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世荣宠——花下蝶
时间:2017-10-15 15:01:40

  都说女子要拿绣花针的,才是良配,他见过的贵女皆能描得一手好红,绣得一双好鸳鸯,像她义姐这般五大三粗的下地阵势,他还是头一次见,不得不再替她捏把汗。
  云瑾见他傻愣的点头,还以为他已经听进了她的话,便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说:“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你姐也乏了,你且前去慕容将军帐中复命,我自去歇息一下。”
  无事拿鲁虎打趣,扮做长姐模样,已经成了云瑾生活日常,想想也觉得鲁虎呆傻的模样甚是可爱,她的周围总算有个不那么机灵的人了。
  南门老爷子,公主夫人,南门羽,墨生生,小茉莉,还有慕容星澜,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让她这个平凡的现代人相形见绌之感倍增,直言自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上来就皇亲贵胄围成圈,有点让她难以消化。
  就算以前几次化险为夷,多半都是运气所致。
  就是这运气,也让她如履薄冰,她反而更想生在一个平凡富庶之家,可以不愁吃穿,还不用随时担心小命不保。
  鲁虎照着云瑾的吩咐,将一箩筐的果子送至慕容将军帐中。
  皇帝陛下和老将军,南门将军皆在帐中一同商讨着什么,鲁虎见状,只放下筐子,同慕容将军耳语了几句,便出了营帐。
  慕容看了一眼满筐的鲜红翠绿,丢了手中的沙盘小旗,勾了勾唇,道:“今日父君有口福了。”
  说完就坐在离筐子最近的位置,挑拣了最红的桃儿,李儿,梨儿递与皇帝,顺便还招呼南门羽和老将军自行方便,只管多吃。
  “父君”一出,皇帝眼眶猛的泛泪。
  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慕容星澜唤他父君了,大概是他跟着老将军进出军营之时,便再也没有这般称呼过他了,顿时倍感五脏一酸,其中感触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到底他也为一国君王,这点情绪并没有影响他面上赞慕容星澜兴致好,打趣的问他如此这般高兴所为何事。
  慕容只笑笑回答有新鲜的蔬果吃,自然神清气爽,可一解彻夜不眠的疲乏之感。
  南门羽是个爱吃的,有新鲜的水果吃,自然是不能放过,早已经一个李儿下肚,再丢了一颗在嘴里。
  老将军是个不多话的,一晚上的折腾也略显疲惫,吃点水果,换换脑,也是好事,兀自的挑拣了一个顺眼的塞在了嘴里,一口下去,汁多肉香甜糯爽口,直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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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虫,捉了二十分钟,
☆、第三十四章
  再看看慕容星澜,只将将将那筐果子挑拣了两个依次嗅了嗅,也不下嘴,唇角微勾,招呼立在帐外候侍的鲁虎,道:“明日继续补齐”
  鲁虎一顿,似是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刚明明听到的意思就是将军让云瑾姐姐明日继续摘一箩筐红的绿的果儿来,那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绵绵无绝期了。
  他斗着胆儿回道:“义姐只说明儿儿补齐,并未说明日复明日的补齐。”
  既然义姐替他圆了谎,他也不能让义姐为了他的不恰当行为背受苦累,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天天撸起袖子,满树的找圆润饱满的果子,久而久之,也会被晒黑了去,姑娘家的细肤嫩肉尤其宝贝呢,反正他见过的贵女没有哪一个不是肌肤胜雪的。
  慕容星澜脸色一沉,道:“是吗?我看是你鲁虎的胆儿越来越肥了吧,仗着本将军对你的另眼相待,又倚着云瑾义姐的宠爱,竟敢顶撞起本将军了,我说了明日就明日,容得了你来置喙么?”
  鲁虎瞧着慕容将军是真有些不悦了,大气不敢喘。
  帐内氛围瞬间降到冰点,老将军只笑笑,吃着手中的香梨,皇帝不明就里,疑惑的看向南门羽,想从他那里寻得慕容星澜此番怒意的背后内里。
  南门羽见皇帝都用眼神求到了自个身上,不出声那是不行的了。
  前日亭中他所看到的,分明是慕容将军耍流-氓不成,只怕今日之气起源于此那日,而且他前段时间在军中好几次撞见慕容星澜从云瑾的帐中黑着脸出来,大概是寻不着他那举世无双的妹妹所致,他不得不扶额叹息。
  他这个妹妹自从几年前在园子里摔着后,性情有有些古怪,按理说,城国一等一的大将军,俊朗儿,又是个香饽饽,贵女们抢还来不及呢。
  可他那个妹妹偏就若即若离,大多时候都是推据婉绝的,要说热乎,大概也是中了蛊毒的那段时间才将慕容的魂儿勾得七七八八散落了一地,这蛊毒一解,便又对慕容冷若冰霜起来,是问叫世间哪个爱慕她的男子吃得消,要他说,撒这点气,对慕容将军来说,已经算是他忍了又忍的了。
  他这不是向着外人说话,本来妹妹的选择,他当无条件支持,当日在公主府,他也是没给慕容好言语,帮云瑾拒绝了慕容星澜,可后来见她和慕容你侬我侬后,方知他这个妹妹的心里是有慕容星澜的,如此反复无常,他也不好再多卷入其中,本身男女之事他就拿捏不好,自己的红线那头的姑娘都还不知在哪儿呢,就来深入插手妹妹的姻缘,着实是为不得师傅的。
  最后得出一结论,姻缘这事,还是留个当事者来纠缠好了。
  可现在皇帝都把解决眼前肃穆的氛围之事的任务交到自己眼中,他也不好推脱不是,于是把心一横,打起哈哈道:“明日就明日,虎子,明日的果子可要比今日的还要香甜才好,若这事办好了,我羽将军有重赏。”
  南门羽虽然不知这果子是云瑾摘的,大概也能猜出这果子上的气定然与云瑾妹妹脱不了干系,既然慕容将军想吃果子,就让他吃个够好了。
  只是这气不能长在,还望他的妹妹想出个好办法来解了鲁虎之困才好。
  南门羽说着,朝鲁虎使了让他赶快离去的颜色,鲁虎充满感激的出了营帐,直奔别苑,与云瑾说了军帐中的情形,问她如何是好。
  云瑾当知鲁虎遭此突如其来的怨气,乃是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若她不亲自跑一趟,只怕明日就算鲁虎抗了一驴车的新鲜果儿,也会被慕容星澜发配回来。
  在她印象中,慕容星澜还从未这般九曲十八弯的绕着圈子折腾一个人,这次竟如此扭捏,一时叫云瑾想起小媳妇生闷气的画面来,忍不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小媳妇得要用蜜糖哄才行。”
  鲁虎听得云里雾里,再看看云瑾姐姐的舒展的脸色,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自己当应着她,听她吩咐就是。
  翌日,云瑾在园子里翻腾的时间比昨日要久得多。
  前些日子,好些的果子都已经摘尽,新长出来的自然是不能吃的,剩下的要么是被叶儿挡住了,要么在树枝桠的最高处,总之废了好些功夫才将将凑齐一浅筐子,若是慕容星澜今日再同她耍无赖,她还真不知明日能挑几个出来,所以今日一定要把慕容星澜那一肚子的气囊给捅破,断了他犯捉弄人的病的念头。
  鲁虎抗了箩筐,云瑾换洗完毕,便同路虎一同往慕容的军帐赶,如果快的话,她还可以回转来同俪妃用个午膳,早上摘梨儿的时候,顺便逮了一野兔,想着多日未开荤,俪妃历经劫难,正好可以给她补补身子,自己也有些嘴馋了,不禁吞了吞口水,掏出腰间的水壶,解下干馋。
  半路,远远的荒草地里,人头闪动,瞧着眼熟,走近了一看,是前日怂恿鲁虎偷分蜜桃的魏炎。
  鲁虎见他就有些心气,满发些一番:“几日未见,也不知躲哪里去了,害得我独自在将军那儿受了两天的气,这不,今日将军的气都还未散去,请了姐姐帮忙,正要去将军营帐领罚呢,你这兄弟我以后可不敢再交了。”
  魏炎有些气喘,看得出方才一路走得比较急,像是有什么紧迫之事等着他去办。
  云瑾便拉了拉鲁虎,让他勿要过多责备魏炎,这是她才是起线的源头,怪不得旁人。
  魏炎见鲁虎停止了责说,感激的看了眼云瑾,朝他作揖道:“还是云瑾姑娘心肠好,不像鲁虎这般草莽,在下急着赶来是奉了慕容将军之命,请小姐不必送水果至军帐,今日军中之事繁多,无空接待女眷……”
  说完,魏炎又觉得将军后面的话说得重了些,他忙同云瑾解释道,将军的意思是怕过于忙碌,冷淡了小姐,是以叫小的来禀告一声。
  云瑾见慕容还能派魏炎过来传话,就已经非常确定他从未气过鲁虎偷分果子之事,只有不明就里的鲁虎才会傻乎乎的以为将军是在责怪他。
  特难怪,从入近卫营以来,一直都是顺顺当当,没出过什么大错,也未听过慕容对他半点重语之责,此次竟当着几位位高权重之人,责说自己,叫谁也有些难以平复心中的起伏。
  魏炎的话里还能顾忌云瑾的感受,说明他并非奸猾之人,鲁虎交这个朋友应当是不算坏,只是这次撞在慕容星澜的气口上了,所以略显疏离了鲁虎和魏炎的兄弟情义。
  无妨,真朋友自然是要经历一些考验的,就和真爱一样,无考验不成双。
  慕容星澜都已经派人来告知她无需去军营了,云瑾自当高兴还来不及了,即少了赶路的来回奔波,中午的兔肉铁定要在她的胃里缱绻一番了。
  光想想都觉得味道鲜美,香气撩鼻,美不可言,舒心至爽。
  再看看筐里的红黄紫绿的果儿,皆似睁着萌眼,等着她去品尝它们鲜嫩的肉汁,简直叫她心情不要大舒爽。
  只是,只是城内的变数也不晓得慕容星澜对付得怎么样了。
  虽然在俪妃的口中,有他慕容出手,哪里还需要她等女子担心的道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探慕容星澜如何化解城国危机。
  想归想,慕容今日派魏炎过来怼住她去营帐的步子,应该是要有所行动了,她一个女子,不方便出现在军营里,貌似像拖油瓶一样被他甩掉一般。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堵,越发觉得慕容星澜是怕自己做了他的拖油瓶。
  公主夫人和南门天还在城内,也不晓得她们现在的处境如何,这一对父母,对云瑾和南门羽一双儿女是极好的,深知卷入宫廷权利之中,对她们一家子是极不好的,深宫庙堂深不可测,因此他们在老皇帝驾崩前,都只是领了闲职,乐得儿女承欢膝下,静享天伦。
  世事无常,也许老皇帝看着现在的新帝不是个最好的帝王之选,于是才在临死授予了泼辣狠厉的公主辅国之权,望她能与新帝相互扶持,起到互相补充之用。
  前旨不可违抗,再加上皇帝驾崩之前朝堂局势已显动荡之事,别看公主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到这等大事上,她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是以在知道自己心心疼爱的闺女失踪后,也丝毫未离开朝堂半步,就是怕有心之徒钻了空子,撼动了超纲。
  私下放了消息给南门羽,只差遣他不动声色四处寻找,好在南门羽同慕容星澜很快便有了云瑾的消息,减轻了些她对闺女的愧疚。
  饱饱的吃了顿午膳,喝了墨生生藏在她这里的小酒,困意竟涌上头来。
  云瑾到头便睡,大概是今日摘果儿累了的缘故,这一睡竟然到了第二天晨曦微露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18点更新
☆、第三十五章
  屋外一点昏黄色的光亮摇曳不定,见着光亮越来越靠近屋子,云瑾起身摸了门把,轻唤一声俪妃娘娘,对方未有应答。
  云瑾心下微紧,这荒郊野地的难不成还会进贼,可若是贼人,还不早就练就了摸着了夜色行走的本事,何需掌灯前行,若是掌灯行窃的贼人,云瑾倒是要替门外面的他担忧了,想必智商不堪。
  还未等她分析完,门哑然从外被拉开,烛光印着一张有些带血的脸,凶煞得很。
  云瑾吓得直往后退,背后香汗染染,一摸竟是冷冰冰的,额间,发底均已爬上细密汗珠,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只见举灯那人见了云瑾后似乎很是宽心,肃穆的脸上竟多了些许暖意,乌唇轻启,一张一合,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冒不出一点儿声响。
  直到他跌跌撞撞倒在了云瑾的它上,她才摸上去瞧清楚了不速之客的男子的模样。
  是慕容星澜。
  她早该想到的,这么偏僻之处哪里会有什么贼人,若不是熟门熟路,方才又怎么会连灯都摸得着。
  云瑾接过慕容手里的灯盏,放在一旁的烛台之上,又忙端了些水,替他擦拭着身上,面容上的血迹。
  水是冷的,可他似乎很是享受,丝毫没觉着冰凉刺骨,而天还未大亮,云瑾也不好叫了鲁虎起来温水,便先用冷水初步给慕容星澜清理了一番。
  待要擦拭到他的颈脖处,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觉着还是烧点热水比较好,天虽不冷,看慕容星澜那疲惫不堪的样子,也知晓昨夜定然是发生了些她从不曾经历的战事。
  那么他派遣魏炎在半路堵住她的目的大概是不想她看见他出战的凶煞模样,怕带了些戾气的慕容星澜在她眼里失了风度,不过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揣测,包括昨日她臆想的拖油瓶之说,也是她的猜度。
  云瑾想着想着,一念之下,又觉着自己在他面前过于患得患失了,也许她所猜测的更本就与慕容星澜的想法是南辕北辙,眼下收了乱猜的心才好。
  她轻柔的长舒一口气,便摸着壁下了楼,轻手轻脚的摸进火房,找来生火的火石,照这鲁虎先前在外猎袍子,生火的样子,将两个火石迅速的碰在一起,又划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灶中之枯枝败叶,愣是一点火星也没冒出来。
  她顿得有些无力,干脆瘫软了下来,放松放松,准备重整旗鼓,再次试下打火石。
  平日里吃喝均是有人照顾着,生火还是头一次,就有些铩羽之感,又想着一回生,二回熟,她重新鼓起勇气,正了正身子,使尽浑身力气,颇有即将一击即中之气势。
  就在她将要未要将两个活石子碰在一起时,一双雄浑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如果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燃个火还要用尽浑身解数,那我们这些上阵杀敌,操劳百姓之事的人还不得早就过劳成疾而死了。”
  低沉无力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虽不是很大声,但云瑾已经能听得清大概,不甚有力,但云瑾知道,他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在揭她的短。
  一回头,她的双眼正对上了他的瞳眸。
  一个水意弥漫的眼睛比盛放的玫瑰还要诱人,一个谑笑盈盈,淡然笑意带着痞乏意。
  云瑾知道他是在忍着疲倦之意寻她,那痞笑的背后令云瑾心生不忍,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多么想见她,才在这微露之时不好好睡上一觉,跑来多看她几眼,而她呢,什么都不愿意回应他。
  她不是心肠硬朗之人,不敢再往下看,只收回了双眼,嘟嘴道:“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揭我短处,好像我不会用这火石,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慕容星澜脸上漾出一股笑意,这是近一个月来,云瑾与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虽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比甜言蜜语还要甜。
  他只笑着将她手中的火石接过来,只轻轻一碰,仿佛不用力气似的,就已经将灶中的枯叶点燃,火光徐徐照亮了二人的脸颊。
  云瑾欣喜的往灶里送柴,只要火点燃了,添柴火的事情,她还是很在行的,“火要空心,人要真心”这句话在她耳边可是听了十多年。
  “点火不行,烧柴倒还挺有模有样”慕容星澜斜靠在身后柴垛子上,懒懒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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