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挡桃花(重生)——红缟
时间:2017-12-16 16:08:07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展云端道,“若是做不到,回头还让他找你去!”
  虽然对展云逸来说,金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起来也是需要决心和毅力的,但是相比每天被顾越揪着完成课业之余还要补课,已经好太多啦。而且这些天下来,他似乎也找到了点学习的感觉,得到了周围人的肯定,也不再视读书如畏途了。
  于是,被课后补习班深深荼毒过的展云逸同学决定,今后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好好学习,摆脱被疯狂补习所支配的巨大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日更了。
 
  第14章 发现
 
  经历了展云逸的这件事之后,展云端对顾越简直发自内心地佩服,既不动声色地对付了熊孩子,又在长辈那里刷了一回好感,顺带着还刺激得展云逸那小子真的开始打起精神学习了,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哦不,三雕。
  厉害!
  顾越能有这样的表现,自然是与他那位聪慧的母亲分不开的。展云端越来越发现,谢氏确实是个聪明人。
  比如,她虽然救了展云端并因此而受伤,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其中一个细节,那就是展云端曾经中途折返回去拿金锁,以至于耽误了逃走的时间。就连展谦,也是后来从郑嬷嬷口中才得知还有这回事,暗暗埋怨女儿不该为物所累的同时,对谢氏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再比如,谢氏进门以后,并不急吼吼地收回管家之权把杨姨娘挤到一边去,只不动声色地加了个旁听,这行为就高明得很,既收服了杨姨娘的心,维护了家庭内部和睦,又不至于大权旁落完全被架空,在展谦那里还得到了对她大度明理的认可,又加一分。
  一个聪明的人,不仅仅能看到眼前的事,而且还能想到将来的事,并且为此作准备。这不,因着展谦舅父周文华生辰将近,谢氏一边准备着寿礼,一边趁着闲暇聊天的时候向展云端打听周家的情况。
  “老爷太忙,没空和我细说这些家长里短,”谢氏笑道,“可是不清楚也不行,回头见了,应对不当惹得老人家不开心,就是我们不孝了。周家的事儿端姐儿知道多少,能不能和我说说?”
  展云端两世为人,亲戚们的各种情况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以她现在的年纪却是没法儿说,只得笑道:“娘可能还不知道,我虽是在京城家里生的,可是长到三岁就和爹一起去了陕西,周家的人我也还没见过呢。”
  她想了想,“倒是郑嬷嬷,她是家生子,以前又是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家里各种亲戚人事她最熟悉不过了,不如请她来,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她就是了。”
  郑嬷嬷原本就对谢氏印象颇佳。如今她成了自家主母,又是有心要孝顺自家长辈,自然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咱们老太太的娘家,那在松江府华亭县是出了名的,周老太爷可是当过尚书的人,如今不当官了回去了,县太爷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谢氏一笑:“离苏州挺近的,上次我进门时那边还送了礼。周老太爷这个月过生日,老爷前儿说了,要咱们全家一起去给他老人家贺寿呢。”
  “那感情好,”郑嬷嬷道,“老太太没有姊妹,只有两个兄弟,关系都挺好。可惜弟弟早早的在边疆没了,如今只剩周老太爷这么一个哥哥,老太太跟他特别亲,太太去拜望他,也是应当的。”
  展云端忍不住插嘴:“娘,大哥不是这个月还要考试吗?”顾越已经顺利通过了童子试第一轮的县试,这个月便是第二轮府试。
  谢氏笑道:“不碍的,舅老太爷生日是四月二十八,等他考完我们再去,刚刚好。”
  展云端这才放了心,前世里顾越并不是在苏州参加的科举,这一世换了地方,但愿他和前世一样,能顺利过关才好。
  郑嬷嬷接着道:“周老太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周敬朝,也就是咱们老爷的大表兄,他原本在京城做官的,官不小,人也孝顺,可惜前些年突然患了急病,一下子就走了。周老太爷伤心欲绝,没心思做官,加上年纪也大了,就告病和周老太太回了家乡,如今他们两个老人家跟着小儿子周敬盛一家过活。”
  “周二爷没有出仕?”谢氏问。
  “出事?”郑嬷嬷不解,“出什么事儿?”
  谢氏微微一笑:“我是问周二爷没有出来做官是吧?”
  “哦,是,”郑嬷嬷这才明白过来,“周二爷也是中过举的人,不过好像不太愿意当官,一直在老家呢。他们家只有一个独子叫周觅玹的,好像比咱们家小少爷大个四岁还是五岁来着,我也记不清了。据说全家都特别宠他。对了,这次太太要去周家,最好费点心思给他也好好备一份礼。”
  谢氏点点头:“我懂了。”
  展云端坐在旁边,听到周觅玹这个名字,不由得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前世里这位二世祖就是个极其让人讨厌的存在,看来这一世也差不多,算起来他今年应该是十四岁了……
  展云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钟元容嫁给展谦之后,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全家一起前往华亭县周家给周老太爷贺寿。那时她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周觅玹借着和她一起玩耍的机会,居然趁人不在时试图脱她的衣服猥亵她。
  幸好她也不是好惹的,狠狠抓了他一把就跑了,后来一直深以为耻不敢和任何人说。虽然是隔世的事情,却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不过,没过多久她也解了恨。那年周觅玹院试未过,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捞到,被周老太爷骂得狗血淋头,就连展谦也在家里吐槽:“一个“不以规矩”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好,可见是没用心!”
  展云端当时还跟着她爹爹附和着一起表示鄙视:“他就是个没规矩的,他哪里能知道什么叫规矩呢?”弄得展谦哭笑不得。
  哎呀——
  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展云端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她竟然是提前晓得今年这边院试的考题的!
  心情瞬间激荡了起来,提前知道考题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前世里也不止一次听说什么科场舞弊考题泄露。让她出卖考题信息去牟利,她没这必要更没这个胆儿。不过透露给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提前做足功课,还是可以的。
  顾越现在还未参加府试,展云端觉得,就算这一世他换了个地方参加科举,应该也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是有干货在身的人。
  以顾越的自信自傲,倘若自己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就是今年院试的考题,恐怕他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不如等府试通过之后,再找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提醒提醒他也就算了。至于周觅玹那边要不要小小地透露一下,让这一世的他能够顺利过关,得要等见了面之后看这家伙的表现了。
  她坐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倒也无人知晓,等她回过神来,郑嬷嬷已经在说周老太爷弟弟周文采那一房的事了。
  周文采早年北虏犯边的时候为国捐躯了,留下妻子严氏和遗腹子周敬才。成年后的周敬才原本读书平平并未中举,但作为周文采唯一的儿子,又借着展家的关系,周敬才受了朝廷的恩恤,到京城里任刑部照磨所检校,严氏便也跟着进了京。
  进京后,到了丰诚侯府展家,展老太太对他们娘儿俩关照有加,留在家里一住便是十几年,就连周敬才娶妻生子也都帮着一一张罗到位。
  严氏是个伶俐人,知道单靠儿子的那点官位和本事是不够的,自家的富贵权势都得指着展家,因此常在展老太太面前奉承巴结,哄得展老太太跟她愈发亲密,俨然如同姓展的自家人一般。
  “舅老太太是惯会讨好咱们老太太的,比如她知道咱家老太太喜欢这苏州城里吉庆斋的点心,那会儿她还打着周老太爷的旗号去吉庆斋,想跟人家学怎么做,虽然到最后人家也没答应,也算是费了心思了,后来老太太听说这事儿,还挺受感动的。舅老太太能说会道,会哄老太太开心,在咱们家很是得意,太太以后见了,记得千万尊重着些。”
  “好,我记下了。”谢氏道,想了想又笑问,“原来咱们老太太喜欢吉庆斋的点心啊?”
  “是啊,”郑嬷嬷道:“老太太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也就是吃东西上面口味要求稍高些。她一直吃不惯北方的饭菜,所以家里特意从苏州请了一个厨娘过去,专门给她做饭。那厨娘做菜不错,尤其鱼烧得好,点心倒不大会。有时候老太太在家里还念叨呢,说京城里的点心铺子也有苏式点心,可是就是做不出人家吉庆斋的那个味儿。”
  谢氏道:“吉庆斋的点心是好吃,据说人家是有秘方儿的。”
  “是,我也听说了,”郑嬷嬷笑道,“人家那是家传的手艺,大江南北只此一家,秘不外传的。老太太可是遗憾呢,怨他们怎的不去京城开分号,害得她嫁了人去了京城,就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点心了,有时候还闹着要回江南来吃呢,就跟小孩子似的。”
  谢氏也笑了:“听起来这是想家了呢。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是跟小孩子一样,这也是老太太的福气。”
  郑嬷嬷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老太太是最有福气不过的。当姑娘的时候千娇百宠着长大,嫁给咱们老太爷也没受过半点儿委屈,虽说后来老太爷去得早了点儿,好在两房儿子媳妇都是极孝顺的,如今且盼着什么时候咱们老爷高升回京城任职,一家子团团圆圆,那就更美啦。”
  郑嬷嬷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一时杨姨娘过来找谢氏商量事务,展云端便和郑嬷嬷一起告辞离开了。
  果然如展云端所预料的那样,在第二轮的府试中,顾越毫无障碍地通过了,到了这一步,便可以称作童生,算是跟读书人沾了边,然而,距离真正的读书人秀才的功名,还差最后一步——院试。
  院试要待八月由朝廷委派的学政前来主持,顾越暂时可以稍稍缓一口气。而展谦大半年忙下来,手里的公务也渐渐理顺,眼看周老太爷的生辰将近,便带了四个孩子,同谢氏一起去松江府周家拜寿。
  苏州府与松江府素来都是商贸繁华之地,两地间光是水路便有好几条,交通十分便利。展家包下两条船,一行人顺利到了松江府,待弃舟登岸后,便有周家打发下人带了车轿迎候。
 
  第15章 祝寿
 
  在去周家的路上,展云端和展云秀同坐一车,展云秀今年不过七岁,正是好奇爱玩的年纪,她坐在车上掀着帘子向外张望,又叽叽喳喳跟姐姐诉说不止。
  展云端因为前世来过这里,并不觉得稀奇,而且对周家那帮人她也没什么期待,若不是碍于亲戚面子,甚至都不太想来的——周觅玹那家伙十有八九比前世好不到哪儿去!
  展云秀问:“姐姐你这次准备了什么礼物?”
  展云端道:“准备了一双袜子,我们是小孩子嘛,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为了给周老太爷贺寿,前世从来没拿过针线的她跟着孔氏学会了做袜子,因杨姨娘刺绣好,便又跟着杨姨娘学着给那袜子上加了些花边作装饰,好歹算是勉强拿得出手了。
  “那是给舅爷爷的吧,”展云秀道,“你没给玹哥哥准备礼物吗?”
  展云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我干嘛要给他准备礼物啊,”她看了展云秀一眼,“你给他准备了?”
  “嗯,”展云秀道,“姨娘听说舅爷爷一家都特别宠爱玹哥哥,便让我给他做了个荷包。”展云秀一直跟在杨姨娘身边,针线上比展云端强得多,做个荷包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难。
  展云端无语,杨姨娘也是想得多了,就算云秀是庶出,平辈之间也犯不着这样。
  她对展云秀道:“你要高兴送就送给他,要不想送就别送了。论身份,他们是主我们是客,论长幼,玹哥哥比我们都大,退一万步说,是舅爷爷过生日又不是他过生日,哪里轮得到我们给他准备礼物的?”
  展云秀呆呆地哦了一声:“姐姐,那我到底送还是不送?”
  展云端有些不耐烦,差点儿脱口而出说你别送了,转念一想,说道:“要不这样吧,到了他们家以后你暂时先别送,等我们住上两天,看看他这个人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他好呢,走之前就送给他做个纪念,你要是觉得他不好,就算了不送了。”
  展云秀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姐姐这个主意好,我知道了。”
  到了周家,众人纷纷见礼寒喧,欢声笑语,和乐融融。周觅玹也在其中,十四岁的他虽不及顾越天生的好相貌,但打小娇生惯养养出一身细皮嫩肉,配着考究的衣饰打扮,倒也显得风度翩翩一片富贵气象。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前世恶劣印象的影响,展云端一见到周觅玹,便觉得对方的眼神各种不对劲,让她浑身不舒服,于是推说旅途劳累,早早地回房洗潄歇下了。
  到了翌日早上,展谦出门拜望当地官绅,谢氏带着孩子们给周老太爷和周老太太请安,之后,因周老太太爱抹骨牌,每日不打几圈便觉手痒,于是拉了谢氏一起作乐,独留几个孩子陪周老太爷说话。
  周老太爷对小小年纪就参加童子试的顾越十分有兴趣,说道:“我家阿玹也是今年考。”又拉着顾越细细地问他,县试和府试出的都是什么题目、他又是如何作答的等等。
  趁着周老太爷在那里没完没了揪着顾越不放,周觅玹又是使眼色,又是暗中推推拉拉,把展云秀和展云逸支使出门去,见展云端留在原地不动,又悄悄来拉她:“你还不走?我们去玩了!”
  展云端摇头:“我不去,我等大哥一起走。”
  周觅玹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调笑道:“我也是你哥,跟我走也是一样。”
  他嘴里的气息热哄哄地呼在展云端脸上,让她很是有些反感,便向旁边让开一步,冷冷地瞪了周觅玹一眼,没说什么。
  周觅玹一笑,不再劝她,转头出去了。
  顾越好不容易陪着周老太爷聊得心满意足了,趁着丫环端补药来给他喝的时候,总算和展云端一起脱了身。
  走出院子,顾越问:“他们三个呢?”
  “早跑去玩了,也就我还在等着你。”展云端道,“舅爷爷说的都啥呀,再听下去我也要睡着了,你倒是挺有耐心的。”
  顾越轻轻淡淡一笑,墨玉般的眸子神采奕奕:“舅爷爷毕竟是当过尚书的人,学问自然是好的,跟他聊聊天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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