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宠妻无度——六约七【完结】
时间:2024-11-16 14:43:47

  到门口了,姜婆婆迎出来:“姑娘来了。”
  楚悦走进去,好奇:“姜爷爷不在?”
  姜婆婆笑:“他闲不住,去前院了,非要亲自去看这和园的布防,说万一对方胆大包天闯进来,至少能做到心里也有数,免得摸头不知脑。”
  楚悦心里暖暖的。
  老人就是这样吧,就算她已经长大成人,就算阿昕现在都比她高,还当他们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尽他们的能力护他们周全。
  楚悦眉眼弯弯:“您与姜爷爷大可宽心,有世子在,不会有宵小敢侵犯。”
  姜婆婆惊讶:“世子来了?”
  楚悦垂眸:“嗯。”
  姜婆婆满怀欣慰。
  在这个以男子主导的世道,婚姻对女子而言就是一道坎,一步错步步错。她一开始也担心齐大非偶,日子越久,越能感觉到外人眼里凶神恶煞一般的大将军的诚意,也越发觉得他可靠。
  这两人无疑有情,只不过从身份地位上来看由男方占据主导,姑娘家又太善解人意,她只担心楚悦因为不好意思从而勉强自己跟随他的进度。
  姜婆婆拉住楚悦的手,语重心长:“姑娘可想清楚了?若是不方便向世子说的顾虑,不妨由老婆子出面,相信世子也会很好说话。”
  楚悦抬头,一双乌黑明亮的葡萄眼亮亮,为姜婆婆的细心而感动。她没见过祖父母,也没有见过外祖父母,在她心里,姜婆婆就是亲近的长辈。
  “嬷嬷放心,”楚悦回握住姜婆婆,绽出由衷的笑容,“他很好,我也想得很清楚。”
  对于将来,她的确有顾虑。
  比如她无法避免去和亲,抑或是他被四公主或是别的世家贵女缠上。
  可她的心意和他的诚意领她确信,这些不确定并非他们的本意,如若真的发生,一定是迫不得已。
  所以呢,到了这一步,她就不想再留遗憾。
  “那就好。”姜婆婆为楚悦高兴,这下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一老一少不慌不忙聊着,日头逐渐西沉,当橙红的落日歇在檐角的时候,初云来请示楚悦:“世子在花厅为姑娘设宴洗尘,来请姑娘移步,姑娘见不见?”
  楚悦心头一跳,那花厅就在对面的东厢房,还至于亲自来请么。
  对上姜婆婆善意的笑,楚悦不知不觉红了脸,回复初云:“你去跟世子说一声,我稍后自己过去。”
  初云一走,楚悦忍不住开始紧张。
  怎么办?真的要去了。
  她一直在告诫自己大大方方的,可真要单独相处了,没办法做到预想中那样。
  楚悦站起来,突然想起是不是要回去换身衣裳。
  走了几步又想,没有外人,就是一起吃顿晚饭。他那时都看见了她,特意换身衣裳,未免显得太过郑重,反倒不自然。
  姜婆婆看懂了楚悦的百转千结。
  大约刚陷入情爱里的姑娘都这样吧,迫不及待去见那个人,却又担心哪里没有准备妥当。
  姜婆婆笑眯眯开口:“姑娘放心去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有心人眼里,怎么样都好。”
  猝不及防被打趣,也相当于得到了来自长辈的祝福,楚悦受到鼓舞。
  她在他那里似乎没有秘密,所以他心仪的本就是原原本本的自己,那还纠结什么,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楚悦深吸一口气:“我去了。”
  *
  从这边到花厅,其实离得很近。
  走下台阶,再横穿内院,其实就到了那边。
  她刚迈下台阶,景璃就过来了:“住得习惯么?”
  楚悦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来到他身侧,下意识点头:“都挺好的。”
  景璃:“这里面的布置你若有别的想法,只管告诉关嬷嬷和管家,他们都听你的。”
  楚悦抿唇,无缘无故地,她改这里的布置做什么。
  景璃猜她没有听懂,又补充了句:“我以后也听你的,尽管将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地方。”
  再听不懂就是不开窍了,楚悦的脸刷地红了。
  她以为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够了,为彼此的处境留些余地,没想到他就这样说出来,以这样家常的语气。
  楚悦连脖颈都是烫的:“知道了。”
  她快走两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坚定能撩动人心。
  景璃看到了姑娘的脸爆红的瞬间,狭长的眼尾里溢出一丝笑。
  楚悦来到花厅,厨娘已经上好菜,两个人,一桌好菜。最吸引楚悦的是其中两道,辣椒炒肉和麻辣子鸡。
  楚悦震惊地看向景璃。
  她在霖州长大,喜辣。家里出事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两道菜,一来材料贵,二来姜婆婆不会。
  景璃招呼楚悦坐好,再在她对面坐下:“那年元宵去宫里赴宴,圣上赐给你们一家这两道菜,我见你与阿昕都很喜欢。”
  楚悦的心头一阵滚烫。
  那次赴宴已是三年多前,同样的东西,只不过宫里的菜品更精致,她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种小事都记住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兴许还记得更多与她有关的事,这人早就惦记上了她。
  可他未免也藏得太好。
  景璃两种菜各夹了一筷子放在楚悦的碗里:“先将就着吃一顿,等厨娘到了,再给你做地道的霖州菜。”
  楚悦的眼睛都睁圆了,竟然还有专门请的厨子,他的动作竟然这样快。
  景璃尤其喜欢看姑娘因为惊喜格外明亮的眼,目光往下,从她因为惊讶微启的唇瓣上掠过,景璃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意都摊给她看:“是老早就物色好的厨娘,一直在庄子上等着,只等你来。”
  楚悦的胸膛里既暖又软,很少会有人会对这样的诚意无动于衷吧。
  楚悦自认为不算贪吃的,难得吃到家乡菜,虽没有那样正宗,等楚悦放下筷子的时候,感觉到了难得的畅快。
  吃完饭,景璃提议去后院的小花园里走走。
  楚悦同意,她这样的状况的确不适合直接回房。
  天已经黑了,月底的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斗。
  后院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居住。
  等两人抵达的时候,楚悦发现花园里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纱灯。
  昏黄的光线在花园里若有若现,朦朦胧胧,四周静悄悄地,除了细弱的虫鸣,楚悦有种置身梦境之感。
  幸好夜色够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楚悦顶着热意澎湃的脸,问身侧之人:“这也是你让人提前准备的?”
  景璃提着灯笼,暖融的光晕恰到好处照耀着楚悦脚下的路。
  他坦荡开口:“是。”
  低低沉沉的声音为这样的夜色更添几分梦幻。
  楚悦垂下眸子,就没有什么事他意外之外的事么?
  两人并排,继续徐徐前行着。
  和园的花园不大,要想达到移步换景的效果,布置起来就格外需要巧思。才绕过太湖石,就踏上了由花木围成的幽径,曲曲折折没走多远,又到了六角亭……仿佛没有尽头。
  白天还好,夜里不够明亮时就很容易遇到障碍,偏偏楚悦是来消食的,不能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
  在景璃又一次提醒“小心”之后,楚悦还是在下台阶的时候踏空。
  楚悦暗道不好。
  她左侧的人动了,他左手提着的灯笼在晃,右手将她的左手臂稳稳托在手里。
  不知是刚才那一下惊的,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触碰造成的,楚悦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楚悦下意识收手。
  但那只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顺势往下,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中。
  
第30章 ◎抓住点什么(一更)◎
  毕竟这是她放在心上的人,楚悦就没有再挣扎了。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有力量,除了满满的心悸之外,还有种难以形容的踏实感。
  楚悦的脸很红,还好夜色很浓他看不见。
  “抱歉。”他说话了,有种沉哑的味道。
  楚悦不明所以,在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中竖起耳朵听。
  景璃从她的默许中知晓了她的态度,还是会觉得抱歉。
  按部就班的话,应当是先定亲,婚前的交往里才会有牵手以及别的。
  可他偶尔还是会担心。
  别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坚定笃信,唯有她,总担心如今这一切是一场梦,恨不得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非要抓住点什么才能够多一些安心。
  “阿悦再等等我,等王爷的案子了结,我就去请皇后娘娘赐婚。”
  曾县令带着证人快到京城了,他和石御史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湘王的清白,但在绝对的皇权面前,拨乱反正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这件事上,他不需出风头,只在暗中行动。
  他也不许人将她卷入旧案里,就想这样安安稳稳地,等尘埃落定。
  “好。”楚悦在夜色中轻轻颔首,眼底透出由衷的笑。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诚意,于她而言,有没有那一道懿旨不会改变她对他的心意。
  只不过,爹爹的案子悬而不决一直是她的心病,虽相信他会尽心尽力,但对爹爹心怀偏见的人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他真的能做到吗?会受到连累吗?倘若他真的因为爹爹的案子万劫不复,她会劝他放手吗?
  不能去想,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
  但害怕不是办法。
  既然担忧无济于事,那就去他的担忧。
  作为曾经金尊玉贵的的郡主,和如今的的平民百姓,她从前没有遇到过、今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遇见这样令她欢喜、也看重她的人。趁彼此都好好的,轰轰烈烈赴这一场爱恋,这辈子也不算冤枉了。
  怕他没听清,楚悦强压着澎湃的情意,再度告诉他:“我等你。”
  不等她再说点别的,“哒”地一声,景璃手中提着的纱灯跌落在地上。
  人就是这样不知足吧,牵着手等到了她的答复,又忍不住想拥有更多。
  景璃不管不顾将她拥入怀里,他的胸膛起伏着,呼吸也有些急促:“阿悦……”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得弯下些身子,才能将这小小的人完整地拥在怀里。
  他的阿悦又柔又软,好像这样紧紧相拥着,就能恰好填上心里缺了两世的那一块。
  呼吸里都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耳畔是跟她一样奔腾的心跳,最初的紧张过后,楚悦心底就只剩下甜蜜。
  第一次拥抱都没有经验,不知该抱多久,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想,在仲夏的夜里,静静感受第一次拥抱的美好。
  越抱越紧,谁也舍不得分开,直到楚悦在这个紧密的拥抱中感觉到了热。
  仰起脸,楚悦将口鼻从他的胸膛里解救出来,轻轻挣了挣。
  景璃感觉到了,低下头,将怀抱微微松开些:“怎么了?”
  楚悦的面上烫烫的,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有点热。”
  说完楚悦有些吃惊,因为心境的变化,说话的声调似乎都变了,又绵又软,就像之前还在霖州的时候,对着爹娘撒娇一样。
  景璃也受到了震动。
  他见过她私底下与湘王夫妇相处的样子,娇娇俏俏地,会开怀,也会撒娇,让人见着就忍不住生出保护与亲近的欲。望。
  既然她热了,景璃只好同意,他喜欢她对自己展现出这样的一面。
  只是人却变得缠绵起来,心里知道要松开,到真正松开,也需要一段时间。
  先是肩膀,再是手臂,最后一刻还是舍不得彻底断开,又重新握住了那双手。
  凡事一回生二回熟,因为拥抱前就牵过,在她的双手再度被他捉住时,楚悦的心只是跳了下,没有丝毫反抗。
  景璃牵着楚悦问:“还要走走吗?”
  楚悦垂眸看了眼脚边已经熄灭的纱灯,说不用了,万一又绊一跤。
  难道还要再抱一次吗?
  景璃将她带到就近的亭子里,两人挨着美人靠坐下来。
  很奇怪,白天相处时还有些拘谨,没有太多惊心动魄,一夜之间,突然变得亲近起来,好像这样的变化再自然不过。
  心踏实了,原本压在心底许久的念头纷纷冒出来,也想见一见光。
  望着无边的夜色,景璃握着楚悦的手:“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要成家。”
  闻言,楚悦惊讶抬头,看向身侧之人。
  好奇怪的想法啊,一般而言,随着年龄慢慢增长,人会对将来的日子有所展望,尤其是情窦初开以后,或从身边或从书里或从他人的口中,想象将来陪在自己身侧的那个人的性情模样。
  仿佛是猜到了楚悦所想,景璃在四周昏暗的光线中转头,对上楚悦的目光:“在国公府,男子注定要征战沙场,对留在家中的人而言,活着就是一场磨难。”
  楚悦想起国公府的过去,心被人猛揪了下。
  定国公府以军功扬名,十多年前的那场叛乱中,景家主、旁支两代成年男丁几乎全部战死,女眷与孩童也大多死在那场叛乱里。
  同为女子,最令楚悦唏嘘的是景璃的母亲,她与景璃的父亲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到她历经磨难带着老夫人和景璃与景萱回到京城后,景璃的父亲已经另娶,且已经有了孩子。
  有些隐情外人并不知晓,景璃想告诉楚悦:“男人想要建功立业,将生死置之度外天经地义。对家人而言却是噩梦,爹爹那时以为我们都死了,在圣上的授意下娶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宁姨,他自以为专情,亦无意伤害任何人,到头来两个人女子为他受尽了委屈、蹉跎一生。
  还有二婶,为了保护我与阿萱死在叛军的手里;三婶与三叔刚新婚,得知三叔的死讯后,三婶也郁郁而终。
  就连祖母也是,为国公府操劳一辈子,先是中年丧夫,后来老年丧子,最后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将门出英雄,也多痴情女子。而痴情多容易被辜负,尤其是这辜负被生死左右。
  于是想着,战火不熄,何以家为。”
  楚悦的心难以平静,这还是楚悦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说的都是他的过去。
  “阿悦,”景璃深深看着楚悦,“我之前是怕,怕我……”
  所以,他这也是在向她解释他出征之前将心思藏得那样深的缘故吗?
  楚悦伸手捂住他的口唇,没让他说不吉利的话。
  因为离得近,他的呼吸喷在她手上,楚悦的掌心也跟着滚烫。
  “我明白。”
  楚悦将手收回来,轻声回答。
  她之前问过母妃,爹爹去与南边各部落谈判时那么危险,为何不阻止爹爹,或者向朝廷请个更清闲的职务。
  娘亲微笑着,继续帮爹爹清点行囊:“你爹爹是大晋的王爷,为百姓谋福祉是他的志向,娘亲能做的就是提醒他为了我们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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