“你觉得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我老婆少一根头发,你的身上就会多一个弹孔。”
豹纹慌乱扭头,却发现涌入的人早就把黎二叔和格子压在地上,而地上的沈知嫣早已到了黎彦舟的怀里。
黎彦舟!就在他的身后!
意识到这一点的豹纹全身汗毛竖立,整个人颤抖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还没来得及设想下一步,他整个人就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向前踢了出去。他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就在豹纹意图对姜若礼下手时,枪声响起,子弹准确冲着他的手而来。
姜若礼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几滴温热,还有几滴溅到了脸上,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子弹打到,鲜血真的会飞溅。
整个人被豹纹倒下去的惯性拉倒的瞬间,落入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豹纹按着手上的枪伤还想挣扎,直接被后面冲上来的莫特助扇了两巴掌,摩擦按倒在地。
“闭嘴!等死吧你!”
闻到熟悉的冷杉味道,姜若礼整个人瞬间卸了力,腿都软了。眼泪不值钱,打湿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裴子归满眼交集,把人抱在怀里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她还有哪里伤到了。
“宝宝,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若礼也不说话,只是抱着他哭。
裴子归急得不像话,视线落在她不断往外涌血的掌心,他当即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心跳快得不像话,他可以在开枪打人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但看到姜若礼出一点点血,就连嗓音都在颤抖:
“宝宝,我们马上去医院,别怕。”
身后,黎彦舟也打横抱着沈知嫣快速走了出去。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人,声音残暴无情:
“二叔既然这么喜欢这里,余生就在这里度过吧。”
没有人发现,当失去意识的女人躺在他怀中时,黎彦舟的手在止不住地抖。
无数黑衣人包围了整栋房子,失去了门锁的地下室外,一排保镖待命,里面的人,无法跨出半步。
周助招了招手,很快,有人过来给地上的三个人注射了不知名的东西。
极度恐惧之下,黎二叔苍老的身躯忍不住颤抖,裤子渐渐溢出一股味道,颜色深了一片。
两架直升机先后离开象鼻山上空,几乎不分先后落在私人医院顶楼。
看到的港城市民不禁八卦,是哪个大佬伤得这么严重触动了两架直升机?
两个男人步履匆匆,满脸担忧,抱着怀中的人快速下了直升飞机,把人放到了早已提前等候在旁的医疗床上。
医院上下,严阵以待。
第229章 缝针
经过专业医疗团队事无巨细的检查过后,姜若礼脖子上的伤并不重,只需要简单的清创消毒即可。
相对而言,她手心的割伤会更严重些,需要缝针。
一听说要缝针,娇气包整个人都缩在裴子归怀里不肯出来。
从小到大,她身上连个疤都没留下,缝针更是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刚才清创就已经把她痛得不行了。
见姜若礼在自己怀里抖,裴子归心里也不是滋味,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宝宝,别怕,我陪着你。”
他无奈叹了口气,锐利的双眸瞥向医生,“一定要缝针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缝针的话难保日后不会留下疤。”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若是留下疤了,岂不是可惜了。
一听说会留疤,姜若礼哭得更伤心了。
“都怪你,这么晚才来。”
裴子归把所有责怪悉数收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怪我,都怪我。我一定不会让宝宝留疤的,相信我,嗯?”
一旁的麻醉师是个很温柔的姐姐,此刻也跟着安抚姜若礼的情绪:“裴太太,放心,打了麻药就不疼了。”
小姑娘扑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单纯的眼眸中透着信任:“真的吗?”
其实姜若礼手心的伤虽然不严重,但因为掌心有很多细小的血管经络,必须要万分小心。以至于即使是局麻,麻药的量也要严格控制,防止对手部未来的灵活度造成影响。
在选择安全的前提下,她并不保证姜若礼是不是一点痛都感觉不到,毕竟每个人的痛觉敏感度都不一样。
麻醉师沉默了一瞬,接受到旁边传来的不可忽视的幽深视线,她选择点了点头:“不疼的。”
姜若礼乖乖伸出手,细软的嗓音还带着颤抖的哭腔:“那你们来吧。”
相比起缝针的恐惧,她还是更害怕留疤。
小姑娘一副赴死的小表情,让周围的医疗人员看得忍俊不禁。
全场,只有一个人的表情如临大敌,严肃得要命。
裴子归把姜若礼抱上手术床,又把她的手放在固定器上,沉默做完一连串动作后站到了她旁边,握住了小姑娘的另一只手。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别怕,我陪着你。”
麻醉药很快就起了效果,姜若礼逐渐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慢慢脱离了身体,隔绝在清醒的意识之外。
她正想投去视线,一只大手却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投下一片阴暗。
“不看,很快就好了。疼?”
掌心之下,能感受到小姑娘纤长的睫毛不安地眨动着。
裴子归瞥向医生,负责缝针的医生满脸无辜,这还没开始呢。
副手递上工具,明明是最简单的缝针,整个治疗室的气氛却凝重地如同在进行最高等级的手术,严阵以待,不敢有一刻松懈。
“那我们开始了。”
手心下,羽睫闪烁的频率更快了。
麻药加持下,姜若礼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但是未知的恐惧却更令人害怕。眼前一片黑暗,开始播放那些曾经看过的电影画面。
血腥、难忍。
裴子归很快就察觉到姜若礼正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连带着身子都在发颤,他赶紧松开遮住女人眼睛的手,眉宇间裂开一道深渊。
“宝宝,松开,别咬自己。”
他轻轻拨开姜若礼的唇瓣,递上了自己的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害怕的话,咬老公的手。听话乖宝。”
他蹲下来,靠在姜若礼的脑袋旁,亲了亲小姑娘的侧脸。
姜若礼直接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虎口处,起初还不敢用力,可发现裴子归连语调都未曾改变,温柔地在旁边陪她聊天分散注意力,便咬得更重了些。
一直到思绪完全被裴子归转移,才慢慢松开了紧闭的牙齿。
缝合总算结束。
医生擦掉了满头大汗,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缝合很成功,后面几天不要让伤口沾水,尽量不要使用这只手,到时候再过来拆线就行。”
何止是成功,简直是完美!
“辛苦。”
裴子归微微颔首,仍旧保持姿势紧挨着姜若礼未动,人们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方才一直跪在在自己妻子的手术床边!
“裴总,您……”医生想问,这腿怕不是麻了吧?
男人黑眸微眯,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动了动发麻的腿。
姜若礼此刻也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医生问道:“医生,会留疤吗?”
她可不能白受这个罪啊。
“基本不会,掌心纹路多,这个地方本身就不容易留疤,再加上你应该也不是疤痕体质。不放心的话可以等拆线后每天定时涂抹祛疤膏。”
听医生这么一说,姜若礼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去,狐狸眼重新挂上了笑意。
“谢谢医生。”
见她笑了,裴子归脸上的阴霾也瞬间散去,嘴角挂上了愉悦的弧度。
“今天辛苦你们。”
医生们离开后,裴子归把姜若礼小心翼翼抱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包着纱布的白皙颈侧停留,却不敢轻易触碰。
“怕吗?”
姜若礼抽了抽鼻子,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怕。”
裴子归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眉眼间缠绕着浓郁的压抑与自责,他的心都要被她的哭声给揉碎了,宁可伤的是自己。
“礼礼,对不起,我……”
温热的掌心捂住了男人的嘴。
“老公,不需要道歉。虽然很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
姜若礼并没有说谎,即使再害怕,都没有动摇她的信心。一路来,她始终坚信裴子归一定会找到自己。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裴子归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两口,猩红的眼角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是,我一定会找到你。”
怀中的小姑娘娇哼一声,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靠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再抬头时,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挂上了几分娇纵神情。
“但是,要是再快一点点就好了,我的手也不会被那个穿豹纹的傻x弄伤了。”
“你都不知道,他那件衣服可太丑了,一点品味都没有!”
“他的身上还有好重的烟味喔,难闻死了。”
小姑娘嘀嘀咕咕,一句接着一句,神采逐渐恢复。
“饿了吗?”
话音刚落,偌大的病房里就传出了一声肠道蠕动的回响。
姜若礼重新趴回裴子归的怀里,羞恼地蹭了蹭,恼羞成怒:“都怪你,这个点都没有吃的了。”
裴子归抚摸着暴躁小狐狸的背,声音温润清雅:“谁说没有?”
他直接面对面抱起了小姑娘,像是抱着小朋友的姿势,扣住她的腿根,走出了病房。
折腾了一天,姜若礼本来就累得很,索性乖乖趴在男人的肩头,享受着人工轮椅的服务。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得直起上半身。
“嫣嫣呢?”
裴子归下意识把人搂紧,波澜不惊往电梯的方向走,淡淡回道:“有黎彦舟在,无需担心。”
他一直都陪在自己老婆身边,哪儿有心思关心别人。
至于沈知嫣,有黎彦舟在,她出不了事。
第350章 折磨
姜若礼也没想到,裴子归说的带她去吃饭,是带她去中环那家粤菜馆。
“你拿着枪抵着主厨脑袋喊他起床了?”
现在深更半夜的,即使是灯火辉煌的不夜城,亮度也暗了不少。很难不怀疑裴子归做了什么胁迫老板的事。
面对亲老婆的质疑,裴子归低笑一声,抱着人进了视野最好的包间。
他并没有把人放到椅子上,而是顺势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下。
“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老公最多的就是钱。”
一顿三十万的饭,只为了能让裴太太吃得开心。
烟熏蔗汁乳鸽,香辣阿拉斯加帝王蟹配煎肠粉,杏汁蛋白淮山汤,家烧狮头鱼,一道一道的菜接二连三端上桌,全是姜若礼想吃的。
她的手不方便,裴子归便一口一口地喂她。姜若礼也不觉得尴尬,享受着男人的贴身服务。
“我还想吃螃蟹。”小气鬼裴子归只给她喂了一口。
裴子归像是没听到似的,给小姑娘夹了一块翡翠玉菇脆,低哄道:“试试这个,香辣生蚝拌皮蛋今天实在没办法了,你吃不了辣椒。”
虽然医生说姜若礼伤得不算严重,无需特意忌口,只需要少吃一些过于刺激伤口的食物就好。但是裴子归还是不打算让她吃太多海鲜类的食物,要是伤口发痒了,难受的还是他的宝贝。
所以这帝王蟹,吃一口解解馋就行。
炸得酥脆焦香的玉菇脆递到嘴边,姜若礼嘴比脑子快,直接咬了一口,酥脆的声音直冲脑门儿。
耳边是男人沉沉的声线:“好吃吗?”
姜若礼点了点头,又吃了几口,咬到里边的夹心,却又嘟起了嘴。
“里面的豆腐怎么也是脆硬的,我喜欢吃软绵绵的豆腐。”
包间的服务生早就在一开始就被裴子归赶走了,只负责上菜撤盘。所以现在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搭放在女人细腰上的修长手指微顿。
“别人都喜欢吃硬的,怎么我家宝贝喜欢吃软的?”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混账话,姜若礼并非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而且还是秒懂。
她瞬间涨红了脸,嘴里的玉菇脆不知道是咽还是不咽:“你!”
裴子归坏心眼儿地捏了捏手下的软肉,脸上浮起戏谑的笑意:“妇唱夫随,我也喜欢吃软的。”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姜若礼的小嘴,另一只手却猝不及防捏了一把(· ·),深邃的眼眸泛着幽光。
姜若礼闷哼一声,娇嗔地睨了眼不老实的男人。
“坏蛋!”
视线落到裴子归虎口处的咬痕,心头变软。他在医院的时候一声不吭,她还以为咬得不严重呢。
姜若礼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脖颈,娇滴滴地关心道:“在医院的时候,我是不是咬疼你了?”
裴子归捏了捏白嫩的小脸,相比起小姑娘这一天受的苦,他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不是别人咬的,而是姜若礼咬的。
“一点都不疼,还没你在……咬得疼呢。”他伏在姜若礼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当然,这话说出口,裴子归当即自作自受又挨了几下。不过,看到自己家的娇气包还有力气打他,男人甘之如饴。
“宝宝,吃饱了吗?”
她已经被裴子归喂了半天,肚子自然已经饱了。姜若礼抓着裴子归的手摸摸自己微微突出来的小肚子:“你自己摸摸嘛,好饱的了。不过我还想吃个杏仁奶布丁。”
裴子归捏了捏软塌塌的小肚子,心都要化了。
“好,老公给你买。”
吃饱喝足,姜若礼被裴子归一路抱上车,又抱回了酒店,洗漱过后抱进了被窝。
全程,双脚没有沾过一点地。
裴子归抱着怀中的娇软,像是染上了瘾,一口接一口地亲,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姜若礼睡得迷迷糊糊,随口问道:“那些人要怎么处理呀?”
裴子归轻拍她的后腰,在眉心落下一吻:“放心,不会放过他们。睡吧,乖宝。”
躁动不安了一天的心,因为怀中重回的香软而落回原处。他的小公主累了,今晚要好好休养,不能累到她。
凌晨两点,窗外一片漆黑,男人蹑手蹑脚起身,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走出酒店,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附上了一层冷意。
“人呢?”
莫特助打了个哈欠,将困意咽了回去。
“都关在地下室。”
“黎彦舟还没过去?”
莫特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