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朋友。喝醉了打电话给她父母,我跟她没关系。”陆宴骁冷漠说完,便挂了电话。
阳台的窗户敞开着,有风从外面轻轻吹进来。门口摆着的盆栽,叶子唰唰地移动,像躲避捕食者的猎物。
陆宴骁进了主卧的浴室。
私密的空间里,水雾腾腾。镜子隐约倒映着他修长赤裸的身躯。
温热的水包裹着陆宴骁,他低着头,右手垂下,呼吸渐渐粗重,结实的胸膛起伏不定。
陆宴骁很少出格,对这方面也没什么需求。
他生命里所有湿漉漉的欲望都刻着贺楚茵三个字。
贺楚茵像源源不断的流水,浸透他,淹没他,让他溺水,死无葬身之地。
欲望,是喜欢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应该是被呵护在手心的,花团锦簇的。
那晚女孩子舒服的轻吟和潮红的脸蛋,仿佛还在眼前,陆宴骁加快手上动作。
听见手机铃音。
压根无暇顾及。
……
推开浴室的玻璃门,陆宴骁抽过浴巾,擦拭发梢的水滴,拿过桌上的手机。
一条未接来电。
贺楚茵。
他擦头发的手一顿。
回拨过去,她立时表明来意:“有空吗?我在你家楼下。”
陆宴骁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你男人没满足你,马不停蹄抛下他过来找我?”
贺楚茵忽略他的冷嘲热讽,只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五分钟,见不到你,我就走。”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陆宴骁套上居家短袖长裤,下来的时候,正好五分钟。
贺楚茵坐在驾驶座上,降下车窗,从里面递出一个牛皮封线的文件袋。
陆宴骁打开一看,是当年他舅舅挪用公款的证据。
他撩起眼帘,搭着睫毛看她。
贺楚茵从车里望着他,不紧不慢开口:“证据给你,视频我删掉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找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用顾忌我。”
答应陪她到结婚之前,现在她是打算结婚了?
也是。她不认真就不会见男方父母。
陆宴骁不自觉攥紧手里的文件袋,问她:“你喜欢逢冠霖?”
贺楚茵也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你了。”
她不喜欢他了。
仅此而已。
他不回来,她或许还有点念想。
回来之后,她彻底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山高海阔,人生无限可能,爱情不过是千万个希望里最渺小的一个。
车窗缓缓升起,那张熟悉的面孔渐渐消失在眼眸里,贺楚茵扶着方向盘,心情比预想的还要平静。
陆宴骁站在原地,肩膀忽然塌了一角。
贺楚茵就像是一阵季风,细密无声从白日吹入夜梦,让人无从逃脱,无处诉告,且不知其缘由,直到它蓦然转向,仿佛莫测的天气,毫无征兆地放开他,调头去往另一个男人怀里。
兰博基尼已经启动,陆宴骁突然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有辆双牌车,把她拦截下来。有事,我担责。”
贺楚茵忍着鼻头涌上来的酸涩,准备把车子开出别墅区,前方的门卫突然把门关了。
贺楚茵懵了。
她打开车窗,探出脑袋来,询问原因。
“听不清!您说什么?”
贺楚茵提高了音量。
“还是听不清!”
考虑到对方耳朵有问题,贺楚茵下了车。她穿的是高跟鞋,但因为要开车,上车就换了平底鞋。现在也懒得换回去了,就踩着双平底鞋下来。
“为什么不能开……你问陆先生吧。”门卫室的人示意她看身后。
陆先生?
贺楚茵回头,不期然看见了陆宴骁的身影。
第199章 【恶性暗恋(7)】
玄关地面掉落一件裸色的小布料衣物。
贺楚茵被压在墙上,一条腿被陆宴骁结实有力的手臂勾起,她仰首跟他接吻,双手搂着他脖子,支撑住自己绵软的身体。
旖旎的氛围自玄关蔓延开,贺楚茵感受着身前男人强有力、充实的霸占,指甲掐尖他皮肉,在脖颈划开一道道痕迹。
怎么到这里的,又是怎么急不可耐的?
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他进电梯后就一直在亲她,进了家门后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摁在墙面,连衣服都没脱,只打开了窗口,撩起她裙子,便冲进了她心头。
他也不说话,只是用行动不断地向她证实他的存在。
贺楚茵没见过他如此激烈情动,凶恶咬了他一口。
“陆宴骁,我不是你发泄的对象!”
陆宴骁却似乎不觉痛,低头吻她,喘息着压声道:“真想弄死你。”
他猛然一动,贺楚茵脑子炸开了一片空白,她双腿无力,就要滑落,陆宴骁勾起她,顺势剥掉她的衣物,从玄关开始,地上就出现了零散的衣服,一路延伸至浴室门口。
热水倾泻而下,身前是冰冷的瓷砖墙,身后是男人滚烫的身躯,贺楚茵被压在之间,回过头看向他,杏眸蕴含怒火。
“放开我!”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陆宴骁把她翻过来,面对面地占有她,手臂青筋暴起,他紧紧盯着她,眼尾猩红,“贺楚茵,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
“怎么,你玩不起吗?”贺楚茵一颤一抖,言语仍然犀利。
“是。”陆宴骁哑声承认,“玩不起。”
贺楚茵却愣住了。
陆宴骁向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服软……
“男人骗女人上床什么都能做出来。陆宴骁,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我看不起你!”贺楚茵气愤谴责。
“你除了会跟我横,还会做什么。”陆宴骁盯着她,咬住她那张嘴,真想把她干到说不出让他担心的话来。
贺楚茵嘴上被他咬得疼了,但身体不断升腾的快感,让她忽略了不值得一提的痛楚。
“滚开,解决需求去找你的理想对象,别找我。”
“什么理想对象?”陆宴骁让她踩在他脚上,她面容全是细密的水珠,透着红晕,唇瓣微微翘起,一双眸子湿漉漉地瞪着他,无辜又勾人。
“你那个芭蕾天鹅,叶艺舒。”
“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
陆宴骁手掌托着她臀,把人往他摁过来,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他垂眸,在她白嫩的肩膀咬了一口,沙哑道:“第一次梦.遗对象是你。”
贺楚茵一惊,双眼圆睁:“那时我才几岁,你变态!”
“没你变态。”陆宴骁说。
说完他忍不住笑起来,他厌恶这种汹涌而可耻的欲望,更厌恶他臆想的对象是她。
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强迫他时,他心底里只有慌张和恐惧,并没有反感。
他抬眼看她,她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都说男人的性和爱是分开的,呵,完全没说错。”
陆宴骁托着她臀,把她抱起来,摁在墙上,两人视线平行,贺楚茵抢先一步说:“别跟我说你喜欢我,陆宴骁,是你自己说过的,你不喜欢我这个类型,也永远不可能喜欢我。”
“我自己打自己脸,不行?”
“可我不喜欢你了。”
“那就把你关起来,跟当年你把我关起来一样。”
贺楚茵难得噎住,沉默几秒,她笑盈盈道:“那你关啊,看看我哥会不会放过你。”
陆宴骁突然停下来,抬眼看她,问:“还有套吗?”
“没有。就一个。”贺楚茵浑身软绵绵的,已经站不住,只能依靠他托着,但脑子还有几分清醒。
“你这里没有吗?”她问。
“你以为我是你,随便哪个人都能上?”他反问。
贺楚茵不想解释,她甜笑着嘲讽:“说你软男,不冤枉你吧?”
陆宴骁不是容易生气的人,相反他不在意太多事太多人了,几乎不生气。每次生气都是因为贺楚茵。
他压了压抽动的额角,抽过浴巾,把她擦干净,抱到床上。
贺楚茵躺在床上,看他一件件穿衣服,问:“你要去哪里?”
陆宴骁穿好裤子,赤裸着上半身,走过去把她压在柔软被褥里,亲吻她,吻得两人呼吸粗重,他眼眸泛起欲,她圆润的杏眼却依旧清亮。
“真的不喜欢我了?”他在她唇边问。
近距离对视,他的眼神撩人,贺楚茵心跳乱了一拍,说:“不喜欢。”
“那就把我当一辈子玩物。”他道,“毕竟我只有你一个主人。”
骨头比金刚石还硬的男人,没想到说起这种臣服的话,贺楚茵全身细胞都叫嚣起来了,她险些在心里骂人。
于是,她扬起手,拍了下他脸颊。
陆宴骁莫名其妙被打,迅速擒住她手腕,摁在床单上,高挺的眉骨带着股野性,目不转睛盯着人时,显得格外凶狠。
贺楚茵却松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被夺舍。
“滚开啊。”她挣扎道,作势要踹他。
陆宴骁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买套,他单手攥住贺楚茵两只手,反扣在她身后,选择打电话叫人去买套。
“买套还要吩咐别人,陆宴骁你就是不行。”贺楚茵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宴骁眼皮直跳,每次碰到她,头就开始疼。他往四周梭巡,伸手扯出裤子的抽绳,把她两只手绑起来,挂在床头。
手动不了,贺楚茵改用脚踹他,又被他两只大手分开,牢牢地摁住。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看见他低下头来……贺楚茵登时僵硬,全身血液似乎也被冻住了。她愣愣看着他,直至感受到那非同寻常的接触,那前所未有的酥麻让她的心神涣散,呼吸急促。她想挣扎,可他抓着她腿,她无法动弹。
当年,贺楚茵就是把陆宴骁铐在这张床上。逼迫他服从她,然后强迫他……而如今,她被他绑在床上,他没有强迫她,他取悦她,用绝对臣服的姿势,做她的裙下臣。
贺楚茵胸膛剧烈起伏,她没承受过这种绵软细腻的感觉,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怎么样,取悦到你了吗?”陆宴骁抬起头来,俯身要亲她,贺楚茵偏头想躲,却被他捏住,狠狠亲了一口。
第200章 【恶性暗恋(8)】
“不是说只把我当妹妹吗?我的好哥哥你在做什么呀?”贺楚茵眉眼弯弯,笑得无害,言语却似魔鬼低吟。
陆宴骁抬睫,眸色深深盯着她毫无破绽的漂亮眼睛,一言不发。
他在做什么。
这是他朋友的亲妹妹,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比他小五岁的小妹妹。
她出生那天,他去看过她,小小一个襁褓婴儿。
稍微长大,特别爱哭特别娇贵,常常弄得他头疼。
后来才知道,她这人擅长利用自身的外在条件,示弱装可怜,以获得想要的。
圈子里,拥有权势地位的人,无论男女身上都有极强的压迫感,但她不一样……她太狡猾了,压迫感收放自如。
她不是小绵羊,她是幕后黑手,把人耍得团团转。
舅舅挪用公款,是因为参与一个暴雷项目,欠了巨款,而那个项目……是贺楚茵引诱去的。
虽说项目出事跟她没关系,但她掌控着全局,早就知晓项目有问题。
她作壁上观,等着鱼儿上钩。
贺家兄妹俩,都是天生的掌权者,神秘莫测,城府极深。
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后,陆宴骁说出了那句让他后悔的话。
他落荒而逃,离开了港城,逃离了贺楚茵。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回来不是因为贺老板的婚礼,而是因为贺老板说贺楚茵打算结婚了。
而方才,陆宴骁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今晚他若是放她离开,他们就彻底断了。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失控脱轨的列车驶回正常的轨道。
可是,为何心脏在极速往下沉,有种细密的坠痛,难以言说。
——他不想她走。
——也不能放她走。
他心里的抗拒不知何时一点点变成沉溺。
先是堪比乱.伦的心理折磨,后是无法直视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
陆宴骁伸手压着贺楚茵的背,把人搂在怀里,她听到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贺楚茵心头霎时涌进一股酸楚,她忍着眼眶的泪意,冷漠道:“不需要。”
“放开我。我不跟你做,也不想再跟你有肢体接触。”
她试验过了。
他回来后,停车场那次,强迫他陪她,只能获得短暂的快乐。
因为没有感情,短暂的快乐过后,只有无止尽的空虚。
她不需要这种快乐。
陆宴骁没放。
他靠坐在床头,将贺楚茵抱到腿上,手掌扣着她后脖颈,亲她。贺楚茵张嘴咬他舌尖,血腥味自两人口腔溢开。
“你不在乎,你可以原谅伤害你的人。可我不行,我在乎。”她看着他说,“宴骁哥。”
后面三个字,变得格外刺耳,陆宴骁皱眉,咬了口她的唇珠。
贺楚茵却不觉痛,只是说:“你想要什么补偿,能满足你的,我都会尽力去做。即便我做不到,我哥哥肯定能做到。”
“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你用不着有任何负担。”
贺楚茵说:“有我在,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娶我。”
陆宴骁见到什么都不在意,会忘记很多事,看起来有些轻浮,在感情上却一片空白,他对女孩子的认知基本起源于贺楚茵。
而她颠覆了他的认知。
“我是你的保姆吧。”他忽然说。
贺楚茵没吭声。
她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照顾她了。成年后,纵使她强迫他,他还是在继续照顾她。
陆宴骁靠近,嘴唇印在她额头。
是了。
他是为她来的。
贺楚茵两只手还在绑着,没法行动,只能用脑袋做武器,她用额头撞他下巴,房间响起一声清脆的“咚”!
陆宴骁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她还不罢休,张嘴就要咬他,陆宴骁伸出食指抵着她额头,阻止她凑近。
“贺楚茵!”他的声音压着怒意。
贺楚茵双手用力拽着绳子,想要挣脱束缚,拉扯间,她白皙手腕叠加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印痕。
陆宴骁也顾不得脸上的伤了,迅速扣住她两只手,遏止她的行动。
“不想要手就剁了。”
“要剁也是剁你的手,快放开——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