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青草糕【完结】
时间:2024-10-07 14:43:30

  不如就趁此机会,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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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值回家,崔令宜被卫相叫走。从卫相那里回来后,崔令宜就开始用一种探寻的目光打量卫云章。
  卫云章正坐在桌前批阅那几篇学生的文章,感受到她的注视,停下笔,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问题该是我问你吧?”崔令宜拧着眉头,“卫相方才跟我说,今日绘月轩门口挂出了‘新品到货’的字样,那掌柜疑似和一群小乞丐交接过消息,只是那些小乞丐最后分头跑了,他们人手不够,没追上全部,追上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卫云章笑道:“看来,这‘新品到货’就是你们接头的密语了?你们拂衣楼昨夜试探我失败,定是要找你商量后续。只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让我代你过去?我倒是很乐意,只是你敢吗?”
  “你难道没有去?”崔令宜道,“那群小乞丐的出现,怎么听怎么奇怪。”
  “你的意思是,我得先出门,看到绘月轩的挂牌,并猜出是有人要找你,然后再找来一群小乞丐引走父亲的手下,我自己再进绘月轩替你接头?”卫云章啧了一声,“这一路上花的时间可真够久的,碧螺和玉钟难道不会发现我消失了吗?”
  “说这个可没意思了,她俩那么好骗,你还有瑞白里应外合,又不是所有事都得你亲自去办。”崔令宜眯了眯眼,“你可以不走门房,但瑞白不能吧?要不我去问问门房瑞白今日的行踪?”
  卫云章:“那你去呗,你一个‘主子’,却还要问门房自己的小厮到哪去了,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崔令宜抱着胳膊:“这么怕我去打听,你今日果然是出门了。”
  卫云章一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崔令宜盯着他:“绘月轩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去,你不信就算了。我又不是千里眼,哪知道它门上挂了牌子?还知道那个牌子是要联络你的意思。”卫云章一口咬定。
  “好吧,你不知道,你今日没去,所以你打算明日去喽?”崔令宜瞧着他。
  卫云章嗤笑一声:“本来还有点兴趣的,你这么一说,我还偏不去了。你话里话外都很想让我去的样子,焉知不是什么陷阱?万一他们觉得你谎报军情,一进门就把我打一顿怎么办?我身上伤还没好,才不会找罪受。”
  崔令宜本来因为那群奇怪的小乞丐,很确信是卫云章在从中作梗,但看他现在这个反应,她又有点摇摆起来。
  不过,无论她相不相信,她都很确定,她是不可能从卫云章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可恶啊啊啊啊,拂衣楼到底想找她说什么啊!
  是说接下来要怎么继续对付“卫云章”吗?能不能给个准话,不然她每天一睁眼都要担心自己遇刺,很累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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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崔令宜身边都没有动静。
  直到她二度去瑶林书院的前一日,卫云章才跟她说:“我明天随你一起去书院。”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爹了。”卫云章面不改色。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不觉得心虚吗?”崔令宜都忍不住笑了,“你肯定是憋着什么坏要坑我呢,你母亲知道这事儿吗?她能同意你去吗?”
  “不需要她同意。”卫云章也冲她笑了一下,“她又不会出门送你,怎么会知道我也跟你一起走了?等她知道了,想追也来不及了。”
  崔令宜震惊:“我好像不是这种人设吧?我在你母亲那里一直都很乖巧的!”
  “所以我只是想去探望父亲,偶尔一次任性,她也不好说什么。”卫云章悠悠道,“再说了,我是跟着你走的,明显你同意这事了,她要找也是找你啊。”
  崔令宜:“……”
  崔令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好好好,卫三郎,你厉害。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耍阴招。”
  卫云章拿起茶杯,吹了口茶沫:“彼此彼此,还得多向前辈请教才是。”
  “你这么想跟我过去,想必是路上有拂衣楼的埋伏吧?”崔令宜转了转眼珠,“让我来猜猜,他们不会是想假装挟持你,然后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威逼‘我’出手吧?”
  还挺聪明,不愧是从小在拂衣楼长大的人。
  “随便你怎么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念崔公了而已。”卫云章又喝了一口茶,“而且你上次把自己讲学吹嘘得那么厉害,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省得你在书院里误人子弟,最后败了我的名声。”
  “你现在不怕我把你会武功的事情抖落出去了?”
  “要是真有拂衣楼的人埋伏,那你想打就打,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卫云章笑笑,“但我可提醒你,同僚相见,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个卫云章出手的习惯,似曾相识啊?”
第53章 第 53 章
  崔令宜被卫云章气得一夜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 卫云章就无视了碧螺和玉钟的劝告,收拾妥当在门口等着崔令宜。碧螺见劝她无用,又转向崔令宜:“郎君,夫人这身子还没好全, 外面又那么危险, 您怎么能答应她, 任由她胡来?”
  崔令宜故作无奈:“她执意如此, 我还能如何?她思念崔公, 我总不能阻拦他们父女相见。”
  “上次见面也没过去多久, 怎么这会儿又非要见面呢?夫人若实在想念咱们老爷, 让老爷辛苦些,过来一趟, 也比您自己过去强啊!”玉钟跺了跺脚。
  卫云章神色淡淡:“我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日, 想出去透透气,顺便见见父亲也不行吗?你们无须再劝, 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难道你们是觉得三郎在路上也会出事吗?”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两个丫鬟一时语塞。从没见过夫人这个样子, 难道是真的生气了?饶是年纪大一些的碧螺, 一时间也有点把握不准了。
  她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崔令宜把卫云章带走了。
  府门外停着马车,是瑞白从外面租来的――本来应该是崔令宜和李博士共乘一辆公家的马车去的, 而且这样也能降低崔令宜被拂衣楼袭击的风险,毕竟如果牵连其他无辜官员, 只会把事情变得复杂化。
  但出于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昨夜瑞白去了一趟李宅, 说少夫人想顺道去探望探望父亲,自家郎君不便再与李博士同行, 那么李博士自然表示理解。又因为如果要调用家中马车,可能会在前一夜就被卫相和卫夫人知晓,就算他们答应了让儿媳妇出门,也八成会安排十个八个人一路护送,影响拂衣楼办事,所以瑞白直接从外面租了一辆马车回来,谁也没有惊动。
  当然,路上偶遇的下人和门口的门房看见卫云章跟着崔令宜出门了,都十分惊讶。但他们惊讶归惊讶,主子的事情总不好多问,于是竟无一人吭声,也无一人去知会还在自个院子里待着的卫夫人。
  卫云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着崔令宜上了马车,往城外驶去。
  坐在马车里,崔令宜瞅着卫云章:“待会儿见着了崔伦,你打算说什么啊?”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嘘寒问暖,再逛逛书院罢了。”卫云章道,“难道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
  崔令宜耸耸肩:“没有。”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卫云章又问:“你当初假扮崔公的女儿,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嫁进我们家?”
  “当然不是!否则这三年我肯定想尽办法把你周围的情况摸透,也不至于后来进了翰林院两眼一抹黑。”崔令宜哼了一声,“更多的东西,恕我不便现在透露。”
  “你要对我们家不利,势必会牵连崔公一家。你当了他三年女儿,难道真的一丝情分也无?”卫云章探究地看着她,“你上次说的那个背叛拂衣楼的前辈,应该也没和目标的女儿待多久吧,就那么轻易地爱上和叛变了?”
  崔令宜啧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想当然:“人和人不一样,拂衣楼这么多年,也就出过他那么一个情种而已。别人未必没有动摇,但只有他付诸实践了。至于我和崔伦所谓的父女之情……”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表达,指尖在车厢窗沿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半天才道:“倘若我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奉命潜藏在崔伦身边,过个三年,我说不定真的会站在他这边。但可惜我不是,我到崔伦身边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哪怕他再如何爱女儿,我们之间也隔着男女之防,他不可能对我太过热情,也不可能像对待五郎六娘那样,随随便便就能摸一下,抱一下。而他大多数时候又待在书院里,我和他住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和赵月青住在一起的时间长。”
  她横了他一眼:“卫三郎,你该不会觉得,因为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所以就很希望给别人当女儿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卫云章道,“别的暂且不论,住在他们家,总比你住在拂衣楼舒服吧?”
  “无论去与住,俱是一飘蓬。”崔令宜用手背托着腮,唇角上扬,仿佛在笑一般,“我若是在他们家投入太多感情,最后倒霉的可是我自己。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失去,又为什么要去作那些痴心妄想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目光变了,像发现了什么很新奇的事情一样,慢慢凑到了卫云章面前。
  卫云章拧着眉,身体微微后仰:“你干什么?”
  “卫三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之前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吧?结果到了现在,你还旧情难忘,所以来试探我有没有假戏真做的可能?”她眨了眨眼睛。
  卫云章“哈”了一声,面露冷笑:“你还挺会自作多情。确实,干你们这行的,有自信,是好事。我之前被你骗得团团转,是我蠢,你满意了吧?”
  “没意思。”崔令宜直起身子,撇了撇嘴,“话本里可不是这么发展的,这种情况下,双方一般都要痛苦纠结好几个来回,又爱又恨,爱恨难分,互相折磨,最后原谅彼此,实现圆满。”
  卫云章嗤道:“你先痛苦纠结一个给我看看,我再给你表演爱恨难分。”
  崔令宜:“那不行,我演技这么好,想看我得付钱。”
  “现在要付钱了?之前是谁在那里一个劲地勾引我?”
  “什么叫勾引,是谁先把持不住的?成亲那天,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崩逝,你都要拉着我圆房了!”崔令宜毫不客气道,“你跟我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成亲当晚你才第一次见到我,你对我这么满意,肯定是见色起意!”
  卫云章:“……”
  卫云章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你,你……”
  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说的?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崔令宜瞪了他一眼,“我一个女儿家还没说什么呢,你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也好,现在你保全了你的清白之身,没有被玷污,很庆幸吧?”
  “……拂衣楼难道还教你们这个?”卫云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为了完成任务,不仅要出卖色相,还要牺牲肉/体?”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我都嫁进你们家了,总不能不跟你圆房吧?”崔令宜翻了个白眼。
  “你……这……任务非一日之功,你又对我无意,难道真的能忍受天天与无意之人同床共枕?”
  “能啊。”崔令宜毫不犹豫,“你可能有点误会,事实上像这样的任务,在我们楼那是凤毛麟角,别人抢破头都不一定能抢到。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同床共枕的人居然还是相貌堂堂的探花郎,谁要是还不满意,那一定是脑子有病。”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夸他,但卫云章显然并不觉得开心。
  “……行,你想得开,是我狭隘。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既然要和我做真夫妻,那万一将来你有孕了,怎么办?”他问。
  “不会有的。”崔令宜淡定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兄长和嫂嫂,成婚多年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有他们在前,你父母就不会催你催得特别紧。况且只要我说服了你,说我年纪还小,不想有孕,你肯定会听的吧?拖个一两年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卫云章:“……”
  他还真会听……
  “那万一出了意外,就是有了呢?”他盯着她,“你要打掉吗?”
  “啊,对啊,不然呢?生下来吗?”崔令宜笑笑,“就算我想生,拂衣楼也不会让我生的呀。血脉之情可比男女之情难控制多了,他们不会留下这种祸患的。”
  卫云章紧紧地抿着唇,袖中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脖颈间偶有青筋浮现,暴露着他情绪的起伏。
  半晌,他才道:“拂衣楼不把你们当人看,你自己也没把自己当人看。”
  “嗯,是啊,我本来就只是个工具而已。”崔令宜答得很快,语气轻盈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为什么甘愿当个工具?是因为怕死吗?可是像你这样被操控地活着,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和乐趣?”卫云章穷追不舍。
  他问得并不委婉,甚至可以说是尖锐,但她听在耳朵里,却奇异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这个人真好玩,果然是没有经受过苦难的公子哥儿才能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至今也只有他一个人问过她这种问题。
  她垂眼想了想,然后回答:“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但乐趣还是有一些的,比如我很喜欢崔宅里那棵大紫藤树,也很喜欢你们家后花园那个池塘。他们不是人,不会对我评头论足,也不需要我花心思去维护关系,但它们都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法?卫云章刚想追问,却见崔令宜耳朵微微动了动,看向了外面。
  “挟持你的人来了。”她挑眉一笑。
  快要到书院了,这条路属于官道的岔路,除了书院里的学子和先生们,平日里鲜少有人过来。
  只听车厢顶上一声响,有人踩在了车顶之上,又飞速跃下,赶车的瑞白只听到一阵飕飕风声,刚想回头,便又倒霉地被击晕,丢下了马车。
  一柄长剑破开了车帘,似乎是怕被“卫云章”认出,这次的寅十四还换了个造型,不蒙面,改戴纱笠,整张脸都笼罩在黑纱之下,模糊不清。
  崔令宜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卫云章被寅十四拽出了车厢。
  马匹受了惊,开始发足狂奔,崔令宜探身出车厢,瞧见寅十四已经将长剑横在了卫云章颈侧,挟持着他飞身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崔令宜扶着车厢,故作慌乱,高声喊道:“四娘,四娘!”
  但她宁愿站在马车上被颠来颠去,也不肯下车。
  卫云章:“……”
  身边的寅十四似乎看了他一眼。
  卫云章不得不开口,凄惨道:“三郎――”
  ……恶心心。
  看着即将消失远去的马车,和马车上那个始终存在的身影,寅十四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确定他真的在乎你?”
  卫云章:“……”
  他可以很确定,她之所以不来救他,压根不是因为不想暴露他的武功,而是她在报复他瞒着她私下与拂衣楼会面――喜欢扮她是吧,那就扮个够,替她受了这拂衣楼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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