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妆也花了。
“我就说今天不来不来,你非要来,现在被淋成这样了。”
她刚抱怨了这么一句就没再继续,实在是雨太大,一张嘴雨水直往她嘴里灌。
发现南羽的身边不会被淋到雨,林媛推了推钟学长,钟学长护着林媛朝南羽的位置挪去。
雨太大了,台阶上的雨水哗啦啦的往下灌,又有乒乓球大的冰雹不停滚落,台阶又陡又窄,钟学长护着林媛,短短几步路,踉跄着差点滚落台阶。
不过想到南羽身边这块位置没有雨和冰雹,他们心头又充满了希望。
“张嘉玉你往那边挪挪,南羽你也挪挪。”
大家当然不觉着是南羽有“避雨”功能。
应当是南羽头顶那片位置恰好没有能制造雨和冰雹的云。
这家伙,实数幸运啊。
四周都是些认识的同学,这些同学也都反应过来,朝南羽的身边凑。
有些同学会提醒南羽往旁边靠靠让出些位置,但也有些人看到这片“真空”位置不大,仗着身形高大直接冲过去想把南羽挤开自己独占。
南羽见这些人冲过来,忙忙拉着张嘉玉朝台阶上走去。
台阶窄又陡,这么多人过来,万一拥挤引起跌倒绝对会滚下台阶。
张嘉玉很是不服气,“为什么要咱们让啊,明明是咱们先在这站着。”
不管张嘉玉还是南羽,也和大家想法一样,觉着是这片地方奇特,和人没关系。
话虽这么说,张嘉玉也明白,她们两个弱女子是霸占不了这种地方的,不及时让开只会被挤落台阶。
诡异的是,南羽和张嘉玉接连上了好几个台阶,也没有雨和冰雹落在她们身上。
就连从台阶上如瀑布般奔涌下来的雨水,长了眼睛似的分流绕开了他们。
她们两人周身依旧有那层“真空”存在。
张嘉玉惊讶地把手朝真空外的探了探,,雨水夹裹冰雹砸在她手上,疼的她呲牙咧嘴地收回手,开心对南羽道:“南羽,是我们自带避雨功能,太爽了哈哈哈,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冰雹,砸手上是真疼啊,这要砸脑袋上,得敲出多少个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望向身后的钟学长几人。
南羽:“快,我们继续往上走。”
雨很大,冰雹也很大,这样的冰雹砸在脑袋上何止是坑,完全能砸死人。
这种险境下,人没有理智可言。
下面那些人只要发现是她和张嘉玉有“避雨”功能,肯定会想着凑上来,万一到时候他们齐心协力,把她和张嘉玉打横举起“避雨”……
虽然不能把人想的太坏,但南羽也没法不去想最坏的情况。
她拽着张嘉玉的手快步朝台阶上走。
张嘉玉本来想扭头嘲笑林媛几人,毕竟刚刚这些人趾高气扬的,现在淋得和落汤鸡一样,真是看着就大快人心。
可她刚刚伸手时被冰雹砸了一下,被砸的隐隐作疼。只是被砸了一下就这样了,林媛这些人被冰雹砸的更厉害。
嘲笑的话到底也没能说出去。
台阶上的雨水就像山洪一样哗啦啦的在往下流,之前台阶上那些人此刻都避开在台阶外的两侧寻找树木遮挡。
南羽和张嘉玉朝上走的时候,就没在台阶上遇到人。
她们期间回头看了一眼,钟学长和林媛这些人也已经离开台阶,在两侧树林下站着躲避冰雹,但雨水很大,就像洪流,他们一个个不得不紧紧抱着树木。
张嘉玉喃喃:“我记得老师说下雨天不能在树底下站。”
但这山路上没有平地,也没有躲避的地方,除了在树底下躲避,就没别的办法。
南羽拉着她快步往山上走,“或许寺庙里的和尚们能有办法。”
寺庙里的人更多,大家挤在走廊下,人贴着人,连动一下也难,小和尚们临时打开好几个遮阳棚,但没多久,蓬顶就被冰雹砸破一个又一个的洞。
张嘉玉刚一进庙内看到这景象,愣愣道:“看来这庙里供的佛也没那么灵验。”
旁边立刻有人不满辩驳:“怎么会不灵验,我前几天来这求我儿子考一个好大学,我儿子考到了六百多分呢,我这特地来还愿。”
张嘉玉更懵:“难道不是考六百多分的儿子更厉害吗,和这庙里的佛有什么关系啊。”
张嘉玉扭头问南羽:“我觉得他儿子更厉害,你觉得呢。”
南羽点头,高中三年开启的是地狱模式。就算真有佛,佛肯定不会考大学,又怎么会理解考生六百多分的开心呢。这事情肯定和佛没关系,和努力的考生因果最大。
在这庙里躲雨的,虽然很多是为了逛庙会,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心实意来拜佛,立刻就有人不满的瞪张嘉玉:“佛门重地,你乱说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和佛有什么关系,你再乱编排神佛,小心回家烂嘴巴。”
“对啊对啊,现在这些年轻人,心中没个神佛,个个群魔乱舞的真是无语。”
“看她们这穿着,肯定生活乱七八糟的,不信神佛也挺好,不然那就是给神佛添堵。”
……
张嘉玉正要怼这些人,一个小和尚从人群里走出来,双手合十朝南羽和张嘉玉道:“施主,请您跟我来。”
小和尚这么一说,不仅众人惊讶,就连张嘉玉和南羽也都茫然又吃惊。
不过她们本来就是要找庙里的负责人,告诉对方很多人被困在上山路上。如果雨一直这么大,那些人迟早会被山洪冲走。
走廊里中人挤人,谁也不愿淋雨让路,也就无法通行。小和尚带着张嘉玉和南羽走进雨中。
在走廊上、屋檐下、大殿里躲雨的众人看到了此生难见的一幕。
磅礴大雨中,小和尚被淋得浑身湿透,冰雹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脑袋和身上上,可他像是完全无感一般,双手合十神情自若的继续朝前走着。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女孩,她们手拉着手紧挨在一起,周身像是有隐形罩,雨水和冰雹到达她们头顶上时自动绕开落在四周。
察觉前面的小和尚在淋雨,南羽和张嘉玉快走两步,抬起双手照罩在小和尚的头顶。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小和尚的周身也不再被雨水和冰雹砸到。
“这什么的能力?是高科技吗?她们头上有什么特殊装置?”
“和高科技有什么关系,肯定是神佛佑护她们都缘故。”
“是我们的佛祖显灵了,绝对是佛祖显灵,天哪我要幸运,竟然能看到佛祖显灵。”
之前议论张嘉玉和南羽不尊重神佛的那些人,此刻又在议论纷纷,猜测她们二人定然是佛缘极深,才能得到如此特殊的庇佑,真是让人嫉妒又羡慕。
张嘉玉问了小和尚几句,得知对方已经报警求助警方解救半山腰上被困的那些人,这才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小和尚微微侧头望了南羽一眼,“师父要找的人是这位施主。”
张嘉玉扭头和南羽对视,心头就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想的那样吧?!
小和尚带领着二人绕了很多路才终于在后院一座禅房前停下。
他站在门廊下打开门,示意南羽独自进们。
张嘉玉正要询问小和尚怎么不放自己也进去。南羽按住她的手说:“放心,我不会有事,何况你就在门外。”
禅房内里没有开灯,或许因为外边的大雨磅礴,显得禅房内特别昏黑。
南羽适应屋了子里的暗淡光线,看到前面的团蒲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和尚。
说他老是因为他眉须全白,骨瘦嶙峋像是饿了多日,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如老树皮。
他耷拉着脑袋闭着眼,奄奄一息的,瞧着不像有气。
南羽被他这模样吓一跳,转身要走,但到门口时又停了下。
她转过头走到老和尚跟前,小声问:“是您找我?”
老和尚点点头,示意南羽坐下来说话。
谢天谢地,人还活着,而且有反应。
南羽拉过另外一个团蒲坐他对面,“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和尚缓缓睁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南羽头顶的发卡上。
“妖物,受死吧!”
他的双眼突然圆睁,一巴掌拍像南羽头顶。
南羽万万没想到一个快要老死的和尚会对她出手。
两人离得太近,对方又是突然发难,南羽想躲也来不及。
脑袋被猛拍一巴掌,“噗通”栽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雨停了,真的停了。”
“师父,您好厉害,妖物被您灭了吗?”
“这只是它的一个小分身,没那么容易死,倒是这位女施主,她身上全是那妖物的气息,咦,妖物竟然和她结了同心契。”
“同心契?是夫妻同心的同心契吗?”
“那妖物来了,快把这位女施主带去阵内,它竟然敢来这佛门圣地,真是放肆,今日好教他有去无回。”
第15章 邪神的新娘
南羽脑袋很疼。
她想起来,脑袋被那老和尚拍了一巴掌。
拍的位置恰好是头花别着的位置。
她的头花上睡着小可爱!
南羽慌忙伸手去摸发卡别着的位置。
空空的,她发卡没了。
一定是那老和尚!
小和尚纠结地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她衣服轻薄,这样躺着怕是会着凉,犹豫片刻,他弯腰:“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佛祖在上……”
“佛祖在上也要揍你。”南羽不等他话落,睁眼时一拳头砸向他的脸,之前老和尚偷袭她,一报还一报,现在她偷袭小和尚毫无心理负担。
南羽揪住小和尚的衣领站起身,禅屋内愈加昏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气愤大叫:“老和尚,我的发卡你弄哪里去了?快还给我,不然我弄死你的小徒弟。”
“女施主,您误会了。”小和尚被她提拎着衣服,如同小鸡崽毫无反抗之力,他弱弱对南羽道:“我师父也是为了您好,您身上有妖邪气息,妖邪缠了您很久,如果不尽快斩杀,您会被妖邪吸干阳元死亡。”
南羽在黑暗中走来走去,她摸到了墙壁,四周都是石头垒成的墙,没有门,也没有家具,就连简单的团蒲和供奉的石像也都没有。
怎么能连个门也没有?
南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地方已经不是她最开始进入的禅房。
“什么妖邪?这房子的出口在哪里?”
南羽抓紧小和尚的领子,恶声恶气道:“什么妖邪?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你和你师父对我心怀不轨,亏得我之前为你遮雨,担心你被冰雹砸破脑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还信佛,还是和尚,你真是玷污佛祖!”
“不是的。”小和尚被南羽说的羞愧难当,“女施主请您消气,真的有妖邪缠上了您……”
南羽蓦地想起自己昏睡时听到的对话。
老和尚是把褚幽当了妖邪?
褚幽也来了灵山寺?
南羽心头思绪乱糟糟的,定了定神,问小和尚,“你说的妖邪到底是什么玩意?”
小和尚见南羽终于安定,不再像刚刚那么暴躁,心头松了口气,低呼一声“阿弥陀佛”。
口中则答道:“我听师父说这妖邪被镇压已久,是上古凶邪,一旦出世,就如旱魃之流,会引发毁灭性的灾难。”
南羽闻言冷笑:“你读过书吧,知道什么是走近科学吗?天灾和个体有什么关系?你们佛家讲究的是因果报应。这个所谓的妖邪究竟有没有做恶事?你有证据?真正罪大恶极的是你们才对。你们出手打晕我,你们用谎言欺骗我,在我眼里你们才是妖邪。”
南羽这一连串反问,将小和尚问得哑口无言,低声呐呐道:“师父说了,妖邪凶残至极……”
“师父师父,张口闭口都是你师父,你有自己的判断吗?”南羽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成年人,独立点,你就说我无辜不无辜,我凭什么被你们困在这地方?囚禁他人属于是犯罪,是要坐牢。”
小和尚缩着脑袋,不停地喃喃:“阿弥陀佛……”
南羽气咻咻,继续质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隐约听到什么他来了,他是谁?是不是你口中的妖邪?”
小和尚被南羽这个“受害者”咄咄逼人的质问,只得把自己知道的和南羽说了一遍。
妖邪没有名字,在灵山寺的记录中,它邪恶、强大,自带灾难体质,走到哪里,就会把灾难带到哪里,人类因为他的存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来佛家道门的高人们联合在一起将妖邪镇压,那些佛家道家的高人也因为镇压妖邪全部消亡。
妖邪被镇压在哪里就成了悬而未解之迷。佛道两家自那之后,建立了一个叫替天道的组织,替天道里的人们专门负责寻找妖邪被镇压之地。
小和尚道号了真,他的师父被选进了替天道。
妖邪前段时间出世,替天道的和尚与道士第一时间发现了浑身散发妖邪气息的南羽。
他们猜测妖邪就在南羽四周。
张嘉玉的亲戚神婆也是在道士们的指点下去找的张嘉玉。
“它很坏,师父说过它现在还没恢复全盛时期,所以只能依附你,一旦它恢复,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南羽很无语:“他跟了我那么久,真要杀我早就杀了。”
“因为它还没恢复自己的能力。”这个问题小和尚也曾问过师父,回答的很顺溜,“妖邪和你结契了,只有靠你才能恢复能力,在这之前,你就是妖邪依附的存在,你一死它也会受创。”
“结契?什么结契?”
“女施主具体怎么结契成功的,我师父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您和妖邪结契了,师父刚说你们结的还是无法解除的同心契。”
同心契和人类夫妻领结婚证成为夫妻有点相似。不过结婚证随时能离,同心契只会以其中一人的死亡为终结。
南羽无语:“这不就是现实版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小和尚似乎听出了南羽的心声,忙继续解释:“要都是人那自然是没问题,可它是妖邪,妖邪与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结同心契,在妖邪眼中,人类就是些小老鼠一样的存在。它与女施主您结同心契,是因为它需要依靠您恢复能力,一旦它恢复,只会选择把您杀掉结束同心契契约。”
人怎么可能和一只老鼠结婚呢,除非是被迫的,但这种被迫就如同耻辱,没有哪个人会在能自主选择后还与老鼠结婚过日子,如果只能杀死老鼠才能结束这种畸形婚约,人肯定也会杀死老鼠。
南羽听明白了小和尚话语里的意思。
但她不理解:“他是妖邪,你们说他坏,但有证据吗?你们说他会杀我,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推理,如果你们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