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亚双腿肌肉发|紧。
距离越近,Alpha的信息素越浓。
她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景亚的视线牢牢黏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无法离开一星半点。
直到他发现她……
她怀里的Omega是贺承流!
双脚牢牢钉在原地,景亚瞳孔里写满震惊。
他难以置信,认真辨认。
是贺承流没错!
居然真的是他!
贺承流看见景亚,离脑出走的理智陡然回笼。他一把推开迟弥雪,抬手把刘海抓顺,就要离开。
迟弥雪眉头微蹙,“站住。”
景亚瞥见她宽松裤子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
后颈越来越痒,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喉结上下滑动,转身向身形僵硬的贺承流说,“贺同学,你先离开吧。迟同学的情况——”
他视线投向迟弥雪,又收了回来,“她的话,我来帮忙就好了。”
贺承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突然想问景亚一句“你什么身份帮她的忙”,又见迟弥雪根本没有任何动静,烦不胜烦,猛踢了垃圾桶一脚。
可怜的垃圾桶咵咵摇晃两下,“哐”地一声倒在地上,轰隆隆滚向迟弥雪脚边,发出嗡嗡余音。
贺承流说,“请便。”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男Alpha卫生间里只剩下迟弥雪与景亚两个人,还有昏死过去的打练姐,勉强算是两个半。
迟弥雪收起脸上残余的笑容,眸色黯了些,看向景亚。
这是明显不太欢迎的神色。
景亚恍若未闻,他沉醉于醇洌的信息素,越走越近,一双眸子雾蒙蒙的,闪动着Omega独有的魅惑。
“迟同学,我知道Alpha的易感期很难受,我很心疼你,可以、可以允许我帮帮你吗?”
他的嗓音微颤,明显抵抗不住Alph息素的诱惑。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体贴极了,“心疼”这两个字的杀伤力,无论什么时候对异性都是极为管用的。
可惜迟弥雪不吃这套。
“不用了,谢谢,请你出去。”
她忍得很难受。
刚刚逗贺承流逗得太过了,导致她额角的汗还没收干净,身上的温度还相当高,炽烈也完全没有收敛的趋势。
可面对景亚,他不如贺承流好玩,虽然也是细碎的浅金色短发,可她却没什么兴致。
景亚试探着,扶着她修劲的腿往下蹲,跪蹲在她身前,他抬起水光氤氲的眸子,手心就要覆上她全身温度最高的地方。
迟弥雪眉心一跳,猛地抓住他的手。
她垂眸看这个大胆的Omega,面色陡然沉肃下来,“出去。”她说。
“可是,你看起来很难受。”
他仰着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高温顶峰。
迟弥雪有点不耐烦,易感期的忍耐进度条已经拉到最满,亮起红色的警示灯。
“我再说一遍,请你出去。”
“我可以帮你,”景亚说,“用手或者嘴巴都可以。”
克怀恩星际,旅游业巨鳄景家唯一的Omega后代,这么委曲求全地求她。景亚抿着嘴忍住哭意,“或者,或者完全标记也可以。”
他私心里还是想被标记的。
或许被标记了,他就不用去相亲,也就不用被当成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然而事与愿违是人生常态,迟弥雪宁愿生生忍着,也不愿意碰他。
“我是哪里不如贺同学吗?为什么对他你就什么可以,对我却一星半点都不肯施舍?”景亚跪坐在地上,哑着嗓音冲迟弥雪喊。
迟弥雪正要说话,门口就闪进来一个身影。
贺承流去而复返,凶巴巴的脸上还有潮|红余韵,他手里抓着三支抑制剂,二话不说走过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扯过迟弥雪的右手,搁在洗手台上,拿起抑制剂狠狠一扎!
嘶——
迟弥雪疼得后槽牙一紧。
很难怀疑贺承流不是想谋杀。
他站着,摊开手心,把另外一支抑制剂送到景亚面前。
景亚没接。他也没强迫,随手搁在洗手台上。
迟弥雪看着他的杰作,抬抬眉,“你扎针的技术进步了。”
比她过敏那天晚上好太多。
贺承流不置可否。
他那天晚上太紧张了,第一次看见Alpha的身体,有点慌乱,但这肯定不能说,说了又要被她笑。
他瞪了迟弥雪一眼。
眼角眉梢还有点红晕,看起来像娇俏的Omega在撒娇。
贺承流说,“剩下这支给你那个男Alpha相好。”
迟弥雪:“?”
贺承流指了指隔间,“那个。”
景亚才知道这个空间里不止有她们俩存在,一张脸红得无地自容,让人发腻的奶油味信息素陡然消散了不少。
一支抑制剂下去,迟弥雪状态好了很多,但可能是刚刚消耗太多的原因,现下有种疲劳感。抑制剂还是得备着。
她从善如流地接过贺承流手里的抑制剂。
贺承流说,“不用谢,我刷你医疗单领的。”
迟弥雪:……
景亚还瘫坐在地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格格不入的第三者,贺同学和迟同学对话的时候没什么礼貌,可听起来就很自然,好像她们俩才是一个世界。自己反倒像个观众,坐在暗处的观众席里,也曾试图寻找合适的台词见缝插针地加入她们,可往往于事无补。
他自己觉得,今天这样的冲动,导致自己有点狼狈。
他不知道贺同学看到了多少,抬起眼打量他,可贺同学正在瞪迟同学,两个人正在进行眼神拉锯,眼尾的余光都不曾关照过他。
他也累了。
举起手,从洗手台上摸过贺承流送来的抑制剂,扎入自己左臂。
迟弥雪垂眸看了他一眼。
贺承流视线随之下滑。见景亚还坐在地板上,伸出掌心,说,“要起来吗?”
景亚有点错愕。
印象里,贺同学绝对不会这么友善。
他忘记了,他曾经用“友善”这个词形容过贺承流。
景亚最终还是借着贺承流的力气起身,他不敢看迟弥雪,视线像隔间那边瞟去。
迟弥雪说,“今天谢谢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着,摸出一支细长的香烟,拢着手点上。
景亚有点不甘心,却也没说什么,让迟弥雪好好照顾自己,又问贺承流要不要一起走。
迟弥雪说贺承流要留下,一会儿要请他帮忙,景亚只好自己先走了。
他走以后,贺承留“嘁”了声,捏着喉咙装出迟弥雪的嗓音,“今天谢谢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缩肩抖了抖,评价道,“肉麻。”
迟弥雪没说什么,弹了下烟灰,把烟叼回嘴里,“我还以为你走了。”
贺承流插着兜靠在洗手台边,长腿交叉着说,“本来要走的。后面觉得人家医院已经够忙了,卫生间要是再闹出什么桃色绯闻,整改报告不得写死。挺可怜的,就回来制裁你了。”
迟弥雪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吐出一口烟雾,抬抬手臂,“谢谢你的制裁。”
贺承流把腿一放,说,“不用谢。”
他扬扬下巴,“和你的男Alpha尽兴,本少爷走了。”
“等等,”迟弥雪说,“这个'男Alpha',可能需要你帮忙。”
贺承流觉得意外。
做事情讲究“永绝后患”的迟弥雪,从来不会轻易让人介入的迟弥雪,会请他帮忙?天文气象是不是又要有星星相撞了?
而且——
“你说帮,我就帮吗?”
迟弥雪一愣,转过身来,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说说看,什么条件?”
贺承流说,“如果我让你给我弄个元素学实验室呢?”
迟弥雪看着他修巧的脸。
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小金毛和他搭档闹掰了。
闫礼明这个人……
根据曼德给她的资料,他出身绮丽街区,他爸爸是有名的绮丽人,一开始是一个男Alpha的情人,后来为了钱,和男Alpha的妹妹在一起,最后被抛弃,死在绮丽区的一个雪夜里,他从小和祖父母一起生活。他祖父让他找个依靠,于是在往来绮丽区的人流里找到一个最有钱的女Alpha ,认作干妈。
迟弥雪看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哪里说不通。
再往下看,这个有钱的女Alpha叫做赫樊,四十来岁,是联邦医药集团的老总,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勤。根据其中一个男朋友透露,赫樊在船事上有虐待倾向,不见血不停手的那种。
这下迟弥雪才想到哪里不对劲——
以赫樊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如果各方面正常的话,完全不用到绮丽区去纾解需求,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正常人如果不是太过缺钱的话,根本不会用命换钱,她没地方找纾解渠道,只能前往要钱不要命的绮丽区。
她不知道闫礼明是自愿奉献的,还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之他不找贺承流的麻烦,她也不会管太多。
但现在来看,贺大少爷是坚定决裂,不想在他实验室里干活了。
迟弥雪产生两个推论。
要么就是闫礼明给的报酬,贺大少爷不满意。要么就是他踩贺大少爷底线了。
无论哪种,现在的关键,是贺大少爷想找个实验室。
她抬眼,在贺承流隐隐期待的矜傲视线里开了口,“有是有……”
“你说!”贺承流看到希望,眼里冒光。前面斗嘴生气什么的都忘了,期待眼前的银发天使继续说下去。
迟弥雪:“我老师和师母在萨坦星有个秘密实验室,不过环境不太好,设备也老旧。”
贺承流:“带我去!这些都不是问题!”
有一* 间自己的实验室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可想了太久了!
“但贺元帅交代过我,严禁你接触元素学。”迟弥雪眸光灼灼。
贺承流说,“她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
迟弥雪:……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贺承流眸光灰暗下来。
他像是重新认识迟弥雪一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金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萨坦星?那也不是完全需要靠她嘛。
——“嗯……”
贺承流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听见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他吓一跳,猛地回神,问,“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迟弥雪指尖夹着烟,指了指隔间。
打练姐醒了。
贺承流问,“你的Alpha醒了?”
迟弥雪睇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言简意赅,“打练姐。”
打练姐扶着门框起身,侧身出来。
看见他们俩,觉得有点意外。
迟弥雪说,“在这儿待着,我去拿个医用防护面具。”
遮遮脸上的伤。
白大褂也得重新拿一件,打练姐身上的已经被血染斑驳了。
她一走,空间里只剩下贺承流和打练姐大眼瞪小眼。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贺承流:“……”
打练姐:“……”
贺承流皱起眉头,“命真硬。”
打练姐视线扫过洗手台上没来得及收的抑制剂空管,扬扬下巴说,“有迟弥雪的硬吗?”
贺承流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又爬上红晕,他咬牙骂道,“下流!”
打练姐嗯哼笑了一声:“我是说,我的命,有迟弥雪的命硬吗?你是在想什么?脑仁跟头发一个颜色?”
贺承留攥起双拳。
骂人的话在他舌根徘徊,久久骂不出来。
迟弥雪很快回来。
她看着贺承流杀气腾腾的表情、快要冒烟的脑袋,就知道打练姐肯定没憋什么好话。
她让打练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亲手帮她披白大褂。
披之前,迟弥雪探出修圆的拇指,不动声色地摁上她的枪伤,轻飘飘问,“这么严重?还没好吗?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长记性,那可能是好不了了。”
打练姐吃疼,愤怒的视线撞进迟弥雪幽深的蓝眸里,一下子噤声。
——她是在警告她不要逗贺承流。
指腹越摁越深,打练姐的病号服上冒出鲜艳血色。
她疼得额角冒出冷汗,咬着牙点点头,“差不多得了,你还想不想知道那个落款和印鉴了?”
迟弥雪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眸色寒凉,“我已经不知道了这么久,不在乎更久。”
说着,抽出一张新的,擦去打练姐伤口涌出来的血液,扔进下水道冲走。
打练姐乔装打扮了下,跟着迟弥雪从楼梯下楼。
贺承流没过问迟弥雪的打算,不愿和她们同流合污,出了卫生间之后从电梯走。
一搂的出入口要进行虹膜检测。
正常来说,贺承留他们这种“高等贵族”,是有专门的VIP通道的,无需进行虹膜检测,但这个通道也只为这个人群服务,其他人都要老老实实走普通通道。
今天大少爷突发奇想,不想享受贵族待遇,要从员工通道离开。
奈何还要进行虹膜检测。
贺大少爷心情极差,一脚踹烂检测捕获摄像头,“什么脏东西,也配采我的虹膜?”
可怜的检测器遭受无妄之灾,委屈得发出“吱哇吱哇”的警报,响得人天灵盖发麻。
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立刻赶来,连带这两名星警也向这边小跑过来。
贺承流黑着张脸,浅金色头发掩映下,脸上写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烦躁感。仿佛再拦他一秒,他就要炸了整栋大楼。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能惹,只能安抚着他从VIP通道离开。
留下一地虹膜检测器碎片组成的烂摊子。
恰逢医护人员夜班下班,就诊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偏偏昨晚重要人员越狱,为了用虹膜检测器集中采集数据,警方把并联的通道改成串联,这下好了,一台寿终正寝了其他的也得跟着披麻戴孝,都瘫痪了。
眼见医护人员逐渐不满,安保部门向上请示,问说能不能用VIP通道先疏散一部分。
没人敢做主,学校安防部长昨天被抓了,作为学校附属医院,没有安防独立权力,于是只能请示医院院长。
医院院长正在校长办公室喝茶,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灵活机动”,就匆匆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