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同人)[文豪野犬]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拍摄机器——樘樘折钺【完结】
时间:2024-09-05 23:14:02

  月色透过劣质的障门纸张散开,睡不着的我悄悄拉开障门跑出房间。
  屋外是被自然过滤后的清新空气,比起沉闷压抑的香粉味要好太多了,整个人都在微风的包裹中放松下来。
  我坐在廊下,两只手撑在身后扬起脑袋寻找中原先生的位置,却发现不知道是中原先生不在这里还是我的异能失效,根本就找不到。
  有些失落的只能叹口气,我摸了把脸准备回房间睡觉,忽然一个晃悠悠的人影从墙上翻下来,倒地直接就不动弹了。
  从廊道上跳下来走过去,只见身穿夜行衣的人侧身捂住自己的肚子,他猛地瞥了我一眼,趔趄着起身想推开我,却扑腾一下又跪在地上,膝盖骨直接砸上小道里铺就的鹅卵石,声音听的我牙根疼。我看着自己的手心,走到他跟前一把摁住对方的狗头,下一刻多方体珍珠色的屏障瞬间打开。
  什么啊…异能原来没什么问题啊。
  我有些失落地耷拉着眼,扭头正准备寻个地方窝着去思考怎么离开这个破地方,忽然我的衣服被扯住。
  “你是谁?”
  他脸上戴着般若面具的泥金已经被利器划破了一半,愈合的半边脸颊上布满了鲜血,将黑色的头发凌乱地粘在一起,狼狈地抬起头。
  “我是傻子。”
  他恢复了些力气,从地上站直身体望着我,身上的杀意浓到了中原先生估计都会捂住鼻子后退的地步:“…你救了我,却不问我是谁吗?”
  “我说了,我是傻子。”我抽开自己的衣服,因为还没从中原先生不在的现实中回过神,因此语气有些不好。走了几步,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随意对他人发脾气,但碍于已经设立好的人设,我转过身望着他:“困了,回去睡觉了。”
  他捂着胸口望着我发呆,无奈我也只能转身盯着他,直到他身上的伤口似乎都愈合完毕了,便把珍珠屏障给撤了,打着哈欠走回自己屋子里,将那个白眼狼2号关在障门外。
  也就是眯了一会儿,我就被樱拽起来梳妆打扮,开始了悲惨的转扇子的一天。
  她把我拽起来有些抱怨地说道:“你昨晚上又偷跑哪里玩了?搞得被褥上都是泥巴。”
  “对不起。”我挣扎着跪坐起来想要拉开眼帘,最后只能用弯腰的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愧疚,却不防脑袋直接捶进被子里:“我会把它洗干净。”
  “算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樱直接把我拽起来,浸满了凉水的毛巾扔在我脸上,起身把被褥抱起来扔到一旁,便又折回来,拽着我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抬起眼皮望着星辰还未散去的天空,窒息般的压迫促使我心中的叛逆迅猛生长。
  脚步迈入了熟悉的场地,周围植栽的矮树四周发出了轻重不一的讥笑。樱把扇子塞给我,她满脸的期待与希冀似乎都牵挂在我的手上。
  “为了言月姐姐,开始新一天的练习吧。”
  映着远处慢慢走来的妈妈桑的身影,樱这样说道。
  在我被迫转扇子转了不知道多少天后,妈妈桑终于勉强认可了我的技术,不再每天坐在我旁边当偷窥学生的班主任了。
  大抵樱也看出了我日渐消瘦的脸庞,担心我一下子猝死在她眼前,所以便停止了鸡娃式的压榨式训练。
  “伍子,过来一下。”
  我丢掉手里谋划逃跑的废弃纸张,站起身走过去看着梳妆打扮的樱:“你不吃饭吗?”
  “有位客人指明要我过去。”樱描完了眉,擦着口脂抬眸凝视着我:“今天休息一天,你去把我们屋子外积蓄了大半夜的木桶提到后门那里,把水倒干净了再放回原处。之后你就可以在后院里自由活动了…但是。”她扭头再三叮嘱道:“如果在后门看到了谁,千万不要和他说话,也不要和他对视,马上回来就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松了口气的樱在心中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和他说话的。
第17章 17.在横滨的第十七天
  午后的阳光正是最大的时候,光亮被白色稀释地都透出了薄雾,一条一条打在后门往下的竹林深处。我反手关上门,将木桶里的水对着石阶泼下去。在石阶缝隙里蔓延繁殖的苔藓沾染上了水珠的新色,墨绿绒底缀满了黄金小珠,却一点也没有匠气的庸俗。
  反正闲来无事,还未逃跑成功的我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开始找中原先生的位置。
  好像还是不在这附近,不过想想也是,中原先生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
  只是这里也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吧?
  我想起了那个极其嚣张的眼镜君,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你…”
  我回过神,望着站在几个石阶下方的人。他身上的灰色和服很破旧了,墨黑色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发尾直接长到了膝盖左右的位置。
  不过这个家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完全就是不像人类等级的美貌。
  来人的眼睛映照在阳光下,浮现出和我一样的青玉色光亮。在这里看到的眼瞳大多数都是黑色和琥珀色,直至看见他,我才记起其实眼睛的瞳色并不止那两种。
  “你好。”我挥挥手。
  他听到我打招呼,似是有点紧张地后退了一步,脚上的木屐咔哒一响:“没有人告诉你,看见我不要和我说话吗。”
  有人,但是我是个傻子。
  于是我站起来,从台阶上也穿着木屐蹦下去,走到他跟前:“山神?”
  他连忙摆手,脑袋都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山神。”
  “那你就是山精。”
  对方愣了愣,有些无语地指着自己:“我是人类啊,人类好嘛!”
  我狐疑地歪着脑袋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对方被我锐利的视线吓得后退了几步。
  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感觉到有微弱的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我打消了自己的疑虑。盯着像只猫咪一样跳脚的人,我松开手:“我叫伍子,你叫什么名字。”
  “…风。”他脸颊红红的,抬眸瞄了一眼后门,抿住下嘴唇闪烁不定地看着我:“你…你是月池屋的人吗?”
  “不知道。”
  “…可是你刚从月池屋的后门出来诶。”
  “原来这里叫月池屋吗?真难听。”
  风瞪大了绿色的眼睛,我这时才发现他是更偏向于竹林的幽绿色。他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别盯着我看…”
  “你眼睛的颜色真好看。”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谢谢…”他被我夸的一哽,撇过头嗯啊了几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我知道。”
  我理直气壮地应了声,风只是呆滞地凝视着我。他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地笑起来:“你,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倒水。”我指着木桶上面的木桶说道。
  牛头不对马嘴地敷衍了事,风顺着我的手指,看着被水打湿后颜色变深的台阶,又扭回头盯着我。他忽然弯下腰,认认真真地和我说道:“要不…嗯,你就待在这别回去了吧,那里有很多坏人,会强迫你做些你不喜欢的事。”说完,风咧着小虎牙笑起来:“在这里的话,就算她们知道你在这,也不敢过来的。”
  “为什么?你又不是山神。”我瞪着豆豆眼望着他。
  “因为这里是狸猫聚集的地方。”风伸开手臂,很骄傲地和我说道。
  “狸猫大王啊你。”
  他似乎被我起的外号打击到了,整个人蔫蔫地:“…所以你也不想和我说话对吗?”
  “我不能待在这里。”我看着风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有要找的人。”
  风垂着头像是一只被暴打的兔子。我用衣袖遮住被阳光照射地有些发烫的左脸颊道:“不过在这里方便的时候,我可以过来倒水…因为我是个傻子。”
  这傻孩子立刻抬起头亮晶晶地盯着我,他哭唧唧地伸手摁在我的肩膀上:“伍子,你真是个好人。”
  “没有人说话的话会变态的。”我想起了和空气对酒调情的森鸥外,抬眸看向还是单纯善良的风说道。
  “是这样吗?”风果然不知道,他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小声嘟囔着:“那我还是多说说话吧。”
  我有些困惑:“和狸猫吗?”
  “和你啦!和你!”风被气的脸都是红的,他瞥眼说道:“你不是说好了,以后每天来这里倒水的嘛。”
  “我是傻子。”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傻子的话不能信。”
  风一脸崩溃地扣着我的肩膀前后摇晃着说道:“你不过来的话,我就会变态的啊啊啊,我才不要做变态。”
  我被他摇的晕晕乎乎地,只能说道:“我又不能保证永远待在这里啊。”
  “那我去找你。”风很肯定地说道:“总而言之,我不要做变态。”
  …“行。”这孩子还真是单纯。
  我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想起今日份逃跑计划还没有制定,于是迈上几步台阶对着他挥挥手:“我要走了。”
  “诶,可是我们两个才刚认识。”风呆愣在原地,傻乎乎地望着我:“你,你不再陪陪我啊。”
  我冷酷无情地点点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明天再来。”
  风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些什么,但他听完我说的话,也只是点点头:“那,一定要来哦。”
  我提着木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巴巴盯着我的风,对他挥挥手利索地关上了门。慢悠悠走到房间前,我把木桶放回原地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如果我现在跑走的话,那不是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待了吗?
  可是我又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
  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桑现在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保不齐哪天我真把她给惹毛了…
  远远瞧见如鬼魂一样巡逻的妈妈桑,我停止思考赶紧溜回屋子里合上门躺尸装死。
  她只是匆匆路过,并没有进来找我麻烦。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了以后,我才从被子里坐起来,掏出珍藏的炭笔和纸张,趴在旁边的木板上计划着逃跑线路。
  之后的几天虽然都要跟着樱练舞,但好在妈妈桑没空管我,我只要对着樱撒撒娇,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放一下午的假。而且每天的日程安排都非常顺利,所有人都以为我就是个和自己躲猫猫躲一下午的傻子。
  哈哈哈哈哈,他们才是傻子。
  不过…今天我前脚刚从后山遛弯儿回来,从角落疙瘩里跳出来的妈妈桑终于踩到我的小辫子,她扬眉吐气地把我拉到房间里,甩手将我扔在地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镇定自若地回头望着妈妈桑:“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懒□□吗?”
  妈妈桑脸部扭曲了一阵,但好在她稳住了阵脚:“你是不是和后山的那位说话了。”
  我挠了挠脸冷漠地盘腿坐好。
  她用了「那位」…难不成风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受人忌惮吗?
  “好,你不说是吧。”妈妈桑双手抱臂垂眸冷笑一声:“结子,被她梳妆打扮,一会儿带她去外面招揽客人。”她说完弯下腰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扯:“你不是想和男人说话吗?我就让你说个够。”
  不妙啊,妈妈桑似乎真的生气了。
  就是因为我给她送的懒□□吗?
  被扯痛的我凝视着她每条褶子里都浸淫着怒气的脸,瞥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结子,她抱着衣服跪在地上,头低低地不敢说话。
  “伍子,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傻子…”妈妈桑单腿跪下来,她的左手死死勾住我的头发,右手的几根手指变态似的在我脸上敲打着:“我就把话被你挑明了说…”
  “这两年我选择护着你,一则是因为你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二则是因为言月的嘱托。”妈妈桑身上的香气黏腻地仿佛是用人血制成的一样,她打量我的目光就像在审视一件保值的金质摆件一样:“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吉原,是你一旦进来就别想着要逃出去的地方。”
  “所以,别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等到事情一结束,你也给我去卖笑揽客去。”
  又是言月。
  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我头皮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妈妈桑松开手把我甩在地上,她挥开袖子冷漠地开口:“开始吧。”
  不画上那些该死的□□妆是我最后的倔强。
  我穿着用劣质金线刺绣满了红山椿花的衣服,头顶被几只簪子盘起头发来,微微一动就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响动。
  妈妈桑把我扯到月池屋的二楼角落处,转身和旁边的老妈子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用红漆涂满的栏杆有规律地组成束缚住视线的牢笼。屋外墨蓝色的天空上沾染上了薄薄灯光的暖黄色,我垂眸看向下面的街道。闲逛的男人们好像在超市挑选食物一样,偶有驻足欣赏着品鉴一番。
  “伍子,笑一笑呀…不笑的话是揽不到客的。”
  我转头望着一旁蓝色和服的百合子,她歪了歪头,圆溜溜的杏眼公式化地眯成月牙,白皙的胳膊伸出栏杆间的缝隙,宛如临死的鸟雀一般,对着外面蜷缩了一下手心。
  楼下传来一阵笑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是傻子。”我侧过脸望着楼下陆续进入月池屋的身影。
  “可是,你如果没有客人的话,妈妈桑就不会给你饭吃。”她有些担心地望着我,眼神中颇有几分担忧的神色。
  “不吃就不吃,饿死拉倒。”我赌气说完了这句话,闭着眼微微瞥了一眼旁边的百合子。
  她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也不想再劝我什么,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楼下犹疑不决的男人身上,费劲心思地期望自己能被记住她的男人挑走。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视线放在她眼角的鱼尾纹上:“我说…”
  “嗯?”百合子扭头望着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你想出去吗?”
  百合子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嘴巴,她心惊胆战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其他人关注到被扔在角落里的我们,才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伍子,别说疯话。”她松开手站起身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垂眸不再有刚刚的那份温和:“你要是活够了就自己寻个池子去,别牵扯上我。”
  百合子走的飞快,她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有些讨好地说着什么,那些小姐姐往我这边瞥了一眼,才给百合子让了一个位置。
  …好吧,我不对。
  毕竟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在这里谁都不能相信,何况我还是个傻子。
  我扯了扯嘴角,扭头单独一个人靠在墙上,透过红色的栅栏看向外面的夜色。天空泛起了星光,不远处的山峦上还有些延伸出来的寺庙。
  “那孩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绿色的眼睛吧?”
  “诶!哪个?”
  “就是月池屋二楼左边角落里的那个,木呆呆地像只木偶娃娃。”
  “哦哦,看到了,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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