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青草糕【完结】
时间:2024-10-07 14:43:30

  尹娘子震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摸向后颈,喃喃道:“可是,洗的时候,分明很疼啊……”
  “用的是辣蓼草调制的汁水,涂在身上自然会有辛辣刺激之感,但不会有其他影响。若胎记是真的,你只会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而不会如此惊恐失态。”
  尹娘子呆了片刻,倏地垂泪苦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我失败了,楼主一定会杀了我的。师姐,你和卫大人之前的对话没有避开我,你们有办法对付楼主的是不是?求求你,行行好,给我指条明路,我真的不想死……”
  崔令宜深吸一口气:“我连独善其身都不能保证,如何能管得着你?”
  “师姐,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尹娘子哀求了她一会儿,见她岿然不动,又膝行着去求卫云章,“卫大人……”
  卫云章扭过头:“你们拂衣楼的事,我不管。”
  尹娘子夹在二人中间,左右皆是冷遇,只得小声地抽噎着。
  半晌,崔令宜转身往外走去。
  尹娘子起身:“师姐……”
  见崔令宜恍若未闻,走得飞快,她只好又颓然跪坐了回去。
  卫云章看了她一眼,追上崔令宜的脚步。
  房门在背后关上,他问崔令宜:“怎么不审了?”
  “事情清晰明了,还有什么可审的。”她有些疲倦地说。
  卫云章:“那这人怎么处置?”
  崔令宜:“先关在屋里头吧,容我想想。”
  卫云章与她走到院外,向守在门口的丫鬟叮嘱了几句,然后搂住崔令宜的肩膀,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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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就解决了?”听到丫鬟的回禀,卫岚潇十分惊讶。
  “是,小卫大人说让奴婢们看好尹娘子的房间,然后便没别的交代了……哦,还有一个,小卫大人还说,知道夫人好奇,但还是希望夫人不要多问了,免得惹祸上身。”
  卫岚潇悻悻道:“好吧。”
  正欲关门,余光看到桌上放的两盅酸枣仁汤,便又朝丫鬟招了招手。
  “这两盅汤还温着,你拿去给三弟他们吧,就说他们劳累多日,喝了这酸枣仁汤能安神养心,睡前饮一盅再好不过了。”
  “是,夫人。”
  丫鬟端着汤盅离去了,而卫岚潇轻吁一口气,抚着心口回了内室卧房。
  周昀坐在床上,寝衣敞着,皱眉问她:“又是什么事?”
  卫岚潇:“没什么,三弟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周昀:“当真?”
  “当真。”
  周昀:“不会再打断我们了吧?”
  卫岚潇笑骂了他一句,转而道:“我把那两盅酸枣仁汤给三弟他们送去了。”
  周昀:“那是母亲煮给咱俩喝的。”
  “我不爱喝那个味儿,你不也不爱喝吗?放那好一会儿了,你去瞧过它吗?”卫岚潇说,“但老人家一片好心,总不好浪费,正好我三弟不挑食,趁着还没凉,给他喝去。”
  “有两盅呢。”
  “他一盅,弟妹一盅,若是弟妹也不爱喝,那就让他喝两盅。”卫岚潇非常习惯这种把自己不爱吃的东西丢给弟弟吃的生活,“他奔波多日,多喝点这个,岂不正好?”
第95章 第 95 章
  崔令宜坐在床上, 双手环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口响起敲门声,卫云章去开了门,随后便端了两只瓷白的汤盅进来。
  “好了, 先喝点汤吧。”他把一只交到崔令宜手里, “厨房里炖了酸枣仁汤, 二姐遣人送了两盅过来, 说是宁神助眠。”
  崔令宜双手捧过汤盅, 浅棕色的茶汤在手心中微微晃动, 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抬手, 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微酸微涩微甘, 就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卫云章揉了揉她的脑袋:“尹娘子也是冒充的, 你不该高兴才是吗?”
  崔令宜低低地嗯了一声。也只是松了口气,高兴了那么一霎而已, 可要面对的问题,还是一个没少。
  “我打算带她回京城。”她说。
  “为什么?”卫云章问,“她又不是真的崔四娘, 带她回去有何用处?”
  “可若是把她留下, 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崔令宜蹙眉,“并非是我有什么菩萨心肠, 而是我觉得,她毕竟也是拂衣楼豢养的暗子, 连我都不知道她们那些人的存在,到了京城, 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听听你的想法。”卫云章迟疑了一下, 说道,“以你我之力,若想单独对付拂衣楼,恐怕是蚍蜉撼树。但如果你愿意让我把拂衣楼与康王勾结一事奏禀陛下,或许……都不用我们出手,拂衣楼的事便可解决。正好现在多了个尹娘子,便多了一个人证。”
  崔令宜低着头,用勺子一圈一圈地搅弄着瓷盅里的汤水。
  “其实我也想过此事,但是我怕……”
  “你怕陛下会降罪于你,是不是?”卫云章吐出一口气,“其实你跟我一同离京的时候,已经不清白了。但是,你现在毕竟还顶着一个崔家女、卫家妇的名头,若陛下非要追责你,那必须得想好如何把崔卫两家从这场闹剧中摘出去。可是,卫家容易摘,和离便是,但崔家有那么容易摘吗?难道让崔公当众把你扫地出门?如此一来,崔家名声尽毁,瑶林书院的学子亦会受到非议,陛下还指望着他们入朝为官重新洗局呢,断不会允许此等事发生的。”
  崔令宜:“可是我终究不是崔伦的女儿,我肯定会与他说清的。”
  “你与他说清是一回事,外人知不知道是另一回事。崔家大可以对外宣称你离京养病了,难不成你觉得陛下还会找人暗杀你?”卫云章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难听些,你无权无势,除了会点武功外,没什么用处,值得陛下找人暗杀吗?”
  崔令宜眨了眨眼。
  “更何况,你弃暗投明,陛下乐见其成。”卫云章说,“而且有我替你作保,你怕什么?”
  “你不要
  再把自己和我扯上关系了!”崔令宜蹙眉,“本来受我蒙骗,陛下说不准还会同情你,你若再替我说话,陛下说不定要觉得你有异心了。”
  卫云章:“那你就错了,陛下不会觉得我有异心,他只会觉得我对你痴心一片。”
  “所以呢?”
  “所以我就有了软肋,有了缺点。”卫云章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为君者,不怕臣子有缺点,只甚至不怕臣子有二心,只怕臣子太过完美,挑不出错,拿捏不住他。”
  崔令宜:“……”
  “好啦,也不一定就非要向陛下坦白。只要把你这事情限制在崔卫二家中,那便是家事,陛下也管不得。反正尹娘子也是拂衣楼的人,她去说也一样。就说……”卫云章想了一下,“就说我奉旨查案期间,她受拂衣楼指使,蓄意接近我,想阻挠我查案,却被我识破,洗心革面,愿意当庭作证。”
  崔令宜:“她胆子那么小,见到陛下说不定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卫云章:“我就随口一说罢了。谁知道京城里头还会出什么变故?说不定我向康王通风报信,说楼主也在营州,结果最后被他反将一军,揭穿通风报信的人正是我,让我和康王彻底反目。”
  见她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他不由唇角笑意愈浓,伸手抹开她眉心的褶皱:“刚离京的时候,你说操心回京后的事情,为时过早,当及时行乐才对。现在难道有什么不同?你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便也该及时行乐才对。”
  他仰头饮尽汤水,啧了一声:“不太好喝。”
  崔令宜:“凡是养生的东西,味道都不怎么样。”
  “二姐她不爱喝这些的,难道是生了孩子后转了性了?”卫云章摸了摸下巴。
  “定是产后喝习惯了。”崔令宜说,“再有钱的人家,女人生孩子也是过鬼门关,不补不行,补多了也不行。生完孩子,又会气血亏空,再好久才能恢复。”
  卫云章看了她一眼。
  崔令宜一怔,随即微恼:“你看我干什么?我喝完了。”说罢,把空盅往他手里一放。
  卫云章起身,喊来丫鬟,把空盅收了,又传了水洗漱。
  洗漱完毕,熄灯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卫云章听着身后翻来覆去的动静,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适应这床吗?”
  崔令宜:“不是,只是……有点儿睡不着。”
  “先别想那些事了,明日还得赶路呢。”卫云章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算了。”她闷闷地说。
  卫云章:“怎么了,什么算了?”
  “没什么。”
  “有事你就说呀。”
  “我没事。”
  卫云章只好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听着枕边的呼吸声,又忍不住开口:“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崔令宜:“……是有一点。”
  卫云章摸了摸身上的被子:“是这被子太厚了吗?”
  “可能吧。”崔令宜说,“自打我们离京后,就没盖过这么厚实的被子了。”
  卫云章嘀咕:“谁说的由俭入奢易,我这会儿奢起来了,还不适应呢。”
  他把被子撇了撇,把胳膊伸了出来。又躺了会儿,觉得还是热,遂翻身坐了起来,纳闷道:“是不是底下褥子也垫多了?”
  崔令宜也坐了起来。
  她抬手,拢了拢背后的头发,道:“就睡一夜,别折腾了。你去给我倒点水吧,我想喝水。”
  卫云章:“这会儿只有冷水,要热水得让人去烧。”
  “就冷水。”
  他下床,点了灯,从壶里倒出一杯水来,走回来递给崔令宜。
  她接过,咕咚咕咚几口饮尽,把杯子还给他。
  卫云章的手指停在杯壁上,手臂却没有收回去,只直勾勾地看着她。
  崔令宜:“……你看什么?”
  卫云章:“你出汗了。”
  崔令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际处微微湿润,明显是被热的。
  他把杯子随手放到一边,摸了一把她的脖颈,方才那里堆满了头发,此刻亦是有薄薄一层汗。
  “你看起来比我还热……”他喃喃道,“你脸好红……”
  “是吗?”崔令宜捂住自己的脸。
  “不会是发热了吧?”卫云章忽然一凛,“你头晕不晕?难受不难受?”
  崔令宜望着他乌黑的瞳仁,鬼使神差地,她靠近了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说:“有吗,我觉得你也没比我凉到哪去呀。”
  但是……好像确实有点儿晕。
  刚才没点灯,还不觉得,这会儿点起灯来了,光晕流转,她看东西都觉得有些发花。尤其是看卫云章,感觉他的五官都在流动,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托住他的下巴:“你别晃。”
  卫云章:“……我没晃。”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她的颈后,源源不断的热意涌向他的掌心,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血管在跳动,还是她的血管在跳动。
  她的嘴唇近在咫尺,浅浅的檀红,还泛着一层水色,那是她刚喝完的冷水。
  他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没给自己也倒一杯。
  他也想喝点冷水。
  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他吻住她的唇,舌尖卷舐过她唇角的水珠,只是那水珠却不如他想象中的冰凉,是温的,是热的,裹含着她的气息,宛如她的体温。
  他用手臂托起她的后背,让二人以更紧密的姿势贴合。
  有火从他的体内升腾而起,自他的唇齿中渡到她的口中,顺着她的喉咙一路向下,在她体内燃烧起相同的火焰。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头,承接着他的呼吸。唇舌纠缠让她觉得眩晕感更加强烈,如坠云端,她忍不住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舌头,说道:“我说了不许晃!”
  卫云章痛嘶出声,停住了动作。
  她看着他,轻轻地喘着气。
  四目相接,卫云章短暂地清醒过来,推了她一把:“不对……”
  太热了,热得让人昏了头,热得让人失去了神智。
  “那酸枣仁汤肯定有问题……”他捂着脑袋,靠在床栏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卫岚潇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
  他看向崔令宜:“你怎么没尝出来?你不是经常给人下毒吗?”
  崔令宜:“……”
  她恢复了一点理智,揉了揉额角,说:“这也不是毒啊。”
  不知何时,她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上,她想下来,可是一动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热得格外厉害,她又不敢动了。
  卫云章挪开视线,目光晦暗:“你……你有没有解药……”
  “我怎么会有……”
  “那、那我让人去打水……”他咬着牙,几乎是用尽毕生的意志力,才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试图穿上衣服去喊人。
  然而,人越急,动作越乱。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衣服的正面在哪里。
  崔令宜:“你以为你的脸不红?你这个样子,一句话喘三次气,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卫云章僵住。
  崔令宜垂着眼睛,低声道:“如果……忍不住的话……我……”
  卫云章打断她:“你不是不愿意跟我继续过吗?”
  “那是之后的事……”许是这样的话说出来需要极大的勇气,她脸上红意更甚,连耳根都像是要滴血,“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没资格在乎什么贞洁……如果不是太皇太后突然去世,我们早该圆房的……”
  “不要这样说自己。”卫云章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在乎贞洁与否,应是
  你个人的选择。自己想守贞便守,不想守便不守,没有什么这样的人就得守,那样的人就可以不守的说法。”
  崔令宜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缓缓地抬起眼,与他对视,眼睛里裹着雾气,像是晨曦时林间遇见的小鹿。
  卫云章怔住,她这副模样,令他想起洞房那夜,他揭开盖头时的惊鸿一瞥。
  她微微偏过头,含住了他的手指。
  卫云章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见他不动,又往前叼了一个指节,尖尖的牙齿磨过他的皮肤,且痒且痛。
  他猛地抽出手指,按住她的脸,又一次吻了下来。
  她揪住他的衣领,倒在床上,长发铺了满枕。
  “我愿意的……”她几乎是用气音在说。
  她从来没有不愿意过。无论是之前的无所谓,还是现在的心甘情愿,她从来没有不愿意过。
  上一次她没有拒绝他的吻,这一次也不会拒绝他其他的要求。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知道他们的缘分马上就要走到尽头,所以也想为自己留下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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