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失眠,躺到天都快大亮才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她赶紧起来,免得时立秀发起疯来把东西毁了。
她换好衣服,匆匆赶到时立秀那里,果然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袋子。她带来,里面装着一些邮票,照片,茜打开一看,是笔墨纸砚一整套书法的东西,还有一个钱包。他爸喜欢书法,下班之后没事总喜欢写几个字,时茜小时候经常被他握着手教写字。只是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这些东西越锁越深,时茜在家里已经很少见到他们的踪影。不过父亲的钱包为什么会在时立秀这里?她有些奇怪地打开钱包,里面是空的,只有夹层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她打开,信件的内容映入眼帘。
茜茜:
当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而你也已经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突然离世,为什么明明盛云母亲也在手术,而他却在我的病房,为什么我要把房子交给她而不是留给你。很多时候,我们追求的真相往往十分残忍,所以我请求你姑姑和盛云不要将事实真相告诉你,毕竟人死万事空,而活着的人依旧要活着。
当年的事情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是时也,命也,半点由不得人,所以你也不要太过责怪盛云,毕竟他有他的苦衷,父亲并不怪他。
进来常常想起你小的时候,有一次一直缠着我要吃糖,我不答应,你最就嘟起老高,说爸爸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我当时又生气又有点想笑。其使我哪里会不喜欢你,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我心疼你都来不及,只是糖容易吃坏牙齿,事情虽小,影响可是一辈子。
其实我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下,那样我就能一直陪着你,看着你长大、嫁人。可是护士进来了,说家属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不能再和你多说了。我将这封信交给你姑姑,告诉她如果你发现了真相,便将这封信交给你,但父亲还是想劝你不要对于仇恨过于执着,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没发现,那更好,我只愿你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父亲时元海
时茜看道这封信手不应颤抖,泪水不停留下来滴到纸上。怎么会?父亲当年的死另有隐情?贾盛云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了不断浮现,一想到父亲可能死于非命,她的心如刀绞。
离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晕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知道突然有人撞到了她,她站立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一抬头,发现撞她的人是时立秀,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抓住时立秀的手:“怎么回事,你怎么有我爸的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彻底失了理智,一脸串的问题全部丢出来,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
时立秀拉开她的手,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急什么,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不过……”她又说道:“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站着好累,我们去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时立秀带着她七绕八绕到了一家极星咖啡馆的房,坐落在马路背后的僻静之处。时茜不记得时立秀带她走了多少路,脑子里全部都是父亲的事情,这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进去的时候时茜跟着时立秀落座,根本就没发现一进门就有几个人在偷偷瞄她。
时立秀看起来心情不错,扬起笑容将菜单递给时茜:“先点些东西吧,边吃边聊。”
时茜却没有心思:“不用了,我不想吃,你直接说吧。”
听到时茜的话,时立秀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一反常态地和善起来:“我渴了,还是来点饮料吧。不知道你喝什么,我就随便点点。”
时茜没有意见。
过了一会,时茜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这封信你为什么会现在交给我。“
时立秀笑了:“你说是为什么?我说我良心发现你信么?”
自然是不信。时立秀这种人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时立秀冷笑:“哼,你一个人参加小说大赛,有时给《长风》长期供稿,日子这得这么舒心,我得给你找些事情做啊。”
时茜没有说话,这确实符合她对时立秀的认知,看时茜不好过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刻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请问你满意吗?”
时立秀笑得停不下来:“开心,我当然开心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让更加开心,你要不要听?”
“你说。”时茜面无表情。以她对时立秀的认知,她以这样的方式开头,后面必定有更加精彩的内容。她喝了口饮料,等着时立秀把话说下去。
“当年,你真以为你爸是心脏病死的。”时立秀回忆当年的场景:“当年他在医院,24小时监护,就算要走,也不会走得那么急。”
时立秀的话让时茜心都纠起来了:“然后了?他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时立秀顿了顿:“当年你爸住院,贾盛云借着给你爸送饭的机会偷偷在饭菜里下药,幸好及时抢救过来了。不过你爸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嘱咐当时知情人不要把事情说出去,还立遗嘱把房子留给了他,没想到贾盛云为了尽快拿到遗产,把你爸的输氧管给偷偷拔了,还好我当时发现得及时,找到了医护人员,可是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时立秀笑得恶毒:“所以说,你的好朋友贾盛云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哦。”
轻轻地一句话语飘来,却不啻于锤在时茜心口的一口重锤。怎么会?贾盛云怎么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呢?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脑子越来越乱,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疑惑却像飞絮一样,每当她要抓住就迅速飘走。
时立秀说了很久,时茜看着时立秀的嘴一开一合,脑子越来越重,甚至无意识地抵在桌面上,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终于意识到时立秀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信件,旧物,都不过是幌子,目的是骗她来这里,喝下面前这一杯饮料!这杯橙汁全程没有离开过时茜的视线,她被下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店家也与时立秀有交情。
想到这里,她明白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在这家店里估计她都不会有机会开口求救。
难怪她觉得这件事情处处不合情理,贾盛云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他什么性格她自己不清楚吗?医务室那么多工作人员,还有监控,怎么能任由贾盛云把管子拔了,恐怕当场就会报警。
怪只怪当时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看到父亲的时间就方寸大乱,却没想过时立秀是会模范父亲信件的。她当时看的太过匆忙,很多细节方面没有注意,就这样中了时立秀的计。
时立秀这次计谋得逞,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想到这里,她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她拿起旁边的包,想要马上离开。可是一起身,她就发现全身酸软无力,四肢根本不受控制,一下子跌到了座位上上,也打翻了桌上的饮料。
橙汁有问题。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眼睛出现了重影,彻底倒下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时立秀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到时茜彻底倒下,时立秀抽出桌边摆的玫瑰花放在时茜身边,便起身心满意足地走出大门。
时茜不知道的是,极星咖啡馆是嘉洲市十分隐蔽的桃色交易场所,普通人根本听都没听过,没人引荐进都进不来,只能被拦在门外,它唯一的客源来自于熟人带熟人的方式。
来这里的人自然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寻找一.夜.情对象。男女之间如有意向,就会将瓶里的玫瑰拿出来放在身边,等待感兴趣的人主动过来勾搭,男男女女难谈得来就会一起离开。
时茜长相不凡,所以刚刚进门是就有几个男人注意到她,此时看到时茜身旁摆着的玫瑰花,好几个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时茜趴在桌上,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能大脑已经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能力。
她听到她身边有两人男人在讨论着。一个人说:“这女的晕过去了,会不会是被人下药,不是自愿的啊?”另一个人说:“管她呢。先弄到手再说。”然后便是一阵猥琐的笑声:“我们真是捡着大便宜了……”
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时茜被她俩一人一边架在肩上。她想反抗,却没有丝毫力气,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她默默咬紧嘴唇希望清醒自己过来,可是摇醒瞬间将她淹没。
时茜一直被带到走出后门,看到他们朝着一辆黑色的车走去时,她几乎要绝望。在打开车门之际,她趁两人不注意,用尽全身力气将刚刚偷偷拿在手里的防狼喷雾剂拿出来,刚要按下喷头便被人握住了手将东西夺了下来。
那人将东西往地上一丢,将她往车里推,一脸淫笑:“别反抗了小美女,哥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时茜终于绝望,她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任他们将自己拖到车里。没人能够救她了,在这样一个暗无天际的场所。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绝望的呢?
时立秀、安永琴、景程,这些人每每在她看看到一缕微弱的阳光的时候,都要重新挡住,让她重新堕入无底深渊。她想,她重生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时茜彻底放弃了反抗,等待命运给她的最终判决。
正当车门就要关上之际,时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慢着。”
☆、第 35 章
时茜看着即将关上的车门被一点点从外面打开,车外人的脸慢慢出现在她面前——是贾盛云。
她瞬间燃起了希望,眼睛央求着贾盛云:“救救我。”
贾盛云开门之后,看到时茜正靠在车椅上,眼泪盈满眼泪,里面里充满了惊喜。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多个心眼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他刚刚在校门口撞到时茜,便扶住她的肩膀,免得她倒下去。看时茜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他有些奇怪:“你这么着急,到哪里去?”“我出去找时立秀拿个东西。”这样一说贾盛云疑惑了,两人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之前在她家里争执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我陪你去吧。”他提议。时茜看却来不及和贾盛云细说,回了句:“我和别人约了时间。”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想起之前她在网吧通宵后遇险的经历。为了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上演,他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开始一切正常,时茜到时立秀门口拿了东西,查看了一番准备离开。谁知看到一份类似信件的东西时,开始情绪失控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恰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时立秀。
他觉得有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便只能按兵不动。两人说了几乎话,时立秀便带着时茜七绕八绕,到了一个隐秘的饭店。
他在外面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观察,发现时茜渐渐住了哭声,情绪趋于稳定。他放心了一些,在门口呆了一会便准备离开。没想到刚要转身,却看时立秀从饭店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来,而时茜却却趴在桌上一直没有动。
他顿时警醒,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既然时立秀出来就说明谈话结束,为什么时茜还没出来?想到这里,他立即走近饭店里。
刚走到饭店门口便看到两个男人正将时茜架在肩上准备带出去,他立即跟上去,没想到却被服务员拦住:“先生,请问是谁带您过来的?”
饭店居然要盘查客人身份,他顿时心中焦急。眼睛余光恰好看到两人驾着时茜从另一个门出去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追上去,终于在车门合上的一刹那将人拦住了。
贾盛云看着眼前的景象,时茜瘫软在座位上,一个男人做在她的右手边,刀疤堪堪从眼睛经过,另一人负责开车,看不清长相,但贾盛云直觉他不像善类。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对时茜说:“你喝醉了吧,谢谢两位大哥照顾她了,人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去。”一边说一边抓住时茜的手,准备将她带出车外。他一直絮絮叨叨地向时茜抱怨:“你看看叫你不要喝酒吧,多麻烦别人啊……”
快了……还剩一点点就将时茜带出来了,他心跳越来越快。没想到即将完成之际,就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手:“慢着。”
那人仔细将贾盛云打量了一遍:“凭什么说你是这姑娘的朋友?万一你要不是个好人呢?”
他眼看即将到嘴的鸭子就要这么飞了,怎么甘心,便故意找了个借口刁难起贾盛云,顺便探探他的虚实。
贾盛云冷静地:“我是她男朋友,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说来这边吃饭来的,我看她这么晚还没回来,就来接她了。”说着示意时茜:“对吧?”
性命攸关的时刻,时茜怎么敢松懈,她拼尽全身力气微微点头:“是……的……”
贾盛云松了口气,朝那两人说:“你看她自己都回答了,放心吧,没问题,我真是她男朋友。”说着趁着两人没反应,快速将时茜带出车外,将她手架在肩上,转身准备离开。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是在与时间赛跑,他努力不去看回头去看两人的表情。
僻静的小巷,只有昏黄的几盏路灯,电线破破烂烂地耷拉在电线杆上。巷子很安静,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哼,这里是想走就能走吗?”身后传来声音,在巷子里格外醒目。
贾盛云停住,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识相的,就把那女的给我留下。”
能进极星饭店的,大多都是三教九流,平时怼天怼地霸道惯了,哪里是什么能轻易善罢甘休的角色。刚刚他们摸不清贾盛云的套路,以为贾盛云是专门蹲他们的便衣警察之类的人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刚刚贾盛云带着时茜准备离开时,他们便确定了,哪里有什么警察,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罢了。他们放下心来,又想起时茜的美貌,以及刚刚背在身上柔软的触感,哪里肯轻易放走即将到嘴的羔羊。
那人转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劝你还是识相点,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一步步向贾盛云走来。
贾盛云见已经伪装不下去,便将时茜扶到墙角坐下,顺便捡起了地上的棍子,为了攻击性强一点,他特定选了根盯着铁钉的。
“呦,看这样,会两下子啊。”那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贾盛云不断逼近,趁他不注意,一脚飞踹过去,贾盛云见机立即后退,就在这时,另一人却绕到贾盛云背后,扯住他的衣服,准备将他拉到怀里施展锁喉。
贾盛云一个旋身躲过后背的偷袭,飞速退到墙角,将木棍朝身边那人挥去,没想到轻易便被躲过。贾盛云毕竟是整天泡在实验室的学生,虽然平时也会注意锻炼身体,但哪里是两个混子的对手。
一番缠斗,贾盛云逐渐体力不支,倚着墙壁不停喘息。
那两人见贾盛云即将落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说了不要多管闲事。”两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贾盛云的头发拽住往墙上撞去,发出一声巨响。时茜在一旁看得肝胆俱裂,泪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