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晚，秦既景送了她一把钥匙。
说是生日礼物。
“这是哪里的钥匙？你银行保险柜的？”她和他开玩笑。
他说：“是之前那处四合院的钥匙。”
那处“婚房”，他送给她了。
第164章 一口血咳出来
生日的第二天一早，姜倪就和外公告别，“我这次开完发布会就回来，加上路程，也就两天左右。”
老先生笑着点头，“好，不急。处理好再回来。”
“嗯。”姜倪想了想又说：“您记得到时候看直播，可能有时差，没事，之后看视频也好。”
“您等我回来。”
老先生还是笑着点头。
“您注意身体，不要出去了。”
“好了。”老先生觉得她嗦，“快走吧。别误了时间。”
姜倪心里有些不踏实。
老先生催促她快些离开，她没办法，临走前示意季医生有什么事及时给自己打电话。
“放心。”季医生摆摆手，也赶她快走。
几乎是姜倪登机的一瞬间，寂静许久的庄园突然躁动起来。
顶层主卧内，老先生一口血咳出来，身边的仪器滴滴作响，一时间医护和佣人忙成一团。
――
姜倪在飞机上睡得并不踏实，回国没来得及倒时差，直奔约定的地点。
京市早七点半，天蒙蒙亮。
她回来的消息姜松海不知道。
“你自己过去？”
下车时，秦既景不太放心。
姜倪点点头，“没事的。”
“注意安全。”
他指的是上午发布会，让她小心。
姜倪下车，来到餐厅，高棋和李秘书已经在等她了。
“来得正好，早餐吃了没？”高棋帮她点。
姜倪没胃口，只要一份粥。
“怎么就你一个人，秦总呢？”
“回去了。”
他们约的是一家小店，在这里吃早餐的都是周围的居民，他们三个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违和。
但姜倪现在确实不太方便直接去公司。
简单喝了点粥垫垫肚子，姜倪和李秘书要了今天发布会的流程。
“他身体确定可以？”
“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可以坐轮椅到场。”
姜倪点点头，手指在平板上滑动，查看了一下网上的最新消息。
高棋吃的差不多了，和李秘书要了纸巾盒，抽了两张擦了擦嘴，随即又抽了两张擦拭桌面。
“宋玲那边怎么样？”
“和你计划的差不多，昨天听医院那边的人说两人又吵了一架。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上午十点半，姜氏召开记者发布会，就近期网上的舆论进行正面回应。
姜倪踩点到场，姜松海见到她有些意外。
“怎么回来了？”
“航班延误了，调了私人飞机。还好赶上了。”
“交给我吧？”
姜松海犹豫了一下，“不用，我来吧，你也没来得及准备。”
“好。”姜倪叫人添了把椅子。
因为位置都已经固定，姜倪也没让其他几位让位置，干脆在长桌最边上坐下。
发布会进行的非常顺利，姜倪随着各位高层一同起身，当着镜头的面，代表姜氏向大家致歉。
姜松海坐在轮椅上，也强撑着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可谓是诚意满满。
姜昀将接受法律的制裁，姜氏也诚恳致歉，发布会接近尾声。
直到人群中一家媒体突然出声：“抱歉姜董，我这边有一个疑问需要您立刻给出回应。”
“请说。”
“请问姜董，十六年前淮城中宇的项目您还记得吗？”
“当时造成大批人员伤亡，当年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您，最后却被一个叫李煜的经理顶包，承担了所有后果。经过我们调查，部分家属似乎并没有得到当年您对外承诺的赔偿。”
“我们还发现，十年前您涉嫌恶意竞标，买通媒体恶意中伤对手，并勾结对手公司高层，垄断市场，致其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宣告破产。”
“以及，这些年来您热衷于慈善事业，但经过我们暗访发现，您涉嫌多次挪用公款。并放任手下员工倒卖捐赠物品，粗略估计高达四百二十万元。”
“对此，您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吗？”
对面的记者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像是怕被打断，语速极快的列出罪证。
“你是哪家的记者？说话要讲证据，这样恶意中伤，污蔑，我可以报警。”
记者不卑不亢，“不用麻烦您动手。我已经通知警察并且将我们搜集到的证据递交过去了。”
“……”
已经有安保上前阻拦媒体，试图中断直播。
姜倪做好表情管理，坐在角落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默默看戏。
她和不远处的高棋对视一眼。后者看了看时间，在暗处给她比划了一个数字。
不多时，警方便冲进了现场，带走姜松海。
直播中断，发布会结束，场面一度混乱。
其他高层也傻了眼，纷纷看向姜倪，“小姜总，这可怎么办啊？这些无良媒体简直是胡说八道！”
姜倪保持镇定，迅速通知了公关部和项目部。转头痛心疾首的和几位高层往外走，“我也觉得姜董做不出这些事，那媒体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对对对！小姜总你要不然现在去警局看看？”
“我叫高棋先跟过去了，我们抓紧时间开个会。”
“主要那个记者说的这些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身边的李秘书进公司没几年，这些事恐怕也不清楚。你们有谁参与了吗？告诉我实情，我们好一起应对。”
“嘶。这个……中宇那个项目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还有慈善那些，都属于姜董的私事，我们怎么可能知情。”
“这个恐怕，只有宋总知道了。”
“那就联系宋总抓紧时间来一趟。”
“好好好，我立刻打电话。”
姜倪也在联系人，电话挂断后，她看到高层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她走过去，“怎么样了？联系到人了吗？”
“宋总……也在警局。被带过去配合调查了。”
姜倪皱眉，深呼吸，“你们回公司，我去一趟警局看看情况。”
坐上车，姜倪看向李秘书，“东西给宋玲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宋总看到了。”
“那就好。”
“不过，您不怕她还是会站在姜董这边，之后把这件事告诉姜董？”
姜倪嗤了声，“谁能证明是我把东西给她的。”
发布会开始前半小时，姜倪除了之前的打算外，还做了另一手准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姜倪让人给宋玲送了一份没有签字的谅解书，在背后又推了她一把。
有这份谅解书在，姜昀可以减轻处罚。
宋玲是聪明人，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第165章 主动讲和
警局内，姜倪见到了高棋，两人互换眼神，对方冲她点头致意，一切都在计划内，顺利进行中。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姜倪长相本来就具有欺骗性，这会儿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从警局出来时，刚好有媒体拍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被记者团团围住，尽管心情不好也依旧保持得体，语气温柔又坚定，“很抱歉暂时不能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我们会配合警方调查，给公众一个交代。”
“不是敷衍了事。主要因为事发突然，我确实也还没了解到具体情况，现在也需要及时回去和其他人沟通。”
她感冒好的差不多了，但嗓子发炎还没完全好，讲话多了，声音听起来依旧哑哑的，像是哽咽，惹人怜爱。
“但请大家放心，姜氏一定会积极配合调查，积极解决问题，不会逃避责任。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同步给各位。”
姜倪颔首，回车上。
“退后退后――”
记者不愿离去，继续炮轰。这个时候秦既景的贴身保镖就起到了作用。
趁机，李秘书和小刘一左一右护住姜倪，将人带上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姜倪才慢慢收起了脸上悲痛的表情，旋即被一抹玩味取缔。
“网上现在是不是很热闹啊。”
她手机在小刘身上。
“是的。”小刘回答，“都在说姜董人面兽心，这几年一直在立人设。甚至还有人出来锤，说姜董表面热衷于公益事业，可实际上，他给山区建立的学校已经盖好两年，尾款却一直没有结给工人。”
“还有人说之前私下和姜董有过接触，姜董并不像媒体报道的那般平易近人，还有刁难人的情况发生。”
“总是现在，确实乱成一锅粥了。”
前一秒直播里大家还在吹捧姜松海，说他态度良好，第一时间出来回应舆论，向受害者家属公开道歉。
甚至是坐着轮椅，撑着病体，特地来到现场。惹来许多人的同情和赞扬。
结果呢，下一秒，细心经营多年的人设崩塌。
网民们很快倒戈，谁会同情一个资本家。
也有人表示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可网上风向转变的太快，源源不断的实锤放出来，真的很难让人不立刻参与进来。
“现在有几家媒体在大肆报道，公关部那边已经在处理了，但……效果不太明显。需要私下警告吗？”
“做做样子就好。”姜倪靠进座椅里，闭眸小憩。“在背后给那些在声讨的人买点流量吧，对谁都好。”
顿了顿，她想到什么，睁开眼睛问：“行程发出去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李秘书答。
“嗯。”
姜倪啧了声，“真是一出好戏。”
“我哥那边是不是也得到消息了？你们应该提前联系过他吧？”
“没有。”李秘书解释：“我们担心这个时候联系姜总，会给你添麻烦。所以……那边一直在瞒着。”
万一之后姜松海查下来，发现他们在出事前不久联系过姜承，难免会怀疑他们这对兄妹。
姜倪笑了，“难得啊，还以为你们要提前请示呢。”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李秘书也没想到姜倪要这么快动手，如果提前知道，肯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知姜承。
但这次实在是事发突然，他们来不及了。
虽然也清楚这次姜倪的计划冒进又危险，按道理来讲姜承必须知情。但他们也记得姜承之前说过，以后就由着姜倪来，听她的就好。
也就是说，姜倪做的决定，就算再无厘头，姜承一定会支持。
所以他们觉得，没有提前告知姜承，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你觉得他知道了会怎么骂我？”
闻言，李秘书微微错愕，反应过来，他扶了扶镜框，语气如常的叙述事实：“你恐怕对姜总有些误会。”
姜倪挑眉，侧目看向他。
短暂的对视后，李秘书说：“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你的。”
“是吗？”
“是的。”李秘书语气肯定，他虽然是秘书，但平时不像高棋那么圆滑。他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可姜倪还是忍不住说，“我总觉得他知道了会臭骂我一顿。”
“上次就是。”
“他让我滚。”
“我和他认识的这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同我说这样重的话。”
“这些年里，我其实隐隐能察觉到他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对我表面还是很冷淡，不经常笑，但我能从他的举止中感觉到哥哥对妹妹的呵护。”
“我们虽然没有在一起长大，虽然接触时间不久，甚至作为亲兄妹都并不了解彼此。但我们以后还是会成为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没有隔阂，和其他兄妹一样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所以，在那次他那样凶我之后，我就觉得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出现。”
“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乖巧，以后相处久了他就会看清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甚至在想，当他知道自己这个听话的妹妹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后，会不会后悔和我相认。”
“毕竟比起来，我也没有比姜昀那个废物好到哪里去。”
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人。
“不会的。”
李秘书语气这才有了一丝起伏：“上次姜总只是担心你。在他知道你想做什么之后，他就告诉过我和高棋，不用阻拦你。”
“对姜总来说，他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亲人了。而且，你也知道，对于姜总来说，他也是第一次当哥哥，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他很想保护好你，所以一时冲动说重了话。”
“但，他心里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哪怕不合规矩，他也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就像是……秦总？”
李秘书举了个例子，“他会和秦总一样，无条件的站在你身后。”
“不然，姜总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上次也不会主动拉下脸面来联系秦总。”
“他为了你，主动和秦总讲和了。”
第166章 这次要离开多久
当晚，姜氏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就连总裁办都没有幸免。
姜倪正在和对面的两个董事谈论今天的事，话音未落，放在手边的闹钟响了。
姜倪低头看了一眼，关掉。
两位董事略微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问：“小姜总有事？”都这个节骨眼儿了，当然要以公司为重啊。
现在姜董进去了，情况不明，也就姜倪能扛事儿了。
“没。”姜倪解释：“提醒我吃药。”
她从抽屉里翻了翻，找到药盒，取了两粒喝水吞下，随即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已经托人去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姜董。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全民关注，免不了彻查。”
“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消息，都是通过网络搜集到的零碎信息拼接到一起的。”
“我前后问过老高总，还有孙总他们，要么是不知情，要么就是不方便。”
“我刚刚在高层会议上也说过，现在所有人都要我来想办法解决问题。可从来没有人愿意告诉我这几件事情的真相。”
“你们希望我从哪里下手呢？二位站在我的角度，我现在除了稳住那些堵在楼下的记者和努力压热搜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