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这才松开怀里的心上人,转而去牵起心上人的手,低着头小声问道:“若琳……我想问你一件事。”
苏若琳的一双素手被少年郎包裹在掌心里,少年郎的掌心暖暖的,也烘热了她的心。
“嗯,你问。”
“就是……最近京城的流言,我都听说了。”少年郎那张原本白皙的脸颊渐渐地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我想问问,你那晚,就是和我,做……做那种事的那晚,你是第一次吗?”
苏若琳诧异地看着面前双颊涨红的少年郎。
她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也会在意这种事么?
不应该啊……她自认为自己对他已经算是很了解了,他不应该还会在意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这种事啊。
苏若琳不禁反问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难道我不是你就不喜欢我了?
然而面前少年郎听到这句话后,头却埋得更低了。
少年郎根本不敢直视心上人的目光,他低头看着心上人的素手被自己拢在掌心里,小声道:“就是,就是……”
“我很早就听说,女子的第一次……都会很疼。”说这话时,少年郎的脸颊越来越红,红得甚至可以滴血,“你那夜,如果是第一次的话,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那夜被下了药,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动作上自是别想有丝毫的温柔和怜惜。
他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不用说这伤害竟然会是他亲手造成的。
听到他这一席话,苏若琳哑然失笑。
这傻小子哟……
她抬起手捏了捏少年郎的脸颊,逗弄道:“确实是第一次,而且很疼,那怎么办呢?”
少年郎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痛,握着心上人的那双手不由得收紧:“我,我……”
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少年郎的全身微微颤抖着,紧紧咬着下唇,一股铁锈味逐渐在口中弥漫。
他居然真的,真的伤害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随后,他那低垂的视线里便撞进了一张俏丽的脸颊,那脸颊凑到他的眼前,轻轻地吻了吻他脸颊和鼻尖,随后附到他的耳边轻声道:“骗你的啦,也没有很疼。”
他感觉到心上人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两片诱人的唇瓣微微张开,发出了轻浅的笑声:“最开始确实有点疼,不过后来,还……”
“还挺舒服的。”他听见自己的心上人这样道。
那双原本被痛苦所填满的眼眸顿时迸发出了一丝希冀,他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颤抖:“真……真的吗?”
心上人枕着他的肩膀微微点头,笑道:“真的。”
萧怀琳的那颗原本揪成一团的心顿时像被注入了暖流一般,逐渐地舒展开来,重新拥有了活力。
他将面前的心上人紧紧得拥入怀里,低声道:“那太好了……”
而此刻苏若琳的心里,早已被感动得融化了。
她想,她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怕是都不会再遇到像面前人这般好的爱人了。
“怀琳。”她在少年郎的怀里轻声呢喃着,“我爱你。”
怀抱着她的身躯猛地一颤。
下一刻,面前的那张俊脸便凑到了她的眼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独属于少年郎的气息混杂着他常用的熏香气味,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进入她的体内,沁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最后来到了她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又被名为爱意的甘泉滋润,开始萌发出生机勃勃的嫩芽。
少年郎粗糙的舌头在她的口中轻柔地掠过,带着她的舌头一起卷入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慢慢地、轻轻地,吮吸着她娇嫩的舌头。
他的心上人就像那久旱中的甘霖,滋润着他枯萎的、绝望的心灵,给予他继续活下去、走下去的希望。
待到这个满怀爱意的吻过后,少年郎又缱绻地继续轻吻着心上人的脸颊,秀丽的眼眸中满是痴情。
苏若琳微微喘着气,娇嗔地骂了一声:“笨蛋。”
“我是笨蛋。”萧怀琳笑得幸福。
他是若琳永远的笨蛋。
两人又亲昵地痴缠了许久,直到苏若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秀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困意。
“唔……”她揉了揉眼睛,声音都有了些许含糊,“你该回去了。”
“好。”望着心上人睡眼惺忪的面容,萧怀琳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随后他微微俯下身,竟直接将心上人了横抱起来。
苏若琳被吓了一跳,使劲抵住舌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拍了拍少年郎的脸,脸上有些羞怒:“你干什么啊!”
而萧怀琳只是笑着,将她放到了榻上,脱下她的鞋,然后替她仔细地盖好被子。
最后,他坐在了心上人的榻前,牵起心上人的手,轻声道:“我守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苏若琳原本脸上的羞愤顿时只剩下了羞。
她微微红着脸轻笑了一声:“嗯。”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是意中人在侧的缘故,没过片刻,她便沉沉地睡着了。
而她面前的萧怀琳察觉到心上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将握着的心上人的那只玉手举到唇前,落下了轻轻一吻。
而后,他重新披上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绒袍,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今夜的月光很美,雪还在下着,不过很小,在地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层银装。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而他踏月而来,亦踏月而归。
·
翌日,大婚。
苏若琳很早就被绿俏叫起来了,然后梳洗,化妆,穿上那绣着凤凰纹样的皇后嫁衣,戴上足金的凤凰冠冕,最后盖上那正红的红头盖。
皇后的嫁衣样式实在太过复杂,里八层外八层,等穿完了,她觉得自己身上负重了得有三十斤。
更别提那足金的凤凰头饰,全都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苏若琳一把扯下头上的红头盖,长长地舒了口气。
本来就够沉得了,还要在脸上盖着这玩意,闷死她了。
怪不得古代新娘子出嫁都得兄弟背着上轿呢,身上这么沉,走一步都难。
然而红烛绿俏还有小外甥女她们,却都惊艳地看着苏若琳。
“小姐真美!”
彼时已经正午,宾客全都汇集到了院里,等着送新娘子。
外边开始点燃了鞭炮,劈里啪啦响得热闹。
秋姨娘领着杨婉莹和杨纨绫走了进来,望见她一身嫁衣,端庄秀丽的模样,眼中闪烁着亮光。
杨婉莹如今也十岁了,不再如小时候那般胆怯,她兴奋地来到苏若琳跟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母亲真漂亮!”
苏若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谢谢,婉莹也很漂亮。”
杨纨绫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头上扎这个小揪揪,活像个福娃娃。
“母亲母亲,纨绫今日特意穿了红衣服!”
“好。”苏若琳也揉了揉小儿子的头,“纨绫真可爱。”
没过一会,便听到红烛来报:“迎亲的队伍来了,小姐,咱们该走了!”
“迎亲的队伍?”苏若琳诧异地看着她,“萧怀琳亲自来的?”
古代皇帝迎亲,不都是由女方把新娘子送到皇宫里去吗?
难道楚朝不一样?
这倒是一样的。
天子万金之躯,本不应降贵纡尊去接亲,只需到皇宫门前等候着女方将新娘子送来即可。
当初萧怀琳和礼官聊到迎亲这一流程的时候,礼官就是这么说的。
随后萧怀琳摇了摇头:“不,我去迎亲。”
这可把礼官给吓坏了,连忙跪下道:“陛下,不可啊!”
“这迎亲路上万一有刺客行刺,您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不会有闪失。”萧怀琳的神色淡淡的,可语气却充斥着不容置疑,“我亲自去迎亲,就这么办。”
“那,那……”礼官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最后决定略微折中一下,“好歹派禁军跟在迎亲的队伍里,护卫陛下的安全。”
萧怀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哪来那么多刺客?
禁军里的那帮人身上几乎都带着一股杀气,平日里也不知道收敛,跟在迎亲的队伍里不显得晦气?
最后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和禁军统领商议一下。”
然后萧怀琳就唤来了杨纨玦,跟他说了这事,随后笑着问他:“你要不要跟在迎亲的队伍里,护送若琳进宫?”
杨纨玦果断摇头:“不要。”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正文完结!?
第148章 桃之夭夭
◎正文完结。◎
萧怀琳不禁反问道:“为什么?”
他居然不愿意?
只是随后杨纨玦沉吟了片刻,缓缓道:“等明日,明日过后我给你答复。”
“嗯?”萧怀琳那双俊秀的眉头一挑,“怎么?”
这小子肯定有事。
杨纨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叹了口气:“明日我和纨枫纨岚抽签,谁赢了谁背母亲上花轿。”
原来,当初在第四礼纳征过后,三兄弟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六礼最后的迎亲。
迎亲礼里面有一项,是女方家的男子背新娘子上花轿。
虽然说新娘子上花轿一般是兄弟背,可若是情况特殊,由兄弟之外的男子背也没问题。
尽管母亲离开了杨国公府,他们不能作为女方的亲戚送嫁,可若是和外祖说一下,背母亲上花轿应是没问题的。
于是翌日,杨纨玦特意抽空来到了苏国公府,找到外祖商谈这事。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杨纨枫已经到了。
彼时杨纨枫也刚好和苏泓说完这事,苏泓也正要答应,结果杨纨玦就来了。
于是兄弟见面,分外眼红。
最后苏泓笑着摆了摆手:“这事你们兄弟俩商量,回头告诉我结果就行。”
兄弟俩刚要离开,结果杨纨岚这小子也蹦着来了:“外祖外祖,我来找您说件事!”
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兄长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杨纨玦盯着他,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敌意:“今日又不是休沐,你翘班来找外祖干什么?”
“呃……我来找外祖问问背母亲上花轿的事。”杨纨岚这孩子实诚道,“再说我也不是翘班,我告假了啊。”
杨纨枫冷笑了一声:“你来晚了,背母亲上花轿已经没你的事了。”
“啊?”杨纨岚顿时傻眼了,“那,那外祖已经决定好了?”
他说着看向苏泓:“外祖,迎亲那日谁背母亲上花轿啊?”
苏泓笑着喝了口茶,不说话。
杨纨玦和杨纨枫紧紧地盯着对方,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哦~我知道了!”杨纨岚一拍脑袋,指着面前的修罗场道,“所以背母亲上花轿这事其实还没决定好,你俩今日翘班来也是为了这事!”
他当即举起手:“那我也要参与竞争!”
大家都是兄弟,都是母亲的儿子,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最后三兄弟只好一起离开苏国公府,自己私底下商量好了再来。
本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人都是走着来的,都没有坐马车,如今回去,自然也得走着回去。
如今这都快到腊月底了,外边冷得要命,不过好在今日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多了几分暖意。
只是杨纨玦和杨纨枫面色阴沉地走在前面,两人无形之中迸发出了两股森寒的气场,杨纨岚在后边缩了缩脖子。
他从前怎么没觉得自己的两位兄长这么可怕?
兄弟三个沉默地走在半路上,忽地,杨纨玦开口道:“我是母亲的长子,也是家中长兄,背母亲上花轿这事自然要由我来。”
“兄长怕不是忘了,你原本是生母秋姨娘名下的,是后来才改记到的母亲名下。”杨纨枫丝毫地不客气地回怼他。
杨纨玦不虞道:“要论记到母亲名下,你也不过只比我早了一个月罢了,有何区别?”
“自然有。”杨纨枫的话语铿锵有力,“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是母亲养育了我,我就是母亲的亲儿子。”
“可是兄长呢?”他朝着自家兄长冷笑了一声,“秋姨娘还在国公府等着咱们回去呢。”
见自家弟弟这么不留情面,杨纨玦也不必客气了:“母亲也不过是四年前才把你从柴房里领出来的,论起被母亲照拂的时日,咱俩差不了多少。”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这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的杨纨岚终于鼓起勇气道:“那我也……”
话才说一半,便被两个兄长异口同声地喝了回去:“在外边杳无音信,害母亲担心了几个月的不孝子没这资格!”
不孝子颤颤巍巍地缩回了脖子。
“兄长也说了,从前我是在柴房里长大的。”杨纨枫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兄长,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我从小吃的是糟糠剩饭,穿的是破布粗麻,生了病发了烧,从来没有人管过。”
他缓缓道:“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大过于天,所以这背母亲上花轿一事,自然得是我来。”
杨纨玦一噎,握紧拳头不说话。
对于这两个弟弟,确实是杨国公府欠他们的。
在这一方面,他无从辩驳。
可是他也实在不想把这名额让出来。
兄弟两人相对无言,最后杨纨岚一拍大腿:“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说着凑到两个兄长中间:“这样,咱们回头抽签决定,抽到谁就让谁来背母亲!”
“这样对谁都公平,怎么样!”
两个兄长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个方法。
可是抽签让谁来主持呢?他们必须得找一个彼此都信得过,不会在抽签上做手脚,也不会偏袒任何人的人。
最后三个兄弟回了杨国公府,找到了秋姨娘。
彼时杨婉莹正在秋姨娘身边学刺绣,一听兄长们这么说,当即举起手:“我来我来!我来给兄长们作见证!”
而杨纨绫正在一旁抱着零嘴啃,听到兄长们说要背母亲上花轿,他举起自己的小肉手:“我也想背母亲上花轿。”
众人都乐了,他那三个原本剑拔弩张的兄长们,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秋姨娘笑着让丫鬟把杨纨绫抱过来:“哎哟,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杨纨绫瘪了瘪嘴,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明明哥哥们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