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因为早就收到了炩主儿的提前预警,所以从草原启程回京时就早早调整了排班,把自己和王福调开了抵京这两日的轮班,躲过了这次的挨罚挨踹。此刻王福正悄咪咪的溜进黑心师父的庑房,一边跟他绘声绘色的学,一边笑嘻嘻的上赶着伺候师父,虽然他这个师父心是黑了些,但对自己还是挺好的,没瞅着王喜就没被调开吗?那还是在御前排在自己前头、进忠公公明面儿上的好徒弟呢。
皇帝气得好几天都没再进后宫,直到愉妃来养心殿门前跪了好几个时辰,才求见到了仍旧脸色发青的皇帝。愉妃向皇帝禀明了谋逆刺君的罪妇金玉妍的又一大罪状——谋害皇嗣,又翻出了之前皇后遭人陷害入冷宫、几次遇险,以及五公主之死,也都是金玉妍在背后搞的鬼、做的孽。皇帝脸色冷得结了冰,待她说完呈上证据,也不叫她起身,也不说对恶贯满盈的罪妇金玉妍如何处置,反倒语气又冷又淡的问她,既然知晓,为何现在才来报?这一问把愉妃吓了个够呛,好在她还有些急智,忙辩解说也是因着罪妇金玉妍竟然胆敢刺杀皇帝,又兼皇后娘娘此次失子,才联想到先前这些事的一些不妥之处,这几天刚查到线索和证据,就来报予皇上知晓了。皇帝听罢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盯着跪在下面的愉妃看,直把一向心态稳当的愉妃都看得脸色发白、跪伏在地上轻微的发抖了,才冷哼了一声,说愉妃对皇后有心了,皇后无辜被奸人陷害,朕去看看皇后。说罢依旧不叫她起身,自己捏着一个今晨才快马送来的玉氏的请罪折子去了翊坤宫。跪在养心殿里的愉妃好半天才白着一张脸被人扶出来了。
等卫嬿婉听到消息,说皇后娘娘奉了皇帝口谕开了启祥宫封禁的宫门,要去问罪罪妇金玉妍的时候,她一挑眉刚轻声吩咐春婵去找进忠,就听自己寝殿里的暗门轻轻响了一声。春婵也听见了,抬眼看自家主儿,收到眼神之后就悄悄退下了。进忠自上次押送了金玉妍回宫之后再没得着空来永寿宫,这次来的时机这么巧,卫嬿婉不做他想,侧了头去看衣架后转进来的进忠。他此时换了一身小太监的打扮,也给她带了一身,一边伺候着卫嬿婉换衣裳,一边轻声禀报,愉妃下午的时候向皇上摊明了金玉妍的罪状,今晨朝会后玉氏王爷已经上了请罪折子,撇清了金玉妍与玉氏的关系,说她只是个不知身份的孤女,冒名顶替了金氏贵女的身份,欺瞒了玉氏与大清皇帝,实属罪该万死。卫嬿婉听罢轻轻哼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等卫嬿婉装扮好后,进忠领着她借着暮色出了永寿宫,避过众人溜进了启祥宫的后门。卫嬿婉瞧着进忠带着她进启祥宫如入无人之境,抬眸看了眼前面一身冬装的微微躬身的背影,心想进忠如今是把启祥宫控死了啊,比当初控她的鸾驾控得都严实,一路路过守着的太监们连头都不抬,仿佛完全看不见他们两人一般。守在启祥宫正殿后门的太监无声的撩起半扇遮风的厚门帘,进忠领着她一溜身儿就躲进了殿后的屏风和帷幔中间。
前头皇后还在那里和金玉妍说玉氏王爷的请罪折,卫嬿婉听了一会儿就皱了眉,心想着皇后不会打算就用这个逼金玉妍自裁吧?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后娘娘是不是过于看不起金玉妍了?就这?能叫野心勃勃、阴狠毒辣的金玉妍自己就死?别说是金玉妍了,就算是她,也不会因为一个摆明了就是为了氏族脱罪才上的折子就去自尽的好不好?然而结果还真是让卫嬿婉哭笑不得,皇后一副说完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卫嬿婉表示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你一儿一女的性命啊?你就拿封折子企图逼她自尽?她都要替枉死的五公主和落地即死的那个小阿哥骂娘了。
卫嬿婉简直对以往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大失所望,亏得她为了拉她下马准备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铺垫,中宫皇后的心计城府就只能到这里?这世界还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卫嬿婉突然生出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兴许皇帝和太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以逾越、难以战胜,也许是她之前把他们想象的太过强大了,所以才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生存着,然而皇后这个人如今从内到外透出的外强中干和名不副实,打破了卫嬿婉的这一刻板印象,她觉得自己以后实在是不妨再大胆一点。
她等着皇后彻底走了,悄悄从屏风中间的缝隙去看金玉妍,这个心狠意冷的女人果然收起了面对着皇后的那张仿佛哀莫大于心死的脸,把手中的折子一扔,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她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丽心,卫嬿婉心想别喊了,丽心这个仅剩的启祥宫大宫女也被进忠的人早早扣押了。金玉妍见没人应声还以为是丽心偷懒去了,骂了一声小蹄子又扬声喊了一次,卫嬿婉给了进忠一个眼神,他低了头躬身就往金玉妍歪着的榻上去了。
金玉妍回头见是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刚皱了眉起了点儿警惕心:“你是谁?丽心呢?叫她来见......唔!”话没说完,就被快步欺到近前的进忠用早就准备好的厚棉布巾子捂了嘴擒住了,进忠翻身上榻直接用膝盖压紧了金玉妍企图蹬踹的腿,愣是把金玉妍死死的压制在了榻上动弹不得,又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后,将她的上半身扭转着反拉起来。卫嬿婉这时候才探了个脑袋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跟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的金玉妍打招呼:“嘉贵妃娘娘,大喜啊~”
卫嬿婉慢悠悠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一边瞧着启祥宫如今几乎称得上破败的装潢,一边啧着声儿走过来:“这么多年不来,启祥宫真是今非昔比啊,好东西都叫人搬空了吧?进忠,你都把那些金银玉器搬哪儿去了?不会又被你贪墨了去吧?秦公公不跟你急吗?”
进忠阴沉沉的哼笑了一声:“这里头的东西晦气,奴才可不敢往自个儿宅子里搬,叫内务府登记造册了。您想要什么,奴才从外头重新找人给您打。”见金玉妍目眦欲裂的盯着卫嬿婉,进忠手里不禁加了三分劲力,反正隔着衣裳和棉布,攥不出手印子来,他就怎么疼怎么拧掰手底下金玉妍的胳膊和身子。金玉妍瞬间疼出了一头的汗,几乎不能置信的盯着悠哉的卫嬿婉。
“如你所见,你身后那个是我的人。”卫嬿婉摊了摊手,也没藏着掖着,“不过如今是皇上让你死,你到了阎罗殿跟阎王爷告状的时候,可别告错了人。虽然我也很想让你死就是了。”卫嬿婉一边说一边在她的妆奁里挑挑拣拣,拎了仅剩的几个金钗,晃了晃问进忠:“用这个行吗?长短粗细合适不?”
进忠本来阴冷的紧盯着金玉妍,听她问才抬眼扫了一眼:“细了些。”
“啧,没几个粗的啊。”卫嬿婉抱怨,还去问如今被压在榻上、嘴捂得死死的金玉妍:“你之前那些粗金簪呢?不会都拿去雇灭口的杀手了吧?”金玉妍此时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可是任她怎么拼了命的挣扎,身后反擒住她的人都压得她几乎纹丝不动,她的心肺都被扭曲压迫得生疼,几乎要喘不过气。
“别挣了,你留不下命来的,且不说皇上不会容你在这世上苟活,我还得用你的命去算计人呢,本来以为皇后能恨毒了你,我其实今天只打算来看你是怎么被虐杀的,可惜咱们的皇后娘娘不济事啊,到头来还得我帮她一把。”卫嬿婉拿了她所有的金簪束成一把,用簪子尖轻柔的划过她的脸:“可惜,这张恶心人的脸不能划烂,毕竟你得是自戕,皇上才有机会以此为借口去打压玉氏。”金玉妍的挣扎明显更剧烈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她,眼神恨得就差把卫嬿婉生吃了。“看来你听明白了,想想咱们的舒妃娘娘,死得多惨烈啊,她身后,叶赫那拉氏如今都被皇上剔得差不多了吧?你的玉氏王爷,哪怕上了请罪折子,能保下多少人呢?”卫嬿婉轻描淡写的往金玉妍最痛处撒盐,“他哪怕舍了你,也救不了自己的族人,就像你舍了自己,也仍旧护不住儿子和心上人一样。”
金玉妍的一双眼恨得通红,呜呜的想要喊出声,被卫嬿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你说不了话了,我从在启祥宫做宫女的时候就觉得你聒噪极了,你如今终于能安静些了。当初你折磨我,现在我送你上路,咱们两清。”说话间绕到金玉妍身后,双手握着那把金簪,把成束的簪子尖对准了金玉妍锁骨上的三角区,问进忠:“是这儿吗?”
进忠一手死死的用棉布巾子捂着金玉妍的口鼻,把她的头硬掰着稍稍偏向一边,露出了她绷出根根青筋的、涨红的脖颈:“再靠里些,顺着那根筋往下插。”手底下金玉妍死命的挣也挣不开分毫,进忠手里又加了五分劲力,五指如鹰爪,隔着棉布巾子扣在她下半张脸上,捏得她几乎要疼得昏死过去。
卫嬿婉极缓慢的使力,把金簪慢慢的从脖颈扎进了金玉妍的前胸里,之前进忠教她的用于自保的杀人方式,被她拿来杀金玉妍了。她第一回 杀人,但是心里并没有害怕,手也丝毫不颤,大概是因为进忠仿佛把这个行为做成了实践教学,也大概是因为进忠就在她身边。
金玉妍因为这种缓慢的虐杀疼得浑身都在发抖,撕心裂肺的哀嚎闷在棉布巾子里也其实没有多大声,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挣扎的动作一开始极为剧烈,却仍旧被进忠像死猪一样的扭摁着,后来她很快就失了气力。可是进忠仍旧死死的钳制着她,分毫没松,见嬿婉的那把簪子扎到了底,还指导她:“慢慢的抽出来,偏一点角度,再扎几遍,簪子太细,出血量不够。”
“哦。”卫嬿婉乖乖照做,只是抽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血会喷的那么高,被进忠用捂嘴的棉布巾子角遮挡了一下,才没溅到后面两人身上,只是进忠因为离得更近些,脸上被溅上了一小股血,从他脸颊上慢慢淌下来,在将要从下颌骨滴落的时候,被卫嬿婉转头舔走了凝聚的血珠子,她舔了舔被血沾的艳红的唇,说了句:“对不住啊,第一回 手生,之后我不把簪子全拔出来了。”进忠瞥了一眼她沾血的红唇,吞咽了一口,仍旧死死的盯着手下已经瘫软的金玉妍,一刻也不曾放松:“炩主儿,一会儿奴才要讨赏。”
“赏,本宫今儿高兴。”卫嬿婉眼神亮的有些疯,也死死的盯着金玉妍,还伸头过去瞧她逐渐在失去生气的脸:“金玉妍,疼吗?我之前在启祥宫里快死的时候,疼得不比这差。你瞧,命运真公平。”她几乎是兴奋难抑的又去盯着金玉妍那怨毒却逐渐散得失神的眼睛,一边瞧一边手上使力,缓慢的把她美丽丰润的脖颈里面,捅成了个筛子。
等金玉妍彻底不动了,进忠才掰着她的身体正过来,依旧压着她在榻里,看着金玉妍死不瞑目的那双眼,语调没什么起伏的给卫嬿婉讲解,瞳孔放大到什么程度这个人差不多就死透了,还用手指去戳了戳金玉妍的眼珠子,说这样戳着瞳孔也没反应,就能放心处理后续了。说着就把卫嬿婉手里握着的那把金簪拿过来,看了一眼她因为紧攥着簪头把手掌心里压出的深深浅浅的凹痕,一边把金簪头握到金玉妍的手里,给她摆好手型,用棉布巾子裹着狠狠的往里挤压,一边轻声问道:“手疼吗?”卫嬿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有些火辣辣的,她抓握着攥了攥,摇头道:“不疼,就是有点儿硌手,可惜必须得用她自己的簪子。”不然的话她还想给金玉妍特殊定制一套自戕用具呢。
进忠干净利索的给金玉妍摆好了自戕的姿势,都收拾妥帖了,才带着卫嬿婉又原路悄悄溜回了永寿宫。
【嬿婉:月黑风高杀人夜啊,怎么楞给进忠搞成了现场教学?搞得我都没有什么第一次的紧张感】
【进忠:以后这种脏活儿还是我来就行,炩主儿还是别自己动手了,你瞅瞅那手心儿被簪子上金叶子金枝硌的,都快印出血点儿了】
第106章 心绞
两人从暗门回了寝殿,寝殿里依旧是走时的样子,静悄悄的,没人进来过。进忠拨开一点点窗缝往外瞧,永寿宫人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入夜之后正宫门已经落了钥。春婵在不远处打发人守夜,她刚才注意到两个小太监打扮的人又低头弯腰的溜回来了,主儿却没叫人掌灯,也就知道不需要自己进去伺候。春婵他们已经习惯了在永寿宫里只要进忠公公来,其余所有人都要后撤勿扰的暗规,进忠瞧着她安排好后瞥了一眼主殿就自己回角房了,才重新掩紧了窗户,又把各处门窗都检查过是否都反锁好了,才净了手,来到镜前给已经自己解下暖帽和外衫马褂的嬿婉伺候更衣。
他的手还没解完她里头衣裳的系绳,嬿婉的胳膊就已经缠上来了,她紧缠着他索吻,一张小嘴吸得他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她从嘴里抽走了。两个人直吻到不得不死死的压着喘息声,才互相抵着额头无声的大口喘气。他把她的腰箍紧了使力往上一托,嬿婉的腿就紧夹着环上了他的腰。进忠一边托抱着她往床上走,一边用气声问她:“开心吗?”
“嗯!开心~”卫嬿婉声音里的兴奋和愉悦掩都掩不住,她也不想遮掩,要不是在紫禁城里,要是在仲宅,她能放声大笑着喝个酩酊大醉,哪怕进忠为着她又醉酒折腾死她,她也能比他更疯。但是她如今只能紧紧的攀着进忠去克制的咬他的舌头,似是觉得仍难以忍受,又去扯开他的领口去撕咬他的锁骨和肩头。她现在大仇得报的兴奋劲儿急需一个出口,她眼睛里的光亮的惊人,进忠觉得她眼底里一直压抑着的东西,疯起来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卫嬿婉一边死命的亲他,一边也在间隙里用气音唤他:“阿仲。”
“嗯,我在。”进忠把她放到床上,她的腿还盘在他的腰上不放。
“仲哥哥。”这声换了吴侬软语。
“我在。”进忠开始撕她的里衣。
“夫君~”卫嬿婉紧盯着他的眼睛,缠紧了胳膊把他的脖子和脑袋箍在怀里,仿佛要把他勒死。
“我在。”进忠一手粗鲁的扯下她的亵裤,一手直钻进了她温润的身体里。
厚重得一丝光线都透不进的帷幔里,两条人影仿佛两条沾了雄黄的蛇,死死的拧在了一起。
这次两个人实在是都疯的有些不像话,彼此折腾的浑身都是汗,卫嬿婉气都喘不匀,还在进忠闷在她颈窝里压抑急喘的时候故意用手指尖去剐蹭刺激他下面的尿口,进忠此时正压在她身上,被嬿婉的主动和热情激得实在没能忍住,他在一片混乱中急扯下她身上仅剩的鸳鸯肚兜去捂下身,可她的丝绸肚兜就那么点儿薄料子,哪能捂得住多少,而且还被有些疯过头的嬿婉故意扯住了不让他捂严,他的下腹那一处也被她用另一只手使了力气、摁着顶着不撒手,被她从他身体里逼出的尿液几乎淋了她小半个肚子。进忠死命的压也没能压住喉咙里的一声呻吟,被卫嬿婉眼疾嘴快的用唇舌堵了嘴,一边舔进他喉咙深处吻他,一边手抚在他捂着下身的手上,他指缝里捂不住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她有些凹陷下去的、平坦的小腹上,被她用和田白玉一般的莹润手指涂抹开了,摊在了他和自己的腰腹上。进忠脑子里被她刺激得爽过了头,眼神第一次显出了些聚不起光的散漫醉态,他瘫趴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止了身体的轻抖。
等进忠终于压着声音喘匀了气,他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眼睛里溢出无边的喜悦和希冀望着她,他的那双眼睛在说:你是不是愿意爱我了?是不是愿意给我一些真心了?我要的不多,一分一毫都行。
卫嬿婉今晚虽然因着刚杀了金玉妍的兴奋有些放纵得厉害,但看到他眼中神色,瞬间脑中警铃大作。她强逼着自己冷了面色,撤干净了眼底的疯态痴念,闭眼再睁眼后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目光,闭了眼不再看他,声音冷淡的响起:“收拾干净,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