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娇——将欲晚【完结】
时间:2024-10-23 14:33:43

  若是知道了,只怕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
  宋枕棠却不知道玉荣心里在想什么,听到萧琢昨晚并没有来,不自觉就摸了一下唇。
  玉荣见她脸色不对,便主动问道:“殿下是想见驸马吗?正好他刚下了早朝,奴婢这就派人去请驸马过来。”
  她说着就要派人去前院,宋枕棠连忙将她拦住,“不要!不用去,我不想见他!”
  大约是她否认的态度过于急切,玉荣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宋枕棠被她这么看着,莫名有些心虚。她怕被玉荣瞧出自己的异样,眼疾手快地拉住被角将自己整个人一蒙,然后双腿一卷裹着被子滚到了床榻最里侧。
  玉荣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殿下,您这是……”
  不待她说完,宋枕棠便立刻打断道:“我想再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她这样说,玉荣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没再往前,福身退下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宋枕棠一个人,半晌,她终于拉开被子,露出一张双颊通红的小脸。
  有刚才叫被子蒙过的缘故,也有难以消退的难堪的羞耻。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先是梦到了已经逝去多年的大哥,后来竟然又梦到了萧琢。
  她梦到萧琢压在她的身前,握着她的手腕,如野狼般尖利的牙齿咬着她的唇瓣厮磨。她起初挣扎,后来竟没出息的沉沦,直到晨起醒来,竟真的有些口干舌燥。
  房间里有秋桑刚刚端进来的温水,宋枕棠抹了抹干涩的喉咙,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喝。
  她不愿相信自己做了一桩和萧琢有关的春梦,而且梦里梦外自己还那么地不矜持。
  她宁肯认为那是真正发生的,可她问了玉荣,萧琢昨晚根本没有过来。
  所以,她就是梦到了萧琢。
  为什么?
  她撂下水杯扑回柔软的床榻上,卷着被子把自己整个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什么都没发生,可昨晚那些亦真亦假的画面偏偏要往她脑海里钻。
  梦境中,萧琢将她按在榻上,大手握着她手腕,力度很大,动作也不算温柔,指腹更有薄茧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跟着蹭到她的指根,又酥又麻,那感觉既奇怪又让人上瘾。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却不妨碍她无师自通地夹住被子,侧弯的双腿轻轻颤/.栗,脑袋整个藏在被窝里,她咬牙不敢发出声音,却忘了唇上红肿,磕在齿间,不疼,但是很胀。
  还有些轻微的瘙痒。
第19章 骑服
  19.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卷着被子睡着了,玉荣等人也不敢打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晨起的羞涩和难堪已经消退不少,她捧着脸看了窗外的阳光许久,打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转移注意力。
  于是,用过午膳之后,她决定去后院的马场看看。
  从前宫里也有一方马场,是父皇专门给她开辟的场地。
  宋枕棠自小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小时候学会骑马之后就总是嚷嚷着要骑,虽然有专门供人骑马的别苑,但总往宫外跑也实在不成体统。宣成帝干脆在后宫拆了几座废弃偏远的宫殿,推平了给她重建马场,地方不算大,但也够她们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胡闹了。
  将军府地界广阔,萧琢这马场比皇宫的那个大了两倍有余,上次宋枕棠见过之后便有些眼馋,她真的太久没有骑马了。
  昨日在郴国公府和裴之婉约了过几日骑马,她不想回宫,便想着将她们请到将军府来,但这毕竟是萧琢的马场,宋枕棠还是觉得应该要提前与他知会一声,虽然她知道萧琢肯定不会拒绝。
  昨日等萧琢回来,也正是想和他商量这件事,宋枕棠就有些懊恼,昨日如果没有先睡就好了,她现在不是很想见到萧琢。
  但没想到的是,萧琢今日竟然没有出府,宋枕棠走到马场的时候,正看到他在骑马。
  萧琢身下的那匹马是上次宋枕棠见过的那一匹,通体乌黑,看上去健壮又敏捷,跑起来四蹄踏风,如离弦的箭矢破空而来。
  大约是太专注了,没人注意到宋枕棠,她倒也乐得自在,原本的那点羞耻暂且消散,她就站在那看萧琢骑马。
  不知跑了多少圈,萧琢绕过远处的红色长杆,上半身往前倾了倾,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张黑色长弓,反手背到背上,缰绳一纵,又朝另一个方向转去。
  宋枕棠从前看过不少人骑马,其中也不乏年轻英武的将门虎子,可没有谁能像萧琢这般驾轻就熟、潇洒恣肆。
  他骑马不踩脚蹬,不用马鞍,此时甚至没有拉缰绳,一手反手握住长弓,而后从马背两侧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箭,搭在箭上,带着扳指的拇指在弓弦上轻轻摩挲了一瞬,而后稍一用力,三支长箭破空飞出。
  顺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看过去,远处还摆着三个不大不小的草靶子,萧琢这一箭过去,锵锵锵三声,竟然连中三只红心。
  逐渐倾斜的日光洒下来,钉入其中的箭尾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嗡鸣的铮响,在光照下泛着冷硬的寒光。
  远处的萧琢骑在马背上,逆光看不清表情,但宋枕棠知道,自己看得有些呆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萧琢已经收弓下马,朝着宋枕棠所在的方向走来。
  其实宋枕棠刚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但还是佯装没有看到,直到把身上多余的精力全都骑马发泄出去,才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平静,“殿下怎么来了?”
  骤然听到萧琢的声音,宋枕棠还有些不自然,她总觉得耳朵有些发烫,抬手揉了两下,却更不自在了。她轻咳一声掩饰着情绪,指了指马场,说:“昨日在郴国公府赴宴时,阿婉说想骑马,但我回宫有些麻烦,让她来你的府上骑行吗?”
  宋枕棠鲜少会用这样商量的语气和人说话,自觉已经足够客气温柔,萧琢却仍旧一副冷脸,甚至不知道听到哪个字,还若有若无地蹙了下眉。
  宋枕棠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并不愿被人觉得跋扈,可不知道为什么,萧琢总是能挑战她的耐心。
  宋枕棠以为他不想,就有些不高兴地瞪他,“不可以吗?”
  萧琢道:“公主殿下是将军府的女主人,您想做什么不必经过臣的同意。”
  宋枕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说什么又愣住,最后只是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本就红润的唇珠更显出几分潋滟,宋枕棠自己毫无察觉,萧琢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在她略显红肿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负在身后的右手也无意识地摩挲着。
  宋枕棠并未察觉到他细碎的动作,还弯了弯眼睛,真诚道:“多谢。”
  她和裴之婉约在三日后,还有上次在郴国公府未得见的秦韵。
  跑马的地方是有了,马却还没有,她的几匹马都是宣成帝送的,因此都还留在后宫的小马场里,总不能再派人回宫一趟吧。
  宋枕棠晚上睡觉前有些苦恼地敲了敲太阳穴,决定明天去找二哥帮忙。
  不想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去东宫,萧琢竟然不知从哪买来三匹温顺的母马。
  宋枕棠得知后特意去看,还有些担心三匹母马会被那些雄壮的公马们欺负,到了却发现萧琢早已命人在马场里专门给那三匹母马辟出了单独的位置,连食料和马奴都是新挑选的。
  这三匹马和她从前在宫里骑过的高度大小都差不多,马奴牵着缰绳请她上去试一试,但宋枕棠身上还穿着罗裙。
  她听到消息时又惊又喜,哪里还想着要换骑服,正要摇头,马奴像是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恭敬道:“殿下,将军晨起派人送过来了几套衣服,说是专门给公主殿下准备的。”
  “给我?”
  宋枕棠愣了愣,马场旁有专门用来更衣和休息的厢房,她跟着马奴走到最近的那一间,果然见屏风后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套女子穿的骑服。
  没想到萧琢这般体贴,在买好了马匹的同时,还给他买了两套新衣裳。
  从前宋枕棠自己的骑服也有满满一大箱子,但宣成帝和裴皇后都希望她能在成婚之后,收收从前的活泼性子,因此她其实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做过新的骑服了。
  于是,三日后,宋枕棠便从萧琢准备的衣服里挑了一套换上。
  上身是鲜嫩的杏黄色圆领窄袖短襦,下面是宽松的间色长裤,红色的革带勒住细腰,足上蹬了一双粗线勾边的鹿皮小靴,在精致漂亮中更添几分野趣。
  女子都是爱打扮的,秦韵和裴之婉一见到她便夸她好看,秦韵喜欢地摸了摸她的袖口,问:“这衣服是新做的吧。”
  宋枕棠点点头。
  裴之婉惊讶道:“三天前才约你骑马,三天后连
新衣服都准备好了,我的公主殿下,你是找了一百个绣娘给你绣的吗?”
  宋枕棠被她调侃地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她一把,说:“是萧琢替我准备的,应当是外间的成衣吧。”
  “成衣?”秦韵摸了摸宋枕棠的袖口,摇头道,“这么精致的绣工,怎么会是成衣?何况和你的身形这般贴合,一看就是专门为你量身裁制的。”
  “量身裁制……”宋枕棠有些不信,“可我前两天才同他说你们要来骑马的事啊,他哪里有时间给我做衣服。”
  “这还不好说。”裴之婉挑挑眉,“肯定是早就准备了,只是这两天才刚做好。”
  “可他又不知道……”宋枕棠本能就要反驳,但又顿住。她忍不住想到两人刚刚成婚时,两人第一次在马场遇到,当时萧琢好像的确问了她想不想骑马。
  难道是那次之后,萧琢命人准备的吗?
  可她当时仿佛是拒绝了的。
  宋枕棠觉得不可能,但身上这件衣服也的的确确不是三天就能赶制出来的。
  裴之婉见她纠结不出答案,和一旁的秦韵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换了个问题,关心地问:“阿棠,你和萧将军,最近相处的是不是还不错?”
  “上次去赴宴你都特意带了他一起,还说没有。”裴之婉还记得前几日宴会上的事,“有许多宾客都说见到你们在垂花门依依惜别了,后来萧将军有公事要忙,还特意等你一起出门的,感觉你们两个现在倒真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了。”
  “先成婚,再相识培养感情,也不是不可以嘛。”裴之婉不矜持地问,“所以。你们现在相处到哪一步了?”
  “怎么会,我们没……”
  宋枕棠无语一瞬,当即便要否认,不想另一旁的秦韵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这还用问,你看阿棠这身衣服能做的这般大小贴合,还不懂两人现在的关系吗?”
  她睇过来的神色颇为揶揄,宋枕棠被她瞧得面色一红,顾不得遮掩就要追过去打她,秦韵拉着裴之婉做挡箭牌,三个人一路打闹着去马场挑马。
  衣袖都被扯歪了,秦韵整理了下衣服,终于恢复了正色,对宋枕棠说:“你们毕竟已经成婚,又是陛下赐婚,怕是要和离也不容易,若你真的能和萧琢生出感情,一切都简单多了。”
  裴之婉点头,附和道:“我瞧萧琢倒不像传言中说的那般凶神恶煞,看起来也挺体贴温和的。”
  “何况他长得那般英俊,你俩日日相处,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
  宋枕棠正在给她新选的小红马挑选马鞍,闻言一顿,脑海中莫名闪过那日萧琢在马背上拉弓搭箭的潇洒背影。
  她吓得连忙摇头,企图把脑海中的画面摇散,然后在秦韵和裴之婉怀疑的目光中坚决否认,“绝不可能,我不会对他动心的。”
第20章 比武
  20.
  今日没有大朝会,但萧琢仍旧早早起身出门,他除了是龙虎卫上将军,还在兵部有挂职,每隔个四五日都要过去点个卯。
  本来做好了一整天都泡在公务里的打算了,没想到今日两处衙门都是出奇的清闲,去了一趟兵部再到龙虎卫转了一圈,才刚刚巳时过。
  丁介问:“将军,回府吗?”
  萧琢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鹰骨扳指,今日宋枕棠约了手帕交过府游玩,虽然说只是去马场骑马,但他若回去太早,也难免耽搁了她们小姐妹的兴致。
  “先不回去。”萧琢想了想,问,“今日卫所是哪两队当值?”
  十六卫中,龙虎卫是人最多的,左右两卫加起来足有近两千人,也是最不好统帅的一支。
  萧琢之前的大统领胡春山背景不算深厚,在军中并无强大的支持,谁也不敢得罪。因此,当时龙虎卫里有不少都是被塞进来混日子的纨绔子弟,这些人别说能护卫百姓,只怕连刀都拿不起来。
  萧琢最是看不惯这样懒散的风气,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将这些军中腐肉全部剔除了,没留半点情面。
  自然也有人不满,不遗余力地想给萧琢找麻烦。但他是最不怕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西北一待那么多年。
  何况,他背后还有宣成帝,无论如何,宣成帝总是信任他的。
  自古以来,君主和武将总是相互猜忌,最后徒留一片两败俱伤的结果。如今到了他自己这儿,却是与史书截然相反的一条路。
  想到四个月前宣成帝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萧琢心中微澜,也不知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立在桌前的丁介并不知主子的思绪已经飘回了西北,老老实实地回答萧琢的问题,“回将军,今日是三、四两队当值。”
  因为人多,萧琢一进龙虎卫就按照每个人的本事高低重新划编了队伍,安排好了每一个队伍的当值日期,并清楚划分不同队伍负责的不同实务,严格杜绝了底下人想要混日子的歪念头。
  而且每隔一个月都有队内考核,考核不过之人不仅要重新编队,还有军法处置,十分严厉。
  也正是因此,平日里当值的龙虎卫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也不再去路边酒楼花天酒地了,反而回卫所驻地打拳练剑,与同僚们切磋武艺。
  萧琢和丁介一起来到卫所的练武场,果然很热闹,练武场最中心的圆台上有两个赤着臂膊的高个男人正在比武,他们手里没拿着兵器,赤手空拳也打得十分精彩,你来我往之间,引得周边围观的将示连连鼓掌喝彩。
  萧琢认出那两人是分领三队和四队的两名中郎将,地位只在他之下。萧琢也想知道谁能在这场比试中获胜,便站在远处旁观。
  不到一刻钟,略高的那一个钳住对面人的腰背,肩膀用力一顶,将人直接翻下了圆台。
  欢呼声骤起,萧琢不打算扫兴,正要默默离开,便听得有人叫他。
  “将军来了!”是台上胜出的那人眼尖看见了他,他伸手用腰间的汗巾擦汗,又是兴奋又是挑衅地喊,“不如将军也来和咱们过过招。”
  萧琢的统兵能力无人敢小觑,但若是只论武艺可就说不定了。毕竟萧琢长得那么好看,一点都不像个会打架的。
  萧琢自然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正愁满腔精力无处发泄,他略挑了下眉,“来。”
  他并不张狂,却自信,笑着说:“若是谁能赢了我,我就免了他下个月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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