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个现形的武山河,看到他爹铁青的脸色,当即便用了老招数,扑到他外婆的怀里,委屈的嚎啕大哭。
田氏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拦了两下武行侠,便由着他打了几下武山河的屁股。
而田母作为隔代亲,更是舍不得了,一下子没了好脸,骂道:“就知道打孩子,万一孩子有苦衷怎办?你这个当爹的,天天不着家,大子也不往回拿一个,不定是亏了孩子吃穿了。你这不管不问,若娃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还有脸打,你若不稀罕小山,干脆让小山改姓田得了!”最初田母看不上武家,便起了招武行侠入赘的打算,那时候武行侠也在官府当差,在她眼里还算有份体面工作,田父好说歹说才让田母打消了这种冒失的想法。
其实对于入赘武行侠不排斥,他能理解岳父岳母只有一个独女的心情,好在家中有个弟弟,父母不用他担心,只是田家没提出来,他便也仅仅是过脑子想了想。之后他还和自家爹娘商量过,若是再有孩子,不管男娃女娃都随田姓,免得岳父这一脉断了根。可惜他并不知道田母的真正心思,她不是为了给田家留血脉,而是觉得武行侠入赘方才不委屈她闺女。
岳母说的虽是事实落在耳朵里却着实难听,武行侠总归是男人,被人指着鼻尖责骂贬低,即便是长辈也忍不住憋气,一气一怒下,加上往日过的也不痛快,便积了火毒。
“小山……小山怎么会?”钱氏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小山是跟她娘随的有些拔尖争宠,可是那娃心不坏呀!”
“哼!不坏,是不坏,却是没有根骨的,随便听别人挑唆两句便不明事理,分不清谁亲谁远了!小山是被他娘和他外婆宠坏了。”武行侠悲愤的感叹着,他在家,别说插手铺子就算是插手教育儿子都是不行,田氏把的紧紧的,最后责任全是他的,娃坏也怪他。
“谁挑唆的?”武天辛也有些急眼,这娃越来越歪,他作为爷爷怎会不心疼不着急。
“江大宝!”三个字一个一个的往外蹦,武行侠是恨到骨子里了,既恨小山不学好不争气,又恨江大宝不怀好意的教唆,更恨田氏和田母不管不顾的溺爱。
“小山怎会跟江大宝混在一起的!”老爷子气愤不已的拍了下桌子。
“就不该让他俩在一起上学!”钱氏叹息一声,时已至此,她也没了脾气,只望这娃能长大懂事,慢慢的想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行,我要把小山接回来,娃不能让他们田家毁了!”武行义年轻气盛,当下便愤慨离桌准备去镇上。这可是自己的大侄子,若是严加管教两年或许还能管回来,他不相信他们武家汉子会变成偷鸡摸狗的混混。
“坐下!”武行侠突然吼道。
武行义诧异的回身瞪他,“哥,你还是我哥吗?娃都这样了你还顾着你媳妇的想法,不愿她伤心,可你想过咱娘吗?想过小山吗?你特么的还是我们武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一声声质问,让武行侠抱头痛苦不已,片刻,他沉沉的说:“过两天,我自己去把小山接回来。”
武家人终于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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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上进
阿娜波和阿天狼两兄妹对神威、斑斓一见钟情,天天跑到神虎山组团探险,不是打猎就是调戏小动物,尤其是阿天狼对神虎西峰简直情有独钟,毒虫、毒蛙和毒蛇弄回来一大堆,宝贝那些毒物跟宝贝心爱之人似的,特意留了间房子,专门放他的瓶瓶罐罐。好在他不是庸才,从没有被一只毒虫反噬过害人害己。
两人成天不着家,武家的大小事竟全然不知,出门顶多跟留在家里的爷爷打声招呼,武暖冬也不会刻意管束他们,本身就是山里长大的娃,没必要压抑他们的天性。而且有人陪着两虎一豹撒欢的玩,她更放心些。
这下子武暖冬倒是清闲了不少,每天不是陪陪爷爷就是在家练功,或者带着新买的仆人熟悉武家的产业。
新买的六十人逛着药园、学着药材名称,方才知晓自家主子是暖心平价大药铺的东家,别的店面影响力不大他们不清楚,但是药丸、掌镜和美酒在边远之地已经炒到了天价,比如愈合丸、止血丹和散功散等,一颗十两银都有人要。更不用说美酒了,那些地方连着女人都是极为好酒的,可见需求量有多大。遗憾的是武家店铺只在钦州和贺州范围开布,其它地方皆是二手商人倒了一把,赚取高额差价。即便如此,仍是供不应求,在黑市也算的上稀罕物了。
“姑娘,为何不加大生产呢?据闻咱们的店铺很多火爆的产品都是限量售出,可见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经过几日的相处,新仆们皆了解了武家主子和下人们的相处方式,感到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很是庆幸。此时开口的是个颇为灵巧的少女,她不但相貌出众,更是敢说话的。当初武暖冬本是对她不算看好,寥寥数语后便转了观念。这世道对女子已算宽容了,可是大多数女子仍是守着旧时观念,独立性较差,总想着依赖男子过活一生,尤其是相貌出彩些的,眼巴巴盯得全是男主子后宅那点事。
“你觉得我为何不加大生产?”武暖冬反问道。
武爱仁,也就是提问的少女,蹙眉想了想,“是不是人手不够,所以姑娘才将我们买回来?准备培训好了,开始扩大生产?”
爱仁是沿用了她过去的名字,她原姓王,家里也曾是个小富户,偏偏有对极富同情心的包子爹娘,最后那点家财全被骗了去,还被极品亲戚坑的连房产地业都没保住,两夫妻属于继承祖业而活,没了傍身的财产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这家一下子倒了,所谓的亲戚见捞不到油水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家三口饥一顿饱一顿。眼瞅着独生女儿饿的直抽抽,包子爹娘这才恍然回神,一时想不开竟是双双病倒。千娇万宠的女儿为了给他们治病,自贱自卖,结果病不但没治好,钱还被偷了,不久两人相继过世。
武爱仁是个相当大气的姑娘,事情出了她谁都不怨,只想这辈子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争取活出个彩来,绝对不能像是自己爹娘,窝窝囊囊的最后连死都死的凄凉。所以在发现武暖冬没有看上她时,她是站出来自我推荐的。她别的本事没有,相看人还是有两手的,毕竟经历了太多极品亲戚,让这少女被迫练出一双利眼来。武暖冬这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按她的形容就是有大气场之人,跟着她必然不会太差,所以武爱仁再一次做主为自己选了个主子。
之后过了几十年,武爱仁仍是对自己当初勇敢迈出的那一步感到莫大的庆幸。
“还有吗?”武暖冬静静听着,并未给予确定的答案。
在主子审视的目光下,武爱仁也不慌,垂眸仔细琢磨了会儿,突然抬头,眼通亮的问,“是不是限量能勾起客人的关注,更能吸引客人回头重复购买?”
武暖冬笑了,“不错!”也不知是夸她说的不错还是夸她这个人,反正少女是欣然接受,俏脸粉红一片,头颅昂起,透出几分十六七岁女子独有的稚气。
有了武爱仁好的开头,学习的气氛更浓了,等到转完村里那一片偌大的药园,武暖冬立在宅门前,“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去看咱家的玻璃厂,之后便正式培训业务知识、习武和识字。有原先会做账识字的,跟我院里的武孝报个名,给你们统计下,培训方面也会做些调整。”
“是,姑娘!”众人应诺,精神都不错,只是掩不住面色上的疲倦。一路跟随,他们自然知道姑娘武艺高强,武家人人习武,而今一比对,原先在贩奴人接受的训练显然就不够看了。
就算是仆人也是有自尊的,他们价格比老人贵,本事却没老人大,怎么说出去都是打脸,为了不打脸,这一批人是咬牙拼命的努力丰盈自己,惹得武家老仆们也较着劲不甘落后,倒是带动了武家的学习风。
谭玲是见着武暖冬就摇头,语气怪异的问:“你家仆人是要考秀才吗?他们那么上进,还让真正的学子怎么活?”
武暖冬欠欠的昂头,“那就让他们死去!连我家半路求学的下人都不如,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就贫吧!”谭玲捏了她的小鼻头一下,爱恨不得的骂道:“滚、滚、滚,别惹为师生气!”
“得嘞!”武暖冬一躬身,学生这就告退,免得被夫子不待见!”说完,毫不留恋的掉头就走。
“给我回来!”谭玲说笑而已,哪知武暖冬真的要走,即刻吼道:“新学的曲谱,弹会了再滚!”
“夫子,学生滚远了,回——不——来——了!”最后四个字,武暖冬模仿着由远及近的回音还真像那么回事,愣是把谭玲气笑了。
“教你一个,赶上教十个,成天费心劳力的,还调皮捣蛋!你这丫头,真以为为师治不了你了!”
“嘿嘿,夫子,我可不是调皮捣蛋,我那是调戏你,反正以后咱们也是一家人了,便宜我哥调戏还不如便宜我哪!”武暖冬翘唇一笑,眉宇间竟是打趣。
谭玲淡然不在老脸大红,长期面瘫的表情破天荒的含羞带怯,让武暖冬都看呆了。爱情的力量也太强大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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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拐嫂
“暖暖!”谭玲轻缓道,神色有些愁苦。武暖冬挑眉,“夫子,你怎了?生气了?”
谭玲苦笑,“生你的气,怕是早就气的归西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不是大事!武暖冬回身重新跪坐下去,端正了态度,仔细观察了两眼夫子的面色,看上去春桃拂面,只是眼底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向来嘴直的谭玲咬咬唇,终是说了出来,“暖暖,你觉得我和你哥真的合适吗?我比他可大了多半岁。要是你大婶娘知道,怕又是要忧心了!”
“多半岁怎了?女大一抱金鸡!再说夫子你虽是嘴毒了些,却不失为好女人,和我行义哥这个好男人合该在一起。除非你是混事不吝、不孝不慈、品性缺失的坏女人,否则我大婶娘不会棒打鸳鸯的!”
谭玲斜眼瞥她,“我该谢谢你夸我吗?我嘴毒,也是被你逼的!”
“不客气!做好事不留名!”
谭玲气恼地扯了扯她肉嘟嘟的小脸,仍是忧心难安,“我脾气不大好,你也知道。你田嫂嫂的事情一闹,我怕你大婶娘会越发挑剔,而我已二十有五岁,实在不是良选!”
“既然你知道我家的事情就该明白我大婶娘是个好婆婆,虽然比不上亲娘,却绝对不是为难儿媳的妇人。夫子,跟了我哥,可是会幸福一生哟!”武暖冬眨眨眼,必然要帮她哥把夫子拐回家。
这两人悄无声息的竟然互相生了好感,若非那天她不请自来撞见行义哥正在试穿夫子给他做的新鞋子,她也是半点矛头都没发现呢!
“亲娘,哼!我那亲娘没谱还不如我以后的婆婆!”既然已经把羞于出口的都说出来了,谭玲接下来的话顺溜许多,“你说,我要不要去你家看看婶子?别到时候行义贸然脱口,吓到她老人家?”
不等武暖冬回答,她便摩擦了两下为难道:“我除了琴棋书画和女红外,其它的不太拿手!你说,我绣一幅百花屏送于她好不好?”
武暖冬张张嘴,又听,“不好,不好,百花屏华而不实,要不就做身衣服?”
见武暖冬不理她,略显急切的问,“你倒是说句话,该送什么合适哪?”
武暖冬无奈一笑,感情真的有如此影响力吗?平素冷静的夫子也有这么茫然无措的时候!
“你还小,你不懂!当你中意一人时,自然会爱屋及乌的希望能够得到他身边人的喜欢!”谭玲抿唇微勾,眼底透出甜蜜。
武暖冬一怔,方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她故意捣乱道:“哎呀夫子,你这是爱上我哥哥了么?你把这段话直接跟我大婶娘一说,我大婶娘绝对会兴高采烈把我哥打包送到你面前!”能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岂会差,大婶娘又不是糊涂娘。
“胡说!小小年纪什么爱不爱!不理你了,你还是继续滚远去吧!”谭玲恼羞成怒,软软的推了武暖冬一把,脸又红了。
武暖冬不在意的起身,在她恼怒的神色下,掩去偷笑,“夫子呀!我觉得首先要确定你俩是不是真的有共度余生的信念,其二才是双方家人的问题!”走到门外,她扭身促狭道:“你俩要是想清楚,我可就去和大婶娘通通气,她若没意见,媒婆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上门喽!潭嫂嫂,赶紧给我生个小侄女玩玩,那你就是我们武家大功臣了哟!”
“你……你这个皮猴子,真是……真是厚脸皮!”谭玲直接被武暖冬的惊人之语羞得语不成句,捂住脸快没脸见人了!
面对如此娇羞的小女人,武暖冬嘴欠道:“唉!潭嫂嫂,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像个女人!”说完,听着耳边的尖吼声,她立马溜了。
晚上的时候,武暖冬特意去大婶娘房里探听消息,想大婶娘这般精明的妇人怎会一星半点都没看出来,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田氏折腾的,怕了儿媳这种说是半个女儿实则半个冤家的生物了吧?
“暖暖快进来,大婶娘给你篦篦头皮!”武家如今被武暖冬影响的天天都会洗澡、洗发,钱氏所谓的篦头皮,是用圆齿木梳疏通活血、清目醒脑,这招是郑文教给武家人的。
武暖冬颠颠的脱了鞋盘腿坐到软榻上,侧身让大婶娘方便行事。
钱氏边篦发边说些闲话,正好抱怨到武行义脾性太怪,竟是不愿媒婆上门的事情。武暖冬一侧头,就手问道:“大婶娘,你想给行义哥娶个什么媳妇呀?”
“没什么我想不想的,你这两个哥哥看着老实,实则随我可有主意了,倒是脾性拧、一根筋紧随你大伯。我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只要为人贤良、人品好,就没意见!”钱氏加重了人品好三个字,在她眼里,田氏已然属于人品有问题的那一类了,随之她又叹口气,“就怕行义不想成亲,他可二十五岁了,娶个小媳妇不知道心疼人该怎办?”
两兄弟都让钱氏发愁,一絮叨就停不下来了。
武暖冬见缝插针的问:“那要是比行义哥大些许的,是不是会心疼人一些?”
钱氏认真想了下,“倒也不一定,关键是要品性纯良,懂得心疼自己相公,两口子本身就该互相尊敬、爱戴,就如那天平,左右不对称早晚翻盘。”
“这么说来,要是行义哥给您带回来一个品性较好、懂得心疼人却比他稍许年长些的媳妇您也愿意?”
钱氏愣了会儿,稍许,很是激动的放下木梳,把暖暖的小身子转了过来,“暖暖,快跟婶娘说说,是你行义哥有了心仪之人吗?年纪大些不碍事?别是成过亲的就行!”顿了顿她改口,“即便是被休弃的,只要不是因为人品问题,我也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