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凌沧州
时间:2017-10-30 17:41:08

  秦远抽出腰侧佩剑,怒喝道:“天子听信谗言,加害忠良,君臣之道,泯灭至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府兵听令!随我入山,救出王爷!”
  五千府兵弓上弦,剑出鞘,齐声暴喝:“救出王爷!”
  声音传到山上,太上皇坐在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召来左立,吩咐道:“不可生事,把王爷送下山。”
  女眷里听到声音,乱作一团,太后坐在席上,目光扫过众人,道:“公主呢?”
  竹星回道:“送完宝钗便一直没有回来。”
  太后道:“罢了”
  目光落在强作镇定的甄太妃身上,摇了摇头,眸子里一片清冷,缓缓吐出四个字:“愚不可及。”
  贤太妃得了消息,哭的如同泪人一般,想去看望新帝,却被宫娥拦了下来。
  鲜血顺着水雯的指缝,仍在不断流出。
  水雯哭的声音沙哑,她记忆里永远如保护神一般强大的兄长,如今无力地躺在她的怀里,双目紧闭,身体慢慢变得冰冷,生机一寸一寸在溜走。
  周围锦衣卫仍驾着强弩,寒光笼罩着她的周身,她如同失了庇护的幼崽一般,任人宰割。
  寒风阵阵,冻的宝钗浑身打颤。
  思维却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刚才那支箭,原本是射向她的。
  她身上有护心镜,有内甲,纵然箭落在她的身上,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万万没有想到,水汷帮她挡了。
  宝钗喉咙发紧,想哭,却又什么都哭不出来。
  水汷手握重兵,坐镇一方,他的前程一片光明,却为了她,性命也不要。
  宝钗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睛发酸,却没有泪落下来。
  她从香囊里翻出一枚药丸,那是兄长费尽心思给她制成的冷香丸,对她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症最为有用。
  宝钗不知道对水汷有没有用,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死。
  机械地、一粒又一粒,塞到水汷的嘴里。
  左立从帐篷中出来,挥手让锦衣卫退下,走到水雯身边,道:“此箭并非我所放。”
  水雯把水汷轻轻放在地上,擦去脸上血污,拔出匕首,刺向左立。
  左立躲开,按着水雯持着的匕首,道:“我让人叫了太医,还是先给王爷看伤的好。”
  水雯恨恨地瞪着左立,道:“你们不是要杀我们兄妹俩吗?怎会有这般好心?”
  听到山下秦远呐喊,脸上浮现一抹嘲讽,道:“原来是王府的人到了。”
  宝钗按着水汷的伤口,眉头轻蹙,道:“县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先让太医给王爷看伤吧。”
  太医来的很快,锦衣卫让出一大片地方。
  把着水汷若有若无的脉象,看了看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太医额上冷汗淋漓,过了良久,轻轻地摇了摇头,犹豫道:“此箭当胸而过...”
  正说话的当口,忽然听到一阵不成调的歌谣:“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末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一僧一道,疯疯癫癫,携手忽然而至。
  那僧癞头,那道蓬头,皆是跛足。
  癞头僧人见了宝钗,哈哈大笑:“一别多年,姑娘听我之言,如今可还安康?”
  宝钗的冷香丸便是癞头僧人给的,正欲答话间,又听那蓬头道人道:“命数皆有天定,小友执念太过,终不是福禄之人。”
  太上皇听到声音,连忙从帐篷中走出来,看到僧道,良久无言。
  蓬头道人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天家命数,非大运之人不能承载,真龙好自为之。”
  水汷缓缓转醒,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气息微弱,咳出一滩血水,挣扎道:“我...我要福禄...有何用?”
  数年之前,癞头和尚与蓬头道人路遇金陵,被宝钗父亲奉为上宾,临行之时,感念薛父照拂,给了宝钗一个冷香丸的方子,压制旧疾,又给她一块金锁,寥寥数字,定了终身。
  宝钗知晓二人能力,盈盈下拜,道:“求二位仙师救他。”
  癞头和尚道:“罢了罢了!”
  蓬头道人手持拂尘,轻轻扫过宝钗周围,微微一笑,道:“一饭之恩,竟也连累我二人误入红尘。”
  手指隔空一抓,再摊开时掌心已有了一丸赤红的丹药,递给宝钗,目光落在水汷身上,道:“南安王父子,世之良将,奈何生不逢时,为皇室所累。”
  拂尘落在水汷额上,蓬头道人道:“功名富贵,如镜花水月,终不长久。小友既看破天机,又何必沉沦红尘?”
  话音刚落,二人便没有了踪迹,唯有不成调的曲子还飘散在夜空。
  左立调度禁卫军,让秦远上了山头。
  水汷仍在昏迷,秦远身后,五千府兵神情肃然,寒甲披身,战况一触即发。
  太上皇回了营帐,太后也被请到了帐篷内。
  太上皇疲惫地闭上了眼,仿佛老了十岁。
  太后抿了一口茶,神情悲伤,道:“本宫怎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太上皇身子一震,过了良久,叫来左立:“去,善待汷儿,不得有误!”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之事,若上皇有今日一半的缜密,皇儿又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泪已经落了下来。
  太上皇垂着头,声音沙哑,道:“你还在怨我。”
  秦远送水汷回营地,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宝钗,踌躇半晌,道:“姑娘?”
  宝钗将香囊里的冷香丸全部倒在手里,递给秦远,漂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茫然,举着冷香丸,道:“我...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一僧一道,与我家颇有渊源,想是...”
  宝钗低下了头,纵是他人不开口责怪,她也知水汷是为了救她才成这样。
  自责内疚齐聚心头,脸像夜空中的冷月一样苍白,但在众人面前仍是镇定持重的。
  眼睛发酸,眼圈发红,却是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宝钗道:“想是也能救王爷的。”
  秦远眼神一暗,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自家王爷一腔铁汉柔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动声色收下药丸,向宝钗行了个军礼,道:“我替王爷谢过姑娘好意。”
  “姑娘在哪里当差?如今作乱贼子仍未揪出,姑娘孤身一人并不安全,我让府兵送姑娘回去。”
  送走了宝钗,接回了水晏,让府兵驻扎在营地周围,闲杂人等,一概不能放入。
  水晏脸色苍白,刚刚醒了过来,见到秦远,抓着他的胳膊,问道:“探春呢?”
  秦远道:“在隔壁帐篷。”
  水晏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跑到探春身边。
  探春一张脸通红,喝茶时手指仍在微微抖动。
  面对千军,她镇定自若,据理力争,冷着一张俏脸,将羽林卫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害怕,当看到秦远时,眼泪无声落下。
  这场豪赌,她终究还是赢了。
  夜色将散,太阳微微探出头。
  新帝遇袭,至今昏迷不醒,六皇子护驾受伤,水汷被利箭穿胸而过,生死不知。
  北静王水溶狩猎之时,被冷箭射中了肩膀,太医去看时,仍起不了身。
  参加狩猎的实权在握的天家子孙里,唯有五皇子忠顺亲王与七皇子不曾出意外。
  忠顺亲王当夜喝了个烂醉,早上被叫起来时走路还打着飘,七皇子太小,连马背都爬不上,当夜在贤太妃那里玩乐。
  文武大臣跪了满地,空哭流涕,诉说自己当值不易。
  太上皇冷冷扫过,没去追究,安排銮驾回宫。
  行至半路,却看见不远处浓烟滚滚,马蹄飒踏,仿佛有千军万马。
  太上皇眼睛骤然收缩,手里的杯子砰然落地。
  这些原本应驻守江城的士兵,是如何瞒过层层关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  怀疑只有俩人在看文QAQ
  ☆、枭骑
  太上皇眼神变了几变,面色阴晴不定。
  太后按住他的手,道:“陛下不可冲动。”
  太上皇道:“从江城到京城,层层关卡,座座城池,守备军难道都是死的吗?”
  太后轻轻抚着他的胸口,面上却无悲无喜,彷如外面千军万马,不曾对她造成任何困扰一样。
  太后低垂着眼睑,道:“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将士情绪。”
  左立应声而去,纵马出列。
  描画着海浪祥云的旌旗迎风招展,挡去了冬日微弱的阳光。
  江城将士们衣甲鲜明,马肥体壮,显然不是餐风饮露、披星戴月的匆忙赶来。
  江城的将士是真正从战场上爬出来的人,个个身上都带着煞气,剑虽未出鞘,却比剑弩寒光指向更有压迫感。
  这些人一代又一代,驻守在江城,跟着一代又一代的南安王出生入死。
  他们眼里没有皇权大于天,更没有君威至上的思想,他们只忠于领着他们百战沙场的南安王,而非千里之外不知模样的帝王。
  他们是嗜血的战士,是这个国家最锋利的宝剑。
  也是这个帝国最大的隐患。
  左立眯起了眼。
  忽然,又传来一阵进军的号角声音,左立抬眼瞧去,左前方,身着金甲的戍京将士行走在皑皑白雪间,宛如一条盘旋在雪地上的金色巨龙,千万人列队并进,步伐一致,脚步落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为首的一人红袍金甲,背后旌旗书着一个王字,正是京城节度使王子腾。
  水汷躺在软轿中,胸口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情况并不见好,时而昏迷,时而醒来。
  眉头紧皱,不知在做着什么噩梦,额上汗水涟涟,湿了鬓发。
  水晏捧着暖炉,坐在一旁,照看着他。
  秦远挑帘,道:“枭骑到了。”
  水晏抬头,微微皱眉,问道:“这么快?”
  秦远点头,道:“他们原本就潜伏在各处,昨夜见了我放的信号,星夜赶来,来...”
  讲到这,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水汷,眼神一暗,道:“来保护王爷。”
  水晏目光撇到不远处正在赶来的京城戍兵,道:“京城兵力有二十多万,枭骑纵然能以一敌百,护送王爷回江城,但这也是下下之策。”
  “江城粮草不足,素来依仗金陵,若是此时与朝堂闹翻,无益于自绝死路,况海贼又虎视眈眈,屡有进犯之意...”
  水晏摇了摇头,道:“你去让他们离开,好生向陛下请罪。”
  秦远苦笑,道:“普天之下,唯有南安王能指挥的了他们。那夜的信号灯,是王爷临行之时交给我的。”
  水晏一怔,袖子忽然被人抓住,身后响起水汷微弱的声音:“扶我...扶我下去。”
  水汷脸色苍白,并无半分血色,他歪着身子,眼睛半睁,露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
  行动间抽动着伤口,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水汷强忍着疼,揉了揉眉心,道:“他们只听我的话。”
  “给我穿甲。”
  冬日微薄的阳光下,南安王的车队中,缓缓走出一队骑兵。
  为首的一人,束发紫金冠,身着亮银软甲,鬓若刀裁,眉若折峰,眸子沉寂似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他骑在马上,脊背挺直,毫无昨夜被利箭穿胸而过命不久矣的病态,若配上弓箭与佩剑,更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英武将军。
  他走到枭骑面前,面如冷霜,简单三两句话,枭骑尽数下马,单膝跪地,上奏太上皇,求赎不敬之罪。
  得了太上皇旨意,复又上马,向水汷微微拱手,马蹄声雷动,瞬间又消失在道路尽头。
  水汷调转马头,走到太上皇的銮驾前,话还未说出口,咳出一滩血水,一头栽了下去。
  王子腾穿着厚重盔甲,见了銮驾,便滚鞍下马,前来向太上皇请罪。
  太上皇隔着层层帷幕,冷冷斜了他一眼,金口一开,却无半分责怪,全是安抚之语。
  此次狩猎,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新帝受伤严重,回到宫中之时仍在昏迷,朝中不可一日无主,文武百官在太上皇所居的龙首殿外跪了一夜,请求太上皇复位。
  淳安公主狩猎中收了惊吓,智商如同稚儿一般,太上皇心痛之余,却撤了将她下嫁贾琏的旨意。
  回到宫中,只加封公主为永昌,再不提她婚配之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北疆又传来噩耗,嫁给北疆汗王的大公主魂归离恨天。
  使臣身穿重孝,上表汗王对公主敬重爱慕之情,又表北疆不可无大妃,请求再嫁公主,永结秦晋之好。
  三公主痴傻如幼童,自然不能远嫁。
  二公主乃新帝胞妹,系贤太妃所出,年纪适龄。
  这样的折子刚递上来,便被太上皇压了下去,手里捏着朱笔,半晌不曾落字。
  贤太妃得了消息,哭得如同泪人一般,想去太上皇身边哭诉,却又心疼仍在病中的新帝。
  数年之前,为了扶新帝上位,贤太妃亲手将长女远嫁北疆,换来了太上皇几分怜悯,皇帝的位置,才有了她儿子的一争之地。
  数年之后,长女身亡,新帝重伤昏迷,太上皇重掌大统,六皇子母族强盛,又有北静王相助。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新帝又素来不得太上皇所喜,古来圣贤天子皆薄幸,贤太妃不敢赌太上皇待她有几分情分,搂着女儿哭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上了盛妆,盈盈拜在太上皇面前,一双眸子隐约映着几分悲伤:“妾替二公主请奏。”
  太上皇长叹一声,亲手将她扶起,下令宫中准备公主远嫁所需物品。
  贤太妃走后,太上皇抽出昨夜写好的废天子的明黄锦缎,扫了一眼,投入火炉。
  甄太妃得了消息,恨的银牙咬碎,殿内茶杯花瓶摔得粉碎,六皇子前来时,还险些被泼了一脸茶水。
  甄太妃水葱似的指甲染得鲜红,攥着手里的帕子,恨恨道:“可恨我不曾生下半个公主!”
  六皇子上前,给她斟了一杯茶,道:“贤太妃这个“贤”字,倒真担得起!”
  二公主封号寿宁,过完来年元宵,便要远嫁北疆。
  消息下达,朝堂上又是一番风起云涌。
  原本投靠了六皇子的众臣,又重新站队,新帝尚在病中,不好打扰,已开府理事的忠顺亲王,一时间又炙手可热起来。
  藩王私自募兵进京,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大罪,当所有人都以为太上皇必会深究时,从大明宫去往南安王府宣旨的左立,已经在路上了。
  水雯加封郡主,水晏亦得赐爵,水汷本是郡王,已是超品,因在病中,便赐下了无数奇珍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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