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烂橘子竟是我自己——越无诸【完结】
时间:2024-12-03 14:39:42

  只是她知道,倘若把这样的话说出口,那样美丽、危险的小真前辈绝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毕竟这种想法太过怯懦,而她现在却收获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于是加茂芽吹照样住在禅城真的房间里,她没有去咒术高专上学,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做不了咒术师……
  尽管咒力没有消失,但任谁也觉得加茂芽吹无法忍受等级下滑的事实。
  好在禅城真同样没有去咒术高专,她时而留在加茂家写些材料,时而出门会客。不受到管束的生活无所事事,加茂芽吹只好更贴近自己能亲近的唯一一人。
  小真前辈平时一副很会照顾人的模样,但是工作起来时却有些无暇顾及。她有时候会在绘制图纸的时候,会把手搭过来,示意加茂芽吹帮她削铅笔。
  等到加茂芽吹主动帮了好几次忙,禅城真这才意识到身边人是咒术高专的学妹而非自己的助手,才满怀歉意地朝她说道:“抱歉,有些没在意你的感受……如果无聊的话,我这里有些书可看。”
  加茂芽吹摇头,从那一次见面以后,她的父亲和母亲就再也没有主动见过她了,因此她有一种迫切证明自己还有价值的想法。
  禅城真瞧了她一眼,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我们出去逛一逛吧,秋天来了,你知道这儿哪里的景色最好?”
  “不要紧么?……手里的事。”芽吹说。
  “不是很要紧,是写给别人看的纸面报告。”
  禅城真答:“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所以只是随便写写。”
  她最近移植术式的案例又成功了两起,整个咒术界的高层几乎都成了她的好朋友。
  尤其是第二个案例,因为移植者是三代以外的血亲,导致术后的效果有些许不佳……这群重视血缘和家族传承的烂橘子,顿时抛弃了为数不多的顾及,一个接一个对禅城真热忱起来。
  他们想要禅城真的笔记,试图复刻这门技术。可惜的是就连小学算术都没掌握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理解微积分定理。
  魔术与咒术的基础认知就是存在着这么远的沟壑,放在对刻印有所了解的魔术师身上仍旧如此。
  加上禅城真的笔记多数时候只有前提和结论,哪怕换做同时精通两者的人来看,也只会觉得这是言之有理的天书。
  加茂芽吹听罢以后便不说什么了,等禅城真披好衣服起身过后,两人商讨一起去修建在加茂族地中的神社。
  “是一间从平安时代就修建起的建筑。往日很少有人过去,不过你是贵客,父亲知道了不会说些什么。”
  岂止是不会说什么,只要禅城真不把神社里的牌位搬下来当球踢,加茂家主恐怕屁都不会放一个。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以自己与禅城真交好的决策为荣,家里时常有酒会――作为特级咒术师、御门院家后裔的禅城真是个大人物,一定会收到邀请,而加茂芽吹作为家中待嫁的女儿是不便出席的。
  但是她也听得见席间的各种传闻,包括父亲在酒后当众夸奖禅城前辈,说他当初一眼就看出还是三级咒术师的禅城真‘绝非池中之物’,讲她在阴阳师中是麒麟一般的天才,在咒术一道也能搅动风雨化为龙。
  末了,他拍了拍‘不成器’的儿子的肩膀,要他向禅城真学习,最好能拜她为师。
  贺茂忠行是安倍晴明之师,如今加茂家的嫡子拜御门院的次代当主为老师,也算是一段佳话。
  ――当时的禅城前辈是怎样拒绝的呢?
  她说:“令媛是我非常照顾的后辈,再收令郎为徒,恐怕会乱掉辈分。”
  和辈分相比,其实日本人更看重尊卑,而长居英国的禅城真更没有这个概念。
  加茂芽吹在听闻这件事以后说不出的高兴,她想好歹除了父母之外,这个世界上总有人重视她胜过吾。
第41章
  禅城真整理了一下衣衫, 便懒洋洋地顺着加茂芽吹带领的方向往前走。
  为了填补路途间的空白,加茂芽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起她小时候在族地里发生的趣事。
  禅城真在旁边心不在焉地听了,时不时地以一种饶有兴致的口吻追问一下具体过程。
  然而实际上她的心思早就飘到最近所做的事情之上――
  抛下更大的筹码,成功挤进咒术高层的内部。
  她对外宣称自己掌握了移植术式的技术, 但实际上, 无论是移植、复制、还是从无到有的创造, 以禅城真目前所研究出的成果其实都行得通。
  只是后两者的论调在出现在风气保守的咒术师群体中, 恐怕回过于骇人听闻。
  不少御三家成员自豪的根源就在于高贵的血统, 要是一个人的学术研究就能让他们千年来积累的优势白费, 使那些熙熙攘攘的无名之辈冲破他们竭尽全力挖出的阶级护城河。
  那么禅城真所要遭受的待遇, 恐怕将会与某个平行时空里‘发表血统无用论并且落实这个理论’的韦伯无异。
  不用想,移植术式的范畴还涉及是否属于正道的讨论范围内, 而抄袭别人的术式乃至于根本不用去查重,基本上就是颠覆、甚至于会重塑现存咒术界的‘歪门邪道’。
  被伤害到利益的旧阶级一定会气势汹汹追杀她到天荒地老。
  倘若真的有那一天, 夏油杰的通缉优先度都抵不过禅城真的九牛一毛。
  所以她绝不可能不爱惜羽毛到这种地步,现在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精进这门技术。
  如果可以, 禅城真非常希望将咒术师改造成靠咒术刻印传承的群体, 这样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只能由着她随意研究摆弄……
  但仔细一想这个假设也是奢求。
  毕竟所谓「生得术式」, 便是‘可以先天拥有的术式’, 需要用得上移植技术的人, 都是「无术式」或者先天术式不够强力的群体, 相当于咒术师群体中的残疾。
  想要骗正常人切掉自己的肢体来安装假肢,基本上是个难以实现的操作。
  但禅城真对现有的成果已经初步心满意足:移植术式虽然表面上是移植,但是只要经过她的手……怎么可能不会增添一点后门?
  只要那些拥有缺憾的家伙通过这门技术尝到甜头, 那么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对此心动, 久而久之就会有更多能被禅城真利用的人借助机会走进咒术界, 对原有的政治结构造成冲击。
  届时他们就会对这项技术养成路径依赖――
  以好橘子代替烂橘子的风险太大了,期间好橘子还有可能会被烂橘子上的霉菌感染。
  倒不如研发一种会对禅城真言听计从的大烂特烂超级烂的新品种橘子,悄无声息地以劣币驱逐良币。
  到时候想怎么处理还不是小真大人的一言堂?
  禅城真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到这一点,眼睛也跟着弯起来,加茂芽吹觉得她简直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她们两人绕过一间钟楼,再穿过一条朱红色的木桥,前方便是加茂一族供奉先祖的神社,高而厚重的屋脊和围墙外高耸的树木给人压抑之感。
  木桥的朱漆看得出有些年份,被雨水浸泡过变得发胀斑驳,禅城真从上面路过以后,在穿过前方的鸟居之时,跟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一张由洁白绢布制成的手帕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拾了起来,有一股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馨香。
  手帕理所当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禅城真也理所应当该拾物不昧,但她却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凝视着那女人的背影,直到走在前方的加茂芽吹也意识到前辈的异常。
  “怎么了?捡到什么东西了么?”
  “那女人是谁?先前没有在加茂家看到过她。”
  头上有缝合线的女人很有记忆点,加茂芽吹只是稍稍一想,便把她和先前为弟弟请的礼仪老师关联起来。
  “那是为吾和……南院那一位请的礼仪老师,父亲说吾太唯唯诺诺了,没有继承人的风范,希望在下一次宴会上亮相以前,找人将他的坏习惯纠正过来。”
  “那你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吗?”
  禅城真继续问。
  让她能这样感兴趣的人委实少见,这话引起了加茂芽吹的好奇,但她知道小真前辈做事并不会没有缘由,于是尽了十二分努力回忆道:
  “父亲和母亲通常不会亲手处理这些琐事,管事那里应该有推荐信吧,说起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也颇为惊讶。礼仪教师本身的仪容就应该起到示范作用,而这位小姐额头上有疤,却依然能进入我们家任职,可见她的履历确实非常了不起。”
  禅城真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加茂芽吹拍了拍脑袋,又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她应该姓虎杖,其他人都叫她香织小姐。”
  于是禅城真拾级而下,身后是层层的台阶和高耸的鸟居,加茂芽吹瞧着她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去神社了吗?再走两步就到了,小真前辈、小真前辈?”
  “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小真前辈回过头,把白色的手帕展开:“我打算和香织太太聊聊,总得把东西物归原主吧?”
  加茂芽吹有些摸不准这位前辈的想法了――才捡到东西的时候,别人就在前方不还,等到人家彻底走得没有踪影,才说着要物归原主。
  就算大家同样住在加茂的宅院里,向仆从们打听一下住处便好,费不了什么周章。
  但是这行为就像是专门要创造再次见面的机会,把禅城真的性别一换,简直就像是物语故事里的轻浮之人。
  “所以还是先回去吧。”
  禅城真说,她的目光落在加茂芽吹的脸上,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好似想到了别的事般,这个动作轻得好像是从枝头落到池塘水面的樱花。
  “不,还是我先送你回房间吧。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在门外和你说话都不要应声。”
  于是加茂芽吹又百无聊赖地回到了待了多日的房间之中。
  小真前辈在出发之前告诉她房间里有些书可看,她拿出来翻了翻,发现所有题材和通俗根本沾不上半点边,唯一能看得懂的是一本讲述人体的手册。
  倒不是加茂芽吹在上高专后还没有将中学的生物知识给忘干净,而是她完全将其当成一本图画册来观赏,瞧着瞧着,没有几分钟就泛起了困。
  禅城真没有在卧室里放钟,等到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摸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把充电线落在了隔壁。
  加茂芽吹只好惫懒地数着窗外黄昏映进房间的格子窗影子,看着它们随着夕阳西下逐渐移动,好似一个形单影只的生物孤零零地在墙壁上徘徊。
  她的心头倏而升起一种被全世界抛下的落寞。
  禅城真喜欢安静,平时少有人在门外走动,然而仆从们当然一点都不敢怠慢家里的贵客,每到固定的时间点,都会来毕恭毕敬地询问――
  要不要用茶?要不要用点心?要不要用餐饭?
  然而今天这个房间却好像完全被忘记了似的,加茂芽吹等到月亮和星星都升起来时,也没有听见任何仆人过来发问。
  她非常无聊,独自也开始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因为前辈的吩咐不敢点灯,只得在黑暗里抠起自己的手指甲。
  ……这不能怪芽吹不淑女,就算是加茂家的嫡女,也是要吃饭的呀。
  况且她还是个咒术师,在休假之前还会勤恳地锻炼自己的体术,肚子饿得很快也是理所当然。
  加茂芽吹现在觉得自己倒像是唐国《西游记》里的三藏师傅,被神通广大的弟子画了个圈禁锢在这里,可怜巴巴地忍受孤独。
  过了三刻钟,也有可能是半个小时,加茂芽吹终于挨过了饿意,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到了秋天,一些昆虫就死了,所以她没有听见庭院里一声虫子和鸟类的鸣叫。这个空间仿佛从世界里独立了出来,成为了不存在时间流逝的个体――
  直到小真前辈‘唰’地一下拉开障子门把她惊醒之前,加茂芽吹都是这么想的。
  “谈好了吗?”
  “唔,嗯……算是谈好了吧。”
  补了一下午觉的加茂芽吹立刻从睡眼惺忪转变成十分精神的状态,禅城真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她含糊其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加茂芽吹打开灯,才发现前辈身上披上了不属于她的羽织,是一件没有任何装点的色无地,衬得她非常沉着典雅,教人看了非常心喜。
  加茂嫡女帮她拢了拢衣襟,凑过来的神色像极了小狗:“也对,夜晚的露那么深,前辈要小心着凉。”
  她这下直接忘记了自己饿肚子这码事了,但深夜才回来的禅城真没有忘记已经错过了饭点。
  “为什么让你不要出去?”
  被问及这个以后,禅城真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用沉着的语调回答:“我担心你被心怀不轨的人掳走吧,毕竟是可贵的实验素材――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她把加茂芽吹带到了后厨,因为时间太晚,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然后加茂芽吹便看见自己尊敬的前辈,以一种远比她还要熟悉自己家的姿态,从冰箱里找出一些已经处理好的备菜,顺顺当当地给她们两人煮出两碗碗简易的乌冬面来。
  ――这是个惯犯。
  “哪怕大家都很尊敬我,但是大晚上还要劳动不止一个人从被窝里出来为我干活,任谁也会生出怨气的。”
  禅城真说。
  “不过碗倒是可以直接放进水槽里,有女佣看见我半夜出来闲逛过,所以没有问题。”
  加茂芽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答,就看见禅城真垂下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乌冬面,好像它是秋夜里世间难得的珍宝。
  面能入口,至少煮熟了。
  至于其他的,帮厨们已经事先完成了全部的准备工作,所以不提也罢。
  她沉默不语地和自己最喜欢的前辈在家里偷吃宵夜,本来以为这个人在吃完东西之前不打算和她说话了。
  怎想禅城真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忽然放下了筷子:“对了,你想做家主吗?”
  她的语气自然到好像在半夜询问和自己吃宵夜的室友,要不要在拉面里多加半颗溏心蛋。
  加茂芽吹却突然被这‘飞来横祸’般的问题给弄得噎住了:“你说什么?”
  “噢,不急,慢慢来。”
  禅城真安抚她:“难不成此前没人问你过这个?”
  “我的父亲还没有死呢……一般人只会暗示说你想不想做少主吧?哪有突如其来就说这个的。”
  “天上不会降下孝子名声和家主之位兼得的馅饼,就你这点,甚至还不如直哉,至少他对自己想要什么的认知非常清楚。”
  一提到禅院直哉,加茂芽吹的脸就禁不住皱起来,不过她根本无法否认:“直哉继承家主的概率,比我被拿去联姻的概率都大。”
  她言下之意是不相信日后自己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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