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手都在发颤,谈起故女心口止不住的疼,“臣的女儿入了宫,得了皇上一月的宠幸,皇上就寻了新欢,产子那日,我夫人跪在殿前求皇上让她见一眼,可皇上呢?不知钻去哪个女人的怀里逍遥去了。”
“我要银子作甚?”他胸膛起伏着,皇帝的身边的内宦已经去殿门外守着了,他拉过程芙的手,“我上交帅印,归田卸甲,皇上,你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啊!”
赶尽杀绝?
不不不......
他没有,他只是荒淫了一些,可还是学过帝王术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胡说!朕——”
皇帝顿了顿,想起来了,年初给太后设灵堂,程远的二女儿生的倾国倾城,那双眼睛带着寒意和不屈,实在是太有征服欲了。
太后一死,他彻底解脱了,雄心壮志,根本受不了这样诱惑的眼神,那就是在勾引他!
所以他借着由头把程二姑娘叫去了鎏金殿,那姑娘性子太烈了,他那夜喝多了酒,那女人不知好歹,他气昏了头提了剑砍了她的头。
皇后知道了给他出了主意,只要压死程远一家,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春寒料峭,他的事一向是太后做主,自己又没了主意,听了皇后的话,寻了个通敌的由头,流放了他们一家。
他话音一转,倒是显得自己愤愤不平了起来,“那都怪你的二女儿,她不臣服于朕,朕是天子,是天子!”
裴屹瞧了眉头一挑,有时候他确实是佩服皇帝这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只是可惜没叫天下人都瞧见,只他一人耻笑,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程远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他有一万个念头想要杀了皇帝,他不愿争执,只怕情绪激动拔起剑来比宁远王还要冲动。
皇帝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这个老臣还是这样,明明就是他们的错,他们就是向着太后,太后都死了一年了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一群老古董。
他转过头来看向裴屹,有些害怕,这个儿子他一向觉得瘆人,若不是他在太后死后多次顺着他的心意,叫他欢心了,他也不会昏了头。
皇帝缩在龙椅上,问裴屹:“是你借着批阅奏折消了他的罪?”
裴屹眼眸带笑对上皇帝的视线,道一句:“父皇圣明。”
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软剑,身子又往里缩了缩,他就知道狼子野心,就不该让这死瘸子认祖归宗。
“你别把朕当傻子了,奏折是散着分的,程远手上的虎符也不过就是管着禁卫军,朕还有御林军——”皇帝顿了顿,有些泄气。
御林军叫皇后哄骗给了太子了。
他一路顺着想,裴屹当年最得宠,其次是太子,还有余下的几个皇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中还有多少兵权了,早朝也三个月没去上过了,他甚至连如今谁做了什么官都不清楚了。
皇帝想通了以后,一骨碌从龙椅上滑了下来,将贪生怕死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裴屹,朕好歹生你养你,你看,弑父弑君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将朕送去别庄,每个月给点银子,送几个美人,朕现在就可以写传位圣旨。”
“养我?”裴屹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拍了拍皇帝的肩,“父皇多虑了,儿臣不当皇帝。”
殿外的小太监掐着嗓子传话:“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往紧闭的门那处看了一眼,他脑中的酒已经全然醒了过来,皇后这贱人根本就没有拉着他,若不是她没有拉住他,他如何会落到这个下场。
何况,皇后一直想当太后,扶太子上位,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想尽了办法分了太子手中的皇权,竟没想到喂大了裴屹的胃口。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裴屹:“你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不杀他,他能给的都愿意给。
裴屹笑了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父皇还是父皇,儿臣没有什么意思。”
皇帝皱着眉头,觉得自己越发听不懂裴屹在说什么了。
他看着裴屹将地上的软剑收回剑鞘,带着许酥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苏怀远和程远也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疑惑,还是对着皇帝敷衍的行个礼带着各自的女儿追去宁远王府去了。
第65章 你中的勾魂散,调教女人用的
皇后跪在长阶之上,宫婢替她打着伞遮去簌簌的雪花。
神色怪异的看着许酥跟着裴屹离去的身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冷笑,许酥当真成了裴屹的软肋呢。
殿外的小太监匆匆赶来相告:“回娘娘,陛下乏了,如今已经歇下睡着了。”
皇后眉头一蹙,她站起身来又问:“你且再去问问,那几个女眷本宫该如何处置?”
这小太监也是人精,欠身重复:“娘娘,陛下歇息了。”
皇后一噎,手中的锦帕卷成一团,脸上露出一个体面的笑离开了。
宫婢走在前头引路,瞧着皇后的面色不好,开口道:“娘娘何苦上赶着管她们呢?奴婢在昭阳殿里已经替娘娘温好了白丝燕窝粥,这可是御膳房的新捣鼓出来的吃食,新鲜的很。”
皇后扫了她一眼,心中有些隐隐不安,抬脚坐上软轿闭目养神去了。
*
裴屹拉着许酥离开时,半路里还遇上了云妃,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宫装,就连绣鞋也是穿的珍珠白的颜色,对着许酥行礼,“多谢王妃搭救。”
这半路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云妃心里自然也知晓,给许酥行了个礼,又接过了许酥早就在王府里给裴念和裴赫两姐弟的东西匆匆离开了。
裴屹神色平静的瞧着,可等到上了回府的马车才睨了她一眼,洋腔怪调,“你倒是热心,什么都要掺和一脚。”
许酥两侧嘴角僵硬的往上扬起,叹了口气,忍不住反驳他:“我不能眼睁睁瞧着苏芸被......”
“至于云妃,这是个巧合,她因为徐嫔的事受了不少的影响,我入宫本想先去看看裴念她们,不经意瞧见她想寻死,这才救下的。”
“救?”裴屹觉得好笑,“你救了云妃,又要救苏芸,最后将自己救去皇帝面前跪着了?”
外头起了风,吹的雪花四溢,侧帘翻飞。
许酥被风吹的半眯起了眼睛,身体不由得往裴屹身边靠,倏尔闻见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青柚香,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忍不住往他身上凑。
裴屹皱了皱眉,一双黑眸紧锁着她得面庞,抬手拉住她得小臂稳住她的身躯,“我当你在盛乐府学聪明了,不相干的人就不该去......”
软帘轻漾,又带来一阵冷风。
许酥打了一个颤,贴的裴屹更近了。
她心底有些焦躁,可只要嗅到裴屹身上的香,就格外的舒爽。
许酥脑中昏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的手掌。
修长白皙的指节,手背上的一根青筋微微鼓起好看极了,带着清凉感格外的舒服。
她不满的嘤咛一声,觉得自己的衣领有些勒得慌,软着嗓音央着裴屹,“裴屹,我领子,好像很紧。”
裴屹侧过脸去不看她,抿了抿唇。
啧,又撒娇。
他说什么也不会中她的招了。
手掌紧紧抓着她的小臂,试图将她整个人扶正过来,嘴里还教训道:“若是本王没到,若是皇帝再喝醉些,你自己可有想......”
许酥眼里都泛起了迷蒙,看着裴屹的面庞都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他绯红的薄唇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凭着感觉凑上前仔细听清他的话,然而马车适时一个颠簸,她身子不稳,唇瓣覆了上去。
帘外传来阿柳满怀歉意的声音:“奴才该死,方才车轮压着一个石子了。”
风灌的更涌,吹走了许酥身上的一点躁意。
后知后觉,思绪跟着翻转几个圈,终于听明白了裴屹说的话。
她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唇瓣压着他的还未曾离去,贴着他的唇说话:“我带了防身的器具的,而且,我晓得你在我身边放了人,我不会有事的。”
裴屹气笑了,将人往外推。
可许酥就像没了骨头一般黏着他,裴屹这才瞧见她绯红的脸颊,呼吸间都伴着灼热,蹙着眉,拉过她的手腕指尖压了上去。
许酥也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她使劲咬着自己的唇,尝到了血腥味,张着小口喘着气,小声的问他:“裴屹,我、我好热。”
天色瓦青,云腾汹涌,雪渐渐的下的更大了。
她附在裴屹的耳边轻喘着,身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忍得眼里也升起了氤氲的热泪,说话间带着点鼻音哭腔,“裴屹,我、我是不是中了那种东西?”
许酥紧贴着裴屹的身子,大拇指掐着自己的第二指节保持着清醒,脑子里想着究竟是在何处出了差错......
她一入宫便直奔徐嫔那处的寝殿,救下了寻死的云妃,都来不及去看裴念她们,就赶着去了皇后的昭阳殿里,接着就是浅浅喝了一口宫婢呈上来的茶水。
可那时众多世家女眷都在,不乏皇亲贵族,就连皇后自己喝的也是宫婢当着她们的面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
风雪越来越大,车速越来越慢,许酥紧抱着裴屹,身体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想让她抱着裴屹动一动。
裴屹一手环着她的腰,本就蹙着的眉拧的更紧,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在她耳边低语:“勾魂散。”
她难耐的嘤咛一声,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至下颌,落在裴屹的颈间,艰难的问他:“这、这是什么?可有解药?”
“斗兽场里出来的东西,调教女人用的,无解。”他嗤笑一声。
手下的力道使劲,将许酥抱在腿上坐着,腿上竟出乎意料的传来了重感。
她环抱着他的脖颈,脸颊埋在他的颈侧不肯拿出来,一双发热的手扯开他的衣领,舌尖唇瓣肆意的在他肩头游移。
像是全然没听他的话,总归一双眼里蓄着水色,可怜巴巴的在他耳边小声的呜咽。
“哭什么?”裴屹抱紧了她,“觉得丢人?”
他啧了一声,整个人挡住她的脸,一手挑开侧帘撇了一眼,随后手掌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她的腰,“不许哭。”
呜咽的闹心,离王府还远着呢。
许酥在他身上蹭了蹭,本来还是小声的呜咽,现在眼泪跟不要钱的豆子一样往下砸,嘴里说着胡话:“你打我。”
裴屹撇她一眼,见她实在忍得难受,手掌在她腰间带着安抚的力道捏了捏,“像你这般胆大,就该罚一罚。”
许酥被他捏的轻哼,一手滑下去抓着他的手重重地掐着。
裴屹“嘶”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怔愣一瞬。
成吧,有骨气是好事。
然而药效发了,许酥再想忍也有些熬不住了,她浑身发着汗,裴屹替她脱了外衫,可她依旧热。
她离开一些,眼眶也红红的去亲裴屹,难耐的喊他:“裴屹。”
第66章 我就是混蛋
马车行的很稳,裴屹将她往自己怀里摁,听见她的声音时而低语轻哄一句,一向薄凉的眸中隐隐燃起了欲。
许酥委屈的抿着唇,有意的忍着,趁着自己还未彻底丧失理智问他:“这药真的无解吗?”
裴屹抿唇不语,扯过她腰间的软帕替她擦去额上的汗。
许酥眨了眨眼,泪水滴落,手揪着他的袖口,“你不愿......”
情欲上头,她有些说不出话来,抱着裴屹的脖颈哼唧着又窝了进去。
裴屹有些无奈,一手稳住她,一手将自己肩头的衣衫往下剥。
许酥顺势就要去扒了他另一侧的被他抓住手揉捏了几下,睨她一眼,“急什么?”
他扯过她的外衫裹着她的身子,声音大了些,“附近可能寻个屋子歇歇脚?”
阿柳看着四处光秃秃萧条的场景,咽了口口水,“殿下,风雪太大了,尚未进城呢......”
他们只是在入宫和京城的半道上,阿柳加快了速度,“奴才这便赶路。”
许酥的手还在他的身上乱抓,体温越来越高,闭着眼想要挣脱身上厚重的外衫。
裴屹垂下头来,用额头压着她的,却被她抓住机会,小口地琢吻着,毫无章法,牙尖划破他的舌尖,让他忍不住皱眉。
裴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在车壁拍了两下,“下车。”
阿柳没听清,又问:“殿下?”
裴屹又道:“下去守着,本王在此处歇歇脚。”
阿柳拉紧了缰绳,下了车引着马儿去了一旁的树下歇着,自己也背靠着树干,怜惜地摸了摸马儿的脸。
看了看前方的路,心里不由得感叹,老天这雪确实下的大,他应当反应过来可以先等雪小些再走的。
他有些懊恼得垂下头,马儿的侧脸蹭蹭他,翠玉和琼珠也面面相觑,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担心裴屹会因为今日宫中的事教训许酥,还想问问什么,就见马车里扔出几块温热的烧饼,用帕子包着正中阿柳的下怀,“在下头候着。”
车里热火朝天,幸好裴屹的马车足够大,上头的茶壶里还温着热水,他拿起水壶就往手上倒,可许酥到处乱动,水洒了一地。
裴屹一手摁住她,“乖些?嗯?”
可许酥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她只知道裴屹的身上又香又凉,她忍不住。
裴屹扯了她身上的外衫垫在下面,将她放在侧坐上平躺着,手在她身上游移着,重捏几下,许酥这才睁开眼。
卷翘的长睫亮晶晶的,唇瓣也湿润,内里的系带松松垮垮,缩着身子看他。
裴屹薄唇勾起一抹笑,指尖打开她肩头的系带,一边慢悠悠的提过水壶细细的洗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许酥看着他的动作,摇着头,“我不要。”
裴屹的手一顿,侧过脸看她,唇线拉直,“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许酥呜咽着扑进他怀里,“不、不在这......”
啧,什么时候了要求还这么多。
他指尖拨弄着她的长睫,“忍得住?”
她浑身发烫,只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摇着头。
“说什么呢?”裴屹见她一直摇头,面上也有些烦躁,他低下头凑去她的耳边听。
什么也听不清。
裴屹觉得自己荒唐极了,他什么时候想做什么事,还得遵着她的旨意了。
他沉默着解了她里裤,一层层将她剥了个干净,实在气不过,张嘴在她圆润的肩头一咬,惊得她再一次睁开眼。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退开几分,眼底压抑着什么,望着她,“为什么不要?”
许酥只是睁开了眼,但意识却是迷蒙的,她下意识地回:“冷。”
谎话精。
他无情地戳破她的话:“你现在跟只煮熟的虾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