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概念似乎被偷换了,陈易澜隐隐地觉得,整个逻辑听起来很顺畅但本质有点怪异。
他大大方方地继续:“说到‘合适’,你跟我都这么久了,磨合起来反而更容易吧。既然你要‘合适’,那就越应该从窝边草吃起,外人就算能一见钟情,但也不是知根知底,你心里怕是更抵触更没谱。”
她顿了顿,“……说不过你。”
其实她气场不弱,有时候譬如说在工作上甚至是凌厉,只是她现在的确不太想继续争辩。但这种反应落在男人眼里,等同于柔弱和默认。而韩纵又是典型的,很会得寸进尺的人。
她察觉到他越来越放肆,本来手掌只是轻轻挨在她双膝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压在她膝盖上,然后缓缓地、不停地发力,试图将她裙子一点点往上推。
她立刻抵住韩纵的手,但对方竟毫不忌惮,仍旧继续往上。
十分大胆放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沐浴后的芳香、体香抑或是……离她胸口真的太近,他几乎感到有一股奶香萦绕在自己鼻尖,简直令他血脉贲张。
他鬼使神差地,突然低头去咬她,试图一口含住小尖儿。
那力道……被咬一下大概会有撕扯感。
万幸,她上一刻就发现他眼光迷离地盯着自己,所以他扑下来的时候她足够机敏,相当迅速地往后缩了一下。
不小心让猎物溜掉,有点可惜。他竟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再次压下来试图吻她。
她拼命推拒,尤其得防着他那双强有力的手。
眼前这男人简直……真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开始害怕,微微咬着牙说:“别想强迫我……”心慌了声线都有点不稳,但她很正经在说这话,甚至有些生气,可她实在是骨子里斯文的闺秀,哪怕这种时候也做不到大吼大叫,仍然是低低的、隐忍的嗓音。
他喜欢她这幅模样,有股小女人的娇羞。
“我想要你,就今晚,”说出这句话,他呼吸竟变得有些粗重,“然后一回去我们就领证,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没说同意,但对于热血上脑的男人来说,短暂的沉默却无异于“我愿意”。
某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在胸腔爆炸,他几乎是不容拒绝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今晚虽是他跟她第一次嘴唇相触,这却是今晚的第三回 ,可他仍旧不是在“吻”,准确来说是咬是吮。
男人若想强硬占有一个女人,真的太轻易。她并不瘦弱,浑身每一处也都是有肌肉有脂肪的,但在他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把她这么一吻一揉,再狠狠一压,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挣扎。
她起先还用脚掌抵着他胸口,不让他靠近,但他把她晶莹的脚踝握起来,猛地往上一抬。
他觉得不重,只是有关节的“咔嚓”声而已。
一瞬间,又被看到。粉白色,又窄又薄的小棉布。
他就是故意的,坏心的,手里暗暗使劲,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拖,轻轻触碰她的脚腕,再一点点往上。
他发现她光洁的小腿肚有一道新鲜的伤痕,目测了下大概五六个小时前,应该是踩点时候伤到的。
他心里想的是女孩真不该干这种活儿,应该被小心地呵起来养在深闺里,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跟这南辕北辙。或者在他潜意识里,由自己发出的行为就不算伤害。还总觉得自己懂得轻重。
他着意学着她的样子,凑上去。但并不像她那样令人舒服,甚至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上面仿佛长了倒刺,重重滑过一下,她就痛苦地打一个激灵。
这本来是防御的姿势,结果如同送给他玩的。
她开始想要挣脱,紊乱地喘着气试图把脚缩回来,但他牢牢抓住不松分毫。她竭力扭动,甚至失控般地拼命蹬腿,但只要他加大力道,还是能轻易掌控。
太可怜了,怎么都没用,甚至,她的挣扎给这幅情景莫名增添了几分嬉闹的暧昧意味。
像一条无助的美人鱼,脆弱的尾巴落在猎人手里。
他有意为之,抬得很高。
她腰椎以下几乎悬空,再加三十度都能倒立了,要不是女孩柔韧性好,否则这样真的很容易骨折。
可他全在看她,看她的美,没能在意她的痛。
果然是上天的艺术品,每一处骨骼都那样浑然天成,两侧微微凸起的小盆骨都那么秀美。
他刚想伸手,她却爆发一般激烈地抗拒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吼着,“放开!放开!”
不知是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怎么,她红红的眼眶有水溢出,然后划过微红的眼角。
理智告诉韩纵不该继续,但这时候理智算什么?欲的浪潮扑杀下来,它瞬间就得湮没。
他竟忍不住一再加重力道,手掌又抬高几分。
两团丰盈的水袋阻碍了布料继续下滑。
太美太美……几乎令人丧失理智。
铺天盖地的耻辱感逼疯了她,但她却不能绝地反击,相当被动特别无助。
现在还没真正攻占城池,但他浑身肌肉已经开始迸发那种极度炸裂感,强大的力量和沸腾的血液都开始迅速充盈,叫嚣着想要发泄出去。
男人在这种时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征服者。
今晚的陈易澜,他韩纵要定了!
☆、感情冲突(下):泪
30
俩人关系没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之前,韩纵给她的可一直都是满满的安全感。上学时他就经常送她回家, 虽然她家有专门的司机, 但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来。他不止送进小区, 还一路送到家门口。陈宅单门独院, 她卧室在三楼。一会儿后那个房间亮起灯,她拉开帘子, 冲他一笑然后摆摆手。他用口型表达一个“晚安”, 这才安心回去。
自家少爷经常给陈家二小姐当保镖和随行, 司机并没有把这事汇报给老爷和夫人,因为他觉得,少爷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时, 是真的很开心很阳光,一点都不似在宅邸的寡言。虽说韩家要培养一个卓越优秀的继承人,懂得阴沉和漠然当然是好事, 但完全剥夺他身为年轻人的鲁莽特权, 其实是有点残忍的。
韩纵就是典型的,压抑性成长。冷漠和迫切, 镇定和狂乱——他身上的两种极端, 没有中庸状态。
越信任的人, 杀伤力越强, 所以满满的安全感顷刻就能转变为最大的恐惧——在他想要伤害她的时候。
她又气又怕, 像筛子一样浑身哆嗦,几乎是惊叫一句“——你别这样!”
可韩纵恍若未闻。
她屈起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可他那腹肌就像过度充血一样, 硬得不可思议!她觉得像撞上一块钢板,膝盖生疼。
这个动作没能把他踹走,反而让他笑了一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开始一个劲地往后缩。
韩纵不徐不疾地站起,但并不是放开她的意思,只是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罢了。
精壮的上身一露出来,她简直不敢直视,真的怕,真的毛骨悚然。
完全没有办法。第一念头当然是跑,她从床上起来,鞋也来不及穿,卯足劲往门那儿冲。
他大步追上,在她的手触及门把时,就搂住了她的小细腰。
这回他就真把她拦腰抱起,直接扔回去。
她一边激烈地喘着气,一边像刺猬那样把自己缩起来——真怕被撕碎。
男人太恐怖。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头野兽。
跟他好好说话,要么听不进去要么用歪门邪道来反驳;稍微妥协一点,想让对方给自己留点空间,他却更加激烈地冒进,真是退一步他能进一尺。
说什么“甘之如饴”、“我爱你所以想跟你结婚”、“可以为你改掉任何缺点”……全是哄人的,真正做起来还是蛮横、强制、不讲理。
是的,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不可能实现,她却当承诺来听,傻了这么多年。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心中酸楚的时刻,但一概都略过而且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死缠着,于是小小的波澜很快就过去,一切平静如常,但此刻,那种酸楚感来得分外强烈,她不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叫委屈。
他一步步走近,她心中愈发绝望,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眼里蓄积的泪意,顷刻间化为实质。
韩纵才走到她跟前,她的泪珠就毫无预兆地啪嗒掉下来。
他措不及防地心里狠狠一疼,顿时什么动作都滞住。
她睫毛一下就湿透,视野也变得模糊。
“你……”他即刻伸手,试图给她抹一下。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泪水一落就是一长串。但却不发出什么声音,甚至略显狼狈地率先捂住自己的嘴。
她真的无比希望自己是个泼辣的女人,这时候就凭借本能一巴掌扇过去,甚至用肢体攻击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她是陈易澜,她做不到,哪怕用小粉拳在他心口上砸两下都做不出。
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从小到大这么哭过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拜他所赐。
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韩纵简直如梦初醒。
他立刻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他的语气终于变了,没有之前的从容和戏谑。
她哭得很厉害,肩膀抽动着,明明已经没了气力,但还是把牙关咬地咯咯作响。
温热的泪水全落到他胸膛上,因为没穿衣服,所以感受得特别明显。
他居然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弄地哭成这样,心脏仿佛被狠狠拧了一把,麻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是我唐突……”
“哪里疼你跟我说,别光顾着哭。”
他捧起她的脸,她的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额角的细脉也凸起。
她一下一下地抽噎,仿佛难以控制自己。恐惧不可能消散得那么快,她心里肯定还有慌乱和惶怕,但她始终睁着两只大眼,就那样看着他哭。
他心尖都疼了,愧疚的不得了,当下什么心思都没了,用双臂紧紧陇住她的身躯。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泪水就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淌。
“混蛋……”她好像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是,我是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还手。”
她没有说话。就算那花拳绣腿真砸出去,对他而言杀伤力为负,指不定还挺享受。
“身上哪里疼?告诉我。”
她说全身都疼,但旋即又止住,小幅度地摇头,表示算了。
他更觉内疚,可能这回真无异于凭借蛮力欺负。
她蜷着腿弓着背,蝴蝶骨隐匿,但脊柱的一节节小骨就显得特别清晰。他轻轻抚摸着,力道愈发温柔。对他来说,她从小到大都娇小,哪怕现在长成一个大女人。
他用下颌柔柔地摩挲她的头顶,“是我的错,我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不管做什么都经过你同意行不行?”
她竭力吞咽喉头的甜腥,沙哑地开口:“你想强`暴我……”用了一个很严重的词。
他眉心一跳,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有什么好解释好辩驳?他承认,刚刚真的很想。
停顿很久,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然后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她不是擅长耍脾气的女人,哭了之后连顺势拿乔都不会,垂着湿漉漉的长睫,“我会害怕的……难道你想要我怕你?”
她从来都不爱说重话,哪怕再愤怒都不会哀怨或谩骂。她的温柔文雅,那么讨人疼,他一直深深爱着。
那句如同撒娇一样的反问,更是让韩纵彻底放松,双臂紧紧抱住她,“不,我想要你爱我。”
他身体又热又结实,刚刚调动过强大力量的肌肉群仿佛还在她手掌下突突鼓动,她小声说了句,“你真像头犀牛……”
他被逗笑,低声回道,“快别哭了,当心犀牛接着顶你。”居然还敢用这个威胁她。
她从他闷热的怀抱里挣出来,身上的棉裙几乎皱成一团,出了不少汗,布料裹贴着某些饱满的部位,那姣好的形状跟水蜜桃一样。
他喉结动了动,她往后缩了下,着意含胸。他当然不会再唐突,伸手拨了拨她额发,“这澡白洗了。”
“我想休息。”她说。
“不饿吗?”
她摇头,“想睡一觉。”
他张开双臂,“来。”
她犹豫着,直直看向他。
韩纵说,相信我。
她往前挪了一点,似乎很想躺下,韩纵抱住她的肩,让她斜躺在自己怀里。
她没有拒绝,只是一开始有点僵硬,但后来就慢慢卸下防备,闭上疲惫的双眼。
女孩子真可爱,哭过之后那睫毛就湿成一绺一绺,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身躯还散发着多余的热量,软绵绵又带点烫。他浑身放松,有一种归属感。
气氛就这样无声地缓和下来。
他柔柔地梳理她的发丝,“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定一定,去学着做一个好丈夫。”
“我爱你,真的。”
她抬起湿漉漉的小脸,清澈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又转回来。
她眸子真的太美,那么剔透那么柔软,每次都能让他心尖发颤。
他十分缓慢地俯身靠过去,她虽有本能地闪躲,但并没有厌恶地避开。她垂下眼睛,他想吻她脆弱的眼睑。
本来氛围终于好转,那个吻也可以充满柔情地印上去,偏偏就在这时,竟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全被打断,陈易澜立刻推开他。
“咚咚咚!”动静有些夸张。
韩纵可没忘这是她房间,对一个女孩这么敲门,不太正常。
她刚想回一句,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又这么等了片刻,对方不仅没有停歇的趋势还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