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吐出嘴里的鲜血,唇舌口齿满是鲜血,黏黏糊糊的血液不断流出,流出,流出,再流出,傅深仰起头,躺在地上看着我,哈哈笑着拍了拍手:“阿黎想看什么样的恶魔?”
我说:“什么样的都行,随便来一只干净的,来啊,来玩3[哔—— ]啊!”
傅深冲着走廊的尽头打了个响指,眼角处的血液像是眼泪,“好啊,既然阿黎想要,那不妨让阿黎多玩玩,玩个尽兴——来吧,送一只牛类[恶魔]上来——”
“牛?”我也躺在了他的身边,睁眼闭眼都是我自己,残影效应受到了验证,看哪里都是自己,我什么姿势也没有讲究了。
“奶牛,”傅深说道,“能产[哔—— ] ,玩腻了肉还能[哔—— ] 。”
“不好吗阿黎?”
[奶牛恶魔] ,黑白纹的耳朵,脖子上戴着个金色铃铛,手上提着一桶牛奶桶,就这么水灵灵地站在了我们面前,看起来茫然的要死,和从前在亚当拍卖会上见过的那些恶魔差远了。
那些[恶魔]至少有思考能力,就像那只[小羊]。
而这只[奶牛恶魔]的状态……
比赛拉杜斯还要糟糕。
我扯了扯嘴角,指着视野右下角的[奶牛恶魔]道:“你们的质检员不太行啊, xp也很烂,这都多少年前的xp了?只有[哔哔—— ]漫和[哔哔哔—— ]片还有人吃这口吧?那个铃铛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该上烧烤架?十字架那种,底下放炭火烤?那是不是该上个刀叉盘子什么的,我们吃西餐?”
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看到那只[奶牛恶魔]开始自顾自解下了脖子上的铃铛,竟也跟随着我的指挥开始准备烧烤工具,天杀的,我只是口嗨还没bt到那个程度好吗?
“真就烤牛肉?”
“孜然味?”
“这么听话?”
我发出以上三连来表达我对溢出的香味的仰慕之情,牛肉肯定是别想“吃”了,祂已经先一步踏入了烧烤架中,我看着天花板,想,啊,靠,我甚至没有bt到敢亲眼看祂把自己烤熟。
这个世界究竟还能b——到什么样子啊?
说真的,我在这全部人三观都不正常的世界继续保持正常三观苦苦挣扎到现在还不疯的话我高低得给自己搬个奖了,奖金一千个亿,奖的名字就叫:
最佳穿越者奖。
如果我还是个正常人,现在绝对已经坚持不住底线崩溃地要变成所谓的圣父圣母把那酷似人形——即使本质不是人类,但外形与人类全然接近——的[奶牛恶魔]扒拉出火海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漠视着周围的一切,还要一边想——
哇塞,这个世界烂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爆炸?
可惜我没那么坚强的意志,苟活到现在我的三观已经炸裂地快要崩开了。
随时随地都能炸死数十个方阵的人类。
“恶魔是你研究出来的?你研究出来是为了做什么?”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这股烤牛肉的香味让我有点恶心,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不情不愿地爬起身,去看已经焦黑的[恶魔] ,然后撕开那家伙的衣服,用那衣服扑灭了燃烧中的火。
耶!如我所料,那衣服果然有用。
然后我又扯下了他身上的布料将其包裹住烧烤架,再将其丢到走廊的尽头,啊,听声音像是砸到了人,算啦,不管啦不管啦。
“阿黎既然想知道,那我一定会告诉阿黎的。”
他咀嚼着被撕扯下来的血肉,满足地眯起那双红色的眼睛,被我抓住了头发扯了过去,“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办?”
“别急啊阿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宇宙中永恒,永远在一起,我们有无数时间消磨,而我会一点一点慢慢的慢慢的,把阿黎一切感兴趣的东西都告诉阿黎,无论阿黎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我都会告诉阿黎的。”
我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口,飞船的船门已然被关闭,即使知道飞船外的玫瑰正在小三,我也从未回过头,一片玫瑰花瓣在关闭的最后一刻挤入飞船舱,很快就被我碾碎在脚底。
室内升温到26° ,作战服可有可无,于是利落地将被他撕扯掉的袖口撕掉一片,那里是正在飞速恢复的大块见骨的伤口。
血不断地流出。
却又不断地回流。
无穷无尽。
如无限循环。
这很不正常,即使Alpha的伤口恢复再快,也达不到这种非人的成长速度,这速度,就像是电影中会被慢放但实际恢复速度极快的镜头,如撕裂倒放般重新愈合。
我觉得疼,又觉得不疼。
“什么都会告诉我么?”我轻轻点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低下头,从他的肩膀上撕扯下一块血肉,“那我想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
他展开怀抱:“我的一切,都是属于阿黎的,阿黎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没有吃人的习惯。
血腥味也并不好吃,我咬过很多人,大部分人的血肉都是腥的,似乎从人体流出的液体都是大差不差的味道,但傅深的血肉,却莫名很甜很香。
让我咬下一口险些将其咽下喉咙。
是生而为两辈子的人的理智让我将他的血肉吐出。
“傅深,你现在是个什么怪物?”
“是吸血鬼哦。”
我这才注意到他过分苍白的肤色,“吸血鬼标配白皮肤,你还真记下了?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物种你居然也能改造?真神奇,刚才在外面怎么不明显?”还不等他回答,我垂下眼,用食指在他的锁骨处刮上一圈,毫不意外地在指甲缝隙处看到了层淡粉粉末。
还挺聪明,懂得伪装一下。
“这算是初拥咯?”
“是啊,”疯子俯在我的脖颈处,“阿黎现在也是吸血鬼啦。”
我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我不惊讶。
我有说过吗?在遇到这个疯子以后我死了不少次,每次他都能用不知名的法子把我复活,只是每一次把我复活后他都会虚弱不少,要问我为什么死?还不都是为了杀死他?但结果嘛,很不幸,只有装死的那次成功把人反杀了,却也不算完全成功,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杀了他他居然还能复活,一点都不科学。
最后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死太多次了,把人耗晕了。
没错,就是这么窝囊。
不过现在,我的战斗力高了不少。
也有了底牌。
谁会刀了谁还真不一定呢。
“是嘛?那我改主意了,”我笑着将正在啃咬我的脖颈的疯子压倒在地,听到他头骨被压碎的声音,愉悦地把人从地上猛地拉起,血腥味在空气中游荡,落入我的唇舌变成了甜蜜的味道,“我呢,现在更想看着你自己,把自己切割成人彘,怎么样?”
说着,我把口袋里的小刀丢给他。
切割过不少物品又受风霜侵蚀。
钝的呀匹。
他却是乐颠颠地笑了,“阿黎你现在可是吸血鬼,我失去四肢的话,阿黎以后不喝血可就活不下去啦!”
我拿起烧烤架上本来准备用于食用西餐的刀叉,银光反射着落入刀叉边缘,是很锋利很好用的刀具呢,我抓着它,透过镜面反射,我看到他那碍眼的笑容。
我叹了口气,对他招了招手,随后,“兹拉噗呲——”
先是布料再次被撕裂的声音,再是刀具插入胸口的声音。
血浆崩了我一脸。
他不只是想看我身败名裂,更是想看着我为了他而身败名裂,在镜头下,在所有群众的见证下,他,要我向着他走去,在万众瞩目中,向着他走去,对于每一个要我不好过的家伙,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帮你一次,下次要自己来哦,”我看到自己的黑发也被血液浸染地湿润了,不由摸了摸鼻子,好了,现在我的鼻尖也多了一抹血色,“啊,那边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女孩挺翘小巧的鼻尖上的血色娇俏晃人,傅深点了点那处,惹的女孩不快地离远了些,他也不觉得难过,又撒娇似地凑了上去——
“阿黎你不知道,你的身边有多难侵入。”
第118章
直播恢复五分钟后。
“唐秋哥!你流血了!”
赫尔曼吃惊地指着唐秋的手指,唐秋微微低下头,眼光注视着自己的大拇指,那里的指甲已经有了痕迹,鲜血由于过冷的空气而让他毫无知觉,直到嘴里的血腥味后知后觉的传来,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啃了手指——他的心理年龄仍然比不过他的生理年纪,他的潜意识中依然保留着幼稚的习惯——焦虑的时候啃大拇指,这早在人类还在母星上生存,一个早已去世的科学家为此发表过论文,证实了这点是人还未完全成熟起来的象征。
他略抬起头,眼前是元黎步入飞船的模样。
帝国军校与联邦军校之中鸦雀无声。
赫尔曼的那声惊呼久久在周围回响,甚至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雪崩,唐秋不自在地站了起来,特里斯坦注意到了,身为队长的职责让他问道:“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唐秋,现在周围有被感染的异兽,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我们随时有可能遇上反叛军,留在这里,好吗?”
“抱歉队长,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元黎进入飞船,我不信她真的会背叛联邦,”唐秋个子很小,但速度极快,特里斯坦来不及追上,他就已经走远— —
“站住。”
一个冷傲的声音在此时疲惫道,向来以下巴看人平等地傲视所有人的皇太子此时卸下他的傲气,声音疲惫道,唐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紫色的短发在寒风中凌乱地吹拂着,即使有头盔,但刚才为了啃手指,他露出了下半张脸,这下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很快被风吹的苍白,紫色的短发不住地往他面上拍打着,唐秋强忍不适回过头。
皇太子不是靠喊出的声音,刚才他们已经交换过频率了。
可以互相听到对方对讲机中的声音。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再要分出胜负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管是帝国军校还是联邦军校,此时此刻都放下了芥蒂,事实上,他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大家都是同学,以后是同事,闹的太难看也不好,如果不是为了胜利谁愿意没事找事殴打以后有可能是同事的身份还差不多打好关系说不准还能借钱的同学?心理bt的除外。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试图联系上元黎或者艾尔斯,但不管是谁,每当他们试图寻找属于元黎的频率时,就像有只无形的手特意将他们之间的联系切断一样,得到的只有嗡嗡嗡的噪音。
和一阵模糊的语音。
身为圣骑士的特里斯坦学过这门语言:“是神语,反叛军那边也信仰莫洛斯神,会用神语并不罕见。”
柏诽问道:“骑士先生,请问你听得到这段话的意思吗?”
特里斯坦斟酌道:“是的,我听得懂。”
“麻烦翻译一下,谢谢。”裴因自从看到直播中艾尔斯去世后,话语逐渐变得特别少,虽然不是完全的短句,但语调变得沉闷,好像从前那个高傲的王子殿下长大了。
柏诽装作无意识地往柏诽那边瞥了一眼——自从裴因向他彻底摊牌后,为了方便沟通戏份,裴因向他开放了自己的光脑的视觉权限,他可以通过裴因的光脑备忘录看到裴因向自己下达的指令,他自己的?他没有[自己的光脑]——那里停留在和[Lily]的聊天记录。
裴因自从怀孕后就对元黎有种莫名依赖感。
他录了一段关于元黎的视频,每天听着元黎的声音入睡;他向元黎要了一身衣服,有时候贴身穿在内里,有时候抱在怀里,每天开着和元黎的聊天对话框已经不再少见,即使知道对面不会回消息,他也依然会把所有想说的话放在和元黎的聊天框中。
元黎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会回几句。
但一般都是不回的。
现在他和元黎的聊天框中布满了他的崩溃:(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 [元黎,你以为我没有感情吗?你觉得我是冷漠无情的机器人吗?我和艾尔斯也是发小,即使只是一只猫,这么多年也有淡薄的感情,你告诉我,绝对不是你让他下去的,是吧? ]
3秒后,这句话也被撤回了。
似乎只是短暂的崩溃。
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假想中的自己。
柏诽知道身为皇太子妃的自己这个时候该安慰皇太子,您和艾尔斯公爵并不一样,您怀有元黎的孩子,她的血脉,你们的爱情结晶,共同的生命延续,您不会落到小公爵那地步的,可柏诽却并没有安慰。
比起皇太子妃的职责所在,他更担心皇太子冷漠地斥责他偷窥聊天记录。
关于皇太子与元黎艾尔斯是发小这件事并不是秘密,许多媒体都对此有过报道,但在柏诽眼里,皇太子和艾尔斯只是在元黎面前争宠,彼此之间甚至不怎么熟悉。
所以……
这个时候,柏诽好奇的情绪反而更占上风。
特里斯坦重复听了两遍频率,道:“皇太子殿下,我只听得出,他在喊我们不要靠近,前方是……[人造天堂](地狱)。”
***
唐秋站定一分钟,随后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入到他的手中,那是一根闪亮的项链,上面镶嵌着的是忒妮斯水晶。
“拿着吧,找到元黎把这个拿给她,她会明白。”
唐秋不明所以,但还是牢牢抓住了那根闪亮的项链,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只有裴因自己知道,那是他做的,最让自己唾弃的事情。
是的,比起seyu,这件事更让他感到唾弃。他不为自己身为一个Alpha居然怀上了另一个Alpha的孩子而感到厌恶,更让他感到对自己觉得……无药可救的是这件事。
新闻媒体上报道的当然没几个是真的,外人视角能看到的当然也没几个是真的,恐怕连元黎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两个发小私底下的关系居然还挺不错的。
艾尔斯和裴因都对对方做的那些事情有所了解。
艾尔斯是因为自己的信息渠道多而丰富而了解裴因,他则是因为醋意而了解艾尔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和元黎交往之前,他们是最争锋相对的对手,交往之后更是如此——
艾尔斯那时还不是能做近视手术的年龄,正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从满是机甲的书本之上看他:“阿黎喜欢你什么?深蓝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
彼时正被锦衣玉食众人追捧的少年上位者尚未吃过爱情的苦头,也还未不成熟地分手,未经历过后悔的王子撑着下巴闲闲地搅拌着面前的甜点:“她喜欢你就会改变么?那就去整容呗,公爵家又不缺这点钱。”
“不会,”同样有着傲骨且未被打折的小公爵坚定道,“我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她而失去自我,我的眼睛和发色是公爵家千年来高贵血脉的象征,我的祖先是海神的孩子,这是海的结晶,我为此而骄傲,我不可能就为了爱情而去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