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口中说出‘娶我吧’和她答应嫁给他的感觉不同的。
苏御浅见他这幅傻兮兮的模样,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南玄卿你这个大傻瓜,快点娶我啊!”
☆、妾身希望……
“好,我们,我们……”南玄卿刚想答允,突然想到还未处理南钧懿,只有尽快除掉南钧懿,他才能安心娶她。
苏御浅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明白南钧懿始终是个隐患。
“玄卿,一步步来,不要操之过急,我会陪着你的。”
南玄卿点头,微微蹙眉抱着苏御浅出了后山,也不在净慈寺多逗留,带子夜与乐儿还有苏御珩回了炎麟的府邸休息。
后山中除了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再无其它声音,苏语媣垂下头咬着唇瓣不敢看彦榅忖。
她没有想到彦榅忖能真的为了她跳下去,即便是用了轻功。
彦榅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眉目甚是温润。
“天晚了,我们回宫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什么都没问她,只是这般握着她,掌心传递来的温暖使苏语媣面颊染上了绯红,于是任由彦榅忖牵着,乖乖的跟在他身侧慢慢走。
苏御浅一上马车就犯起困,苏御珩是窝了她怀里就睡着过去,而苏御浅却是没办法睡。
以往能靠在南玄卿怀中,如今南玄卿身上有伤,她可是心疼啊!
南玄卿瞧着苏御浅这幅困倦的模样,更是心疼,知道她是在顾忌他身上的伤而不敢倚靠。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苏御浅意识逐渐迷糊,头一歪,南玄卿急忙伸手护住,然后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月光熠熠,寂静的长街也显得温馨。
到达府邸,子夜掀开车帘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南玄卿做了个‘嘘’的动作,噤了声。
乐儿会意上前将苏御珩先抱出来,南玄卿便抱着苏御浅缓缓下车,怕动作幅度大了会惊醒她。
苏御珩和乐儿依旧住子夜曾安排给纯儿的院子,南玄卿给苏御浅盖好被子后掩上门走了出去。
黑影一闪半跪于南玄卿身后,正是鹆月。
“主子。”
……
…
南凕。
因为怀孕,纯儿变得嗜睡,身子开始不太舒服。
南钧懿自纯儿有身孕起就没再碰过她,而是每天喂她用膳,晚上仅仅是相拥入眠。
一个帝王,做这些难得的用心细致,纯儿觉得自己最近很是怪异,以往明明对南钧懿抵触的很,现在竟产生了依赖。
这些变化,许是从他开始唤她纯儿,不再是筠儿的时候开始的。
在这宫中的日子,有南钧毅护着,她过的很好,不知不觉就对这个男子有了改观。
他…也不是那么的残暴,其实也很温柔,或许他之所以会残暴也是因为筠儿姑娘的死。
纯儿不愿意去深思肖珺筠为什么会死,她不敢去想,怕南钧懿骨子里其实还是残暴的,在她面前表现的温柔会是假象。
然而这天晚上,南钧懿问了她一个问题。
他问她,如果他和摄政王开战,她希望谁活着。
纯儿一直以来都是向着自家小姐的,自然也该向着摄政王。
可这次,她犹豫了。
他说,若她希望他活着,那他一定会活着。
纯儿没有回答,南钧懿也没有继续追问,给她时间,她什么时候有答案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后来纯儿才知道摄政王在炎麟遭遇刺杀,而刺客的身上,有南钧毅的信物。
三皇子主动请命,去炎麟接摄政王回南凕,解除‘误会’。
南钧懿口头同意,暗中却有另外一番布署。
这次,他要南玄卿死。
折磨南玄卿,看南玄卿痛苦固然有趣,可这次必须斩草除根才行,南玄卿似乎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翌日,南钧懿下了早朝,一如往常赶回寝殿照顾纯儿。
却见纯儿站在房外,恭恭敬敬朝他一礼。
“皇上,妾身现在能回答您的问题了。”
南钧懿一怔。
“皇上,妾身希望……”
纯儿袖下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今时今日她才彻底的明白,她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子。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对她细致入微的照顾,还有得知她怀孕时闪闪发光的眸子,都让她心动。
可是…
“妾身…”纯儿十分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做出了她的决定。
“妾身希望,摄政王活着。”
☆、不知道取啥标题
苏御浅醒来时,南玄卿正坐于书案前,认真看着书卷。
原本想要悄悄起床过去吓一吓他,怎知才刚刚坐起身,南玄卿就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了她。
“坐着别动。”
苏御浅只得乖乖坐好,然后由着南玄卿来为她穿好衣裙,梳头绾发。
乐儿端着早膳来到房外敲了敲门,南玄卿戴上面具,这才允乐儿进来。
乐儿恭顺的将膳食摆好,然后站在一侧,有些欲言又止。
苏御浅见她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也憋的难受,有什么就一口气说出来嘛。
“怎么了?”
“王妃,昨天的事,奴婢还没有给您说完…”
原来就因为这个?
苏御浅眨巴眨巴眼睛,她不继续追问,乐儿不应该松一口气的么,毕竟将事情告诉了她,相当于背叛了曾经的主子南钧毅。
“那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乐儿微微咬唇,看了看南玄卿,又看了看苏御浅,鼓起勇气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进掌心,在脸颊揉了揉,很快面皮就起了褶子,轻轻一撕便撕下了一整张‘脸’。
南玄卿倒没有太过惊异,只是怕苏御浅会吓到,本想用手挡住苏御浅的视线,却发现苏御浅看的…津津有味???
卸下纯儿模样的假面后,乐儿露出了真容。
脸型五官与纯儿略有相似,却并不相同,尤其是气质更是不同。
纯儿跟着苏御浅久了,正所谓什么主子什么丫鬟,所以贴合苏御浅的性子,活泼大胆。
而乐儿却像江南女子给人的感觉,是温婉的,安静的。
想来是因为五官上的近似,才能易容的如此成功。
苏御浅走上前,乐儿原以为苏御浅是要问她话,结果苏御浅却是捏了捏她撕下的那张皮。
“原来和肤蜡差不多啊…既然和肤蜡差不多的话,应该也是对皮肤不太好,乐儿,你以后还是少用这些,要爱惜自己的皮肤。”
“…王,王妃,您…?”乐儿有些懵,为什么王妃不害怕,惊异,怀疑,她都已经做好会被王妃处死的心理准备了,结果王妃好像一点都不生气,也不想问她什么?
“怎么了?”
“王妃就不想问奴婢的目的吗,就…就不担心…奴婢……”
苏御浅拍了拍手,回到南玄卿身旁坐下。
咳,一时走神,关注点跑偏了。
“倘若仅凭你一人就能帮南钧懿扳倒政敌,南玄卿这个摄政王也就不用当了,趁早解甲归田得了,你的目的我无所谓,我只想知道纯儿的情况,只要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可以留你一直在王府。”
乐儿的目的根本不用说,她和南玄卿都想得到,南钧懿除了会让她做监视传递消息以外,也无外乎是投毒谋杀窃取机密。
一个奸细,暴露了身份,那便没有了任何威胁。
从来都是明剑易躲暗箭难防。
当然,如果南钧懿是让乐儿来玩美人计的,那就更没威胁性了,南玄卿除了会被苏御浅撩拨起火,对旁人都冷淡的让人怀疑取向。
“纯儿姑娘的情况,奴婢也只知晓一点,当初皇上强行将纯儿姑娘与小少爷带进宫是为了引王爷王妃进宫,无非是为了试探王爷,可后来皇上将纯儿姑娘诏去了寝殿,此后我便做替代成了纯儿,真正的纯儿姑娘则一直被囚寝殿,极得盛宠,很是讨皇上欢心…”
至于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了。
她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宫女,因为比较适合易容成纯儿,这才被安排进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肤蜡可以仿伤妆,出cos用能垫鼻子垫下巴,但边界处得扑厚一点粉遮掩,后期还是要修才能更自然的。
☆、连他也要杀
乐儿所知道的并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不过南玄卿的神色倒像是意料之中。
乐儿紧张的看着苏御浅“王妃,奴婢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苏御浅默了默,沉声道“…下去休息吧。”
“王妃…奴婢还有一个事情想问……”乐儿指尖搅着衣袖,耳尖微微泛红。
苏御浅单手撑了撑脑袋,有些头痛。
“问吧。”
得到苏御浅允许,乐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嗫嚅道“子…子夜公子他可是知道了奴婢不是纯儿姑娘?他会不会讨厌奴婢…”
闻言,苏御浅挑了挑眉,见乐儿满脸的紧张,‘恍然大悟’。
“怎么,你喜欢子夜?”
“王妃…”乐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苏御浅是不支持乐儿与子夜在一起的,子夜喜欢纯儿,明显有将乐儿与纯儿混淆的倾向,而苏御浅极其不喜欢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这种事情,简直是伤人伤己。
可感情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走更好,别人不宜过多插手,于是苏御浅给了一个中肯的说法。
“子夜的确已经知道了,我想你以真实的身份去与他接触会更好。”
这样子夜或许就能认得清楚些,纯儿是纯儿,乐儿是乐儿,相似的眉眼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同一颗心,他必须分明白,他要的究竟是纯儿还是乐儿。
听罢,乐儿有些忧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多谢王妃提点,那奴婢就…退下了。”
“去吧。”苏御浅挥挥手,乐儿垂头退下,并掩好了房门。
南玄卿的指尖轻轻揉按着苏御浅的额头两侧,方才她的蹙眉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担心纯儿,头疼了?”
“有一点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事情太多了,还没缓过劲,用过早膳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苏御浅笑了笑没有承认对纯儿的担心,南玄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苏御浅又去睡了一小会儿,南玄卿则在房中继续看书,这般一直到了下午,管家来报说三皇子特来请摄政王回南凕,现已在府外。
南玄卿为苏御浅掖了掖被角,不紧不慢的来到前厅,却没有说请三皇子进府。
从南凕到炎麟,不紧不慢需要三天,正常速度需两天或两天半,这才一天半的时间就能从南凕赶来,也不知是累死了多少匹马。
只是,三皇子来请他回南凕,这背后南钧懿却肯定有别的计划。
好一会儿南玄卿才淡淡开口“请三皇子进来吧。”
……
…
管家在前带路,引三皇子来到大厅,随后便下去了。
前厅中便只有南玄卿和三皇子两人,三皇子一拱手,面色恭敬的半跪请安。
“侄儿参见皇叔,听闻皇叔遇刺侄——”
“本王不喜欢绕圈子,直接说重点。”南玄卿语气并不重,却让人感到压抑。
三皇子倒也没尴尬,随即便直奔主题道“侄儿是来请皇叔回南凕的。”
“回南凕?”南玄卿笑了笑。
虽说看不见南玄卿面具下的表情,却还是让人生出了几分不安。
“侄儿以为,你的父皇会真的容本王回南凕?”
三皇子面露急切,却是心知肚明。
“皇叔,这是误会,刺客怎会是父皇的人呢,此次父皇特允侄儿前来接皇叔,就是要查清真相。”
南玄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你若死在本王的府邸,这外界流言会如何,侄儿可明白?”
三皇子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数支利箭划破长空射下,数个黑衣人瞬间包围在厅外。
这时三皇子才明白,为了除掉摄政王,父皇竟连他也要杀。
☆、还是不知道取啥标题
三皇子匆匆躲避开利箭,拔出剑来挡在了南玄卿前面。
突然出现的这些黑衣人疑点甚多,他不信南玄卿的府邸会这么轻易让人攻进来,可如今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么助这些人杀了南玄卿再自保,要么与他父皇作对杀了这些人,投靠南玄卿。
倘若杀了南玄卿,父皇也未必会放过他,甚至可能将之前刺客一事扣到他的头上。
若是帮南玄卿…那就等同于背叛了父皇,日后定也不会好过。
作为刺杀目标的南玄卿,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就那般坐着,眸中透出淡淡的笑意,在三皇子看来却成了嘲讽,只是如今怎么都是死路,必须硬闯出一条活路出来…
“皇叔既不喜欢绕圈子,侄儿也直说了,皇叔,我们合作吧。”
南玄卿微微挑眉,能逼的自己儿子和政敌合作,南钧懿也算好本事。
笑了笑,既不说答应,亦没有说不答应,只道“这些人就交给侄儿处理了。”
见南玄卿有应允的意思,三皇子一拱手“皇叔放心。”
……
…
暗中两双眼睛注视着大厅动向,一个是子夜,而另一个则是鹆月。
原本子夜见有人袭进府想去护王爷的安危,却被鹆月拦住,这才知道了原委。
没想到王爷这次行事连他都瞒着。
“也别怨主子瞒你,倘若你提前知道了这戏还怎么做的真。”鹆月叼了根草咬着玩。
子夜横他一眼。
“我还当你是死了,原来是潜皇上身边去了。”
“没死让你失望了?”鹆月也回瞪过去。
鹆月与子夜武功不相上下,喜欢互相较劲,碰面总免不得噎几句。
只是这次子夜没有再噎鹆月,抬手拍了拍鹆月的肩膀,沉声道“你我同是王爷的属下,你没死我很庆幸。”
鹆月一怔,随即打了个寒颤,子夜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鹆月,既然你一直在皇上身边,皇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原来是想套他的话啊,想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就明着问,什么时候子夜学会拐弯抹角了。
鹆月咳了一声,也没卖关子吊胃口,爽快的道“皇上仍想维持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所以不会明着对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