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阳撒娇哄道:“哪有娘说得这么夸张,爹不过是痴迷医道,偶然见着个天分好的,激起了爱才之心罢了。别说有一个柏彦,哪怕有二十三十个呢,爹眼里最重要都是娘亲,其次是医术,再其次是他养的那缸碧玉重瓣莲,最后才轮得着我呢。要委屈也该是女儿委屈才是。”
顾家娘脸上一红,作势在她脸上捏了捏:“就你会说话。我自然是知道你爹的性子,也不是见不得他对徒弟好,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怕他被人哄骗罢了。”
经梧阳一岔,顾家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忽略妻子的感受了,咳了一声放缓语气:“我既看重他,自然便是对他的人品德行有把握的,夫人尽管放心便是。就像梧儿说得,任谁还能在我心里越过夫人你去不成。”
老夫老妻之间难得的情话让顾家娘脸色越发红润,佯怒嗔了一声“老不修,当着孩子面呢”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对了梧儿,你不是怕人传信说要跟女婿一道来吗,怎么不见他人呢?”
梧阳尚未开口,顾家爹先哼了一声,神色间再也没有提起柏彦时的赞赏自豪:“中暑晕了,在前面医馆里躺着呢。”
“咦?”顾家娘奇道,“这大清早还没热起来,怎么好好的就中暑了呢?”
“谁知道他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将身子骨掏空成那副样子。”顾家爹吹胡子瞪眼,顾及梧阳的感受到底没继续往下说,只是心中将女儿嫁到周家的懊悔越发强烈。摆摆手道:“你们娘俩好好聊聊,我去前头看看,顺道跟柏彦讨论讨论昨个儿想出来的新方子。”
顾家娘几月未见到女儿,自是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满肚子的话题要将。梧阳陪着她从家长里短聊到生活近况,又从生活近况聊到感情现状,秉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费尽口舌让娘亲安下心来,又被哄着喝了一大堆补品汤水,这才终于借着天气太热换身家常衣裳的理由带着玉桂玉棠回到自己以前的卧室。
行至卧室房门跟前停下来,想了想让玉桂玉棠两个守在门外,然后推门独自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她才将将转身关上门,下一刻便被人紧紧搂住腰,腾转间便落入对方滚烫的怀里。梧阳抬头尚未来得及开口,炙热如火的亲吻已经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
吸吮撕扯,啃咬纠缠。柏彦就像是压抑了无数时日的豹子,在这一刻将高傲冷静的外表撕裂,嘶吼着不顾一切的进攻掠夺,不肯留下一分一毫的空隙。
过于激烈的动作让梧阳略有不适,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推,但随即便发现柏彦近乎肆虐的亲吻里除了热烈的爱意,还有几分难以忽视的焦灼和恐慌。心中一软,准备推拒的手便转而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脑后一遍遍轻抚,同时极尽温柔的回吻过去。
梧阳的回应让柏彦狂暴中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亲吻的动作也有一开始的激昂慢慢缓和,转为柔情似水的厮磨缠绵。
许久之后,当二人都面红耳热呼吸急促不得不分开大口喘息时,柏彦低头在梧阳红肿起来甚至隐隐渗出血色的唇上舔了舔,神情满是愧疚:“对不起。”
梧阳轻笑,踮脚也在他唇上舔了舔:“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情之所至,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也想你了啊。回头那冰块敷一下就没问题了。我爹不是要和你讨论方子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柏彦眼中爱意融融,双手搂住梧阳的腰片刻都不愿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鼻尖磨蹭:“你就在这我哪还有什么心思讨论什么方子,随便找了借口告罪便先溜了。”
梧阳捏着他的耳垂:“亏我爹还夸你谦逊好学来着,没想到满脸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坏心思。私闯女子闺房可是大罪,你说,我要不要把你这个色狼送官查办?”
柏彦眸色一暗,放在梧阳腰间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上下游走揉揉捏捏,虽然身体跟上个世界不一样,不过善于探索的男人还是很快便找到了能让她发出愉悦呻.吟的敏感点:“反正都要送官府,不如我先将罪名坐实如何。”
梧阳手脚发软脸色通红,眼睛里很快便洇出濛濛水意,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手用力推他:“柏彦……停下……嗯啊……”
柏彦嫌站着动作不方便,一个用力轻松将她打横抱起行至床边,茜红色的花草描金帐子里,隐隐带着梧阳身上独有的清冽香气。
细密的吻自梧阳额头不间断落下,衣衫厮磨声窸窸窣窣,柏彦用尽手段技巧温柔取悦四处点火,凭借手指唇舌,不过片刻便让怀中的爱人攀上高峰。
梧阳浑身发软面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的喘息的好一会儿,这才从满脑子的灿烂烟火里找回神志。转头看见柏彦僵直滚烫的身体和明显蓄势待发的部位,又是心疼又是不解:“你,怎么停下来了?”
这句话让柏彦眼中红色更深,仰头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压抑住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你父母随时都可能过来叫人,到底不方便。而且你如今还是周家的孙媳妇,我要等到你光明正大成为我妻子的那一天。”
梧阳鼻头一酸,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对不起。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内,我必然会和周家撇清关系。”
柏彦擦了擦她鼻子上细小的汗珠,“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三个月而已,我等得起。”
二人相拥依偎片刻,梧阳忽然问道:“你不问我吗?”来时周建文说的那句“昨晚”柏彦肯定听见了,就没什么想问的吗,这么坦然大方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柏彦立刻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笑了笑:“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梧阳心中一叹,知道自己是栽在他手里了。靠在他怀里弹开属性面板,主动将风月宝鉴的作用介绍了一番:“不管周建文在幻境做了什么,反正别来纠缠我就行。”
柏彦面色柔和,似乎对此全不在意,“你一大早就起床坐车,现在肯定是累了吧。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等梧阳盖上被子闭起眼睛,呼吸逐渐平缓,柏彦原本柔和的脸色立刻变得森寒铁青,赤红的双眼里肆虐的杀气呼啸翻涌宛若实质:
我的媳妇儿,谁都不能觊觎。别说在幻境中肆意亵渎,妄动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是罪大恶极。
周建文,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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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梧阳在顾家住了三天。柏彦自然是寻找一切机会与她单独相处。鉴于他第一日表现良好,接下来的几天梧阳很是让他吃了几番甜头, 好歹将一个守身如玉二十年的男人心头熊熊腾烧的□□略作纾解。
周建文晕倒当天就让梧阳派人给送了回去, 顾家爹还特意将他当做个案例给柏彦练手, 望闻问切之后开了个养生固本的方子。
顾家爹看着方子连连点头:“用药精妙直指病灶, 是个好方,按着这个开药吧。”
柏彦将药抓好递到送人的小厮手里,特意嘱咐:“一日三顿,煎煮内服, 千万不能漏下,否则药效大打折扣。”
小厮连声应下, 将周建文抬进马车拉走了。
三日之后,即使父母再不舍,梧阳也要动身返回周家了。
卧房内, 柏彦坐在软塌上将梧阳整个人抱在怀里, 从袖子里拿了个锦盒递给她。
“这是什么?”梧阳接过盒子摇了摇,闷闷的听不出什么声响, “你不是已经给过我礼物了吗。”
柏彦送给她的是一对莲花形的碧玉耳坠和同款刻莲花暗纹的手镯,是他按着顾家爹养的那缸重瓣莲画图设计请专人定制的。玉色莹润通透青翠欲滴, 与她细白的肤色正好相映,光看着便生出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这夏天用着正好。梧阳很是喜欢,如今便戴在身上。
“这是董江塞给我的,托你转交给你身边那个叫玉桂的小丫鬟,好像是上次你在我那过夜, 他去庄子上报信的时候不小心把人家吓着了,一直想要找机会赔不是呢。”
梧阳将锦盒翻转细细看了一遍,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依据包装以及董江侍卫长的身份,这份赔礼怎么也不该轻了才是。哼,算他识相。
帮下属传完话,柏彦将头埋在她脖颈处,鼓着腮帮子嗅来嗅去不说话。梧阳在他后脑勺摸了摸,再一次保证道:“只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我保证完成任务,从此离周家远远的再没有半点干系,好不好?”
低沉的男声闷闷传出来:“那你不要让他靠近你,最起码也要一丈以上的距离。”
“不靠近不靠近。”
“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不吃不吃。”
“不要跟他说话。”
“不说不说。”
“他要是跟你说话,就把他当成嗡嗡叫的绿头苍蝇一样彻底无视。”
“……唔,苍蝇还挺难无视的罢。”
“不要正眼看他。”
“……斜眼看斜眼看。”
“脑子里要每时每刻都装着我,一秒钟都不能装着他。晚上要想着我的样子入睡。”
“……想想想。”
“不要跟他在同一个房间呼吸。”
“……那我学学憋气?”
委委屈屈的提了一大堆条件,柏彦十分不甘的在梧阳脖子上咬了一口,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不可撼动:“今岁入秋,我定要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妻子。”哪怕是直接上门抢。
梧阳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先把聘礼准备好再说,礼要是薄了我可不嫁的。”
有人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传来玉棠的声音:“小姐,马车都准备妥当了。”
激烈漫长的离别之吻后,梧阳面色潮红唇瓣娇艳的从柏彦怀里挣脱出来,行至门前想起来一件事,回头提醒他道:“我娘喜欢刺绣。”
想在顾家爹娘跟前刷好感度,光讨好一个怎么行。
挥别父母,马车悠悠驶离顾宅门口,汇入街道的车流之中。梧阳微微抬起身子,玉桂往她背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庄子里替我给你报信的董江,”梧阳将那只锦盒拿出来,“那次吓着你了,这是人家托我给你的赔礼。”
自己和柏彦的事情梧阳一直没有刻意瞒着两个丫头。玉桂玉棠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情况,但早就模糊察觉到有这么个人存在。跟着梧阳去庄子住了一个多月的玉桂对此还要更清楚些。此次在顾家,二人才算真正见到柏彦。
且不说柏彦通身的风度气质能将周建文甩个八百条街,还格外得到顾家爹的欣赏看重,哪怕他只是个普通人,在两个丫鬟眼里也比黑心烂肺一包草的周建文要好得多。
当日小姐嫁入周家大婚之日,周建文等宾客一走转头就抬了个妾进门,还堂而皇之的在小姐将将用过的礼堂内行跪拜之礼,哪户人家有这样规矩!千恳万请才从顾家求来的长孙媳,竟然入门第一天就要受这等折辱!那个妾不懂尊卑规矩不会伏低做小不说,竟还仗着周建文的宠爱肆意横行,处处使绊子给小姐难堪。那几个月小姐收了多少委屈磋磨,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再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
若不是周家老太君和大老爷大太太仗着长辈身份,以顾家名声为理由,半是胁迫半是卖惨硬是让小姐答应为周建文遮掩,她们就是拼死也要在老爷夫人面前将实情说出来的,她们小姐温柔貌美蕙质兰心,未出阁之前媒人都将门槛踏平一截,何至于在周家受这等屈辱!
后来小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精神昂扬不再消沉,对上周建文也是一言不合直接上手揍,又厉害又霸气,比之之前的黯然神伤不知好了多少倍。如今想来,这些改变怕都和这位柏彦公子脱不了关系。对此她们只有感激的份。
虽然于礼不合,但只要小姐开心,去他娘的礼数。
玉桂见到梧阳手中的盒子,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不肯收:“上次的事,对方也是无心,说到底还是奴婢胆子太小,哪就需要赔礼了。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我跟他又不认识,哪好意思收他的东西。”
玉桂玉棠两个向来是没有秘密的,庄子上上发生的事玉棠自然也知道。原先不过当作是对方莽撞造成的意外,骂了几句后也没当回事。现在看来,里面大有文章可作嘛。立刻捧着茶杯凑到梧阳身边:“怎么不需要赔礼,他吓得你好几宿没睡踏实,赔个礼那不是应当的么。更何况东西是经过小姐过了明路的,又不是你们俩私相授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拆开瞧瞧是什么东西,若看不上眼咱们可是要退回去的。”
玉桂本就是大方活泼性子,被玉棠这么一撺掇,又经梧阳鼓励,到底是将锦盒接了过去。咬唇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红莹莹的玛瑙镯子,玉质澄净剔透,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经不住二人起哄,拿起来尝试着往手上戴了戴,不大不小正正好,火红色的玛瑙趁着她一截雪白皓腕,煞是好看。
“可以嘛,”玉棠拉着她的手腕反复打量,“这才见过一面,倒连你胳膊粗细都打量清楚了,果真练武之人都是好眼神,还是特意留心呢?”
玉桂脸一热,作势要打她:“好你个玉棠,平时在小姐面前装的温柔贤淑,不知你竟如此促狭,就知道瞎编排人!”
玉棠躲到梧阳身后吐舌头:“是不是瞎编排,可只有给你送东西的那位心里清楚。”
玉桂又羞又气,抱着梧阳的胳膊摇:“小姐,你看她!”
梧阳也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若是无意便算了,若是有意,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他的家世人品性格德行,不过能在柏彦身边当侍卫长的,这些应当都不会差。”世子身边的侍卫都有品阶,估计董江还是个不小的官呢。等以后逍遥王继位,柏彦成为皇子,这品阶还要更上一层。
玉桂脸上红了又红,直到梧阳都担心她会不会充血过度时,揉着衣角踟蹰着开口了:“他条件这么好,又会武功,奴婢不过是个丫鬟,怕自己高攀不起。”
梧阳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你即便是丫鬟,那也是我顾梧阳身边的丫鬟,有什么高攀不起的,我还嫌他粗莽武夫一个配不上你呢。他若是真的计较这个,也就不会送你镯子了。”赔礼送什么不好,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贴身饰物当作赔礼送人的。董江脑袋里要是没点坏心思,哼,她就让柏彦把他揍一顿。
玉棠环住玉桂的肩膀:“听见了吧,有咱们小姐在呢,你只管将心放进肚子里,让小姐过一把当媒人的瘾,稳稳当当将你这根红线系劳喽。”
哟,连自己都编排上了。梧阳转头笑着看她:“玉桂的终身大事八字有了一撇,玉棠你难道不打算嫁人?你若是心里有人选了呢,我就帮你把把关,若是没有,那我就帮你物色物色,总得让我将这媒人的瘾过足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