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芙拉黛尔]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代入「韦恩」这个身份,因此下意识会对限制自己的父亲产生‘想要隐瞒’的想法。
其实[梦中的自己]做什么,根本牵扯不到她的游戏像素小人。
更何况这个梦境的主人甚至不是布鲁斯,而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今晚一定会经受噩梦的迪克。
“不行。”芙拉黛尔突然想起自己这件在身上[恐惧+10]的黑衣服,以及自己过往穿着这身衣服时搞过的所有事情,“不能掉我这个衣服的逼格。”
决定了。
用一个噩梦取代另一个噩梦。
“用我制造的噩梦去取代「坠落的格雷森」这一噩梦吧。”芙拉黛尔不禁喃喃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声来,“我真是个反派天才。”
虽然看其他NPC千篇一律的尖叫与扭曲的面孔十分腻味,但是如果可以看见迪克那张脸花容失色的样子,她还是愿意原谅一下这个世界的。
不愧是我。
黑衣女子的手搭上韦恩的小臂,两人亲密又疏离的互相挽着,走进了这个久负盛名的马戏团。
“抱歉失陪。”一进到马戏团里面,黑衣女子就像一条鱼一样丝滑地挣脱了布鲁斯手,滑溜溜地回到水一般泉涌的人群里,再也找不到踪影。
布鲁斯:……
本来就是想监视她的,怎么一进来人就跑了?
被甩的布鲁斯夜跟随着黑衣女子刚刚逃跑的方向,试图寻找到这个可疑家伙的踪迹,但那女子消失的太快,好像本不该存在一样似的消散于空隙,踪迹难寻。
他弄丢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
马戏团后台,道具储物间。
“找到了。”
女人扭曲婉转的声音在这只有物品的房间显得尤为明显,明明快要上台表演了,但偏偏此刻并没有?守着或提前准备道具。
是因为梦境的原因吗?
“簇、簇。”
[芙拉黛尔]将绳子调换过后,再不见了身影。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
“你准好了吗,迪克?”已经化好妆穿好表演服的玛丽习惯性地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小罗宾鸟今天准备好起飞了吗?”
“嗯!”蓝色的演出服衬得稚嫩的迪克更加可爱和白皙,“当然准备好了!我可是罗宾鸟!”
迪克很喜欢妈妈送给他的这个昵称,他喜欢那种飞翔在空中、更喜欢和父亲母亲享受风的洗礼。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罗宾鸟一样……飘荡在哥谭或布鲁德海文的天际。
等等。
为什么还有布鲁德海文?
此时此刻,迪克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已经经历过地记忆潜存与脑内,但他却沉浸在幼时的身体里,好像真的回到了当年和父母在马戏团的日子。
不是每个人都像布鲁斯一样,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丝毫不知道自己老父亲一直在梦境里装小孩的芙拉黛尔推断出了梦境之中的其中一个规则:
「沉浸在梦中之人不会做出超出梦境人设范围的行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规则完全正确,毕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在做梦的人不属于[沉浸在梦中的人]。
至于能摆脱梦境限制的人,即能做清醒梦的NPC——
“大概还不存在吧。”
芙拉黛尔确信。
*
“ladies and gentlemen!”
主持者的声音在剧场内响起,拉回了布鲁斯消散的心神。
‘那个黑衣女人……’他果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单无论布鲁斯刚刚如何寻找,都再也没看见过那个人的身影。
所以伊维雅·希尔到底为什么要让自己把票给这个可疑的人呢?
这个黑衣女子也是女巫吗?还是说其他什么危险的……
“阿福。”布鲁斯知道阿尔弗雷德能听见他低下去的声音,他悄悄对着西装口袋内的通讯器说道,“伊维雅她——”
“希尔小姐不见了。”
阿尔弗雷德似乎早有准备,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女巫希尔会这样做。
“依照推测的希尔小姐离开庄园的时间,她大概已经离开哥谭了。”
仔细把庄园巡视了一遍的阿福甚至在一楼的壁炉里发现了飞路粉的痕迹,就算他们找过去,估计连伊维雅·希尔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Future]
阿福读出了希尔留下地最后的线索。
“……”布鲁斯一时间没有回答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知道了。”
未来?
黑衣女子和未来有关?是哪种程度的未来?来自未来?还是未来她是友军还是危险人物?
蝙蝠侠的心里滚动出无数有关于刚刚那人的猜测,[恐惧+10]的加持下,他列出的无数种可能里“合作者”和“友军”的选项被放在了最下面。
一个坚信对方不是好人,一个坚信对方不是义警。
某种意义上真是亲父女呢。
“现在,好戏即将开演!!!”主持者拖着尾巴又尽力上扬的声音终于吸引了布鲁斯的注意,“敬请期待吧!我们将会为大家奉上最精彩的表演!”
迪克跟随着他的父母站在了高台之上地幕帘里,下方的节目还在继续进行着,他们还不用亮相登场。
“一起飞吧,罗宾。”玛丽微笑着摸了摸迪克的脑袋,又转过头去,用含情的眼睛看响身边的丈夫,,“一起飞吧,约翰。”
“不止是飞,玛丽。”
约翰·格雷森的左手轻轻环住玛丽,右手又拉住迪克的手,将他牵了过来。
“一起翱翔吧。”
…
“接下来进行第二个节目——空中飞人!”
高昂的欢呼声、人们兴奋的跳跃声、烟火发出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一起,格雷森们就这从幕后走向高台,走向帮助罗宾飞翔的悬崖。
“让我们有请……”
“飞翔的格雷森!!!”
首先握上绳索横杠的是约翰和玛丽,夫妻二人的笑容一如往日明媚,告抬着头笑意昂扬地向大家打着招呼,迪克这时还站在幕布之后,他要等到约翰和玛丽飞一圈过后再和他们一起进行表演。
但在人声鼎沸间,迪克听见了自己像鼓声一样猛烈震动的心跳声。
“不应该啊……”迪克小声安慰着自己。
为什么会感到心悸呢?
这已经不是迪克第一次站上表演空中飞人的高台了,要说害怕和紧张,他似乎只有在第一次进行杂技训练和第一次登台演出时有过这种短暂的情绪,单很快就又被迪克抛在脑后。
他是个格雷森,天生属于天际。
到底为什么会感到心悸呢?
…
“不要上去。”迪克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慌张,将自己的预感说出了口,“不要飞,今天不要飞。”
他微微提高嗓音,想要叫住绳索前的父母:
“今天不要飞!”
玛丽和约翰并没有听见背后之人的呼唤声,在迪克的阻拦生刚说出口时,玛丽乘着欢呼声跳上了绳索,与约翰一同开始了表演。
…
绳索、欢呼、表演空中飞人的格雷森。
迪克的噩梦,
他、回、来、了。
第38章
迪克紧张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玛丽和约翰的空中飞人表演。
格雷森夫妇的表演依旧稳定发挥,甚至在人群的催动下飞的更加流畅与轻松,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像迪克紧张的情绪一样,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我想多了吗?’迪克努力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我不会是在紧张吧?’
找不到任何可以心悸的理由,迪克只能把这股奇怪情绪归结为「紧张」。
“不需要紧张,迪克。”
尚且年少的罗宾鸟在稍作自我安慰后,终于踏上高台登场了。
闪耀的圆形白炽灯跟随着迪克的登场一起追随过来,迪克高举起双臂,用夸张、活跃又极具感染力的肢体语言向观众们打着招呼。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灯光一起聚集在迪克身上。
“小格雷森要登场了呀。”
暗哑的女声近到像是紧贴在迪克耳边,小罗宾鸟下意识想要回头去看伏在耳畔之人的面容,却在微微回头的瞬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是谁在说话?
‘总不能是我已经紧张到开始幻听了吧?’
迪基鸟的躯体跟着头一起扭了过来,用饱满的动作与明媚的笑容掩盖了刚刚下意识回头连带出来的一些表演小失误。
‘只是成熟杂技演员的自我修养罢了。’迪克自豪地想到。
玛丽和约翰已经飞完一圈,快要荡会他们起飞的初始高台、即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等到二人飞过这里时,迪克便会起跳抓上绳索,跟随他们一起继续飞翔。
他们过来了。
迪克微微向后撤了一步,蓄力后向前方冲刺、跳跃。
小孩子的身影比玛丽和约翰的更加轻盈、又极具想象力,迪克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一瞬,做出了他曾经从未做出过的动作,却丝滑又顺畅,好像练习过无数遍一样。
罗宾鸟从未如此飞翔过,但夜翼已经习惯了在空中各种变换自己的姿势。
美轮美奂的飞人表演,在迪克跳出高台的那刻到达了顶峰。
“小格雷森!”抓住绳索的迪克十分敏感的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姓名,就好像被世界过滤后专门盛放在自己面前的夸奖一样,“漂亮的动作!”
“哦,上帝!”惊叹声与欢呼声交织,“他灵活的像只小鸟!”
格雷森一家开始了属于三人的空中表演,迪克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刚刚所有心底的奇怪情绪与因为紧张而幻听的声音转瞬即逝,只剩下了此刻的欢快与满足感。
久违的、与父母一起的...飞翔。
迪克强忍住想要悄悄从眼眶处流出的眼泪,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神中的情绪也随着一起流露出去,传递给每个看见自己的观众。
台下的布鲁斯也在此刻,有预感似的抬头看向从自己头顶飞过去的格雷森们,刚好与同时向下看的迪克对视了。
布鲁斯本来并不轻松,开始推演可能性的表情一下放松下来,跟着迪克一起笑了起来。
‘...’迪克飞走了,布鲁斯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真是...极具感染力的表演。’
悄悄投资一下这个马戏团吧?
‘其实正大光明的投资也完全没关系。’布鲁斯已经能预想到他说出这些时,董事会那帮人奇怪的表情了,‘毕竟我是布鲁斯·韦恩。’
所以做什么荒唐事都情有可原。
*
空中的三人表演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
迪克先行下了绳索,在另一处台子停了下来。他一会还有一段自己的单独表演,在脚落地的那一刻迅速钻到了幕帘后,开始更换身上的一部分小道具。
难以言喻的心悸再次找上了他。
‘嘿!’迪克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今天完成的不错,别再跳了兄弟。’
“就算玛丽和约翰飞不动了,小格雷森还能再飞十年。”
“那个小家伙真是令人出乎意料,飞的真好啊。”
“是啊,轻盈的像只麻雀。”
‘我才不是麻雀。’迪克有些不满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但心里总归是开心的,‘我是罗宾。’
是属于格雷森的罗宾。
“现在是属于小格雷森的时间。”主持者的声音催促着心思乱飘的迪克,“让我们把时间交给——”
“理查德·格雷森!!!”
他是属于天空的鸟儿。
“但是羽翼未满的鸟儿莽撞地飞向天空的话...”
又出现了,紧贴在耳边的女声。
她像是诱导夏娃吞下禁果的毒蛇,紧紧地缠绕在高飞之鸟的身侧。
“它只会有一个结局。”
迪克循声而去,再次遵循内心的声音,与众人的哗然声一同扭过头去看身后之人。
“死亡。”说话的女人蒙着眼睛,身体不知何时紧紧地贴上年幼的罗宾鸟,宽大的黑色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只毒蛇,“擅自飞翔的鸟儿只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