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个带着鬼的鬼杀队成员，炭治郎吗？！
“看表情，我猜对了。”蝴蝶忍的解说恰到好处的响起，“不死川先生手里的箱子，里面就是那只鬼了。”
“主公大人想要留下那只鬼。现在，不死川先生正在证明，鬼都是一样的，会吃人的生物。”
“那炭治郎呢？他看起来想使用呼吸法，但在被伊黑压迫肺部的情况下，血管会破裂吧。”衿悠也知道鬼杀队的规定，“带着鬼行动的剑士，你们要把他就地处决？啊，看来不是了。”
衿悠话音还未落，那个向来喜欢远离众人的富冈义勇已经冲了上去。
“炭治郎是富冈先生的师弟，也遇见过鬼舞辻无惨，所以主公大人想要保下他。”走廊内，鬼在不死川稀血的影响下已经爬出箱子了，蝴蝶的视线也一并转移到那边去，“这也是，我猜你会知道炭治郎的原因。”
“衿悠，如果炭治郎最后被处决了，你......会怎么想？”
眼见蝴蝶忍担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衿悠明白，她前两天受伤的情况，怕是已经传到蝶屋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既然身为鬼杀队的队员，自然不能包庇鬼，”衿悠将自己队服的衣角抚平些，“毕竟这身队服造价也不便宜呢，还是要好好珍惜。”
即使有着其他选择，我也选择成为鬼杀队的一员。
蝴蝶忍显然也听懂了，掩面轻笑几声后开口：“又受伤了对吧？记得来蝶屋做检查。我又配了些新药，到时候也一并交给你和无一郎。”
交给她就算了，怎么还要给无一郎啊？
“毕竟衿悠伤成那样，总不好自己上药吧？”蝴蝶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看，结果好像出来了。”
衿悠也随着蝴蝶忍的目光看过去。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虽说那双眼睛一眼就能辨认处鬼的身份，但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鬼的特征。
如果不是那浓烈的鬼气，衿悠简直要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当然，重点并不在这里。
不死川的血液是对鬼吸引力最大的那一种，但他面前的那只鬼，即使已经要把束缚的竹筒咬破，也没有做出进一步的攻击行为。衿悠看过去的时候，那只鬼还把头扭过去了。
“呃......还真是......奇怪的兄妹。”眼看着鬼钻回箱子里，只露出一个气呼呼的脑袋。衿悠嘴角抽搐了下。
哥哥能引来鬼舞辻无惨追杀，妹妹被变成鬼还存有理智，甚至能抵御稀血的诱惑。
她忽然有些理解主公的决定了。
这样神奇的一幕，简直是鬼杀队成立千年以来头一遭啊！
主公显然也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叫来了早就待命的隐，抗走了这一人一鬼。
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背上的炭治郎愣了一下，显然也是认出了她。
衿悠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笑。
“孩子们，先进屋吧，这里有些热。”主公温柔的声音响起，衿悠也只得跟着大部队进屋。
照例说了关于领地的巡视情况，又总结了关于最近队员的质量问题后，衿悠才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田蜘蛛山发现了不止一只鬼。在集体行动中，有人擅自行动结果丢了性命。
分明出动的鬼杀队队员里有不少甲级剑士，但最后发现那田蜘蛛山有十二鬼月的，是进队不久的葵级剑士炭治郎。
在发现这一点后，留守本部的虫柱蝴蝶忍和水柱富冈义勇也是立刻赶去支援，自然也碰上了带着鬼的炭治郎。
今天的骚动，就是在解决这件事吧。
那田蜘蛛山的事情告一段落，主公也开始与柱讨论新的方案。看着已经可以侃侃而谈的无一郎，衿悠莫名有些骄傲。
讨论告一段落，衿悠却没有动弹。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一件事。
“衿悠，你和无一郎在前天的战斗中遭遇了鬼舞辻无惨，”果然，下一刻主公便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可以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衿悠从角落不情不愿地挪到中间坐着。虽说她和柱基本算得上熟悉，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这件事仍然让她头皮发麻。
“最开始，我们并没有遇见他，只是在巡逻的时候察觉到了异常的目光......”清朗的少年音在衿悠身边响起，开始详细地讲述当时的情况。
衿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向着无一郎投去感激的目光。
其他柱也并不在意讲述的人是谁，只要能让他们了解鬼舞辻的情报就行。
“......准确说来，我们只是在最后看到了他，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无一郎的声音渐渐落下，为那场战斗做了总结。
“衿悠！这实在太危险了！”在听到衿悠差点跳进无限城后，甘露寺蜜璃便紧紧捂住了嘴，直到无一郎讲述完毕才惊叫出声。
“给鬼舞辻无惨设陷阱，这实在是太华丽了！”这是来自音柱宇髓天元的感叹。
“如果是因为鬼舞辻无惨才受伤，待会的药我会尽量做甜一点的。”这是来自蝴蝶忍的温柔。
“既然月见里也遇到了鬼舞辻，那么炭治郎的存在也没有必要吧？”这是不死川的疑问。
“我没事的，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在安抚了扑到怀里的蜜璃后，衿悠才有空回答不死川的疑问。
“不死川先生，虽然我不想为鬼辩解，但就情况来说，炭治郎对鬼舞辻无惨的吸引力，显然要超过我。”衿悠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绷带，“更何况，多个能引出鬼舞辻无惨的人，我们就多一份希望嘛。”
见衿悠露出的手臂上全包扎了绷带，不死川哼了一声，没有再提出疑问。
后来衿悠与无一郎又将自己遇到的两个十二鬼月的能力详细描述，在听到下弦一有可能在控制人类时，大家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这件事我会让隐去调查，”分明已经被疤痕所覆盖，那双本该黯淡无光的眼睛中却依旧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光芒，“衿悠与炭治郎的遭遇已经证明，我们离鬼舞辻很近了。”
“做好准备吧，孩子们。我们这一代，一定能消灭鬼舞辻无惨。”
柱合会议解散了，衿悠也打算去蝶屋找炭治郎。
听刚才报告的队员说，炭治郎所在的三人小队在这次事件中做了很大贡献，炭治郎甚至拖住了十二鬼月一段时间。
在队员质量下降的队内，出现这样的三人，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衿悠的脚步越来越快，最终满含期待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行啊！这个药那么难喝，怎么可能喝的下去！！”
病房内，一个黄色头发的少年正尖叫着在不同的病床上跳来跳去，最终躲在了炭治郎身后。
中间的床上躺了一个伤员，看起来倒是很安静，就是那个头，看起来不像人，倒像是个......野猪？！
衿悠“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一定是走错了！
这里绝对不可能是鬼杀队队员的病房！
绝对不可能！
第48章 紫藤花毒素
当然, 走错是不可能走错的。
“所以，你们后来根本就不是一起杀鬼的吗？”衿悠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在柱合会议的报告上，她听说下弦五被杀死了, 还以为是这三个队员一齐杀的。结果除了炭治郎，另外两个人甚至没有见到下弦五。
靠墙病床的黄发少年善逸还在尖叫，端着药的小葵正在试图给他灌药。
中间病床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很沉默, 如果不是小葵说他没事, 衿悠还以为这人还在重伤昏迷的状态。
唯一能正常交流的, 只有炭治郎了。
“是的，而且我也没能杀死鬼, 多亏富冈先生及时赶到。”炭治郎腼腆地挠了挠下巴, “我还是要努力才行。”
听闻这话，衿悠的面色更复杂了。
入队几个月就能在一众鬼的包围里突围, 甚至找到下弦的位置, 这已经很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好不好？
而且听描述，炭治郎当时分明已经砍到了下弦五的脖颈, 如果不是对方提前把自己的头切了下来，战斗应该在那时候就结束了。
再反观自己……入队几个月的时候还在被十二鬼月揍呢。
“前浪被拍在沙滩上啊，”衿悠摇摇头，忽然有些好奇, “话说，我之前见面的时候可是想杀你的, 你怎么看起来完全不介意？”
“为什么会介意？”炭治郎看起来对她的问题是真的很疑惑, “我能感受到，您当时看起来很愤怒, 但气息却很悲伤。我想，您一定把自己的亲人看的很重要, 才会那样愤怒吧。”
衿悠一怔，这才重新打量面前的人。
在此之前，她对炭治郎的印象一直都是有些天真的孩子。无论是寻找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而加入鬼杀队，还是打败鬼舞辻无惨，听起来都是在短期内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炭治郎只是微笑着，带着些温柔的寂寥。很难想象，这是一天前在柱合会议上声嘶力竭的人。
莫名地，衿悠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总之，现在还是先把伤养好吧，新队员。”衿悠站了起来，“既然背负着妹妹的性命，以后的战斗，对你来说可不轻松。”
“是！我会的！”少年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双眸子也在蓦然间变得明亮，如同一团火焰。
离开病房后，衿悠本想找个地方磨蹭一下时间，但想想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刚刚柱合会议上蝴蝶忍的承诺，还是准备去找蝴蝶忍。
这并不是蝴蝶忍第一次为她改进伤药。也许是故意为之，也许蝶屋的药就是这么可怕。但不管是什么理由，蝴蝶忍每次交给衿悠的药，不是比黄连还苦，就是撒在伤口上比辣椒混合着盐还痛。
衿悠严重怀疑蝴蝶忍是在埋怨她老是受伤的行为，但又没有证据，只能尽量避免受伤。实在避免不了的时候，也只好欲哭无泪地自己忍下来。
站在走廊内深吸了几口气，衿悠才做好心理准备，向着蝴蝶忍的办公室走去。
蝴蝶忍将自己的实验室与办公室分开，且为了清净特地设置在了走廊尽头。除了衿悠与几个小护士，平时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打扰。
房间门是轻掩着的，只露出一条缝隙。衿悠瞥了一眼屋内，想敲门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此时的蝴蝶忍正坐在房间内，脸上常年挂着的微笑也褪去，面无表情地捏着手中的针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衿悠杵在门边，一时间不知道是过会再来还是直接进去。
她知道，蝴蝶忍心里一直都有着对鬼的浓烈恨意。
在她初次与蝴蝶忍接触的时候，衿悠便能隐隐察觉到对方的厌恶。即使她每次来的时候，蝴蝶忍都会带着甜美的微笑，那种感觉也伴随了她很久。
蝴蝶忍掩盖得实在是太好，以至于衿悠那时候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经历了那场战斗，她坚持要回到老师住处的时候，衿悠才在蝴蝶忍的眼底看到了些波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褪去了一层伪装，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性格一样。
这之后她再受伤来蝶屋的时候，蝴蝶忍身上那种厌恶的感觉就消失了。
从蝶屋的好友口中，她也知道蝴蝶忍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性格。至少对于带着鬼的炭治郎，蝴蝶忍会表现出更直接的厌恶。
而不是……始终如一的微笑。
就好像炭治郎与祢豆子的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但其他柱的反应，足以证明蝴蝶忍的微笑是多么反常。
难得看到这样的表情啊。衿悠在心中叹了口气，准备过一会再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衿悠不禁屏住呼吸，脚尖轻转躲在了门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也许是太过专注，蝴蝶忍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到来。她转动针筒，将针尖对准了自己手臂处的脉搏。
针筒里的液体似乎给蝴蝶忍造成了很大的痛苦。随着液体渐渐被注入血管，蝴蝶忍握着针筒的手也越来越颤抖，脸上也开始落下汗珠。
但她还是坚定地将所有的液体都推进血管内，才拔出针筒扔进垃圾桶。
即使只是狭小的缝隙，衿悠也能清楚的看到蝴蝶忍脸上迸起的青筋。但蝴蝶忍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掏出各种玻璃瓶与试管，抽了些自己的血液滴进去，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些东西。
“蝴蝶，”衿悠推开了门，“你在做什么？”
“呲——”
在衿悠的话语落下时，一道黑线出现在本子上。听声音，连纸张都被一并划破了吧。
“衿悠，你怎么过来了？”蝴蝶忍的脸上是熟悉的笑容，“这次就这么想试试新药吗？很苦的哦。”
“新药什么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问你在干什么！”衿悠从垃圾桶里捞出那根针管举到蝴蝶忍面前，恨不得把里面残留的液体怼到她眼前，“用紫藤花提取的毒素，你当我认不出来吗！”
“蝴蝶忍，我知道你制毒是为了杀鬼，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在自己的身体里注入毒素！你要自杀吗！你疯了吗！”
“衿悠，你与上弦五交过两次手，感觉如何？”面对衿悠的怒火，蝴蝶忍只有一瞬间的失态。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连同那只已经被折断的笔。
但她好像不需要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着桌上的试管：“第一次，你重伤，而你的老师，死在了上弦五手中；第二次，你与时透无一郎一同与之战斗，却也没能杀死他。”
“而在它之上，还有四个上弦。你觉得，我们要付出多少生命，才能杀死一个上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