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对管家道:“换衣,随我去看看他在做何不可告人的事”
“是,大少爷”
文以还不知道大哥盯上他了,兴致勃勃挑着珠宝衣裳。
到一处房子时,侍从身上挂了许多东西,文以自己也提了不少。
在门口徘徊不定,最终还是抬手敲响门。
没人来开门,文以坚持不懈隔一段时间敲三下,十来次见门还没开,知道那姑娘是不想动。
回身将手上东西都塞到侍从身上,侍从面前视线被挡住,扒拉半天露出个缝看路,努力跟上少爷身后。
“少爷,下次多带两个人吧,东西都拿不下了”
文以绕到边上,熟练地踩上自己放在那的石头,爬上墙。
“不行,带多了人,会让哥跟爹发现不对,到时候我就完了,你待这守着,等我出来”
“诶,少爷东西没拿,带我啊——”
侍从话没讲完,文以跳了下去,随后听到“咚”的一声,很响。
文以从草里爬起来,清理完身上的草跟树枝,蹦跳着出了草地,目标明确朝着一处去。
遇上这么个少爷,侍从只得认命的将身上东西拿下来放到地上,然后开始爬着墙把东西一个个送到墙对面。
做完一切后,翻回外面,坐石头上老实守着。
侍从望着地走神,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好像那个助纣为虐的走狗,还是那种主子做事他在门口守一夜的那种。
摇了摇头,侍从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掉。
对面楼上,一扇窗打开,两人对桌而坐。
文柏多手转茶杯,将下面场景收入眼底,剑眉拧起,表情冷下:“才几天就学会当盗花贼了”
管家给文以讲好话:“大少爷可能是误会,少爷虽然喜欢玩,但是那些事他不会碰的,可能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杯子放下,茶水晃荡溅起水花,很快落回,留下几颗透亮水珠挂在杯壁。
有颗溅到文柏多指节,很快被抹去。
文柏多冷哼:“对方都不想给他开门,他翻墙进去,尽学些下流事”
管家擦汗,小少爷啊,这就是你干得不对了,他帮不不了了。
文柏多撩袍起身,管家吓一跳,以为大少爷要去打文以,连忙拉住:“小少爷是一时糊涂啊,别打,别打,打坏了可怎么办”
文柏多犀利目光落于管家身上,“他就是你惯得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我做哥哥的教育不够,现在就去看看他在做何,要是真是如此,家法伺候”
管家放手,跟上文柏多,心里祈祷千万有误会,不然他都阻止不了,回去老爷知道了又得打一顿。
房里一副谄媚嘴脸的文以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一门心思看着度恒发痴。
“姑娘可住得习惯”
度恒斜倚在贵妃椅上,眼皮微合拢,斜睨着文以。
“尚可,咋日说得东西呢”
文以骤然想起这件事,“落外面了,我在就去取,姑娘稍等”
回到墙面时,文以抬头要喊侍从把东西给他送进来,低头一看发现已经在草地里了。
进入草里弯腰捡起,虽然这几天比他一辈子的活干得都多,但是他干得很心甘情愿。
起身时,直觉让他抬头,于是他看到不应该在这里的哥哥在墙头盯着他。
文以脑子空空问:“哥,你怎么在这?”
文柏多跳下墙,稳稳落地,视线扫到文以手上的东西,脸更沉:“你偷溜进别人家里就算了,还拿东西走,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只看到文以翻墙,没瞧见侍从多次翻墙送东西。
文柏多目光在边上打量,捡起根细树枝落到文以头上。
这个姿势通常是文柏多要打他才会做得动作,文以抱头逃窜:“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带的,不是偷的,我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
文柏多怀疑目光盯着他。
文以以弱弱辩解:“相信我,真的”
手举高伸出三根手指。
文柏多:“那些东西都是女子的,你带这些作何?”
文以站立,脸羞红,羞羞答答道:“我追人”
文柏多被他恶心地抖了下,他了解弟弟确实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虽然文以平时装了些,爱搞温润如玉公子那套,但看样子确实是想追人。
文以头上树枝移开。
“追人不是你这样追,人家没欢迎你,不能翻墙”
“可是你也翻墙了啊”,文以才松了口气,没忍住犯贱。
树枝移回。
文以从心低头给兄长解释:“没有不欢迎我,她只是不想动,我们一直这样的”
“嗯,跟我回家”,明显是不信他。
文以没动:“哥,等一下,我把东西送了在跟你走”
出于某种担心,文以嘱咐一句:“哥,你在这待着啊,不要动,我一会就来”
文柏多等文以一走便跟上,他说待就待着吗,谁是哥,他是。
他肯定不能相信文以的一面之词,万一他自己这样认为,那姑娘觉得不是呢。
文柏多发现这里没几个人,一路下来只看见三个仆人。
跟着来到一间屋前,文以进去后不忘关门。
在关门前隔着段距离,但视线好的文柏多还是看到了一幕。
珠帘后有道袅娜身姿,粉嫩裙摆散于椅面,落下的衣角在空中被风吹得荡起,妍姿艳质。
门合上,文柏多猛得闭眼,没一会睁开眼上前推开门。
文以趴在椅子边,还没说两句奉承话,听到动静不悦地转头。
看到是大哥后,连忙起身掀开珠帘,挡在文柏多面前。
“哥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文以说得小声,怕叫度恒听见了。
文柏多扯出抹笑,拉住文以手腕紧紧禁锢着。
对着帘里人道:“不好意思,管教不严,让他叨扰你了,我这就带他走,后面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文以听着难受,大哥说话声音跟平常都不一样了,什么时候感冒的?
文柏多感受到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默默挺起背,抬起头,锋利眉眼展露无疑。
“呵”,一声轻笑传出,文柏多身体温度升高,浑身紧绷。
文以扭了扭手,想抽出来,大哥手上突然好湿。
文柏多下意识握紧,文以疼得差点叫出来了,为了面子硬忍了下去。
文柏多见帘中人挥手,便拉着弟弟出了门,文以没跟文柏多闹,顺从跟着出去,两人沉默一路。
到墙下,文以先开口:“松手”
文柏多松开,文以揉着手腕,语气低落:“你在外面给我点脸啊,你也知道我在追她,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下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出现啊,很吓人,吓到她怎么办”
“那你觉得我刚刚吓得她了吗?”,文柏多翻到墙上低头问。
文以找到石头,爬上墙,察觉哥哥状态不对:“这次没吓到,哥,我这辈子非她不可,你不要阻止我们,回去我就去要爹给我赐婚”
文柏多:“不行”
文以心头一跳:“你说得不算,我说得才算”
文柏多补上一句:“爹不会同意的”
文以心落回实处,他一直觉得哥不是那种需要感情的人,一心只有事业,可能是他想多了。
“没事啊,他不同意我磨到他同意为止”
文柏多又变成掉线状态,文以不管他听没听,疯狂输出,翻出墙看到外面的侍从跟管家,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管家围上文柏多,明里暗里打探事情严不严重:“大少爷,怎么样,是有误会吧?”
侍从跟随管家身边,有机会就附和两声,给他捧个场:“是啊,大少爷,肯定有误会”
文柏多:“嗯”
管家暗暗观察大少爷,不对,按理来说是误会的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不是误会的话小少爷不能安然无恙站那,管家一时间猜不出来,想着回去问问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去询问时,听到兄弟二人吵起来了。
管家急得在门口转圈,想起老爷这个点差不多回来了,提起衣摆去找人。
房内,文以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烛台落地滚动,停靠在一本书边,烛焰摇坠。
“你不许去找她”
文柏多稳坐书桌前,冷眼看他发疯。
“你为什么让人准备东西!你还挑了件花孔雀开屏般的衣服,你还跟丫鬟问了香膏,你敢说你没其他心思”
文以当时回院里越听侍从说得话感觉越不对劲,他哥怎么跟求偶一样,登门道歉至于如此吗。
再不反应过来,两人到时亲密他都得以为是正常交流。
文柏多淡淡回了句:“不敢,你不能阻止我,也拦不住我,至于结果如何看我们两个谁更胜欢心”
“如果她接受的话,我们两个一起也可以”
第15章 召唤者一 15
文以震惊抬头,是他想的那样吗?
大哥这么开放吗?
大概是内容让文以反应不过来,他安静下来没再闹。
文柏多起身踩灭攀爬到书本上的火,拉开门。
“夜深了,回去吧”
文以走到门口,见大哥还挡在那:“你怎么了,不是让我回去吗?你在门口我出不去啊——”
文柏多移开身子,文以看到外面的人,惊愕地跳到兄长身后,垂着脑袋不敢动。
文罗迁看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那番炸裂言语他也听见了,以往瞧着最正经的大儿子居然会有这种他认为应该是小儿子才会有的想法。
文罗迁觉得他需要缓缓,默默离去,管家怕他受的刺激太大承受不住,跟了上去。
文以忐忑不安,骂他打他都比过无视好,现场处理了说明还能接受,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最吓人。
文柏多面色波澜不惊,推着文以出了房门,随后将门关上。
文以站于门口背手摸了摸后衣上的湿痕,兄长表面好像一点没事,其实心里很紧张啊。
送走弟弟,文柏多捡起烛台重新点燃,将东西都收拾整齐。
手心处还是汗津津,于是走到水盆前,手伸进水里,泡到发白做痛才拿起擦拭干净。
到了睡觉的点,文柏多躺在床上闭着眼,一个时辰后睁开眼,棕色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睡不着。
文柏多坐起身掀开被子,取出件花花绿绿的衣裳,盯了许久。
有像孔雀吗?
她会觉得他不好看吗,会认为他无趣吗……
朝堂上向来不动摇的文柏多此刻因为一位脸都没看清的女子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文柏多坐于镜前,手取起香膏按婢女教得动作,食指按在膏上轻柔打三圈,随后涂抹在手腕,耳后,锁骨……
鼻尖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文柏多回忆婢女说得几个位置,确定是这样没错后,看着面前借得其他东西犯难。
婢女说女子都比较喜欢皮肤白嫩好看的,穿得帅气有男子气概,身高够高,宽肩窄腰,最好眼里只有一人。
文柏多信了,信得彻底,开始想办法达成这些条件。
他问了要怎么改,得到的回答是:“啊,怎么改啊,换套亮眼的衣服,打扮一下,然后砸钱用心,这样就行了”
婢女没告诉他感情这个东西看感觉,有时候再怎么改变,不行就是不行。
文柏多换上衣服站在镜前,他没穿过这种衣服,手不自在得拉了拉衣领,领口被扯开露出肌肤。
镜子男子一身做工精细的衣裳,红绿配色大胆到夺人眼目,硬是靠着身材跟脸抗住了。
烛光摇曳,空间昏暗,面颊染上烛蜡的颜色,欲露不露别有风趣。
蹲房顶的度恒没错过这幕,风光尽收眼底,她本来是准备找文罗迁引荐下自己。
正巧看到兄弟俩吵架,觉得有意思便待得久了些,没想到她谈完事回来随意撇了眼就见到这位看起来光明磊落的人这副模样。
度恒翻空间想找找有没有录像的东西,等她掏出来个石头时,对上一双棕色瞳孔。
文柏多倚靠在房梁上,看着那蹲房顶的人低着头不知道作何,等她抬眼时,手上多了个石头。
文柏多觉得这小贼是个怪人,不仅黑夜里穿繁重华美的衣服,这种时候还随身带个石头。
度恒将石头收回,“我不小心看到的,是你自己在那搔首弄姿的,怪不了别人”
文柏多脸瞬间爆红,“没有怪你,我是要问你大半夜在我屋顶干嘛”
“我说了啊,还能干嘛,看你对镜自怜”
文柏多手抱紧身体,垂着眼被度恒弄得说不出话。
情绪平复,抬眸时人不见踪影。
文柏多跳下房梁,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闭上眼,脑中时不时出现那道身影跟刚刚那个人,两道身影重叠。
文柏多睁开眼猛得坐起,手紧攥被单,她们是一个人。
这个想法形成,文柏多彻底失眠,把自己闷进被子里,体表温度维持了一晚上高温。
——
将文柏多整失眠的罪魁祸首,回了住处,躺床上就睡。
度恒其实不用睡,但是这具身体是死的,她需要不断维持着肉身不腐烂,每天消耗太大,晚上时间就会用来修复状态。
天光大亮,度恒自然醒,一睁开眼看到粘人精准备的食物,收拾完,吃完食物。
加上咋天谈好了事,离吃到召唤者灵魂更进一步,度恒心情不错。
躺在椅上悠闲自得的看话本,话本有趣又可以帮她了解到人间世界的事,度恒还是很喜欢的。
粘人精知道后还给她找了一堆话本放到房子里,等她回去了看。
度恒任由他做无用功,回去怎么可能,她出来了当然不会回去,魔域待了几百年早看腻了,目前她只想待在人间。
至于媒介,粘人精都可以精神攻击获取过来的身体,她都在这里了不是更容易吗。
手上这本是个仙女下凡历劫的故事,度恒看了一页,随意丢开,重新拿了本。
都仙女了,历个劫还被抄家进入仇人府中当婢女潜伏报仇,无趣,抄了别人家还差不多。
一开始遇到这种,度恒还会看,后面看得多了就意识到,有些话本不能看,所以现在遇到不喜欢的就立刻丢。
“主子,外面有人找你”,辛绿柏捡起书放回书架,轻步走到度恒身后。
度恒仰头,辛绿柏是前日自己找到这的。
她出去正好看到辛绿柏在门口站着,本来不想搭理她,直到她走过来,她看见她产生变化的灵魂起了兴趣,将她留身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