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翦花菱
时间:2017-11-04 21:05:53

  “你就是徐显炀那小媳妇?就是害我功亏一篑的罪魁?!”宁守阳已然全没了往日的端严姿态,此时形容狼狈,神情狠戾,真如地底冒出的厉鬼一般。  
  画屏步步后退,身上抖如筛糠,连说了几个“我”字,都吐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她不是!”  
  卓志欣刚迈出院门,就听见了李祥这一声叫喊,看着面前情景,一时不明白是出了何事。  
  宁守阳已将画屏扯在手里,拿短剑抵住了她的喉咙,见到李祥,他赤红如血的双目中更添几分寒意:“李祥!老夫落到如此境地,你也是罪魁之一!”  
  “没错,最初若不是我向显炀交底,你就不必推出孙良去顶罪,就不至于在王爷面前露底,这一回也是我报知显炀你暗通响马盗,才叫他及时去救下了王爷,都是我坏了你的事,不是她,你快把她放下!”  
  李祥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朝侧前方缓缓迈步,他双目紧紧与宁守阳对视,手上却动作轻小地朝卓志欣打着手势。  
  随着他一步步将宁守阳的注意吸引过去,卓志欣所在之处已是宁守阳的侧后,他明白李祥的意思,可是慌忙之间左看右看,寻不到一样可做武器的物件,连块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只得徒手朝宁守阳靠近过去。  
  宁守阳切齿冷笑:“没错,是有你一份,不过你别忙,待我收拾了徐显炀这小媳妇再来收拾你。”  
  “都说了她不是显炀的媳妇!”李祥边说边迈上一步,作势要上来与他动手。  
  宁守阳正准备撤步防御,卓志欣已自身后扑上,双手扯住他拿了短剑的右手,叫道:“画屏快走!”  
  李祥慌忙之下连佩刀也未来得及抽,就窜上来一拳捣向宁守阳面门,宁守阳不得已放脱画屏,避开李祥,回身一脚踹在了卓志欣小腹之上。  
  卓志欣伤口虽勉强愈合,毕竟伤得过重,距离痊愈还早,被他这一脚踹飞出去,倒到井台边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差一点又吐出血来。  
  宁守阳紧接着短剑一划,在李祥胸前的棉袄上开了道口子,李祥撤步闪避,看着自己棉花外露的前襟满头冷汗地心想:这老头子果然有几手功夫!  
  见画屏丢了魂儿似地倒坐在地,李祥一边闪避着宁守阳的进招一边喊道:“去叫人,快去!”  
  画屏这才点了头,连滚带爬地跑出月洞门去。  
  李祥应对宁守阳毫无还手之力,连拔刀都寻不到机会,胜在年轻灵活,躲来躲去也没被伤着。宁守阳见一时伤不到他,就忽然转向,摆剑朝井台边的卓志欣猛刺过去。  
  卓志欣手扒着石砌井台,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见利刃刺来,只当自己是绝无生路了,没想到李祥猛扑回来,挡在了他身前,双手握住了宁守阳握剑的手。  
  宁守阳也不再管什么招式,只双手握住剑柄朝他强压下去。李祥坐倒在卓志欣身前,身体被他推得紧紧贴在卓志欣身上,眼看着短剑寒光闪烁的尖端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他双臂用尽全力,竟仍然抵不住宁守阳压下来的力量。  
  这一瞬李祥简直懊恼死了:我连一个糟老头都对付不来,可见死了都是活该!  
  卓志欣本就没剩多点力气,还被他压住了一只手,只能拿另一只手去推宁守阳的手臂,便似螳臂当车,毫无用处。他忍不住抱怨:“你方才在他身后干什么不去偷袭,非来挡我?”  
  李祥咬牙道:“你能耐你上啊!啊呀呀……”  
  紧急关头,两人浑忘了前阵子的恩怨,又习惯性地成了往日的斗口之势。本来卓志欣性子温和,说话极少与人顶撞,李祥对人多是曲意逢迎,也极少与人顶撞,偏偏就是他们两人在一处就总爱与对方拌嘴,似乎都是以此为乐,习惯成自然。  
  临到此刻,这对冤家眼看就要被人穿成了冰糖葫芦,卓志欣看着短剑尖端已然缓缓刺入李祥胸口,鲜血随之渗出,焦急叫道:“快来人,来人啊!”  
  忽听“咚”地一声响,李祥手上陡然一松,宁守阳闷哼了一声倒到了一边,露出身后手提门闩的柳仕明来。  
  柳仕明脸色苍白,微微喘着粗气,看上去也就比现在的卓志欣稍好一点,他望着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的宁守阳,双目尽是恨意,又将手中手臂粗细、三尺余长的乌木大门闩举了起来。  
  “哎哎,”李祥捂着胸前伤处,赶忙招呼随后进来的几个何府家丁,“快拦着他,别叫他把人打死了!”  
  在这些后来的家丁看来,倒像是柳仕明忽然发疯要伤人,连忙过来将他拉住。  
  画屏与一名下人过来搀扶起卓志欣,卓志欣问李祥:“你伤得如何?”  
  李祥仅被刺破了胸前一点皮肉,只是看着手上血迹后怕得厉害,哆里哆嗦地道:“没没没事,死死死不了。”  
  两人互相望望,心神宁定下来,往事也便浮上心头,卓志欣看着他,“嗤”地一笑。  
  而见到他这一笑,李祥却是鼻子一酸,哭了,一瞬间就哭的满脸是泪。  
  卓志欣也是满心怅然,面上却只笑着替他摩挲了两下胸襟上的破口:“一件棉袄而已,瞧把你心疼的!”  
  经过了几天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日子,今天上午又听说屯驻城外的兵马有意攻城,京城之内的百姓们都十分恐慌,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做小生意的也都收了摊子,有的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的则跑去街上打听消息观察形势。  
  今天过午时分,大家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正西方的阜成门开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关闭城门不一定意味着出了事,但出事一定会关城门,所以既然城门开了,就说明没事了,天下又太平了!  
  “禀大人,宁守阳闯入厂公府内行凶已被擒获。”  
  “可伤着了人?”  
  “仅李大人与卓大人受了轻伤。”    
  “禀大人,神机营监军刘公公差人送来消息,城外三千营与五军营除极少兵将逃离尚未追回之外,大部已尽在掌控,诚王殿下也即将返回城中。”  
  刘敬不会到处嚷嚷徐夫人正跟王爷在一处,但徐显炀自然晓得,诚王回来,蓁蓁就要回来了。  
  他正在宁府当中监督手下抄没搜寻,听到手下禀报,刚为宁守阳去何府伤人的事后怕了一番,再听到后面这条消息,就把其余所有都抛诸脑后,急匆匆奔出府来。  
  巳时动手擒拿了各个首脑之后,厂卫也就没了顾忌,早已出动大队人马查抄罪臣府邸,京师内城身穿曳撒的东厂番子与锦衣校尉随处可见,很容易便能打听得出领头人徐大人现在何处。  
  徐显炀刚奔出宁府大门来到街上,就见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并骑而来,正是诚王与杨蓁。  
  分开短短两天多,却像是两年那么久,徐显炀与杨蓁目光交汇,俱是欣喜万分,一个快步迎上来,一个催马奔过去。  
  诚王姿态悠闲地坐在马背上,兴味十足地看着这一幕——这俩人,总不至于在大街上就打算搂搂抱抱吧?  
  情况出乎所有人意料,杨蓁在徐显炀面前勒住马,刚一偏身想要下地,竟然手脚一松,直直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徐显炀连忙伸手一抄,将她抱到怀里,低头一看,杨蓁闭着双目,竟已意识全无。  
  “蓁蓁!”徐显炀大惊,抬头去问诚王,“这是怎的了?难道竟还叫她伤着了?”  
  诚王也是惊诧不已,下了马过来道:“她怕是疲惫过度,你马上送她回家,我这便请御医过去……”  
  徐显炀理都没有理他,在他说话过程中便抱着杨蓁上了马,没等他说完便催马离去。  
  诚王讪讪地站在原地,心里也满是愧疚:早知会如此,真是不该带她去的。  
  因此地距离自己那所宅子更近,徐显炀没去何府,直接回了这里,他刚到片刻,被诚王差人请来的太医就上了门,诚王自己还很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进宫复命去了。徐显炀见此情形,心气才算顺了些,方才回来这一路,他真打算将来好好整诚王一把出气来着。  
  “徐大人放心,尊夫人只是过度疲累,身子并无损伤,胎相也十分平稳,歇息几日再服些滋补汤药就好了。”  
  徐显炀听得连连点头,待都听完了,才后知后觉地问起:“您方才说,什么十分平稳?”  
  刘太医年逾古稀,一听就明白过来,笑呵呵道:“大人还不知道,夫人已有了约莫一个半月的身孕。”  
  徐大人翣翣眼:“您确定?”  
  堂堂太医院正被如此质疑,刘太医脸色有些发僵:“大人放心,老夫多年来为宫中贵人扶脉看诊,对妇人身孕还是有着把握的。”  
  “好好,您有把握就好。”徐显炀言不达意,喜形于外。有过杨蓁之前似是而非地提过,他也没多少可意外,只是有了太医院正的证实,毕竟心里有了底,惊虽不惊,这喜却是实打实的。  
  刘太医老实不客气地收了一份丰厚的谢礼,出门之时便想到:徐大人不是原定今日成婚的么?礼还未成,孩子先有了,不过,这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日大事尘埃落定,主使人徐显炀本该进宫复命的,可他却没去,自从带了夫人回家,他就再没出门。家里的仆从见了他全都暗中感叹:可见我家大人是今日立了大功的人,这走起路来脚底都是轻飘飘的。  
  杨蓁确实只是累着了,昏睡了半天,到天黑时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徐显炀坐在床边,手臂撑着头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个多好玩多有看头的玩意。  
  稍稍一想,她就明白了他这表情的来由:“你知道了?”  
  “嗯。”徐显炀转开目光,手上轻抚着她的小腹,“咱们得尽快把婚事办了,不然再迟些日子,就要被人看出来了。”  
  杨蓁噗嗤一笑:“可惜,洞房之夜,徐大人却不能行房。”  
  头三个月须得小心,徐显炀也听刘太医交代过了,他挑挑眉,一手一只地抓起她的白嫩小手搓了搓,邪恶地笑出一嘴白牙:“没事,到时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另辟蹊径。”  
  这一天过去,皇帝因听了诚王奏报,知道杨蓁身体不适,就不但没招徐显炀进宫述职,还赐了些补品,另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让他好好在家陪媳妇养病。至于人家的女眷究竟生了什么病,皇帝与诚王都不便细致探听,刘太医也只说了疲劳过度这一条。  
  等到三日之后,外面该抓的人都抓了,该抄的家也都抄了,京城内外基本上尘埃落定,下一步就是交给刑部大理寺等衙门会审,厂卫的差事基本告一段落。也是到了准备论功行赏的时候。  
  天暖和了两天,积雪刚融化了七七八八,老天爷就又给下了一夜的雪替换上去,京师又是一片银装素裹。  
  朝堂之上,皇帝宣旨,加封锦衣卫指挥使徐显炀为太子少保。  
  朝堂众臣听了这份封赏,有惋惜喟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总之都是一样心思:徐大人这一趟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没了,据说连媳妇也险些搭进去,立了恁大的功,为皇上为国朝解决了恁大的麻烦,才得了这点虚名封号,外加一点点俸禄,实在是亏得慌。  
  无奈何,锦衣卫指挥使自来只有三品官,皇帝若想为他加封官职或是爵位,就只能叫他离任,将锦衣卫交与他人管理,眼见这个职位还是他最合适,自然只有如此安排了。  
  等下了朝,皇帝将徐显炀与何智恒都唤来乾清宫,诚王已等在这里。  
  乾清宫东梢间里暖意融融,皇帝将下人都遣了出去,仅留下他们三人一处说话,还叫徐显炀与何智恒全都落座,随意得好似家人。  
  闲话了几句,皇帝忽道:“听淇瑛说,他原就有意认杨姑娘为义妹,叫她自王府出嫁。朕听说后,觉得这等好事不能叫他一人独享,昨日已传了话下去,着宗人府办理,记杨姑娘为朕义妹,封顺德公主,册印食禄皆与长公主等同。”  
  徐显炀心里忽悠一下,宗室食禄向来丰厚,一个公主的食禄是每年两千石,比朝廷一品大员还要高十几倍,更不必提附带的皇庄、嫁妆等赏赐。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便升官,原也猜到皇上定会在其它方面有所补偿,却未曾想皇上竟能大方到这等地步,这项封赏一下,他的实际所得就比封个国公还要丰厚。而且还是给了杨蓁天大的荣宠,这比直接厚赏他还要令他感激。  
  徐显炀动作麻利地从坐墩上出溜下去,跪地谢恩:“臣谢主隆恩。”  
  诚王在一旁嗤地一笑:“又不是赏你的,你谢什么?这下你是尚了公主,这辈子就甭打算纳妾了啊。”  
  徐显炀蹙起眉头,忍不住咕哝:“王爷明鉴,臣本也没想纳妾。”诚王这小子明明亲耳听过他说此生只娶一个真心所爱女子的誓愿,还故意要这么说,就是嘴欠!  
  皇帝摆摆手叫他起来,含笑道:“等杨姑娘的病养好了,你们的婚事就要好好筹备了,天子嫁妹,自是要十里红妆,可不能再像你从前所想,随意摆上几桌酒了事。”  
  徐显炀愣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皇上……您有所不知,其实,蓁蓁她并非生了病,而是……是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是以,那个,婚事不宜拖延……”  
  屋中霎时静了下来。  
  虽说婚书是早就有了,毕竟没办婚礼,没拜天地,还是会被视作私相授受,别人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这样被迫挑明就是另一回事,尤其还是在最高上峰面前挑明,徐显炀满脸热辣,没敢直视天颜,目光一斜,朝诚王瞟了过去。  
  诚王抱着双臂,木着脸色,挑着双眉看着他,便似在说:能耐啊你!  
  依徐显炀想象,诚王他哥这会儿的神情想必也差不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卓志欣:我老婆差点替你老婆死了,我要索赔!
  徐显炀:快点成亲,随你个两千两银子的大份子。
  卓志欣:勉强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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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个大肥章了结,依作者一贯的故弄玄虚作风,最终章会写哪些内容,也一定是不那么容易会被亲们猜到哒╮(╯▽╰)╭
   
正文 74|最终章:宛若初见
  何智恒笑呵呵地来打圆场:“都是奴婢的过错, 显炀早在两个月前便托我在户部为他与蓁蓁起了婚书,只是奴婢一时大意, 才拖了这许久也没为他们操办婚事。”  
  人家为何办完婚书这么久都没得空办婚事,皇帝也是心知肚明, 遂叹息道:“既如此, 也只好从速从简了,叫御用监开内库筹备嫁妆就是,这事智恒你就不必插手了,省得你顾念着新郎官是自己干儿子,有意替朕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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