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完结】
时间:2024-10-05 23:06:40

  乌藉嘴角一抽,强还是你强。
  “今晚我们公子巡夜,你早点睡吧,不用等他了。”
  周伯死后,念他无儿无女,郡主便替了这个位置,为他收敛尸骨,操持丧事至今。
  而后君主将昭冥司余下之人一一派出,夜里巡查黎州城,提防凶手再次作案。
  君主也与他们轮班,亲自前去巡城。
  叶昭榆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夜色,将陶俑放在窗前,“天晚了,你去歇着吧。”
  乌藉瞥了一眼窗前,边走边嘱咐,“我就睡在屋外,有事你就叫我,我们昭冥司专收各种小鬼!”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眼中盈满轻轻浅浅的笑意,“行,昭冥司五狱主出马,各路小鬼都得趴下。”
  “那是当然!”
第180章 在看什么?
  夜色清绝,寒凝带露。
  整个黎州城都静默在深沉的夜色中,只余绕城江水缓缓流淌。
  九层高塔上,摩那娄诘负手而立,周身繁袖招展,劲瘦的腰线匿在袖下,他抬眸俯瞰着整个黎州城的夜色。
  耳边蓝玉吊坠微晃,呼啸的寒风入耳,突然捕捉到某处传来细微的声响,他瞬间背手跳下高塔。
  一阵尖锐的鹰唳划过,数道黑影顿时聚到他的周身,暗纹玄靴点过雄鹰脊背,几番轮换,悄然落在一处狭窄的小巷中。
  他抬眸扫过巷子,借着月光看见前方倒着一个老人,正捂着腿哀嚎不止。
  他抬脚走了过去,玄衣飘摇,带着几分清肃之感,暗纹玄靴踩过青石板,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
  “可需要我扶你起来?”
  一道清越的声音落下,如击玉鸣鸾,带着几分清冽缥缈之感。
  闻言,老人抬头看着来人,愣了一瞬后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无妨。”
  摩那娄诘俯身将人扶进屋,抬眸扫了一眼屋内,随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颔首告别。
  “宵禁期间,还是勿要出来为好。”
  “多谢公子提醒。”
  “客气。”
  老人看着那矜贵十足的人走远,坐在凳子上摸了摸摔疼了的腿,喃喃道:
  “刚刚明明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怎么一出去便没人了?”
  一道黑影匿在远处的夜色中,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玄衣公子缓步离开,身后跟着数只雄鹰,盘旋不散。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郡主好手段,竟然让大漠的鹰犬跑到了中原来。
  不知,他是何身份?
  明月高照楼台,流光几经徘徊,落在了一处阁楼中。
  只见窗前立着数只陶俑,正目光直直的盯着睡在床榻上的女子。
  床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冒着虚汗,身体不停地乱动着,像是要摆脱什么似的。
  她猛然惊醒,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幔,微微喘了喘气。
  “吓死了,差点就被僵尸吃掉了脑子,还好我跑的快。”叶昭榆坐起身来,抚着胸口嘟囔道。
  一转头,便与窗台上的数只眼睛对上,顿时吓的她一哆嗦。
  待看清是她放的陶俑后,她抚了抚胸口,骂骂咧咧的起身给它们转了一个方向。
  “我就说嘛,怎么做了这么恐怖的一个梦,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她是怕鬼,但这装神弄鬼的鬼,她能一拳一个。
  手一滑,一只陶俑瞬间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屋内猛然间冲进来了数道身影,纷纷拔刀而出,锋刃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叶昭榆看了一眼地上,又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眨了眨眼睛,“要是没事,大伙还是散了吧。”
  暗卫:“……”
  乌藉打了一个哈欠,额头上的狼牙额饰歪歪斜斜的挂着,抬眸瞪她一眼,“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呢?”
  叶昭榆弯腰将碎片捡起,幽幽开口,“是它们先折腾我的,让我被噩梦吓……”
  她话音一顿,目光怔怔的看着手中透过月光的瓷片。
  乌藉看了一眼突然顿住的人,蹙了蹙眉,“你又怎么了?”
  “藉将军,去给我买几个陶俑回来。”
  乌藉嘴角一抽,“大晚上的,我上哪去给你买?”
  次日一早,摩那娄诘携着满身寒气归来,抬脚上了阁楼。
  晨起的水雾沾湿了他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脖颈上,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艳。
  推开门,抬眸便看见拿着几块瓷片,眼下一片乌青,看的入神的人,微微挑了挑眉。
  “在看什么?”
  叶昭榆怔了一下,抬起熊猫眼看清来人后,瞬间凑了过去,将瓷片放在他的手里,语气轻快。
  “看看,和普通陶瓷有何不同?”
  摩那娄诘拿着瓷片摸了摸,缓声道:“质地比普通的瓷片更加细腻通透。”
  叶昭榆疯狂点头,随后房门被推开,乌藉抱着几个陶俑走了进来,先朝着他们君主一礼,随后抬手将手中东西递给她。
  “喏,给你买回来了。”
  叶昭榆接过一个陶俑掂了掂,嘴角一弯,随后抬手将它摔在地上,“啪嗒”一声,碎片顿时溅了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乌藉奇怪的看着她。
  明明昨晚非要要,现在给她买来,又摔了作甚?
  “藉将军,你来看看,你手上的陶俑与窗台上的陶俑有何区别?”
  乌藉走到窗前,随意拿起了一个,顿时眼睛一亮,“这个好轻!”
  “再将两个的碎片对着光比比。”
  乌藉照做,一手拿着一个瓷片对着光比了比,褐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两个瓷片,郁闷道:
  “都是陶俑,怎么两个还不一样啊,一个透光,一个不那么透光?”
  叶昭榆端起桌案上的浓茶浅呷一口,顿时苦的眯了眯眼睛,随后看他一眼,悠悠开口,
  “正常,一个是用粘土做的,一个是用骨灰做的,两者当然有一定的区别。”
  “啪嗒”一声,乌藉手上的瓷片一下掉在地上,目光幽幽的瞪着她。
  叶昭榆朝他咧嘴一笑,“安啦,本郡主昨晚还抱着它们研究了一宿,这不也没什么吗?”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抬手将她散在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看了一眼她眼下的乌青,缓声开口,“研究出了什么?”
  叶昭榆又端起手边的浓茶喝了一口提神,吊着两个熊猫眼开口。
  “陶瓷与骨灰瓷的区别在于,由于掺了大量骨灰,骨瓷质地轻盈细腻,重量比普通陶瓷要轻上许多,并且细腻的质地使其透光性比普通陶瓷更好。
  昨晚本郡主见月光竟然透过了陶瓷碎片照来,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房里上好的瓷器恐怕都难以做到,它竟然可以。
  于是便往骨瓷这方面想了想,今日一早便让藉将军找来普通陶俑求证。”
  她抬眸朝着窗台看去,弯了弯唇,“果然,我想的是对的。”
  乌藉皱着眉,不解道:“就算它们是用骨灰做的,又能说明什么?”
  叶昭榆端起浓茶浅呷一口,杏眼眯了眯,“说明,在不久前,有一大批人死去,而他们的骨灰被人敛走,做成了这些陶俑,而陶俑上刻着“盛安”二字,便说明,他们的死,与本郡主脱不了关系。”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两月前,宁国公府族灭。”
  叶昭榆杏眼一弯,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随后她抬眸看着窗外密布的阴云,收了笑意,轻轻扯了扯嘴角,“所以,有人为他们报仇来了。”
  她还记得宁国公死前说的那句话,定会让她以血还血。
  没想到,幕后之人这就来讨债了。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目光幽深的小丫头,音色低沉,“可有怀疑的对象了?”
  叶昭榆杏眼微眨,轻喃道:“骨瓷工艺极其繁琐,因此成品价格极高,除了皇室宗亲,一般人难以触及,更学不到它的手艺。”
  一般的骨瓷都是用动物骨灰做成的,由于细腻轻透的质地,深受高门贵族喜爱,但普通人却不一定听过。
  而带诅咒的人偶则由人的骨灰来做,以达诅咒他人的目的。
  她抬眸看向窗前,撩了一下散在脸侧的发丝,目光幽深,缓缓启唇。
  “而三皇子萧如顼,自小便喜欢收藏各种瓷器,成年之后,尤擅骨瓷。”
第181章 说的对
  黯淡的天光透过窗户照进阁楼,悄然落在三个突然安静的人身上。
  乌藉先是忍不住开口,“三皇子不是被你们的陛下打入了死牢,秋后问斩吗?”
  叶昭榆眼底染着几分薄霜,冷笑一声,“谁知道,萧如顼到底有多少本事。”
  竟然能逃出死牢,堂而皇之的来这黎州城兴风作浪。
  让整个宁国公府唯他马首是瞻,不惜用整个族灭来掩护他的势力。
  看来,他藏在暗处的势力不小,有足以与太子抗衡的能力,才让扶持他的人甘愿用性命为他铺路,去搏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当时怀疑宁国公背后另有其人,如今看来,也没有错处,毕竟,他们背后的势力并没有被彻底清除,都在等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刻。
  果然,他们的三殿下没让他们失望。
  如今这一手金蝉脱壳玩的到是极好,若不是她从陶俑身上发现了破绽,谁也不知道,此时该待在盛京死牢里的人,竟然来了黎州,还亲自给她上演了一出“人偶戏”。
  叶昭榆垂眸看着茶盏里的浓汤,拧着眉头,缓缓开口。
  “他应该早就逃出了死牢,并且快我们一步来到黎州,怕是这黎州城内早已有了他的势力。”
  摩那娄诘眼睫微敛,沉声开口,“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他们先行一步,最后赢的还是我们。”
  叶昭榆轻笑一声,挑眉看向他,“哟,小谢公子这么自信啊。”
  摩那娄诘弯了弯唇,琉璃色的眸中闪过暗芒,“能将他送进死牢一次,便能送他进第二次。”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说的对。”
  随后起身走到桌案旁,拿出纸笔写信,沉声开口,“想必盛京还不知道他出逃的消息,我得去信让太子表哥上死牢探查一番,随后禀明舅舅。”
  云缭烟绕,山隐水迢,整个黎州城隐匿在朦胧水雾中。
  一道白影穿过水雾,沐着黄昏展翅向北,身后跟着一道矫健的身影。
  突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瞬间将白影射穿,直落云霄。
  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鹰唳,一双锐利的鹰眼看了看落地的白影,徘徊片刻,随后立刻展翅飞远。
  “快,别放过那只鹰!”有人哑着嗓子大喝。
  林中一人手挽长弓,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天空中移动的黑影,在某一刻,“咻”的一声,长箭射出,黑影短促的尖啸一声后坠落。
  不一会儿,一人从林中跑来,将白色信鸽递给一身穿黑袍的老者。
  老者拿过信鸽爪下的竹简,取出纸条看了看,幽幽笑了起来,音色嘶哑难听。
  “郡主不愧是郡主,这么快就猜到是谁了。”
  夺天寨里,一人双腿交叠的放在桌面,靠坐在聚义堂的第一把交椅上,怀里抱着一只美艳至极的陶俑。
  听着堂下传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开口,“有何收获?”
  老者佝偻着背,上前将纸条递给他,沉声开口,“殿下,您的身份被发现了。”
  萧如顼拿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后抬手将其撕成碎屑,仰头靠在椅子上,冷嗤一声。
  “发现了又如何?如今我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又能奈我何?
  况且,本殿该布的局已经布完,她这次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殿下想如何对付郡主?”
  萧如顼低头看着陶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眸光温和,“母妃觉得,儿臣该怎么对付她?”
  老者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陶俑,开口提醒道:“殿下,您此行的目的不止是杀郡主,还要查出叶政陵当年是否将怀远军留在郡主或贺衍手里,毕竟,他们两是叶政陵最后一战中唯一活下来的人,最容易成为托孤的对象。”
  萧如顼瞥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讥讽,“你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还能指望本殿能一夕找到?”
  “殿下若是能找到怀远军并将其收编,那拿下储君之位,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没有怀远军,本殿照样能拿下储君之位。”萧如顼睨他一眼,满目傲气。
  随后他抬眸看着窗外的孤月,勾了勾唇,“但若怀远军真在盛安手里,本殿可以让整个定安侯府去殉我宁国公府。”
  “殿下英明。”
  萧如顼扫他一眼,“除了查出了本殿的身份,盛安如今还有何动作?”
  “郡主近日都在为周统领的丧事操劳,还未出过府,而整个黎州城如今戒严,我们怕是很难对她下手。”
  “谁说我们要亲自出手?”
  老者愣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他,“殿下的意思是?”
  萧如顼把玩着手中陶俑,上挑的眼眸微眯,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本殿向来居于幕后,自当只搅动风云,杀人借他人之手。”
  老者眼波微动,“那日血洗夺天寨的,乃大漠之人,不仅身手了得,怕是身份也不简单,我们对盛安动手,他定会阻拦。”
  “哦?你此次前去,就试探出了这个?”
  老者回忆着那人的身手,叹息一声,“那人可不是一般的警惕,我若不是假借他人试探,又离的很远观察,怕是早就被他发现了。”
  萧如顼歪着头看着手上的陶俑,幽幽开口,“既然是挡路之人,那就想办法除掉,还要本殿教你们?”
  老者立刻低头作答,“是。”
  “继续盯着盛安,她若出府,便继续杀人,我要整个黎州城都陷在恐惧中,然后,百姓将怕她,弃她,逐她,我要她自己死给我们看。”
  “是。”
  长街深处,海棠未眠,微雨淋过青石板,淅淅沥沥的将夜色拉长。
  一人撑着伞,矗立在悬空楼阁上,垂眸看着远处一道单薄的身影,踽踽独行在无人的阡陌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他长睫微敛,轻叹一声,随后足尖一点,几息之后身影掠过阡陌,转瞬间便匿在浓稠的黑夜中。
  “吱呀”一声,郊外城隍庙的大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古老悠扬的叹息。
  一道纤细的身影撑着伞,抬脚走了进来。
  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围着一处篝火取暖,闻声,一脸好奇的朝着来人看去。
  这么晚了,有谁会来这破庙?
  借着月光,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姑娘撑着伞,慢慢从雨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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