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鹄用仅有的脑子想出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做人如果想要虚伪一点,这谁都学得会。
白鹄自然也能够学得这其中的一二精髓。
“滚吧!现在就走!我看见你就心烦……”太子见白鹄还站在屋里,不由赶紧挥手。
“是你叫人接我来的,自然也得叫人送我回去。”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呀?你一个刺客,我开恩放了你,你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李承乾一向是以性子温和而出,这还是第一次说出不雅的话。
“不是,我要是能找得回去就不用你送了,我这不是找不到路么……”
白鹄眼神有些躲闪,她再厚脸皮,也意识到自己此时有些过分了。
“你……你……”李承乾气得捂紧心脏,“都让我找人送你了,你怎么不叫我亲自送你呢?坐上我的轿攆,风光光的回去!”
白鹄听到这,不由抬起头来,对着太子比了个大拇指,“殿下若是不嫌麻烦,便亲自送我回去呗,外界传言您仁德宽厚,今日见你以德报怨,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
“姑姑之前曾与我说你脑子愚笨,如今看来不仅不笨,还牙尖嘴利!”
“之前我估计是说不出这一番话的,但是见到太子你我脑子突然通畅了许多,或许你是治我脑子的良药。”
白鹄不紧不慢,语气认真,但就是这副模样更加气人。
太子最后确实没有恼羞成怒,还真的亲自派自己的轿攆把白鹄送回二皇子府去了。
……
“白姑娘冰雪聪明,机灵可爱,孤甚是觉得有趣,以后还想与其多聊,孤害怕白姑娘半路上出了什么危险,便亲自请人送她回去。”
李承泽抬起了头,盯着白鹄,问道:“小白,你这是又替我惹了太子那边的情债回来吗?”
“瞎说什么?我一个九品,他还怕我半路上出事不成,我要是真半路上出了事,他派的那些护卫有何作用?”
“这些话骗骗小孩子还行,承泽你莫不是真信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坊间的一些百姓说我府里出了个祸国殃民的护卫,不仅才名大震京都的范闲对你倾心,现在就连太子也……”
“外面传我喜欢谁?有那么重要吗?”白鹄问道。
“这于你名声有碍。”李承泽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小白浅白得有些不知深浅了。
“名声根本不重要,我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重要的是你如何看我!”
白鹄心里有股子闷气一股股涌上心头。
今天本来大起大落就多,她现在心里还没缓过来。
这会子回来就要被承泽质问,她心中有些不服气,明明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所有的这些谣言,不都是在他们这些玩心眼子的人的安排下,按在她头上的吗?
白鹄直接就走了,这是她第一次对承泽冷言冷语。
她或许要一个人静一静了,想想她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够继续待在承泽身边,她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
太子那边,一谋士正跪在太子脚边。
“殿下,那姑娘是个隐患,她乃九品高手,待在二皇子身边是个莫大的隐患,或许可寻机除去,哪怕送走也好。”
“九品高手又怎么样?这世上的四大宗师能够决定这世间的所有事情吗?”
“单有武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脑子……二哥身边有她,孤反而觉得安心许多,她会成为二哥最大的漏洞!”
太子盯住了这个小小护卫,想要在她身上,寻找二皇子的突破点了。
……
(本章待续)
第三十二章 做我的义女
或许,该继续冲击九品上了。
她最近太懈怠了一些。
或许应该寻个时机北上去找狼桃。
要接近大宗师,她还需要把所有同境界之中的九品高手全部打败才行。
第二日,白鹄没再去找长公主。
也没有出去吃早饭,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憋了一早上。
她不是在赌气,她的气,昨夜便已经出尽了。
她深觉自己脾气差了些,昨夜本不应该对承泽发脾气的。
也在考虑应该在什么时候和承泽说自己要出发北齐。
二皇子府有些待不下去了,白鹄飞身跃起,直接出了府,她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往郊外去,她身上也带了钱,如果找不到路的话,那就请个人领她回去好了。
只可惜,她安静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找她。
一道剑气朝她攻来,她睡着的树杈子一下子就被切断了。
白鹄一个翻身落地,抽出剑直接就朝着剑气攻来的方向袭去。
一交上手,白鹄便已然察觉了这个不见面容的人武功的强悍。
此人至少是九品,速度奇快,擅长袭杀!
白鹄心态还算好,遇到越强的敌人,她越冷静。
密林之间,好运轻功。
白鹄提着剑,首当其冲就朝着前方那人追赶而去。
那人也并不打算跑,只是想将白鹄引到这个地方来而已。
他踏上旁边大树的树干,一个借力就朝着白鹄挥砍而来。
白鹄不避不闪,直接抬起剑锋就接住了这一剑!
两剑相撞,撞出强烈的罡风,将周围的林间树干扫落在地。
白鹄觉得应付这样的对手,大开大合反而容易露出破绽,便只能用最快的速度与他缠斗。
若是不懂武的人站在这观看,恐怕连他们两个的剑招都看不清。
二人再次碰撞,两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道冲飞出去。
白鹄觉得今天自己体力下降的很快,如果再不搏一搏的话,可能真得把命送在这里。
她握着手中的剑,整个人的气质彻底变了。
她曾经自创过一道剑招,只是一直都没有用的场合,现下,她确实可以用上一用了。
她蓄力但时间并不长,这些年的辛苦修炼可不是白修的。
她的四肢百骸之中,都有她蓄起来的真气。
真气震荡,白鹄周身开始出现旋转的气旋,枯枝落叶全数被卷起,一阵阵萦绕在她的身边。
影子观察着白鹄的动作,眼中的惊异都快要压不住了。
“接着!”
白鹄骤然之间把这道剑招激发出去,剑气所过之处,大树均被连腰截断。
白鹄满意地看着这一切,随后看着影子用他那诡异的速度把这一招给躲开了。
打出去的剑招,没记得满意的效果,白鹄心里有些憋闷。
“再来!”
“停!不打了!”影子赶忙招呼白鹄停手。
“你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你以为你是谁呀?”
白鹄自然不会这么听话,她运起真气,就打算再战。
“停了吧,姑娘。”
白鹄转头看过去,原是一个坐轮椅的人被手下推了出来了。
这人看着上了年纪,整体的给人的感觉是既和蔼又阴狠。
“你又是……谁?”眼前之人明明站都站不起来,毫无战力,但莫名白鹄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这压迫并不来自于武力,而是来自于气势。
“监察院院长,陈萍萍。”
白鹄听此,微微弯腰朝着陈萍萍行了一礼,“陈院长好。”
“你比二殿下有礼貌。”陈萍萍笑起来,眼边都是褶子。
“承泽他只是不拘小节而已,并非无礼。”白鹄替他辩驳道。
“你真的像她。”陈萍萍貌似是想到了自己曾经认识的故人,满脸都是慈爱。
看到刚才与他之对阵的那人站到陈萍萍身边,白鹄突然明白过来,“不知院长叫这位大人来试探我,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打个招呼而已,顺便再见见你。”陈萍萍说的十分随意,仿佛刚才的危机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但对于白鹄而言,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有什么好见的?我不过就是一普通百姓罢了。”白鹄无语,“还是说院长也是因为我像的那个人,才来见我的?”
“确实有这个原因。”
“还请院长告知,我究竟像谁?”白鹄在陈萍萍面前蹲了下来。
“告诉你也无妨,你像的是一位天之骄女,于我而言,她仿若神女下凡一般。”
“她是……范闲之母,叶轻眉!”
白鹄猛然抬头,“范闲的老爹不是范建吗?和叶轻眉有什么关系?”
“此间隐秘,不便诉说。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知道叶轻眉是谁……”
“承泽与我说过。”白鹄解释道。
“想来我与她并无关系,为何会长得像她?”白鹄有些想不通了,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为何要像叶轻眉?这并不是好事。
“无血缘之亲,但你和她,确实有关系。”陈萍萍语气低沉。
“有什么关系?”
“你是小姐创造出来的,具体如何创造出来的,这我也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当年她抱着你,让你流落民间,也不许我们查探,只等你自己现身,却没想到,你居然会进了老二府上,还在他身边做了个护卫。”
“那又如何?”
“他配不上你倾尽全力相护。”陈萍萍依旧满脸笑意。
但他这句话,确实踩到了白鹄的底线。
“院长大人,您也没资格这样说,自我丧父起,庇佑长大的人是他……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叶轻眉。”
“即便你说的话是真的,她创造了我,却对我不管不顾,那我与她就没有关系。”
白鹄是个认死理的人。
“但你继续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陈萍萍叹息一声。
“再不好的结局,我也要与他一起走!”
白鹄刚想转身离去,却发现周围的树倒了一片,已经看不见京都在何处了……
有点子尴尬……
白鹄脚趾扣地,决定再厚脸皮一点,“院长……”
“是想叫我遣人送你回去?”陈萍萍被白鹄身上的这股子憨劲逗笑了。
“是……”
“送你回去可以,往后,你便做我的义女吧……”
白鹄抬头望去,陈萍萍眼神认真,全然不似在开玩笑。
“我可以拒绝吗?”
……
(本章待续)
第三十三章 认父
“当然可以拒绝,你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做决定。我可能用自身的权势地位去逼迫别人,但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对你。”
陈萍萍十分坦然,只是近来他身体可能不太好,坐在轮椅上用毯子盖着腿,还咳嗽了好几声。
“您做这一切,和我说这么多,都是因为叶轻眉吗?”
陈萍萍听到这句问话,眼神深邃了起来,“我当然为她,我这后半辈子,都在为她而活……”
白鹄沉默了。
“孩子,不要将今日见到你我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要告诉老二,这对你以后不好。”
面对这个人,白鹄还是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说不上来,陈萍萍此人在外的名声也不好,以阴险狡诈扬名,宫于心计,整个京都,整个天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但白鹄莫名觉得,他至少对她,没有恶意。
陈萍萍直接派了影子领着白鹄回去,但等到很近时,只是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然后就独自隐去了。
承泽这次还是等在了他平时坐秋千的那个地方,这个秋千椅子的位置很大,足够李承泽这么大一个人缩进去。
“撒完气了吗?”拎着一枚玉佩,承泽摸索着它,感受到白鹄靠近,他这才问道。
“没去撒气,只是去散了一下心。”白鹄摇了摇头。
承泽把他手里的玉佩丢向白鹄,白鹄一把接住。
“这是?”
“这是给你赔罪的礼物,我不应该不搞清楚事情,就乱往你身上安一些罪名。”
“不是你的错,在京都生存,你本应该警惕一些,是我在你身边拖累了你。”
“是他们手伸得太长,你又颇得我信任,自然谁都想见见你……”
白鹄摇了摇头,“可能不只是因为你,一部分人想要接近我,是因为我这张脸。”
白鹄把玉佩搁在自己怀里,随后走到承泽身边,问道:“倘若我身份高些,是不是能让你更不受限一些?”
“你的身份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李承泽摇了摇头,“但倘若果你的身份高些,就不会出现那种随便一个人都能来教训你的场面。”
“我明白了。”白鹄心里已然答应了陈萍萍提出来的那个意见。
监察院院长的义女,这个身份,旁人要动她,或许会多些顾忌。
至少他不会像是滕子京那样,死伤都无人在意。
“小白,你刚才提到你的脸?”
李承泽没太在意刚才白鹄提出来的那个身份的问题,只是外貌上,似乎小白发现了什么。
“有人告诉我,我长得像叶轻眉。”
李承泽想起了,传闻当中,叶轻眉当年身死,陈萍萍带着黑骑回京血洗了皇后、太后的母家人。
“怪不得……”李承泽沉思起来。
他想起了那日,父皇见到小白时的异状,还有姑姑那时非要小白进宫陪伴,原来都是因为……小白的脸。
“那……”李承泽刚想要说些什么,小白直接把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那些都不重要,无论他们因为什么特别关注我,这些都不重要,只有你,只因为我是我,才对我特别好。”
李承泽摸了摸她的脑袋,什么都没有多说。
……
而林珙的案子,已然被陈萍萍给结了。
他把这罪名推到了东夷城的四顾剑身上。
北齐安排牛栏街刺杀,致使四顾剑不知名的徒子徒孙被杀,因此才会杀林拱报仇。
这个杀人原因扯的不行。
但这是皇帝想要的答案。
北齐以此案挑拨庆国和东夷城的关系,以此为由,庆国向北齐发起了国战。
军队已然开拔,这是国事,林拱已经不可能翻案了。
而就在打仗的时候,范闲带着婉儿郡主出城踏青了。
他们究竟有什么谋划,白鹄是想不通的,但承泽猜的到。
太子被林相府的人当成范闲劫走了。
太子必然会趁此机会拉拢林相和范闲,承泽带着人去,这是为了抹除痕迹,也是为了挑拨。
哪怕能够恶心一般太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