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错男友后被又争又抢——于元【完结】
时间:2025-03-27 14:38:11

  大门口,陆焘手刚放下,温春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朝沙发角那边看。
  陆焘笑容凝固,再度抬手,恰好遮住她的视线。
  手掌晃了晃。
  “还看呢。”他吊儿郎当地说,“有的人自己都不想要名分,就别给他,收破烂儿也没这么收的。”
  温春心中一空。
  她有些不爽,和陆焘对视,闷闷回击:“哟,您这是听了多久墙角?”
  脑海中突然浮现陆焘一身高定躲在窗外,紧贴玻璃偷听里面对话的画面。
  太搞笑了。
  温春心情好转:“你才像收破烂的。”
  “我不收破烂。”陆焘神神秘秘,“我吃的都是人间至味。”
  说话时一刻不离地看着温春,喉结滚动。
  温春很可耻地被引诱到了。
  她也小小地吞咽一下。
  就一顿。
  嗯。
  最后最后一顿夜宵。
  ———
  陆焘今天骑了辆特拉风的摩托,一看就贵得要死。
  拉着温春七拐八拐,没多久,两个身着礼服的人出现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前。
  门口连盏灯都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地摊烧烤?”
  陆焘打了个响指:“bingo。”
  温春艰难地跟在他身后,踏过一个小水坑,结果前面还有个更大的。
  陆焘:“手给我。”
  温春没什么犹豫就伸手。
  陆焘回头,借着门下灯笼昏暗不明的红光,睹清她脸上的从容。
  他自嘲笑了声,黑夜里尤其突兀。
  相牵的手在跨越水坑后立刻分开。
  温春抱着“这么苍蝇馆子的地方一定很美味”的态度,耐心等了十来分钟,陆焘和一对夫妇一起从平房里走出来,在院子里架起炭火和烤炉。
  浓烟渐渐燃起。
  温春接过陆焘递来的第一根肉串,刚咬了一口,眼尾扬得快飞起来。
  “太好七了。”她腮帮鼓鼓,含糊地催促,“还有么?”
  “哟,”陆焘双手抱胸,弯下腰来笑话她,“我们包包不减肥啦?”
  “别扫兴。”温春装模做样要踹他,“别叫包包。再给我一串,谢谢。”
  陆焘冲着她脚尖勾了勾唇,接着递来第二、第三……串。
  没多久,烤好的越来越多,他也不搭手帮忙,自己蹲温春旁边,一起享用。
  温春的小黑裙下面比较长,吃烧烤时,另一只手得攥着裙摆,以防掉在地上吸灰。
  女老板递来一串飘香的烤鹅腿,温春礼貌地道谢,接过来,有些稀奇。
  她还是第一次吃碳烤的鹅腿,表皮酥黄,香气四溢,油脂丰盈,碳香、酒香和卤水底料完美浸入鹅肉中,骨肉相连,孜然回甘。
  温春的灵魂被升华了。
  直到一根大腿快要吃完,她才发现旁边人没了。
  一扭头,陆焘西装不整,领口大敞,蹲在她身后,正好开口。
  “手拿开。”
  他用解下的条纹领带捆好温春垂下的裙摆,还在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炭火簌簌不绝地烧着,映在男生专心致志的眉眼。
  别说,这人认真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挺有反差的。
  温春多看了两眼,谁知陆焘突然抬眸,抛了个媚眼来。
  “看什么?”
  “爱上我了吗?”
  陆焘:“给你个机会,和那个姓许的分手。”
  温春:“…………”
第7章 糯米糍 现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温春晃晃仅剩一副骨架子的木签:“给你个机会,再帮我拿一串你同类的大腿来。”
  陆焘挑眉,被暗暗叫鹅了倒很受用一般,真的拿来新的鹅腿。
  这串是麻辣的,更好吃了。
  温春吃出了一分迟来的负罪感:“鹅肉……不长胖吧?”
  陆焘正看她吃饭看得津津有味,闻言蹙眉。
  “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会不会长胖啊?”
  “你就——”他指尖一捏,比划了一下,“这么薄一小片儿。”
  “到底还要多瘦,你喜欢白骨精?”
  “……不是。”温春汗颜,“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低下头,小口啄着鹅肉。
  “瘦了好啊,上镜,漂亮,大家都喜欢。”
  “身材好也是自律的证明。”
  重点恐怕不是自律,是前面那一条吧。
  陆焘盯着她下垂的睫毛看了一会儿,问:“谁说的?”
  温春怔然。
  “什么?”
  “谁说瘦,上镜,靠瘦下来漂亮,甚至自律,才能被人喜欢,谁规定的。”陆焘说,“许望?”
  “那算什么喜欢?”
  “喜欢你就是喜欢任何时刻的你,管你高矮胖瘦,优秀还是普通,都喜欢。”
  他说得很认真,比刚才系裙子,乃至以往任何一刻都认真,还很严肃。
  火光沦为背后的白噪音,温春嗓子一哑,忍不住涌上点鼻音。
  “可我没见过那种人。”
  陆焘:“那是因为你以前没遇见我。”
  风吹着炭火。
  一缕烟飘过来,浅白色里,他专注看她,似笑非笑。
  几秒后,温春呵呵了一声,扭开脸,继续去吃那只烤鹅腿。
  “讲实话,陆焘。”
  “这种玩笑真的别多开,据说会让情路不顺的。”
  虽然他这么轻浮的海王也不一定会信。
  陆焘浓眉紧锁:“谁告诉你我在开玩笑?”
  见温春还是那副神色,他眼一眨,串联起不久前的对话:“还有那个‘海王’,什么意思?”
  “噢,可能不是?”温春见他较真起来,就有些窝囊地退一步。
  可能人和人对感情、对“海”的定义不一样吧。
  温春:“我就是觉得一个月谈四段恋爱,算得上海了……”
  陆焘:“????”
  刚要开口,他反应过什么,又把话咽下去。
  陆焘在心里暗骂一声,但眼珠一转,悄悄掀起眼皮,打量重新埋头进食的温春。
  吃得那叫一个香。
  一口比一口香。
  何止是不在乎他海不海,到底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简直是因吃瓜胃口大开,两腮软软地鼓起来。
  像团糯米糍……
  陆焘轻嘁,手指轻动,想也不想就戳了下她的脸。
  “?”
  温春警觉抬头。
  “咳。”
  陆焘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干了什么,大脑飞速运转,然后脱口而出:“那这么有恋爱经验的学长就在你面前,还不来请教?”
  温春嚼嚼嚼,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明朗的光对着他,又不是对他。
  陆焘低笑一声。
  “我发小,和许望这人吧,恰好很像,都是大众眼里冷傲、优异、生人勿近那一挂。”
  温春正好吃完最后一口,擦擦嘴巴,洗耳恭听。
  “但是他前不久喜欢上一个女生,啧啧啧,”陆焘感慨,“我都没想到,对这家烤鹅腿都那么冷淡的人,居然会主动追人,还闹得研究生院人尽皆知。”
  “以前每天按时睡觉,按计划表办事,精确到分钟,干一秒闲事都觉得浪费,竟然会跑半座城去订花,就因为在人家社交软件点赞列表里无意中看见那家店的花束——我怀疑那个女生自己都不记得点赞过这个。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是每天。捧着束花在人家楼下傻等,也不管多晚。”
  陆焘:“生人勿近么,冷傲那都是对生人的。你看,要是真的喜欢你,哪怕为你想一想,怎么舍得冷着你。”
  温春沉默了。
  半晌,她睫毛轻颤:“可能冷和冷也不一样吧。”
  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是人家再好,也不是许望。
  “你朋友和许望,未必有同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温春说,“而且,许望本来就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他,追了好几年,硬追来的。”
  陆焘咬了下牙关。
  他站起身,借此遮住难看至极的神色,待温春也站起来时,已经换回轻松的笑容。
  口吻打趣:“不是吧,就这样还要喜欢?”
  “他救过你的命啊?”
  “嗯。”
  温春解开领带,递给他,随口道。
  “救过。”
  领带的另一端垂落下去,没被接过。
  温春抬起眼,吓了一跳。
  黑夜红火,火星飘渺。
  陆焘浓眉下压,俯视间,平时不大正经的神色全然不见。
  他声音很沉。
  “什么意思。”
  “谁害你了?”
  陆焘的眼型是很纯正的狗狗眼,眼尾微微向下,看上去单纯无害,但温春第一次发现,这样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原来也可以很逼人。
  尤其是此时此刻,他眼里不知为何燃烧的怒火,比身后的炙火更盛。
  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温春下意识后退半步。
  陆焘却突然扯住领带,手指在光滑的布料上轻轻摩挲,将她向他一拉。
  温春踉跄着跌过去,正要尖叫,陆焘很明显地哼了一声,一副纨绔子弟的架势道:“Call me,我去干死他。”
  温春:“…………”
  陌生感没了。
  果然,还是那个二货的配方。
  她站定,松开手:“没有谁。”
  “别问了。”
  这些丢脸的陈年旧事,不管能不能真的过去,起码不必再暴露在新认识的人面前。
  食堂里,听舍友说陆焘和她同处一圈时,温春还隐隐担忧过他有所耳闻,幸好现在看来并没有。上大学后,除了许望,她交友时一般都会刻意避开各路子弟。
  希望每一个新朋友遇见的温春,都是这个已经瘦下来的、成绩很棒的、人缘也尚可没有被欺负过的,温春。
  一回生二回熟,温春跨过水坑,朝门口走出两步,回过头。
  “也请你别向别人打听行吗。”
  陆焘恰好解锁手机,闻言掀起眼皮,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人缘好,人脉广,在京市四通八达但是。”
  温春长吐一口气,“和你没有关系。”
  手机在陆焘手里转了两圈。
  他俩手机型号一样,但手的型号不一样,最新款手机的大屏幕在他手心里被把玩得很轻松。
  “是。”
  陆焘慢悠悠地走过来,一步一步,似轻似沉。
  也不管脚下的水坑,须臾间,锃亮的皮鞋就已经沾上积水的湿痕,反射红色灯光,亮得有些阴柔。
  “和我是没关系。”
  他噙着不大妙的一抹笑,并没正面回答,温春警告:“不要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时,陆焘恰好走到她身边。
  他横来一眼,眼皮懒洋洋耷下,视线交汇,莫名生出一股对峙。
  像刚刚被拽紧两端的领带。
  温春嘴唇轻动。
  刹那间,一只手将她从后拎起。
  温春一惊,悬空蹬了蹬腿,无果,被陆焘提去机车后座。
  头盔不轻不重地盖下来,闷住骂骂咧咧的话语。
  陆焘弹了下玻璃眼罩:“那你可千万别放。”
  “抓稳。”
  来不及回答,引擎声轰隆隆地响起来。
  温春条件反射地拽住陆焘飞扬起来的外套,蝴蝶结丝带有一半卡在耳后,另一半也在气流中飘逸。
  摩托车在胡同里娴熟穿梭,不一会儿,上了条公路。
  夜间无人,周围难得没多少高楼,只有几片工地,停工的千斤顶刚好盛着一颗圆月亮,还有大片看不清晰的星星。
  陆焘哼着流行的小曲。
  温春掀开玻璃罩,风自由地涌进来,她扬起下巴,看着天空说:“唱得还不错。”
  陆焘唱完高潮,得意的声音顺着风飘来:“只是还不错?”
  “就没见过歌唱得比我还好听的。”
  温春嘁了一声:“我就见过。”
  陆焘猛然刹车,背影沉肃。
  “……喂。”
  不是吧?温春悄悄握拳,碰了他一下:“你这么小心眼?”
  但王母娘娘来了她也要说,她就是见过唱得比他好听的人。
  那人才是世界上唱歌最好听的。
  “不是。”陆焘慢慢开口。
  他连头盔也摘下来,僵硬地下车,蹲在轮胎前,一分钟后,抬头对温春确信道:“车胎爆了。”
  温春:?
  “哪个混……”陆焘摸出手机,“哪个坏蛋在地上撒钉子,等我报个警先。”
  接下来,温春面无表情地下车,听陆焘自然无比地叫对面接线的年轻警员“警察叔叔”,又各自通知了家长,一起蹲在路边,等温执和陆兆来接。
  陆焘一点都没有给亲爹添麻烦的意思,哼哼唧唧地撒娇,没撒几句,又变了脸,站起身义正词严地让他把后续盯紧了,别让那个撒钉子的孙子好过。
  秋冬交际时,风很大,夜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
  旁边有这么一个人吵吵闹闹,倒不算太冷。
  温春轻笑,摇摇头,下巴埋进交叠膝上的胳膊肘里。
  但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不对。
  周围路灯昏暗,深色的路面上,却逐渐泛起深与更深两种蓝黑色。
  原本就深的那圈阴影集中在她周围,以她为圆心,深黑色的小点越远离就越多。
  温春鼻尖轻动,果然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连忙抬头。
  宽大的掌心稳当当地挡在头顶。
  察觉到她的动静,陆焘挂断电话,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过来。
  先一步说:“不要太感动哦,我们包包。”
  温春:“。。”
  这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把好事做得这么臭屁?
  她还是说了声谢谢,把头扭回去,拉了拉裙摆。
  陆焘毫无征兆地再次发问:“你被那什么……救的事儿。”
  “真不说啊?”
  温春低低嗯了一声。
  “没什么好听的。”
  “行。”
  他这回倒爽快。
  “不说就不说。”
  雨似乎下得有点大了。
  逐渐能听到淅沥雨点的声音,他们头顶有棵树,帮忙挡了不少。
  即便如此,也有几小粒水珠,雾蒙蒙地从陆焘手上滑下来,点在温春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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