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间早已在赤沙中被吞没,但直到如今,我也依然与尘封的历史们…一同铭记着您拯救须弥的模样…”
“我曾经也向女主人发誓过要守护您,为您斩尽林中的一切荆棘,为您筑起躲避风沙的高墙…将一切野心与欢尽的盛宴为您献上…”
轻柔的嗓音配以雅致的语言…
这是只有过去之人才能听懂的话语。
她恍然发出了一阵黏腻的轻笑,像是杯底未化开的蜂蜜,正粘连着,无法被倒尽。也更像是粘稠的毒酒,正在诉说以死亡为名的腐朽阴谋。
石榴与酒的幻象中,人们尖锐的喊叫声再度出现在眼前。
“他背叛了您,是吗?”
――恍然间,吞吃了悲伤情感的镇灵,阴沉的向我索求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利露帕尔:渣男在哪?我去杀。
春澜:???冷静!冷静!!!都是误会!误会!
须弥f3:他们在聊什么。
艾尔海森(听懂大部分):修罗场啊。
须弥f3:??什么,有瓜?细说。
第83章 干坏事的第八十三天
利露帕尔是有仇必报的类型这点毫不作假,实际上而言,事到如今我也完全是这样的类型。
我们或多或少都被花神所影响,某些时候表面看着温和,实际上背地里正攥着一把有毒的血刃。
但在如今之前,向来一个人的我已经漂泊太久了,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语…似乎在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委屈只能自己打回去,很少会遇见站边我的人。
这种无条件被拥护的感觉很久违,也非常的好――可是还是别了吧。
一慌,我汗颜道:“不不不,利露帕尔,没有这样的事情。”
“……”她沉默一下,如果此刻的她拥有形体,我想自己约是能看见那张美艳的脸,忽的扯出来了一个笑。
“大人,您在说谎。”她毫不犹豫的指出了这点,语气竭尽疯狂。
“您在悲伤,您在愤怒!您对这个时代以及无数的事情早已失望――您定是受尽了委屈!”
我与她此刻都默契的使用了古代须弥的语言,以至于周围几人纷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特别是赛诺什么的,他们大概觉得自己在听能听懂,又听不懂的奇怪方言,正在思考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我和利露帕尔不对劲吧。
我很想辩驳几句“不是的”,可利露帕尔说的都对。
对于我而言,我本就不是“顺其自然”的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强行推着我走入覆水难收的局面里。
哪怕看起来再云淡风轻,我也不依旧无数次的想要赴死…
无数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悲叹这个宛若怪物,形体之内有着扭曲灵魂的自己,我都难以自抑悲伤的情绪。
见我不说话了,利露帕尔明白自己完全说对了。她就像是一个发现女儿受尽了委屈的老母亲,此刻彻底炸了锅。
镇灵愤怒的闪烁着光芒,还隐隐有用力过猛而震动着的感觉,她哄骗着,用以雅致的语言,妄图从我的口中知道我的过去。
她的脑中已经有无数的计划出现了,每一个都足以报复一切,每一个都是可怖的极刑。
“我亲爱的大人…”
她轻柔的笑着,音色颤了颤,许是在哭泣吧。
“告诉我吧…”
“将那蜿蜒着宛若无尽赤沙,将您一点点吞噬的灾祸都倾诉于我吧…我会为您报复,为您将一切不甘夺取…”
“而后,为您降下严惩的极刑。”
我叹息一声,正想去哄一哄此刻彻底情绪上来,炸开了锅的她。
毕竟花神给人和事的影响都太大了…
若我说我想,估计利露帕尔的执念全都可以前功尽弃,转头就飞上高空,对着天理就是一堆唾沫攻击。
可我还没来得及去劝阻,一旁座位上的青年忽然就将手中的书放下了,他望着我们。
“须弥古代史上有记录过你的事情。”艾尔海森用正常的语言加入了我们的对话,“如果你想要报复这一切的话,势必会再次引发一场战争。”
他思考着,将手指抵在唇边,见我微微挑眉看他,以及镇灵转了个方向也在凝视着他。
十分凡尔赛,认为每个年轻人在毕业前都应该学会二十种语言的艾尔海森笑了下:“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
我扭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着利露帕尔解释这带来的后果会有多大,又给她顺了顺毛,直言哪怕有委屈我都打回来了。
镇灵听了我哄了她半天,已经停在空中只幽幽的发光了。
见她大概是在说服自己心中的魔鬼,我便借此机会插入那边男士们的闲聊。
赛诺已经快进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快来讲讲”的地方了,就连提纳里都有点好奇。
只能讲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卡维见三个人在聊,默默凑过去:“她们两个应该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事吧?”
艾尔海森表示如果不知道那可能就要引发一场战争了,赛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我也觉得这很不好。
“须弥现在情况不佳,这倒是了。”我点点头。
提纳里表情屑里屑气:“你们两个谈完了?”
我突然的出声没让五星三人组感觉到什么,反而让正义的好人卡维感到了做贼心虚的奇异感觉。
他猛的一瑟缩,望着我赤金色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你真的是魔神啊?”
啊?
这都多少章了,怎么还会有人问我这种问题啊。
我保持笑容:“不是的,我是深渊里的魔鬼,专门爬上来哄骗神和人开战的。”
卡维:“………”
卡维:“艾尔海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的古代史白学了吗?”艾尔海森毫不犹豫,“这不可能有假。”
话落之时,卡维见我们几人都笑了起来,他无语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抽了抽嘴角:“你们几个!”
空连忙又打圆场:“哈哈哈哈,不过春澜好像的确不是魔神来着。”
“诶,玛利卡塔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是嘛。”我随意的说,“不过人们不都喜欢把这一类的存在划成一个种族吗?”
“那你是什么?”来自好奇的赛诺。
我思索了下,想了想也许也不能说,便干脆直言了:“我以前是人类,也没有神之眼――算是战五渣?”
提纳里狐疑道:“你是经历了什么吗?”
他这么问了,我却笑着一答,轻快的回复:“那就天机不可以泄露了。学者挖掘历史哪有来问本人的道理,请靠自己哦。”
“我们这里又没有因论派的学者,你就告诉我们吧。”撑着下巴说了这话的青年好像有些醉了,那双眼睛瞧着我,莫名有些…水汪汪的?
厉害。
我不禁惊叹于人类能有这种颜值。
当然我也不会对此动容,因为家里有一个早就看习惯了的绝美人偶,这世上男色和女色早就迷不到我了。
“以后会有的。”我平静的喝了口酒,这么答,又见一桌子探究的表情,忍不住的加大笑容,“学生就是好啊,年轻有活力的。”
“春澜不也很年轻嘛!”派蒙控诉道,“不要用这张脸说出属于老年人的台词哇!”
“好好好。”年轻的老年人随意的搪塞小姑娘。
*
最终利露帕尔选择了我。
空便也索性直言他最近在须弥城里找人,暂时没空回沙漠帮利露帕尔寻找她的灵魂了。
于是十分久违的,我又和利露帕尔站到了一起。只不过此刻的她小巧又便利…像是一只随身小宠物一样。
但我相信,小宠物绝对不会让须弥城里的民众这么吃惊。
在无数次被举报养了个奇怪东西,疑似□□头头后,身上没有那种救世主滤镜,还自带诡谲气息的我又一次站在了赛诺面前。
他面无表情的扶额。
利露帕尔直言:“得了吧,沙漠的小子,你学的一点也不像那个雨林人。”
赛诺选择了恢复正常,他沉默的凝视我,又沉默的凝视了会利露帕尔。
五分钟后,被塞进包包里的镇灵骂骂咧咧的飞了出来,追着大风纪官就是一顿语言上的输出。
我这也才终于陷入了无奈,摇头苦叹。
“如果能有什么方法让你恢复你的形体就好了。”我对利露帕尔说。
只是很可惜她的形体早就破碎,被阿赫玛尔下令给处理了。甚至于利露帕尔的灵魂也被分裂,如今的她不仅缺失了灵魂的力量,也缺失了太多太多的记忆。
诶…记忆与力量?
我恍然的愣了下,喊停能和一个魔瓶开始输出冷笑话的风纪官,将利露帕尔拉到了一边。
本质上而言,降临者不受提瓦特的法则所束缚,我们就像是一个存储东西的移动U盘一样。
而记忆与时间本就是有力量的。
如今我所能使用的许多权能,也都是以记忆和时间中偶遇的机遇,所得到的。
所以…
“利露帕尔,来,让我试着暂时补全你。”我说着,张开手心,将一团微亮的光球置于自己的手掌里。
魔瓶立刻飞了过来。
她并不心急,只是关切的问:“我亲爱的大人,这真的没关系吗……”
“您受到诸多限制,我能感受到世界加诸在您身上的法则越来越重了,因果们随时都在等待您跨越最后的门扉…将您撕碎。”
我却笑了:“真久违,在这个时代里还能看见有人这么对我说话啊…不过不用担心,利露帕尔。”
“我是来自天空之人。”
“我也是高天立地正法的化身呀…世界无法拒绝我――因为我就是它的维系者。”
是世界选择了我吗?
不是的。
哪怕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可我也明白,选择来到这个世界,被光怪陆离的景象所吸引的人是我自己。
在抵达这里之前,我也早就明白…
若这番旅途愉快,那便是极好的,若这番旅途是一场无果的征程,但既然我已经选择,那么也一定会饮下这欺骗与蛊惑的鸠酒。
“我选择了世界,也选择了你。”
――哪怕只能不断的前进于这个世界,可我仍然不会后悔自己选择了爱的一切。
唇边的笑容不变,笑着戳了戳面前的小瓶子。我想如果有眼泪的话,她应该已经泪眼汪汪了。
而很快的。
她落入掌心散溢而开的光芒里,顺着那里的记忆凝聚出了自己的躯体,也在一瞬间里…我看见了那如瀑布般的金发。
他拥抱住了我,在我的脸侧送来了一个带着花儿芳香的吻,更抱紧了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不愿分开。
在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遥远的过去…花神起舞,树王与赤王向我询问可要饮酒…
无数久远的记忆顺着眼前的人涌上我的心头,更不禁湿了眼眶。
只是…
为什么利露帕尔比我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赛诺:????
赛诺和春澜:发生什么事了。
利露帕尔:哎嘿。
第84章 干坏事的第八十四天
闯入门扉后的赛诺在看见那怀抱着我的影子骤然一楞,他试探般的开口:“卡维?”
而那个影子却不理会他,只静静的捧着我的脸,以这样的视角又一次的望着我。
我很难讲她…或者说是他现在的样貌,更是心情复杂。
“利露帕尔?”
“是我哦,亲爱的大人。”就连声音也发生了改变…这音色更是耳熟…
叹息一声,我颇为头疼的挣扎了下,让眼前比我高出许多的青年放开我。他便顺从的照做,同我一起回身。
赛诺这才看清眼前人的全貌。
金色的长发柔顺的摇曳于腰迹,一身松垮的衣裳与身上的配饰都像极了某位妙论派之光阁下,只不过很显然,她将这一切都大幅动的改动了。
至于他的声音…这也十分的耳熟。
“戴因斯雷布。”我头疼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的。”他欣喜的道。
早在坎瑞亚狂潮席卷须弥的时候,那还是五百多年以前,在我“陨落”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了。
我并不清楚利露帕尔是否知道戴因这个人,但她一开口是这位老朋友的声音,还配上一句“大人”,简直是吓得我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让我忍俊不禁又汗颜:“利露帕尔,你在搞什么啊?”
又是金毛,又是一紫一蓝的异瞳,甚至声音和衣服都抄袭――这样会被骂的好吗?
但眼前的青年却毫不在意,那张俊郎又美艳的脸上浮起一抹笑,随后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在感受到那柔顺的触觉后,她显然发出了一声喟叹:“真喜欢大人啊。”
我:………
赛诺:………
察觉我和赛诺都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利露帕尔这才收敛了那动作,转而换上了一副宛若绅士的神情。
“是刚才从您记忆中看见的事情。”青年微微对我欠身,“很抱歉擅自窥探了您的记忆。”
这我倒是不太在意。
毕竟在选择去补全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其他的记忆会散溢,她也一定会看见这些的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只要有了新的,大人就不会耿耿于怀于旧人了吧。”青年回答了我。
她十分的义正言辞:“我将自己变换成了大人眼中的那些美丽之物,您一定会喜欢的。”
我:?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看着那张除了眼睛像卡维,其他都像玛莉卡塔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大脑的一阵天人交战后,我才试探的开口:“利露帕尔,其实你喜欢金发吧?”
她眨眨眼,装傻:“我最喜欢大人了。”
“那我去染个金发。”我若有所思的开口。
利露帕尔立刻变得更加喜悦了,她一把搂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似乎是十分喜悦一样的蹭了蹭我的额头。
“最喜欢大人了。”她说。
我则又一次挣扎:“我就知道你喜欢金毛…!”
花神、卡维、戴因与空……这几个人不都是典型的金发吗?
利露帕尔啊,到底是谁眼中的美丽之物…也许早在她找到自己的伴侣时,我就该奇怪那个普通的牧羊人小子是怎么被她看上的。
又是金发惹的祸,是吧?
如果找不到自己喜欢样子的人,那干脆自己变成自己喜欢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