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亲额头啊？”路辰焕有些不满。
刚才在街上那么快，现在又只肯亲额头，她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温越松手，撇开脸：“晚安吻都是亲额头，哪有亲嘴的。”
不能惯着他，每次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的话，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回去吧，”温越看着他委屈兮兮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晚安。”
路辰焕虽极不情愿，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
关上门，温越靠在门背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去洗漱收拾。
躺在床上后，久久不能入睡。
反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不知过去多久，手机屏幕亮起来，是一条消息，路辰焕从企鹅上发来的。
[阿越，你睡着了吗？]
温越指尖停在输入框上，犹豫了一下，最终把指尖放下来，把手机关掉丢到一边去。
明早十点的飞机，这边去机场要一个多小时，加上安检什么什么的，起码七点就要从酒店出发，六点得起床，必须得睡了。
可是好难睡着。
今天真不应该这么冲动。
温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路辰焕把温越送到机场，进安检前，也是眼巴巴地看着她要亲亲。
现在是节假日，北城国际机场里人山人海，温越实在不好意思，亲脸都做不到，只能连连说下次再说。
路辰焕：“下次可不能这么快了，起码三分钟，不，五分钟。”
温越勉勉强强道：“行吧。”
“我要留证据。”路辰焕把手机拿出来，盯着她，“现在给我发消息，我截图存档。”
温越：“……”跟一个黏人精恋爱真的太累了。
最后，路辰焕把一个书本大小的礼盒塞到了温越手上，温越一眼就知道又是画册。这是他送她的第二十三本画本，她的书柜都快填满一格了。
温越道过谢后，说：“好好比赛，少开小差。”她顿了顿，“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在比赛，你的表现还关系到渺渺他们。”
路辰焕顿时不高兴，她怎么老想着别人，但现在她这马上要出发了，他不想闹的不开心，就只是哼了两声：“哦，知道了。”
温越回去后，国庆假期还没结束，她在家里怎么都学不进去，老想着在北城时的那个吻，完全没法静下心来。
这种状态很不好。之前大部分精力都在竞赛上，她的理综落下一大截，而且高三开始合卷考，难度急剧上升，她到现在也不太能适应，每次都做不完。哪怕有降分录取，她也并不能掉以轻心。
而且竞赛那边，至少得进入决赛，才不会把她的计划暴露的太快。
一想到这些，温越又有些难受。
现在在路辰焕的认知里，他们会一同出国留学。
可她早已经把这点排除在了计划之外。
如果她能考进北城的top2，路辰焕能和她一起留在国内读书吗？
top2的计算机专业，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排名前列的。
不行，她不能自私地让他放弃更好学校的机会。
可是，现在的分离她已是难以忍受，如果还要分离更长的时间，她真的无法想象。
她越想越茫然，寝食难安。
好在假期很快结束，回到学校，被周围奇特的氛围包裹，她这几天凌乱的心才逐渐静下来。
生活恢复了正常。
而路辰焕那边，计算机国家队训练进入第二阶段，他们队伍就开始参加国际比赛了。
第一个比赛是亚洲的一场中学生比赛，在莫斯科举行，路辰焕他们队伍拿了个银牌，首战告捷，路辰焕直接从俄罗斯飞回锦城，回来过十七岁的生日。
温越到机场接他，他在叫了她一声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五分钟。”
温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瞬间染上红晕。
“阿越……”路辰焕的脸往她这边凑过来。
温越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
他不会是想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亲五分钟吧！
第七十九章
温越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路辰焕的脸停在离她一寸的地方, 伸手在她头发上拨弄了一下，拿下一片半残的枯叶。
“你头发上粘了这个。”
温越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吓死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吧。”她捂着脸说。
离开机场, 两人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到锦江边找了家餐馆, 开了个临江的包间。
窗户外面只有莽莽江水和岸边垂落的树叶，这个环境可以放心接吻。
等菜都上齐后, 路辰焕去反锁了门, 迫不及待地凑到温越面前。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事已至此, 温越再找借口就说不过去了，只能点头答应。
得到许可，路辰焕立刻捧起温越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第二次亲吻, 依旧是生涩的。
经过上次之后，路辰焕其实悄悄到网上恶补了一通理论。
但实际操作的时候, 那些知识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能凭借本能行动。
吸吮，舔舐, 轻咬，乱七八糟地来回试验，毫无章法。
唯一稍微学会了点的事情是, 记得要换气。
不知过去多久，路辰焕试探着用舌尖去撬她的唇瓣。
刚开了个头，就有什么滴滴的声音响起，破坏了这暧昧的氛围。
温越把手抵在路辰焕胸前, 示意他停下。
然后抬起手表：“五分钟了。”
路辰焕有些懵，这就五分钟了？他感觉像是才过了五秒钟。
忽然, 他回过神，意识到一点不对劲。
哪有人接吻还用计时器的啊！
他震惊地盯着她。
可温越对他的震惊视若未闻，转过身对着桌面开始若无其事地夹菜，若不是此刻她的脸颊和耳朵上还有红晕，路辰焕简直怀疑刚刚他们根本没有亲过。
“之前说好的是至少五分钟！”
“秒表响了过后，已经五分钟了，怎么不是至少？”
路辰焕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她，顿时委屈兮兮：“阿越……”
温越夹起一块红糖糍粑塞到他嘴里。
“再不吃就凉了。”
温越不敢看他。
亲到后面，她浑身都快软掉了，有种难以言明的酥麻感，莫名的舒服，可心中却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妙，不能继续下去。
幸好她在亲的时候就摁下了计时器。
路辰焕只得闷闷地埋头干饭。
吃到一半，忽然说：“我在北城每天都饿着，回来也吃不饱。”
温越还在夹菜的手一顿，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用筷子把点的菜依次给他夹了一遍：“那就多吃点。”假装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意思。
路辰焕在锦城只待一个周末，事实上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周一早上的飞机回北城。
温越给路辰焕的生日礼物是在网上定做的一套模型，路辰焕最喜欢的那部科幻电影里的一个道具，但店家那边的机器坏了，要延迟发货。
“我到时候直接给你寄到北城去吧。”温越说。
“可那样时间已经迟了啊……”路辰焕看着她，“十七岁生日礼物，再亲我十七次吧。”
温越脸一红，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一天到晚就想这种事情。
她撇开脸：“想的美！”
但这一天半里，她还是亲了他十七次，不过都是浅尝辄止，比较短暂，几秒到十几秒不等。
一直到周一早上，她要去学校，没有去机场送他，出门前，在主楼的书房里亲了他两分钟。
“下次，起码得让我亲十分钟。”路辰焕说。
顿了顿，补充道：“三次十分钟。”
一幅她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架势。
温越：“……”最终只能无奈应下。
转眼又到了深冬。
温越终于做顺了理综合卷，在一模的时候物理拿了满分。
这次的题特别难，全年级除了班里的那两个物理竞赛生，就只有她拿了满分。
下课后，火锅走到她桌边，冷不伶仃地问：“有没有后悔没有走物理竞赛？”
温越一惊，差点没坐稳椅子。
火锅显然是还在对这届没有一个物竞生进国家队这事耿耿于怀。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笑笑：“是有一点。”
火锅看了她半晌，忽然说：“其实人这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去做想做的事都不迟。”
温越有些讶异，从这位脾气火爆的老师口中听到这种有哲理的话，只是还没等她回应，他就拿着教案转身离开。
后来又只是正常上课，没有再找她谈过话。
紧接着就是数学竞赛复试，温越能感觉到这几个月分散精力后，做题的速度下降了很多，但过复赛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分数和去年几乎持平，路博涛找她谈了一下，问为什么没有进步，她垂着头说，因为粗心大意错了几道很基础的选择填空题，自己也很懊恼。路博涛也就没有多问，显然是没有怀疑她会这上面撒谎。
要伪装继续参加竞赛并不容易，高三没有单独的竞赛课了，还想拿省奖降分录取的同学只能跟着高二的上课，温越每次坐在最后排，悄悄刷理综题。除此之外，就是借着已经学过一遍的理由，说教室里氛围更适合自己巩固知识点而请假不去上课。而且现在是一人一桌，所以其他同学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温越甚至还用同样的理由骗了路辰焕。
路辰焕安慰她不要紧张，反正现在已经稳进复赛了。
“阿越，你要相信自己，我看上的人，肯定是最棒的！”视频里，少年笑容明朗，眼神真挚。
温越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要是知道了她骗他……
她没办法去想。
只得连忙转移话题，聊起近日以来发生的趣事。
日子继续平静地往前走。
路辰焕他们又参加了一个亚洲的比赛和一个国际比赛，分别拿了银奖和铜奖。
据说后面那个比赛的含金量还蛮高的，拿到奖牌就基本上可以敲遍藤校大门。
转眼就到了年末，或许是学校里各处都在准备元旦活动，班里难得有了些悠闲的氛围。
平安夜那天的午休时分，温越和班里的两个女生一起出门采购活动物品。
她正在窗边柜台挑选的时候，旁边玻璃上忽然传来一阵拍打声。
她侧身看过去，玻璃外面趴着个圣诞老人。
说是圣诞老人也不准确，因为来者只是带着个滑稽的大胡子面具，和一顶圣诞帽。
温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走出去，路辰焕取下那面滑稽的面具和圣诞帽。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学校找你的。”他说，“结果路上就看到了你。”
温越发现，就这么看着他，她的心里就足够充盈。
路辰焕跟她们一起往回走，一人提起所有的东西。
一路上，另外两个女生都对国家队的事情很好奇，问了许多问题，关于训练，关于比赛。
忽然有人说了句：“温越好厉害，就算在准备竞赛，理综也能考这么高。”
温越心惊胆战，生怕被看出些什么，作 出谦虚的表情：“哪有，就是这次运气好，选择填空都猜对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女生说。
温越松了口气，还好她们没有提平时的测验，想来也是，大家都忙，没有人会刻意去关注别人平时测验的分数。
路辰焕没也有察觉到不对劲，只道：“那是当然，我家阿越就是这么厉害！”
两个女生连连起哄。
此事就这么揭过，大冬天的，温越却感觉到自己一身冷汗。
她恐怕得控分了。
回到班里，不少人围过来和路辰焕聊天，一直到下午上课铃打响，温越和路辰焕一起离开了教室。
路辰焕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天一早又要走，温越决定请陪陪他，就请了半天假。
快出校门的时候，路辰焕忽然哼了一声，朝某个方向露出鄙夷的眼神。
温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之前那个拦着她要微信的新任校草。
“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路辰焕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说：“也太不专一了吧。”
温越：“……”
平安夜的街道，热闹异常。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城内都飘起了雪花。
地上也有零零星星的积雪。
雪景下的街道特别有氛围感。
两人走走吃吃，不知不觉就已到傍晚。
走到江边时，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游乐园，是他们冷战和好后去的那个，便往那边过去。
他们进游乐园后直接到了摩天轮下，或许是因为去年附近修了新的欢乐谷，明明是节日，这里的人还没有上次周末的多。
队伍很快就排到，温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一轮下来多少分钟？”
“十分钟。”路辰焕说。
温越狐疑道：“这么巧？”
路辰焕一脸笃定：“上次我看过时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