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衍生同人)反派只想摆烂[慢穿]——邈邈一黍【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2 23:08:03

  三贝勒见刚刚的话有了效果,继续道:“如今只能先便宜老八了,但凡事不能只看眼下,还得看将来,老八如此折腾,定会惹皇阿玛不喜,咱们现在吃的亏将来总会还回去。”
  太子爷可是皇阿玛的心肝,别看皇阿玛现在生气,但总有气消的一天,到时候老八揭露太子和梁九功那可就不是功是过了。
  不,都不用等到将来,昨晚老八当着皇阿玛的面打了太子,皇阿玛没治老八以下犯上的罪,但老八最近也别想松快。
  三福晋这才勉强接受,现在送出去的铺子将来总会收回来。
  不过,这铺子她可以给,但不能白给,那是她的嫁妆,不是府里的产业,谁家男人会用福晋的嫁妆。
  “爷说了这么多,臣妾同意把嫁妆里的两处铺子拿出来,也不问爷多要,给个市价就行。臣妾那都是地段极好的铺子,面积也不小,东城宣南坊的门面铺子足有九处,中城中东坊的门面房有十八处,爷之前也置办过铺子,知道是什么价格,臣妾抹个零,三千两成交。”
  这价格不贵,但也不算便宜,还是要比市价稍高一些的。
  但京城的铺子,有几个愿意用市价往外卖,不都是溢价卖吗。
  如果他要置办产业,附近的这两处铺子他愿意出三千两购买,但他不是置办产业,是要拿去赔给八弟,连带着他自个儿置办下的铺子一起,这如果还让他出银子,他是不愿意的,他的银子都有大用处。
  但这些偏偏又不能跟福晋解释,福晋不是能藏事儿的性子,太子虽然‘重病’,但毕竟还没有被废,万一福晋在外头漏了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你我夫妻之间难道要如此生分吗,等回京,侧福晋那里也要凑一处铺子出来,爷相信她是不会管爷要银钱的。”
  那铺子本就是他置办下来送给田氏的。
  不提田氏那个贱人还好,一提田氏,三福晋便恨的牙痒痒。
  “爷想得美,她田氏有这么大方吗,她若是舍得,那臣妾更舍得。”
  田氏小门小户出身,那处铺子恐怕是阖族凑出来献给田氏的,田氏怎么会舍得。
  “好,一言为定。如果田氏舍得给爷一处铺子,那福晋也就不要再提银钱了。”
  “好。”三福晋爽快应下,那到时候怪田氏就好了,怪不得她。
  **
  诚如三贝勒的所料,八贝勒的确很不松快,一大清早起来杀鱼熬粥,还要趁着煮粥的空暇抄写孝经。
  把粥给皇阿玛送去还不够,还被使唤着念折子,给皇阿玛代笔批复奏折,连皇阿玛写给四哥的信,都是由皇阿玛口述他代写。
  到了午膳时候,他又兼了试菜太监和贴身太监的职,既要试毒,又要给皇阿玛夹菜。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时分,御案上的折子都已经处理完搬下去了,他也到了该主动退下的时候,毕竟他知道皇阿玛还有密折要处理,这就不是他能看的了。
  但是在主动告退之前,八贝勒找了个位置利索跪下,恳求道:“皇阿玛,儿臣想求您继续让大哥府上的几个侄女随儿臣福晋学管家。”
  “朕还以为你要替直郡王求情?”康熙语气淡淡的道。
  从前天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等着了,等老八为直郡王求情,也在等老三为太子求情,还在等留京的儿子们和在后头没赶上御驾的两个儿子。
  “儿臣不为大哥求情,只为大哥的几个女儿求情。”
  康熙知道老八昨日去看了老大,兄弟俩在马车上的对话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朕允了,还求什么?”
  “儿臣还想为大侄女求几件显眼的内造之物。”八贝勒立马道。
  “准。你是内务府总管,这事儿交给你来吧。”康熙应允道,那是嫁到草原为朝廷抚蒙的皇孙女,于国有功,他自然也挂念。
  “儿臣代大哥谢过皇阿玛。”
  康熙摆摆手,道:“用不着你代老大来谢,朕让你为太子侍疾,你就没有要为太子求的吗?太子亦有儿女。”
  就算与太子没有兄弟之情,可太子的儿女亦是老八的侄子侄女。
  就算不是真心的,但在他面前连个场面话都没有了吗。
  太子之所以狂悖无礼,和老八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关系的。
  他也知道,他的儿子们并不会像表现的那样亲近,但老八在他这个阿玛面前连表象都不愿意给了吗。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康熙能容忍皇子们私下斗争,这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如果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住,在他面前便相互攻讦,那便过了界限,皇子可以斗争,但斗争必须要有个范围。
  八贝勒心累,他都已经不打算争什么了,皇阿玛也从来没有把他纳入过预备储君的名单里,那又何必对他高标准严要求。
  他善不善待太子的子女并不重要,他又不是下一任储君,更不是下一任帝王,他一个普通宗室的好恶能有什么影响。
  “太子爷的儿子和女儿皆在宫中,自有皇阿玛照抚,儿臣想不到可以为他们求什么,更何况太子爷是大清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儿女难道也需要儿臣照应。”
  大哥已经被以魇镇太子的罪名拿下了,但太子爷还好好的,并未被废,被关押都是以重病养病的名义。
  什么时候太子被废了,他求情也不迟,他还可以为已经废掉的太子本人求情,求皇阿玛复立太子都行,反正太子都是要被复立的。
  “这两日你读了那么多折子,其中有不少便是状告太子和请求废太子的折子,你觉得他这个太子还能当得下去吗?”康熙反问道。
  “皇阿玛若要保太子,那太子就会一直是太子,儿臣也读到了许多封为太子陈情的折子。”
  废与不废皆在皇阿玛一念之间。
  索额图当年蹿腾太子早日登大位。
  御前总管梁九功被太子所收买,且已有数年之久。
  前日的家宴上,太子无礼,说话做事毫无对皇阿玛的尊重。
  皇阿玛您忍得下吗?
  以他上辈子对皇阿玛的了解,皇阿玛虽然疼爱太子,但如果能容得下这样的威胁,太子就不会两次被废了。
  说来,太子两次被废,实际上都是犯了同一个错误。
  康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是老八的想法,但又何尝不是群臣的想法,早在梁九功被抓起来的那一日,就都在等着看他保不保太子了吧。
  康熙闭上眼睛,满心疲惫,在京城时他不能下定决心,所以南巡照旧,他将太子带在身边,却又让人密切监视,让太子就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可是南巡出发这才多久,只是行至德州,太子便在家宴上那般逼他。
  “你下去吧,这几日为太子侍疾不可懈怠。”
  离京城越近,变数就越大,太子未尝不会破釜沉舟。
  索额图有那样的心思不是康熙四十二年才冒出来的,之前他便查到过一次,所以索额图那群人不可能没有准备,他虽杀了索额图,但是为太子却放过了索党。
  “儿臣遵旨。”
  八贝勒正准备退下,便听上首又传来声音。
  “不可再对太子动手,你也知道太子是大清的储君,对储君动手,那是以下犯上,就算太子先动手,你也只能躲不能还手。”康熙嘱咐道。
  皇子殴打太子的事情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他也再容不下第二次。
  他是老八的阿玛,所以能容忍一次,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忍,他这个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
  “儿臣明白。”
  皇阿玛的心肝是不会被他打第二次的,不过他估摸着,太子最近应该不会再轻易对他动手了,毕竟身上的伤要养段时日。
  **
  御驾有条不紊的赶往京城,因为太子和直郡王之事,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生怕卷进是非,生怕惹到了皇上。
  与此同时,去巡视前方接驾事宜的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也终于接到了返程的旨意。
  南巡中止了,御驾返程了,太子重病了,直郡王魇镇太子被关起来了。
  不过是离开几日,天都要变了。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面面相觑,但内心的想法却各有不同。
  九阿哥是可惜,可惜这一日来的晚了些,若是早出现三个月,他死都会拦着八哥进宫向皇阿玛坦白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皇阿玛选谁做新太子都不会再选八哥。
  但皇阿玛能选谁,去掉一个太子,再去掉一个大哥,剩下的无非是三哥、四哥和十弟。
  啧,八哥若在里面,胜算还是很大的,但换成十弟……哪怕是他也得承认,十弟有一个很大的无法掩盖的缺点——不喜读书,那是字写多了就头疼,字看多了就困。
  可当皇帝最主要的差事不就是看折子批折子吗,这哪能离得了看字写字。
  假如不是八哥,也不是十弟,皇阿玛在三哥和四哥里选一个,一个酸文假醋,一个记仇小气,他都分不清选哪一个会更差些,不过,于他而言,选谁都好过太子,但对十三弟来说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几年,在三哥和太子渐行渐远之后,十三弟取代三哥成为太子身边的左膀右臂,无论是往南还是往北,但凡是出行都要带着。
  像这次南巡,他和八哥都是第二次才被放进伴驾名单里的,十三弟和太子爷还有大哥却是早早就定下来的伴驾人选。
  太子重病,再联想大哥被关押的消息,太子这不是普通的病,是中了邪。
  原本储君之位就岌岌可危,再中邪,那不就更危险了吗。
  八哥去年年底时说过,太子日后未必是太子。如今应该是到了应验的时候,十三弟这会儿的心情必然很沉重,正如同去年十一月份的他。
  想着两个人这会儿也算同病相怜,九阿哥看十三阿哥的目光里带了些许的怜爱,这个弟弟也不容易,当太子的左膀右臂虽然风光,但有时候看着也是真憋屈。
  三哥早年在太子身边都要屈居索额图之下,被呼来喝去当手下用。
  到十三靠拢太子那会儿,索额图已经没了,但索党依旧人才济济,或者说是太子手下人才济济,太子更信任自己的奶公更信任索党的重臣,而非十三。
  十三的风光都是从皇阿玛身上来的,而非被太子抬举。
  九阿哥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太子失势,十三心里必然难受,但肯定比不过他去年那会儿,他和八哥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感情,太子和十三能有几分兄弟之情。
  十三阿哥微微叹气,虽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但心里头是松了口气的,他甚至庆幸被皇阿玛派出来巡视各地的接驾事宜,躲过了一场漩涡。
  他从前不信什么魇镇巫蛊,也从没有将这样的字眼和太子联系到一起过,但如今再想,却觉得世间或许真有这样的东西,太子有时候真的像中了邪一样。
  会喃喃自语,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摔东西,甚至有时候会骂人骂的特别狠。
  骂八哥是哈巴狗,是活王莽;骂大哥是蠢王八,是傻子;骂三哥市侩,是伪君子真小人;骂四哥一根筋,不知变通;骂九哥一肚子坏水,活该是生女儿的命;骂十哥是没长脑子的莽夫,整日跟在八哥身后丢人现眼……
  太子只在毓庆宫里骂人,也很少在毓庆宫里见朝臣,所以外人不知,只有他和凌普能知道,前几年他还未出宫开府,出入毓庆宫方便,凌普是内务府总管,亦是要常到宫中。
  太子爷骂人时,凌普会附和,但太子爷骂的都是他亲哥哥,他如何能附和。
  从前他只当太子性情暴戾,如今想想,或许那时太子就已经中了邪,才会控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气。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收到圣旨后,立刻折返去追御驾。
  九阿哥是恨不得日夜兼程追上去,从皇阿玛派来的太监侍卫那里问不出什么,他想赶快回去问问八哥细节,怎么就突然闹成这样了。
  太子中邪到底是怎么个中邪法,竟到了需要八哥‘侍疾’的程度,当然,是‘侍疾’还是看管,他还是有脑子能分辨出来的,真侍疾的话就不会指派八哥了。
  十三阿哥却是希望慢点慢点再慢点,他害怕皇阿玛问他太子中邪一事,太子种种疑似中邪的迹象,太子骂出来的那些脏话,他交不交代都是错。
  **
  京城这边收到消息后,奏折的数量骤然增加,这可苦了监国的四贝勒。
  诚然,康熙走的时候指派了三位皇子监国,以四贝勒为主,五贝勒和十阿哥为辅,奈何后面这两位首次监国的皇子实在不争气。
  一个春困,一个是老毛病,字儿看多了就犯困。
  常常是坐下来不到半个时辰,乾清宫里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起初,四贝勒会一遍遍的把两个弟弟喊醒。
  后来,福晋给他出了主意,他从府上带了薄荷水过去给两个弟弟提神用。
  再后来他不费那功夫了,有一遍遍喊人的时间,有叮嘱人喝薄荷水的时间,他就已经能把两个弟弟当天处理的折子顺手处理了。
  自御驾离开后,便有不少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和为太子陈情的折子,等太子重病和直郡王魇镇太子的消息传过来,这两种折子猛增了好几倍。
  御前的消息不多,四贝勒也不知御驾在德州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和为太子陈情的折子的数量虽然都有增加,但前者更多,在数量上拉开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越来越多的人在请求废太子。
  皇阿玛不是能被舆论和民意裹挟的人,但满朝喧喧嚷攘的请求废太子的声音,何尝不是朝臣在揣测圣意。
  皇阿玛这几年对太子的防备和不满表现的都相当明显,梁九功一事被揭露出来后,毓庆宫被围了整整半个月,连他都觉得……
  要看的折子和要处理的差事过多,偏偏五弟和十弟又大都帮不上什么忙,四贝勒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忙得脚不沾地。
  他已经数日不曾回府了,当然住在乾清宫是不可能的,那是僭越。为了节省时间,这几晚他都是宿在阿哥所里,和在宫中读书的长子弘晖挤在一处,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
  累是累,但精神始终亢奋,他自己也能意识到这种亢奋,却很难压制住。
  四贝勒的亢奋,在皇阿玛的舅舅、皇额娘的阿玛、福晋的祖父——佟国维接触他时,达到了顶峰。
  佟家二房,从始至终没有站过队,没有支持过太子,也没有支持过大哥,他虽是皇额娘的养子,福晋又是佟家二房的嫡长孙女,但他和岳家的关系并没有很亲密,二房一直都盼着有佟家自己的皇子。
  皇额娘当年生下了八妹妹,可惜八妹妹早夭,皇额娘也是在这次生产中伤了身子,才会那么早就离开他们。
  皇额娘还活着的时候,佟国维就已经惦记着再送一位佟家姑娘进宫了,皇额娘的庶妹,佟国维的幼女,如今宫里的贵妃娘娘,年少时就一直在家中生熬着,熬到皇额娘去世,熬到二十多岁,早已过了八旗适龄的婚嫁年纪,才终于进宫被册封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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