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伦无奈地解释说:“……只是对茶叶有点兴趣。恰巧蒲从舟女士来自璃月,便找她说几句话罢了。”
“是吗?整个梅洛彼得堡……每一个去过璃月的商人或者贩夫走卒,你都聊过吗?”那维莱特疑惑地问。
塔伦:……
塔伦再也不乱说话了,彻底闭嘴,瞧着那维莱特确实只是单纯的疑惑没有别的意思,就晃了晃眼神,看向了小露露,笑嘻嘻地说:“哎呀,这小姑娘你们的孩子吗,真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呀?”
“克里斯汀妮・那维莱特。”那维莱特很严肃地回答说,像是在审判庭上回答某个控方的辩护律师。
蒲从舟很敏锐地察觉到那维莱特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心里也特别知道这种“特别不好”的心情从何而来……蒲从舟悄咪咪往后退了一步,捉摸着找一个时机开溜,就看塔伦不怕死地走到那维莱特身前,笑着说:“克里斯汀妮,好名字啊!能给我抱抱吗?”
“你想的倒是美!”
“可以。”
蒲从舟和那维莱特近乎是同时给了相反的答案,两个人都怔了下,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塔伦忽略了蒲从舟的抗议,从那维莱特怀里把露露抱了过来,放在怀里掂了掂。
露露倒是也不怕生,还咯咯直笑地去伸手抓塔伦的脸。
蒲从舟只能眼睁睁看着塔伦带着露露一边“略略略”地哄逗着她,一边走出办公室,然后――
“砰。”
带上了门。
“……哎你要走别带走我的崽――”蒲从舟后知后觉,刚想跟着冲出办公室,右手手腕忽地被那维莱特拽了一下。
这一下算是用了下力,蒲从舟下意识的挣扎居然没挣开。还没等蒲从舟回过神,甚至来不及生起什么别的情绪,整个人瞬间被那维莱特抵在了墙上。
……蒲从舟懵了一秒钟,刚想出声,一个吻就落下,逼着她把一点点细碎的抗议声尽数吞咽了下去。
“你……”蒲从舟使劲挣扎了两下,往后退了几厘米却被整个人抵在了墙的更深处。
又是另外的亲吻落了下去,像是一种近乎索取的渴望。
刚开始的时候蒲从舟还在试图反抗,后来觉得挣扎也没什么用,反而一点仅剩的力气在被迫一点点抽干……
蒲从舟第一次在那维莱特身上感受到强势的一面。之前不论发生什么事,那维莱特带给蒲从舟的感觉总是温和且柔软的……不对,应该也有――初见的时候,在蒲从舟阻止他去救塔伦的时候――不对,怎么都是塔伦!
蒲从舟的思维越来越混乱,逐渐失去的思维能力。雪白的长发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侧,像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雨,又那么柔软缠绵地将蒲从舟包裹……唇吻间也好,空气中也好,都充斥着海风的咸腥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吻轻轻又细密地往下落去,抚摸过脖颈,柔又不容置疑地落在了敏感的锁骨上,蒲从舟急促的呼吸才骤然恢复,连带着被吻得略微缺氧的头脑也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这里有人,是梅洛彼得堡啊。”蒲从舟喘着气,趁着那维莱特轻轻吻着她锁骨的时候,强撑着小声说。
“嗯。”那维莱特轻轻说,声音中少有的带着一点沙哑的意味,像是一支协奏曲绵绵软软落在蒲从舟的耳边,他顺着咬了下蒲从舟的耳垂,“他们走远了。我听到的。”
“不是你真的……”蒲从舟懵了一瞬,旋即被气笑了,又是使劲一挣扎,却被那维莱特不轻不重抵得更紧了一些,气息骤然有些不稳,咬牙说,“……塔伦这个混账。”
那维莱特又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也能答应下来?”蒲从舟脑子又开始昏聩,下一秒自己的衣领略微被剥开了一些,一个柔软潮湿的吻瞬间落在肩颈上,带着点力度,啃得蒲从舟哼了一声,“你……”
蒲从舟一句国粹没骂出来,就听那维莱特很冷静地说:“没有关系,这个位置没有人会看到。”
……
蒲从舟不知道这是她今天第几次被气笑了,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亲吻再次往下落在了更脆弱的部位,蒲从舟这下连哼都哼不出来,强撑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近乎是颤抖地闭上眼睛。
……然后蒲从舟听见那维莱特又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此时的蒲从舟已经没力气去吐槽了,汗水混杂着一点生理性的泪一同滴落在湿漉漉的发丝上。近乎是下意识的,蒲从舟伸手去紧紧揪住了那维莱特头顶柔软的湛蓝色龙角……难受是吧,来比比谁能让谁更难受。
……输赢不清楚,反正蒲从舟最后是脱力松的手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甚至根本站不起来,整个人只能靠那维莱特手臂的力量强撑着悬空。
“……对不起。”蒲从舟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只觉得难受,整个人缩了起来,在那维莱特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嗯?”那维莱特垂眸,睫毛上也带着点晶莹的水珠。那维莱特停了停,才问,“为何?”
“我……”蒲从舟整个人都感觉碎成了蒲公英花籽,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小小声地说,“……我不该偷你的外套。”
那维莱特怔了下,才说:“我并未怪你。”
……
蒲从舟真的想骂,这谁信啊。但是此时的蒲从舟骂都骂不出来了,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抽泣。
这下轮到那维莱特有点慌神了,略微了愣了愣,才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蒲从舟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这才咬牙说:“被你这样折腾,能好吗?”
那维莱特停了下,凝视着蒲从舟带着点泪的双眸,小心翼翼亲了下她的眼角,轻轻说:“……抱歉。”
蒲从舟摇摇晃晃自己站起身,气急败坏地调整着气息,顺带调用风元素力将整间办公室诡异的气息全部去了,这才看向那维莱特,有气无力地反问:“这不是你想要的?”
……
那维莱特竟然真的有点儿真诚的惊讶,停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才认真地问:“自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蒲从舟:?
那维莱特:?
……
蒲从舟只觉得十万只若陀龙王在自己的脑子里崩腾而过,喘了好一会,使劲瞪着那维莱特看起来是真的疑惑的神情,判断出那维莱特是真的没往“惩罚”的方面去想。
蒲从舟败下阵来。蒲从舟摆烂了。
蒲从舟任由那维莱特指尖夹杂着一点点的水元素,替她顺着有些打结的长发,一边生无可恋地问:“那你为什么……那样……那样……”
蒲从舟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启齿的感觉,她有些说不上话,只能气急地跺了跺脚,扭头瞪着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怔了下,沉默了一会,才为蒲从舟重新将凌乱的长发束成双马尾,缓缓说:“……我认为,你不会觉得反感。”
……好吧,确实没有特别反感。蒲从舟无奈地说:“所以呢?”
那维莱特继续说:“想做,就这样做了。”
蒲从舟再次无语了,也不清楚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只是瞪着那维莱特。
“不行吗?”那维莱特询问说。
“……算了算了。”蒲从舟哭笑不得地摆摆手,站起身环视了下四周,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了,“早就知道你的脑回路……确实这逻辑成了闭环。”
那维莱特微微点头。
蒲从舟懒得去看他,随手揪了下他头顶的两撮湛蓝色的鳍,双手抱在后脑勺,懒洋洋地往门口走去,一边说:“走吧,去找塔伦那东西……真不知道他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就歪成这样了。早知道就不帮他了……哎。”
那维莱特跟在蒲从舟身后一起走出了塔伦的办公室,走在梅洛彼得堡的金属小路上,两人交错的脚步声是金属清脆的撞击,远方是梅洛彼得堡的囚犯趁着一天的空闲时间在团建,笑声带着粗鲁的骂声清晰可闻。
“嗯……我确实没有怪罪你偷窃我的外套这件事。”那维莱特边走,边温和地解释,“你用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地接触雷内,去做最后的说服工作,我可以理解。”
“下次我再偷你外套,你也不会怪我?”蒲从舟懒得回头,更懒得去看那维莱特,漫不经心地随口来了一句。
“不会。”蒲从舟听那维莱特说,“不过,如果你打算在梅洛彼得堡常住,我会打算向典狱长申请一间能常住的房间陪你。”
蒲从舟骤然刹住脚步,回头看向那维莱特,无奈地笑了,说:“你啊……”
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蒲从舟,隔着钢铁做的水道和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温和地笑了。
蒲从舟轻盈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那维莱特。
-----------------------------------
蒲从舟压根儿不知道塔伦跑到哪里去,最后还是一路问了过去,才知道他带着露露去了医务室。
等蒲从舟和那维莱特来到医务室的时候,塔伦正抱着小露露和希格雯商量着用什么喂她。
“……真的不能喂食茶水吗?”塔伦蹲在地上,看着坐在板凳上的露露挥着小手,严肃地说。
“不能哦,塔伦先生。”希格雯正在给小露露编小辫子,一边认真地回答说,“这孩子才刚刚出生,是不能喝茶的。”
“……我觉的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来衡量那维莱特女儿的身体。”塔伦说,“你看这才两个月,这娃娃都会坐了。你觉得这正常吗?”
“嗯……”希格雯陷入了沉思。
正巧这时那维莱特和蒲从舟一起走了过来。
看到蒲从舟,塔伦就扬了扬眉梢,笑着说:“不错嘛,居然还能走着过来。”
蒲从舟唇角抽了两下,那维莱特也轻咳一声。
希格雯“咦”了一声,疑惑地问:“为什么舟舟会不能走路呀?是脚受伤了吗?”
那维莱特轻轻摇头,非常迅速地换了个话题,对塔伦和希格雯说:“我刚才你们正在讨论露露的吃食……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克里斯汀妮喝一点水就行了。”
“喝点水?”希格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摆摆手,连忙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那维莱特大人!露露正在发育呢,应该要有很丰富、很营养的食谱才行!”
“对。”蒲从舟瞧着露露,懒洋洋地说,“我已经向璃月的岩王帝君要了绝云椒椒。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给露露的食谱上填上去,孩子天天喝水也不是个事。”
“你们两个真的半斤八两。”塔伦笑了起来,旋即笑容消失了,严肃地看向蒲从舟,问,“什么?你有办法向摩拉克斯索要绝云椒椒,没办法帮我带一点沉玉谷的茶叶?”
“我是写信给的帝君,有本事你也写信啊!”蒲从舟无辜地说。
“你……”
……
在蒲从舟和塔伦拌嘴的时候,那维莱特已经向希格雯很认真地询问起了克里斯汀妮的食谱。
“……真的,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绝对不能喝太多的水的。”希格雯认真地说,“可以喝一些小米粥,或者哺乳……”
希格雯下意识看了眼蒲从舟,蒲从舟也看了眼希格雯,反应过来希格雯说了什么后,嗖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警惕地说:“……没有啊,我一点奶也没有啊!你们见过哪朵蒲公英会产奶的!”
希格雯捂住嘴偷偷笑了,塔伦则“啧”了一声,看向蒲从舟,调侃着说:“原来你是一朵小蒲公英啊。那么那维莱特……嗯,我怀疑他也不是经过水神赐福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啊。”蒲从舟吐槽说,“什么水神赐福……要不你也求一求芙宁娜,问她要一个永生?”
“算了算了。”塔伦哂笑一声,摊手说,“预约她见面的普通人已经排到二十年后了,我可懒得去预约。”
……
蒲从舟抱起露露,和塔伦边随意聊着边走在路上,那维莱特和希格雯则还在讨论着露露的食谱。
“……嗯,为什么不可以只喝水?我小时,也是这样长大的。”
“啊?竟然是这样吗?”
……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蒲从舟偏过头,看向塔伦,问。
塔伦听到这话,瞬间眼神露出了点蒲从舟陌生的怔忡,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天真纯粹,会扑到卡萝蕾身上去保护她的少年。
蒲从舟也没料到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引起塔伦这么大的反应,也怔了下,然后听塔伦问:“佩蒂特家族……现在怎么样了?”
“佩蒂特?”时间过于久远,蒲从舟甚至有些忘了,停了一会,才想起佩蒂特家族就是塔伦所在的家族,思考了一会,回想起不久之前在那维莱特桌子上看见的文书,挑了几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点谨慎地回答,“自从族长和几个话事人死后……再加上逃税的那一套被那维莱特彻底撞破拔除,现在的佩蒂特家族已经……连续几次的家族总收益在众贵族中垫底,前几天的议会里,已经有贵族提出要剥夺佩蒂特家族贵族的名号了。虽然那维莱特把这件事暂时压了下去,但是如果经济再不起来,是迟早的事。”
塔伦轻笑一声,在蒲从舟身侧慢慢踱步,目光落在很远处罪人间的喧嚣,又扭头看了下一脸严肃和希格雯讨论食谱的那维莱特身上,才慢条斯理地对蒲从舟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在很多年前,父亲也这样问过我。”
“啊……”蒲从舟垂眸,轻轻的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性格啊,被那维莱特传染啦?”塔伦笑了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地说,“嗨,那个时候啊,我对父亲说,我的打算是努力学习努力工作,重振佩蒂特家族的荣光,让佩蒂特家族成为枫丹廷最厉害的贵族――但是父亲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这个梦想不好,让我换一个……因为利益会蒙蔽人的双眼,而权力会让人不择手段。人生短暂,如果将生命投入这样的东西,那不免可惜……那时的我不明白,直到……”
塔伦低笑了一声,随意地耸了耸肩,笑着对蒲从舟说:“所以我现在未来的打算就是……啊,在梅洛彼得堡快乐地过上几十年。这些人虽然都有罪,但真正的‘罪人’,从来都不在梅洛彼得堡。”
蒲从舟停了下,静静地看向塔伦。
塔伦倒是很随意,笑着对蒲从舟说:“别这么严肃啊……你呢,那你的打算呢?你可是长生种啊,要活很多很多年,可不能像我这么草率啊。”
蒲从舟倒是很顺畅地说:“我的打算……就是把雷内骗去给那维莱特打工,然后带着那维莱特,得空了整个提瓦特走走。”
“真的是很好的打算啊。”塔伦略带感慨地说。
第62章 沫芒宫
那维莱特听到这话也怔住了,停了下思索了一会,才很冷静地说:“……是芙宁娜知道此事我有点困难,她主动接下的任务。我也认为,芙宁娜女士既然能讨枫丹人喜爱,想必露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