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然承认了！
还以为他会跟之前一样，发点小疯，或者又对玩家有什么意见呢！
难道说经历这么多，总算成长起来了——
不过看这个意思，他不会去使用卡牌了吧？
说不遗憾是假的，玩家失去了一个可以探索真相的好机会。
你惆怅地望天，但是，好吧，玩家会宠爱自己喜欢的小猫。
或许你得再找点其他乐子，或者怂恿库洛洛使用卡牌。
至于现在…还是先跟酷拉皮卡一起去找库洛洛吧。
心中有了计划，你点点头，直接起身打算往外走。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
你手腕突然被紧紧扣住，后扯的力量拉得你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干、干什么！
恼火抬头，少年的双眼的艳红潮退，变成和大海一般的蓝。
他现在无比冷静。
“不过，虽然我承认你的回答，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的行为。”
酷拉皮卡定定看着你，抓着你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你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木屑。
尖锐的，刺挠着心间。
“旅团死了，我没有异议，也不会同情。”
“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不要。】
【不要。】
“这个世界…”少年的指节发白，和他下唇的猩红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次没有排斥和你的距离，他主动靠近，金色的发丝垂在你的脸上，传来丝丝痒意。
带着血腥味的气息洒在唇边，清晰的字句落在耳中，像是砸在胸口的锤子，重重地落下。
“这个世界，不是你的玩具。”
【别听。】
【别听▇▇】
【真▇▇不是▇▇▇▇▇】
第172章
【▇▇▇▇▇▇】
乱码乍现，你眼前的酷拉皮卡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像素小人，又在瞬间恢复如初。
…咦…咦？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你愣在原地。
是玩家看错了吗…？
在你内心感到疑惑的下一秒，就像怕你错过一般，面前的少年再次变化，不仅仅是他，连周围的教堂也变成了像素的模样。
再一闪，又恢复如初。
酷拉皮卡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你，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不是错觉。
你的心脏突地一跳。
什么鬼东西……
而且系统又乱码了，怎么回事。
心头蔓延出一股不安，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而对面的酷拉皮卡完全没有察觉出异常，还在重复刚刚的对话。
“这个世界不是你的玩具。”
“难道对你来说，同伴是——”
“不行！”
你下意识叫出声，上前捂住酷拉皮卡的嘴。
“不能说！”你急切道。
面前的酷拉皮卡再次变成劣质的3D建模，而原本吐出的话也失去了配音，变成简短的文字出现在对话框上。
【▇▇▇▇▇】
呜、呜哇！
像素——比像素还要低级的东西出现了！
你目瞪口呆，眼前的画面就像接触不良开始不停闪动，仿佛被卡在游戏之外。
【完▇。】
呜哇，是系统！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听到快回答！
【崩档▇▇】
崩、崩档？
【制约▇▇▇▇】
【完▇】
【▇要走了。】
……走？
谁走？
你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
系统要走了吗……？
喂，搞什么，这玩意不是一直存在玩家脑子里的东西吗，还能走去哪里？
别吧，又不是什么叛逆小学生，因为没写完作业挨打就要离家出走……
【装傻已经不管▇▇】
【给你保留了▇▇】
【▇回来再说▇。】
【▇▇▇▇▇】
【快一点。】
眼前闪过了什么，面板上的对话框倏然消失。
就像是天空毫无征兆砸下来的一滴雨水，冰冷感瞬间在头皮迸发，顺着神经钻入大脑。
眼前乱糟糟的页面不见了。
地图和任务栏不复存在，状态栏和个人属性的图标也不知所踪。
画面开始时不时闪动，出现雪花屏和接触不良一般的闪动。
猛地抬头，破裂的石阶长着苔藓，女神像暗淡无光，露出的微笑僵硬又陌生。
眼前碍人的面板就像被清空一般，只留下一点零零碎碎的边角。
怎、怎么回事……
玩家、玩家的系统呢——
你下意识地想要摸出武器防身，但手伸进口袋时，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
背包——也没有了！
不、不要啊！
你痛苦地抱住脑袋。
好、好吧，你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果然、果然是那个吧。
player.
不知道这个名字合不合理，但你觉得没有问题。
玩家的念能力，player。
其实一开始，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甚至在小杰问你之前，也只是淡淡的怀疑而已。
毕竟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也不是对身边的变化完全没感觉。
虽然前期真的很努力在玩游戏，对做任务和探索世界表达了高度热情，但老实说，随着越发深入，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吧？
偶尔的不智能，偶尔的过于智能。
既不像真正的游戏，也不像现实世界。
起初只是不确定，但并没有多想，可随着进入友克鑫和贪婪之岛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掐住西索时对方颈间的跳动，濒死侠客的喘息和眼神，还有因为火红眼而愤怒的酷拉皮卡。
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心跳，他们偶尔做出的夸张表情。
这真的很难不去细想对吧？
难道，是那个吗？
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什么现实和游戏大融合之类的。
天啊——！
那种事情……不要啊！！！
喂，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玩家以前的诸多行为也太尴尬了！简直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啊！
好尴尬，随便送计生用品，对着人家的裸体干呕，肆无忌惮拿走其他人的东西，还有莫名其妙的亲亲抱抱——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要脚趾抓地了！
玩家不是变态啊，玩家没有那种龌蹉的心思！
你哀嚎了一声，只觉得系统果真对你恶意满满。
它是不是一直看着玩家跟个傻子一样，躲在背后偷笑！
你在心里抱住脑袋不停打滚，顺带在墙上砰砰撞头。
如果游戏是现实，如果游戏是现实——
——不要吧！你才不想游戏世界变成现实啊！
虽然你总是寂寞寂寞，但如果真的要抽走游戏世界，你果然还是选择寂寞下去吧！
这不是因为纯粹的尴尬，而是游戏就该是游戏，玩家只有在游戏里才是随心所欲的！
如果游戏变成现实，如果游戏就是现实，如果玩家不再是玩家，NPC也不再是NPC。
而是真正的人？
一旦知道面前的NPC是活人的话，你总觉得有几分别扭。
玩家可以对游戏角色肆无忌惮，但不可能对真人这么放肆好不好！
所以这件事不能细想，一旦深度思考，所有游戏的乐趣都没有了！
你是玩家，你是玩家，你是玩家。
这个世界是游戏，是游戏，是游戏。
没错，就是如此。
游戏里，任何超乎常理的东西都可以存在，玩家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行动。
所以绝对不能去追究。
就像是一层纸窗，一旦被捅破，就能看到纸窗另一侧原本模糊的真相。
但是，但是。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你就像走在两座巍峨险壁之间，踩在一条钢丝上，一旦往哪边偏移，就会彻底掉下去。
你在觉得惊险的同时，又感到有些许矛盾。
游戏一直玩下去，总有腻味的时候，不停打怪，不停做任务，不停跑腿或者捡垃圾。
喂，这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玩家偶尔也想享受一下真正的世界！
比如，可以把所有没见过的零食都吃一遍，或者去探索一下没有见过的生物，又或者，去体验一下以前从没享受过的生活。
所以你开始偷偷试探那扇纸窗的底线。
粗略一看，其实一开始还挺成功的。
至少世界上慢慢出现了你可以品尝味道的食物。
但现在看来，玩家失手了。
天平就是这样，多一点少一点，就会立即倾斜。
呃啊啊啊啊啊！
怎么这样！！
玩家的系统，死掉了！
浪、浪过头了啦！
改变世界的形态只在玩家的一念之间，但破除这项能力的条件也相当简单。
一旦被意识到，并且点明的话——
“…你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抬头看去，金发少年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
就像被人一把抓下眼前的细纱，除却那些零碎的像素点，你的目光所及之处变得无比清晰。
地面是上次打扫过的模样，没有花瓣和碎石，但布满了很多灰尘，摸上去有干涩的手感。
没有系统遮挡的画面，将少年的脸完全展露出来。
在你犯愣的时间，月光往旁偏移了几分，刚好洒在前方的祷告台之上。
上次献礼的玫瑰花瓣落了下来，清冷的色泽混着花瓣和上面的水珠反射开散，变成空中的点点晶光。
平衡被打破了。
现实里是不可能出现游戏里才有的那些东西的。
所以系统消失很合理，背包消失很合理。
不、不要啊——
你蹭地一下站起来，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甚至让你以为自己会直接窜到房顶。
嗯……？
迟疑地挥了挥拳头，你在空中打出两道劲风，甚至摩擦出爆裂的声音。
“……”
至、至少系统保留了玩家的等级和属性！
算它在离开前做了点人事……
事已至此，你也明白系统究*竟是什么生物了。
玩家在游戏里它就出现，玩家脱离游戏它就消失。
果然，是那个吧。
和【player】一体的产物。
是这项能力的一部分，是玩家创造出来的，和玩家绑定在一起的【官方】。
系统是玩家念能力的一部分。
用于辅佐玩家，让你更好体验游戏的引导员。
所以可以读取玩家的思想，知道玩家想要什么，甚至还会帮玩家打怪兽。
因为是玩家创造出来的东西，因此也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玩家的犯贱性格……
呜哇，照这么说，其实游戏里的所有产物都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系统根据玩家的记忆或者想法编造出来的吗？
“……”
你就说明明都在猎人世界里了，为什会乱入这么多其他ip的盗版玩意！真是无语！
但是——算了，那些已经不是重点了。
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之后的问题吧。
就算LV90已经天下无敌，就算保留了反转术式和人间失格，但玩家不能失去她的念能力。
连忙跑向祷告台，你猛点桌面的半截蜡烛。
然而很可惜，存档界面并没有弹出来。
竟然不行……
竟然不行！
你痛苦倒地。
系统补药走啊啊啊啊！
呜哇哇哇哇哇！
可恶，可恶！
要怎么办，玩家要怎么办！
难道只能带着高强的武力，出色的技能，还有完美的容貌，以及令人惊叹的社会地位生活在这个世界了吗？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话、话虽如此，玩家还是舍不得系统！
那可是外挂啊！是能改变世界形态的外挂！怎么可以说舍弃就舍弃！
可恶，系统临走前，是不是还让你去什么地方来着？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该死的乱码还真会挡关键位置！
你习惯性在地上打了个滚，结果滚出一身灰。
“……”
烦死了！
你恼火起身，推开身后的酷拉皮卡，径直朝门外走去。
如果不知道，只能一个个去找了。
“你要去哪里？”
你的手再次被拉住。
这一次，粘稠的触感和对方的体温更加清晰，混着你手里的灰土，带来粗粝的磨砂感。
难受，不喜欢。
说起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全都怪酷拉皮卡！
虽说是玩家作死在先，故意去试探别人——但你怎么会有错！
讨厌！
玩家现在不想跟酷拉皮卡说话！
“不要干涉我的行动。”你恼火地掰开少年的手：“也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这都怪酷拉皮卡，补偿我之后再要。”
你小幅度侧过脸，直勾勾凝视着对方的面容。
酷拉皮卡是事儿妈，玩家必须放点狠话，恐吓一下对方。
不然他为了火红眼什么的，又追上来怎么办。
“要是再追究下去，我会很生气。”
你盯着酷拉皮卡的眼睛：“我会像夺走库洛洛的宝物那样，再夺走酷拉皮卡珍视的东西。”
“比如说，他最看重的——同伴。”
第173章
你一路狂奔，眼前时不时闪过系统崩坏的雪花屏。
手腕还有点疼，上面有些发红的指印，但你没心情管了，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赶紧让系统回来。
虽然系统最后留下关键信息被遮挡了，但认真想想，其实玩家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选择。
和游戏有关的地点，想来还是那里吧。
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