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初白——乌龙茶煮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19 17:18:10

  “所以呢,你都做了什么?”
  林衔月一愣,眼睫颤了下。
  “我的意思是,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总得有些计划吧,都是什么?”
  傅初白随手解开安全带的搭扣,侧过身面对着林衔月:“迎新晚会那天,从我边上路过?”
  林衔月不懂傅初白对这个问题的好奇,但事到如今,她也的确没有任何继续隐瞒的必要,点了下头,忍着心底涌上来的羞愧,低声道:
  “算,算是吧。”
  “嘶——”
  傅初白很轻地吸了口气:“还有呢?”
  “还有,”
  林衔月手指紧紧攥着大腿上的裤子褶皱:
  “打工,我是在朋友圈里看见有人说会在那里遇见你才去打工的。然后还有英语课,点名册上其实有你的名字,也是我故意没点的。”
  话音刚落,傅初白那边就把那根还完整的烟随手扔到烟灰缸里。
  林衔月余光把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话想说,连忙闭上嘴巴。
  她想,自己现在的心情和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大概是差不多的。
  车子里就这么陡然安静下来。
  片刻,傅初白很轻地吸了口气:“就没了?”
  语气有些惊讶,也有些意外。
  林衔月本来就紧张,听到问句之后本能地就开始在大脑中搜寻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神思流转间,面色突然滞了下,头埋得更低,唇动了动:
  “还有…”
  “头发。”
  她当时被徐云烟说服烫头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那个册子上,看到了和那几个出现在傅初白身边的女孩子很相似的发型。
  这种不怀好意的手段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不用说如今一件件地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
  林衔月只觉得自己心里那种名为羞愧的情绪四下蔓延,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迎新晚会上,傅初白看到周淼淼那些小动作的时候,很讽刺轻蔑的笑容。
  她的心抽了下,钝钝地泛着酸。
  “哼~”
  是很轻的一声笑。
  “合着,你也没有做几件事情啊。”
  傅初白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至少比我以为的,少多了。”
  林衔月垂着头足足愣了几十秒,才抬起脸,满眼疑惑地看向傅初白。
  傅初白脸上是懒散且宠溺的笑,胳膊肘压在方向盘上,手拖着腮,就这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完全不像是在乎自己蓄意接近这件事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到我们班上去当助教,以及在潮玩店后门抽烟,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呢。”
  林衔月在傅初白这略有些失望的口气中彻底懵了,声音干涩:“你…你?你是早就…”
  “早就什么?”
  “早就知道吗?”
  傅初白眸子盯着林衔月:
  “其实算不上,我最开始以为你是想追我,后来又觉得想追人的人不应该像你这样,往前走两步就要退一步的样子。直到那天,老齐说京见你有些眼熟,就调了下监控,”
  他笑起来,声音是有些满足的无奈:“我才知道你在很早之前应该就见过我,而关于刚刚那个被我揍了一顿的小男孩的报告,则是今天上午刚刚送到我手上的。”
  林衔月的脑袋已经完全被傅初白这一连串的话搅和乱了: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却不说?
  为什么都知道却还要继续给我过生日呢?
  傅初白看着她,唇角往上抬了个很浅的弧度。
  明明是一片混浊的暗,可偏偏男生的视线像是明亮的光,仿佛一下看到她灵魂深处。
  林衔月的心脏在他的视线里空了一片,紧接着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还能为什么?”
  傅初白的声音低沉,像是带着胸腔的震颤直接滚出来似的:
  “因为我不仅乐在其中,”
  “而且心甘情愿啊。”
  乐在其中,心甘情愿。
  林衔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会思考了,只定定地看着傅初白的眼睛。
  “所以现在,”
  傅初白往前倾了倾身子,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泛着潮湿的热气:
  “你愿意把欠我的那个吻,还上了吗?”
  林衔月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像是被一颗巨大的炮弹击中,不痛,而是在心脏里炸开一朵盛大的烟花。
  她眼睫轻颤了下,在一片急促的心跳声中凑上前,
  呼吸互相交融的刹那,冰凉的唇瓣贴上傅初白的唇角。
  她听到那人似乎是声音很闷地笑了下,然后抬手轻掐住自己下巴,把脸往边上偏了几寸,声音暗哑撩人:
  “欠我的吻可不是这样的。”
  说完,对准她的唇,直直地亲了下来。
第37章
  空调暖风呼呼地往外吹着。
  林衔月感觉自己整个人滚烫地都快要烧起来了。
  从气息缠上来的那一刻,她的五感就被全部封死,四周全是傅初白身上淡淡的松木味道。
  唇连着唇,气息抵着气息。
  他捏着她的下巴,并未在微凉的嘴唇上过多停留,草草滑过一遍之后就顺势顶开了她的牙关。
  一种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袭的感觉让林衔月本能地想要推拒,但她怎么可能是傅初白的对手,仅一瞬,神思的主导权便易了主。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清楚,唯有眼前的傅初白,以及舌腔里那温热的、纠缠到至死方休的触感。
  林衔月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本能地抬手攀住傅初白的肩,明明是生怕自己脱力瘫倒的动作,却在逐渐升温的空间中无端带了些主动靠近的味道。
  傅初白的眸色沉了两分,也没忍,吻得更重,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般的力道,
  林衔月的气息猛地就乱了。
  车厢狭窄的空气间是交融起伏的黏潮喘气。
  从两人亲上傅初白就没离开过,林衔月的舌根被吮得发麻,就像是坠入一条湍急的河流,呼吸闭塞,找不到上岸的空隙,唯有略微攀附傅初白才能寻到一丝生机。
  在肺部空气几乎耗尽之前,傅初白松开她。
  他显然也是乱了,气息微散,却还没忘了从喉咙里闷出一声笑来,看着她:
  “这才是欠我的吻。”
  林衔月胸口起伏不停。
  她还没缓过神,眼睛里带着些许茫然。
  傅初白的眼眉往上一挑,似乎是顶了下腮,又倾身靠过来。
  林衔月以为他还要来,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但动作慢了一步,傅初白的气息已经扑到嘴唇上。
  没往深了吻,只是很轻地咬着略有些红肿的上唇: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声音含糊着,显然是还有半句警告没说完。
  林衔月一下就不动了,犹豫了几秒,将眼帘阖上。
  她这动作似乎是取悦到傅初白,他压着声音笑了两声,又咬扯了下她的唇,然后顺着往下,一路亲到脖颈上。
  很轻的亲,就像是羽毛擦过,有些热,也有些痒。
  等唇挨到锁骨的时候傅初白就没再继续了,头压在林衔月的肩膀上,嘴唇也移开两分。
  林衔月以为他是要停了,挺挺身子,打算装作无意地把人从自己肩头弄下来。
  结果她刚准备动,就听到那人哑着嗓子,连呼吸都是放缓的来了句:
  “别动,我靠着你缓缓。”
  林衔月能听出来他在努力地平缓自己的呼吸,不再动了,就这么任凭他靠着,
  就像动物纪录片上,交颈而卧的兽。
  也不知道靠了多久,林衔月觉得自己肩膀都酸了,可傅初白不仅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甚至连呼吸都没控制住,依旧是散着的,长长短短,一点规律都没有。
  他自己也像是无奈了,笑了声,问:
  “我抽根烟,介意不?”
  林衔月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她——
  抽不抽烟的,手长在傅初白身上,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瞬而过。
  她应了声,垂下眼睛,视线落到傅初白去拿烟的手上。
  刚才车子里昏暗,这会儿有了光,她才看见他手指关节处泛着点儿红肿,
  是刚才打李言才留下的伤。
  林衔月的呼吸滞了下,鬼迷心窍似的,把手伸出去摸了下。
  温热的指腹虚虚地擦着过去,林衔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碰上,可傅初白却偏偏嘶地吸了口气。
  她一愣,刚准备把手收回来,就看到那人把手里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一扔,嘴唇猛地凑过来,在她侧颈上嘬了个印儿出来。
  红红的一小块儿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招人眼球。
  林衔月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痛,抬手抵在他肩膀上往外推,用略警告的口气叫他的名字。
  只是这一声落在傅初白耳朵里和撒娇没区别。
  “知道痛了?”
  他声音里裹着笑和欲,唇瓣贴着她的皮肤没走,叼起一块皮肉来很轻地磨了下:
  “让你招我。”
  呼吸喷洒在脖子上,林衔月只觉得全身都泛着潮湿的痒,又羞又臊的,没辙,只能手上发力,用劲儿推了傅初白一下。
  傅初白也觉得再这样和林衔月靠着就真要完了,抬起脸对着她的唇狠狠地亲了一口之后才顺势直起身子,抬手去拉车门。
  林衔月愣了下,问他:
  “你要,去干嘛啊?”
  明明嘴唇上泛着亮的红肿还没消,眼神里却是一片水润的纯真。
  傅初白快要被她这样不自知的勾人折磨死了,反过身来抬手轻掐住她的侧脸,眼神直勾勾地燃着一团火:
  “都说了,别招我,怎么刚说了就忘?”
  林衔月快要被傅初白搅和晕了,眼神不自觉地往下落了两分。
  这一看,顿时清醒过来不说,连眼睛都瞪大了两分,漆黑的瞳仁界限清晰,明晃晃地映着视线里的东西
  她的眼神唰地一下挪开,双唇紧抿着不再说话,只是从耳廓开始到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傅初白自然是看见了,他心里太明白,若是再逗下去,恐怕就真的刹不住车,所以也没再接着说话,抓着烟走下车,到寒风中平心静气去了。
  -
  因着刚刚那一出,回程的路上林衔月安静的像只受了惊的小鸡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
  相较起来傅初白倒是坦荡,抽完烟回来之后乐得不行,一路上合着车载音乐时不时地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
  一静一动,
  谁占了谁便宜一目了然。
  车子在老城区里七拐八拐,跃过一片霓虹灯后,熟悉的居民楼近在眼前。
  林衔月正在脑子里酝酿待会儿怎么说再见呢,傅初白就轻踩了脚刹车,将车子慢慢地靠在路肩上,侧过脸:“必须要回家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耷拉着,一副可怜委屈的劲儿,可眼睛里却是一点没藏的散漫欲望。
  林衔月强忍着爬到脸上的羞赧,抓着安全带,勉强保持着语气的镇定,说谎不打草稿:“早上和舅舅舅妈说了,要回家的。”
  傅初白盯着她,也不知道是看穿了她的谎言还是没有,沉默了会儿,笑起来:“行吧,谁叫我女朋友是个乖宝宝呢~”
  林衔月猛地滞了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跳一瞬间就激烈起来,忙不迭转身拉开车门,只是人还没下去,手腕就先被傅初白给拽住了。
  男生的手掌宽大又温热,覆着林衔月的手腕缓慢地灼烧起来。
  她转过脸看向对方。
  傅初白挑了下眉,表情是放荡不羁的不正经:“不留个告别吻吗?”
  他这还刚说完,林衔月的嘴唇就开始发起麻来,眼神免不了堂皇地看过去,就差把“不是才刚亲完,又来?”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傅初白没忍住,从吼间滚过一声笑,语气压着:
  “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拿了。”
  说着,俯身就要靠过来。
  林衔月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抵在对方胸膛上。
  傅初白的心脏在她手底下蓬勃有力的跳动,震的林衔月掌心发麻。
  她是真的怕傅初白又像刚才那样亲个没完。
  先不说自己的嘴唇到现在还泛着阵阵像是火烧过的痛,
  这可是在舅舅舅妈家楼下,左邻右舍都是熟人,万一谁睡不着想出来散步什么的…
  林衔月越想越觉得不能把主动权交到傅初白手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自己主动亲过去,不就是刚才那个吻的复刻吗?
  傅初白看着她明显陷入纠结的表情,顶了下牙:“不逗你了。”
  说完,飞快地往前一倾身,唇贴着唇,很亲昵地蹭了下。
  很短的亲,林衔月却还是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往后缩了下。
  傅初白笑起来,抬手摸了下她的发顶,很宠溺的语气:
  “行了,回去吧。”
  林衔月只感觉血液都要烧起来,哪还分得出精神去看傅初白的表情,拉开车门就匆忙往漆黑的楼道里钻。
  只是人刚踏上台阶,就听到那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
  她顿了两下,一边在心里暗叹自己的不争气,一边遵从本心地回过头去看他。
  傅初白也下了车,这会儿正倚在车门边上,笑容是一贯的懒散,但眼睛里却是如广袤潮水般的专注:
  “趁着还没十二点,”
  “生日快乐。”
  在一片沉寂的夜色里,林衔月先是看见傅初白,然后看见傅初白头顶,那轮没有遮挡,正发着盈盈的白光的月亮。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突然无序地拉扯了下,连带着周遭的血管和神经都泛着酸涩的痛。
  她顾不上别的,只再次将傅初白的样子看进瞳孔里之后,脚步略显杂乱地转身上楼。
  很多年之后,林衔才才意识到,在二十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她看向傅初白时心里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是某种老天爷的警告——
  他们之间,终将会被离别的隐痛紧紧包裹。
第38章
  林衔月周天下午是和徐云烟一起回的学校。
  生日那天徐云烟本着不当电灯泡的心理,硬是忍着没给林衔月发消息打探情况,结果转脸就在朋友圈看见陆宴楠发了两张烟花的照片,还贱兮兮地配了个文说‘谁看谁不迷糊’。
  徐云烟心里正嘀咕,一刷新就看到对方在评论区留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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