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三百年后——荼知er【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17 14:42:43

  神鸟和灵龙虽也同属妖形,但早在上古时期,便已入了神籍,如今赶来,倒是让一众人稍稍平复了些耐心。
  只不过,高台上那位仙君的眉目,倒是越拧越紧,山峦迭起,形似叠嶂。
  人群中惊呼此起彼伏,不免气焰嚣张了起来:“神鸟和灵龙也都来了,这些妖族又岂会是我们的对手?”
  “不过是一群孽畜,在神族面前不足为患。”
  落渊叫来的,好歹也是妖界有头有脸的妖怪,被那些狐假虎威的修道士叫做牲畜,早已动了杀心了。
  杀意满满的恶狠着那群人,只等交手后,定让那人吃点苦头。
  诛璇与宋弋清对视,朝着人走去,她俩也是许久未见了。
  司宬:“诸位或许是误会了,我灵龙一脉,向来没有什么庇佑苍生的使命,我们的责任,听命于轻羽剑剑主。”
  “旧主已逝,新主而立,轻羽剑选的剑主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闻言,徐子澜惶恐至极,众人的目光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胆怯,但与之相握的手又是那么坚绝。
  诛璇行至宋弋清身旁,气势不弱于众位男子:“神鸟一族亦然。”
  “……”
  原先是敌寡我众,如今是敌众我寡。
  诛璇:“那不如就先来说说,当年是谁封印的温恪瑜,如今又是谁放他出来的?”
  柳青芜面无土色,此刻的局势,于他们而言不大好,真要厮杀起来,胜负也未可知。
  “我也想知道,当年是谁封印的本座?”
  一道黑影猝然现身,温恪瑜披了件墨白相见的锦袍,体态优雅尊贵,长得也是眉清目秀。
  普天之下,能号称本座,身后还跟着两位魔界女子及大片魔军,除了魔尊温恪瑜,再无他人。
  柳青芜不知温恪瑜来这儿搅什么局,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就不能安分守己的待在他的魔界吗?
  察觉柳青芜那幽怨的目光,温恪瑜一笑置之,旋即又环顾四周,笑得愈发狂肆:“人还挺齐全,我要不来凑个热闹,这场清理门户的戏就不大好看了。”
  “轻羽剑都出新主了?不会本座才出来,就又要进去了吧?”
  温恪瑜揶揄时却未有惧色,那日只觉得徐子澜像书析伝,没成想看走了眼,那人还是轻羽剑新主。
  沉稳自洽的凤眸流转,终是落在了宋弋清和戚沢身上:“连本座的狗也在这儿,当真是热闹。”
  姒樱用羽扇瞧着像是在给温恪瑜扇风,却是在烘火,娇声娇气道:“人家在外可是过了三百年的快活日子,自甘当男妾室的,指定得是夜夜笙歌哟。”
  书析伝都死了,戚沢要是再没上位,也太无用了吧?
  如今轻羽既出,宋弋清与书祈珒也相逢,指定得又是一场爱恨情仇。
  温恪瑜倒不那么介怀几人那些情仇,噎两句人就行了,故人重逢,还是得清算一些账的。
  “长泽仙君?”温恪瑜玩味儿的念着这个名号,啧啧两声,只觉得惋惜:“长泽?经久不衰,福泽万民,这么好的称呼给你用了,还真是暴遣天物呢。”
  “世人难道就没给宋弋清和书析伝取个什么尊号吗?看不出来,你还挺淡泊名利,这泼天的尊荣居然拱手相让书祈珒。”
  温恪瑜收敛着气息,要不是身旁站着姒樱两人,任谁也不敢相信,此刻这个言笑晏晏,眉目柔和的男子,会是三百年前,掀起三界大战的魔尊。
  宋弋清冷颜应望着温恪瑜,噤若寒蝉。
  温恪瑜虽被封印了三百年,但戚沢和书祈珒联手也都打不过他。
  柳青芜也忌惮温恪瑜的实力,咬牙切齿想打发人走:“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恪瑜:“有些事,三百年过去了,自然得算清楚,不是吗?”
  一旁的姒樱和妶月知其深意,宋弋清与魔尊的仇,自然是得交手的。
  千钧一刻,姒樱和妶月已然出手了,与之抗衡的是徐子澜,而书祈珒和戚沢也是雷霆万钧。
  挡下书祈珒的招式后,戚沢煞气乍泄。
  一触即发的两族大战,而妖族也牵涉其中,一群其他门派的人,为求自保,也不得不拔剑应对。
  一时间,剑刃的碰撞声激烈刺眼,此起彼伏的惊慌不绝于耳。
  戚沢与书祈珒之间的交手,看的人连连称奇,要只是当个看客,恨不得拍手叫好,但性命危在旦夕,也顾不得欣赏那二人风骨了。
  宋弋清身无一人,温恪瑜逼近时,随手捡了一把地上不知谁的剑扔给宋弋清。
  宋弋清:“……”
  她如今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同温恪瑜打?
  徐子澜他们脱不开身,眼见温恪瑜要朝宋弋清下手,也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即便是有轻羽剑傍身,也与姒樱和妶月加起来两千岁的魔头勉强平手。
  远处早已打到泽屿之巅的书祈珒和戚沢也是难分难舍,不知胜负。
  暗离同书嵊,戚明轩、晏无邪与柳青芜更不用说。
  不出意外,温恪瑜接连几招,宋弋清都没接住,次次被打倒在地,宛然是单方面的凌.虐。
  汹涌的热血淌在嘴角,宋弋清从地上起身后,右手剑柄捏紧,眼神虽不清明但觉厉凛然,随性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迹。
  宋弋清笑得明艳张扬,只是瞧着模样窘迫,但周身那纯白清冷的气质半分未削减。
  “想杀了我吗?”甚至是嘲讽人。
  温恪瑜倒没很痛快,这跟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孺有何区别?
  “没意思。”恹恹不乐,他还是渴望宋弋清做他的对手,而不是出气筒。
  他也没欺辱一个葳蕤女子的怪癖,索性也解了宋弋清身上的囚仙环。
  轻羽剑新主虽出,但与往日的书析伝相比,相去甚远,与他而言没任何威胁,宋弋清倒是能百招之内与他分胜负。
  打不过不还可以逃吗?
  困了三百年,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抗来找宋弋清发泄,而不是这种。
  柳青芜嘶哑的奋吼了一声:“温恪瑜!”
  就连宋弋清本人都为之一愣,僵直了片刻,才有所反应。
  囚仙环一解,宋弋清身上的伤即刻恢复,就连容貌也顷刻如初。
  她又成了那个不染尘埃,遗世独立的宋弋清。
  手中的利剑精致绝美,气势并不恢宏,却闪着瞩目的斑驳光影,轻羽也发出共振嗡鸣。
  归尘剑在手,宋弋清神色慵懒又倨傲,诛璇也化身剑灵入了剑。
  宋弋清耍了一记干净利索的花刀,渐生戾气,温恪瑜会对她手下留情,她可不会。
  温恪瑜既想死,那她就成全他。
  “你我确实该好好清算往日恩怨了,杀师、杀夫、杀我,桩桩件件,皆要讨回来。”
  语调儿平稳,却意气风发,毫不逊于世间任何一位男子。
  这就是宋弋清,千百年来,道系最该成仙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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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流畅,之后改改。
  宋弋清是能打得过温恪瑜的,之前跟柳青芜是因为没防备,温恪瑜在宋弋清有防备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用得出囚仙环
  下一章在修改
第81章 唯一的神(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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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弋清的实力,也不负温恪瑜所望,顷刻间,两人就已过了几十招。
  黑压压的魔军来势汹汹,将泽屿笼罩在昏沉混沌中,所以宋弋清那抹白,那金光闪烁的剑气,饶有破九天、冲云霄之势。
  传言不假,归尘和轻羽双出,那必定是天下大乱之时,上一次是三百年前三界大战,归尘和轻羽用来封印了魔尊,致使人族过了三百年安稳祥和的日子。
  如今一出,就掀起了一阵儿腥风血雨。
  众仙宗弟子也不知三百年前那场战役有多苦征恶战,只知如今荆天棘地。
  原先想着只是来看看这场同门之争的热闹,如今只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封困巍冥山三百年的魔灵个个凶残暴戾,出山第一战就是在亓云山。
  亓云山可是他们的老对手了,自是如野狼恶犬,逮着人族就是一顿虐杀,已然有不少仙宗弟子命丧于此。
  三方势力乱战,死伤大多是人、魔两族。
  温恪瑜与宋弋清交手,两人招招狠厉,不是深仇大恨之人,使不出这般想将人挫骨扬灰的灵力。
  女子锦缎长裙迎风而动,黛色的远山眉无丝毫娟秀婉约之感,薄情之感的凤眸眼尾倒垂,执剑斩万钧,险些刺破温恪瑜的胸骨。
  侥幸躲避的温恪瑜偏生不出半分气恼,他想杀宋弋清,三百年前就已经杀过了,如今不敌也并未气急败坏。
  他不是喜好打打杀杀、身性阴鸷之人,过于低级,这和那些还未化形的蛮夷牲畜又有何不同,他是金尊玉贵的魔尊,魔界之主。
  话说,当年要不是宋弋清和书析伝要执剑杀了他,他也不会杀了他们,毕竟,能有对手,也让这漫漫岁月不至于蹉跎,了无生趣。
  眼见处于落败之际,温恪瑜扯着他淡雅如玉的君子之姿,笑意浮于表面,儒雅又闲适:“三百年未见,实力见涨。”
  “那些九天之上的神族,倒也不比你厉害。”
  神族不过是一种超凡的境界,真论修为,宋弋清是他交手过的第一人。
  “不能成仙,倒是可惜了。”
  他从不吝啬于对这位往日对手的称赞,毕竟,能称得上他对手的人,千古中,他只认宋弋清一人。
  虽是女流,但从不逊色,招式中虽有女子的柔韧身姿,但也英姿勃发。
  宋弋清稍显刻薄的讥笑:“你不死,倒也可惜了。”
  温恪瑜:“也不必这般恨我吧?”
  想来也是,他的属下杀她师傅,她死在自己手中,书析伝又为了杀他而死,单拎出来一件都是血海深仇。
  温恪瑜:“与其恨我,倒不如恨书祈珒。”
  天光乍泄,晓云拂面,阴翳了许久的天际刹那间放晴了,像是金鳞大开。
  温恪瑜战败率先落地,而面前那人好似踏着寒月星辉而来,归尘剑剑尖也对准了他。
  姒樱猝然现身,挡下了那一招,妶月上前与宋弋清交斗,也给了他可乘之机。
  不过他倒是忘了,还有一位形似书析伝转世的徐子澜。
  温恪瑜不擅使兵刃,但却感受到了徐子澜帮宋弋清接招时的刀光剑影。
  顷刻间的眼神交织,徐子澜对他的敌意四溅。
  宋弋清和徐子澜虽极少并肩而战过,但此刻却是非同寻常的默契,似是心有灵犀。
  五人招式极快,看得人是眼花缭乱,不过也没几人能分心注意,自己都快死翘翘了,也无暇顾及其他。
  宋弋清是法力渐长,但享了三百年尊崇的书祈珒却没有。
  往日戚沢是打不过书祈珒的,如今倒是能与之一战了。
  不为人魔两族多年来的恩怨,只为关乎一人的私怨。
  “书祈珒,你后悔吗?”
  过招之际,戚沢还有心思跟书祈珒攀谈:“后悔因一念之差,杀了宋弋清,也害死了书析伝?”
  戚沢本以为事到如今,书祈珒心中会悔恨,悲痛,迷途知返,但他错了,书祈珒眼中除了那久散不去的深重,也就只剩下那化身成为执念的遗憾了。
  “从未。”从未后悔,也无需后悔。
  复活柳凄凄,就算是有违天道、有辱师门、有负教诲,哪怕最后众叛亲离、孑然一人,他也是不后悔的。
  他唯一后悔的,是对宋弋清。
  如果他当初再牢牢将宋弋清囚禁起来,不让她有机可乘和书析伝逃走,那他现在已经复活柳凄凄了,也不会失去宋弋清和书析伝。
  他的‘一子错、满盘皆输’,输在了绸缪上,而不是心思。
  见书祈珒事到如今还如此冥顽不宁,戚沢觉得书祈珒甚至可笑:“从未?”
  尤记得当年第一次与书祈珒在上岐见面时,他清冷矜贵,仙风道骨,是众女子可望不可及的仰慕,也是宋弋清的。
  戚沢额头暴出青筋,勃然大怒,疾首蹙额的怒喝一声:“书祈珒,你到底凭什么?”
  声势浩大到骇人。
  “你凭什么让她用她的身体、替你复活你想要复活的人?”咆哮声震耳欲聋,人人可闻。
  “从未后悔?”
  “毫无悔改之意的狗东西。”
  “要不是你,她该成仙,该和书析伝在一起,而不是不人不鬼,既成不了仙,也入不了轮回道。”
  书析伝也是入不了轮回的,他和宋弋清,一个活不来,一个死不了。
  这就是神对有违天道之人的惩罚,永世相隔,天地不容。
  “是你害了她和书析伝!”
  “该死的是你!”
  锋利的剑刃剑剑相撞,声色清脆,但划过之时,又有些刺耳,火星四溅。
  书祈珒神色清冽冷峭,似乎这浮生万物中,再无一人一物能激起他心中的涟漪。
  戚沢则是面容上多了几分邪狞,浑身煞神气。
  浓郁的血腥气充斥在宋弋清鼻息之间,污浊的,滚烫的,死寂又热血,整个泽屿都被这种肃杀的血雾弥漫。
  亓云山原先是绿野仙踪,如今是血色萦绕,世间最后一处她想要守护的地方,也成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知道她那埋葬在后山的师傅,九泉之下,是不是都不能安息?
  宋弋清多心看了一眼书祈珒与戚沢那处,明面儿上是戚沢压着书祈珒打,但戚沢招式已经乱了。
  对峙时,攻心为上,一旦心乱,那他的招式也会凌乱到颓败。
  宋弋清难免担忧戚沢。
  “这儿有我,你去帮戚沢,我担心他。”
  徐子澜忧心了一眼身旁的宋弋清,宋弋清以一对三,应对自如。
  “跟他说我们走。”
  宋弋清深谙恋战并非上策,虽一走,魔界或许会将那些仙宗门派死伤殆尽,但……
  与她又何干,既是修仙问道的圣贤者,对付魔族,自当是他们的职责。
  “好。”
  临走前,徐子澜瞥见了往日的师傅和师兄,一群人被吓得心胆俱裂,一有妖怪和魔灵奔袭而去,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尖声厉叫。
  徐子澜见他们深陷囫囵,也顺道救下人,解决掉了几个魔族的邪祟,随即又去找戚沢和书祈珒了。
  戚沢脖颈连着脸侧的静脉暴涨凸起,双目血丝缠绕,像是要被魔气噬身,理智尽失。
  书祈珒看见徐子澜手中的轻羽剑,眼底的怔愣与怨气稍纵即逝,但也或多或少有些自乱阵脚。
  三百年前,轻羽剑选了书析伝为主,三百年后,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为什么不是他?他自认为他比书析伝,比眼前这人更有资格握起这把剑,成为轻羽剑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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