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辰,“什么?”
梅子,“丰满。”
前一世,她被人叫了一辈子的太平将军,这一世,可不就扬眉吐气了吗。
苏景辰背对着梅子,“我们来谈一笔生意怎么样?”
与宁王做生意,从来就没亏过,梅子便问,“什么生意?”
苏景辰道,“今后,你多穿点衣裳。”
梅子问,“然后呢?”
苏景辰答,“新开酒坊的利润多给你两成,也就是你七我三。”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古话说,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的。
梅子便问,“多穿衣裳是怎么个多穿法?”
苏景辰红着脸,指了指梅子的胸口,“那里,盖住。”
梅子低下头来看了看,无奈道,“好吧。”
在金钱面前低头,没有什么可耻的。
“看来以后,只能自己欣赏了。”梅子无比遗憾地说道,她嘟起小嘴,少见的顽皮。
苏景辰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梅子答,“好。”
树丛后面的两个小丫头赶紧跑了走。
梅子与苏景辰辞别苏景景后,刚到大门口,碰上先前被遣去捉君富贵的护卫们。
苏景辰便问,“人没抓来?”
为首的答道,“禀殿下,那孙子不在君家。”
苏景辰,“好,去长公主那复命吧。”
君富贵一直躲在柳明磊府上,哪里敢回家。
梅子回到韩府西厢房,喝了杯水,隐约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最后从门后的柜脚底下找出来一直死老鼠,老鼠的嘴巴上,沾了一大块红薯皮。
梅子用银针试了一下,那红薯皮上,果然有毒。
赵二被害那天,是在韩府门口买了烤红薯,那神秘的红薯小贩便成了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
梅子正思索着,庭州知府王现便差人来请梅子,说是赵二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梅子正要跟着官差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退回房内,换了件衣裳才出门。
她换了一件领口严实的衣裳。
官差领着梅子进了府,却不是知府大堂,而是知府大人歇息的后堂。
梅子心下怀疑,却也跟着去了。
到了知府书房,房内却仅有王现一人,官差将梅子请进房内,便退了出去,走时将书房的门关了上。
梅子了然。
前一世,作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还从来没有被人关门待宰过。
王现见小美人过来,看她穿地不似上次那般凉快,便问,“你热吗?”
梅子答,“不热。”又问,“大人可有什么线索了?”
王现色眯眯地瞅着她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一边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没了丈夫,今后打算怎么办?”
梅子答,“再嫁。”
实话。
王现欣喜道,“你觉得本官如何?”
梅子答,“我喜欢有才华的,不知大人可有?”
王现清了清嗓子,“那是自然的。”又对着门口喊道,“带上来。”
两个官差押着一个粗布衣裳的人进了来。
王现继续道,“这位便是凶手,赵二就是吃了他的红薯才中毒身亡的。”
梅子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瘦瘦高高的,国字脸。
与她自己查到的信息是一致的,这便是卖烤红薯的神秘小贩了。
这个王现倒也是有点能耐的。
王现大声质问道,“王六,你为何要杀害赵二?”
那个被叫作王六的,看了看梅子,答道,“因为我垂涎他家婆娘的美貌。”
梅子从未见过眼前的人,难道是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
王现怒道,“本官生平最讨厌你们这些色胚色魔,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梅子心说,你自己不就是吗。
王六继续道,“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倒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战士。
梅子问,“你是怎么杀的人?”
王六答道,“我在烤红薯里下了□□,他吃了不就死了。”
那桃酥渣渣上面的毒是怎么来的呢?
梅子问,“只有红薯吗?”
王六答,“是。你们杀了我了吧,我罪有应得。”
梅子问,“你不打算求情吗?”
王六道,“我杀了人了,是死罪,又什么好求情的。”
王现第一次见人认罪认地这般干脆的,不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乃真汉子。”
但是,认罪认得这样干脆的,一般不是真凶。
王现继续道,“本官仁慈,你先回家吧,与家人团聚几天,等候处置。”
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王六却突然扑通一跪,“大人,人是我杀的,我不能回去。”
王现命人将王六拖了出去,放了走。
又派人悄悄跟踪过去。
梅子不禁对王现刮目相看。
她将带着□□的桃酥渣渣拿了出来,“大人可知,这桃酥渣渣上为何也会有毒?”
难道不应该怀疑一下做这桃酥的人吗?
王现想了想答道,“这个本官不知,有待侦查。”又关切道,“夫人,哦,不,姑娘饿了吗,留下来用个晚膳吧。”
边说便伸出手来,想要去摸梅子的手。
梅子躲了过去,“多谢大人,我还有约。”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房门只是关着的,并未上锁。
梅子便轻易走了出去,原以为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这王现,还真是奇怪的人,他是真好色,甚至动手动脚,却不硬来。
“这不对啊,通常来说,这个时候,姑娘你应该主动以身相许才对啊!”身后传来王现的声音。
梅子笑并不恼,只是笑了笑,径直出了知府大门。
第二天一大早,梅子再次被请了过来。
这次是在知府大堂内。
正中间横了两具尸体,一大一小,白布盖着。旁边一袋金币,还有一个整理好的包裹。
一具是王六,另外一具是王六的娘。
由此可以看出,王六收受钱财,受人指使杀了赵二,又替人顶罪,幕后之人见王六平安回来,以为他出卖了自己,便将他杀害了。
怪不得昨日王六一心认罪求死,八成是那幕后之人拿捏着他娘的命来威胁。
王六回家后,怕人报复,收拾了东西,带着老娘要逃,却还没被人灭了口。
梅子捡起地上的钱袋,仔细看了看布料,没有线索。
王现命人将尸体抬走,物证单独存放。
三条人命,线索却断了。
☆、送珠花
苏景辰这两日在家里没出门。
他的书房地上,铺满了头饰珠花,全是他外公送来的。
他将每支珠花亲自拭擦了一遍,每支花的样式材质全部了然于心。
又将它们小心放在一个香樟木的大箱子里,才叫人抬到韩府去。
小柚子帮着抬箱子,一边问道,“殿下,老岛主知道,会不会不开心?”
这些不是让送给未来王妃的吗。
苏景辰道,“他老人家应该不会不开心的。”
小柚子恍然大悟,小声道,“这么说,那个梅子,哦,不,那位小姐,将来是要进王府的?”
苏景辰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你干活就快点去。”
小柚子不敢多说话,赶紧抬了出去。
到了韩府,梅子却不在,只听说出门去了,并未得知何时回来。小柚子在西厢房门口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
他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左等右等不见人。
这箱子里全是稀世的宝贝,他不敢轻易托予他人。
这时,有宁王府的人快马加鞭地赶来。
那人在小柚子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小柚子脸色一变,吩咐那人道,“你在这里守着,将这个箱子亲自交给梅子。”又纠正道,“梅子小姐。”
小柚子说完,骑了那人的马,一路出了韩府,直奔城外。
这个孔瑜,真是令人不省心。
小柚子骑着马,到了庭州城外二十里的一个木屋前。
门口有足足十六人守卫,毕竟里面关着的是晋国曾经的宣威将军的副将,半点马虎不得。
一个守卫牵着小柚子的马到旁边草地上吃草。
小柚子推开房门,只见那孔瑜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哪里有半点寻死的样子。
方才接到密报,说是这人寻死上吊,差点就死了,只剩半口气的时候被救了下来。
小柚子道孔瑜面前,站了许久,那认真写字的人竟丝毫没有发觉有人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孔瑜才放下笔,伸了伸懒腰。
抬眼一看,眼前是什么时候站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柚子看了孔瑜脖子上一道红色印记,果真是要寻死的吗?
按说这人的性格,应该不会的啊。
小柚子问道,“你为何想不开?”
孔瑜捏了捏写地发酸的手腕,疑惑道,“什么想不开,谁想不开了?”
小柚子异常严肃的看着他道,“方才要死要活赶着上吊的人不是你吗?!”
孔瑜斩钉截铁道,“我孔瑜,此生只会战死沙场,又怎么可能自寻短见!”
何况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他还没寻到将军的具体消息。
人都说程霜大将军已经死了,但他不信,没见到她的尸体,他就不信。
小柚子这才放下心来,只要没有寻死的念头就好。
“那你为何要上吊?”
孔瑜道,“寻找灵感。”又解释道,“其中有一幕,一个爱慕王爷的千金小姐,在王爷与他人大婚之日,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我从未濒临死亡过,不理解那种感受,所以便模拟了一下。”
小柚子差点要被这人给笑死了,“你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做实验啊,傻小子。”
孔瑜十分严肃道,“若没有真情实感地体验,又怎会创作出好的作品来?这就好比上战场打仗,若没有实地的勘察,又怎能指挥全军,引导全局?我们将军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验证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小柚子听到已经去世的偶像的名字,不禁一阵伤感,此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拜她为师了。
孔瑜继续道,“我已经按照你家主子提供的主线大纲开始创作了,他日戏本子完成,你们也要遵守约定,帮我寻找将军的消息。可不要背信弃义。”
小柚子答道,“这个请放心,到时,我将亲自陪。”
孔瑜看着小柚子,问道,“你信那些传言吗?他们说她通敌叛国。”
小柚子眼眶有些红了,他镇静了一下,答道,“我不相信。”
孔瑜十分欣慰,他望着窗外,似乎在自言自语,“将军啊,将来我孔瑜一定要为你洗刷冤屈。”
小柚子终于撑不住了,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但他又怕给自家王爷惹来祸端,便偷偷抹掉眼泪。
“看你平安无事就好,只是下次,再寻找灵感的时候,可否先注意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
孔瑜道,“我知道了,看你小小年纪的,可真啰嗦。”
小柚子告辞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外面的人,他们自会满足于你。”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哎,哎,等等,帮个忙。”
小柚子回过头来,“什么事情?”
孔瑜道,“可否帮忙演练一下这位暗恋王爷的千金小姐,其中有一幕,这小姐上吊被救下来,跑到王府门口看着心上人对其他女子温情脉脉而心碎不已。”
小柚子瞬间从方才的悲壮情绪走了出来,确切地说,是被人一下拉了出来。
他想起那日在程将军府门口,救下孔瑜那一幕,也是哭笑不得。
千金小姐,暗恋,上吊,心碎。
这个难度略大啊。
小柚子只好对门口的一个护卫吩咐道,“那个,你进来帮忙演练下。”
被点名的护卫差点就哭了出来,“大人啊,我已经陪他演过青楼的花魁、小姐的俏丫头、皇帝的媚贵妃了,求放过啊。”
小柚子只好看了看另外一个护卫。
那护卫亦哭丧着脸,赶紧禀告道,“我演过驴子、马、孔雀、蛇,还有一棵树。”
其他护卫,“让我们陪他练拳练武,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就是这演练戏剧,是真不会啊。”
“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不懂艺术的俗人。”孔瑜教训道。
小柚子无奈,他边往外跑边对屋内的孔瑜喊道,“后会有期!”
跑到院子外头,骑了马,一路向庭州城奔去。
孔瑜站在窗前,看小柚子走远,你们这些人啊,还真以为区区几个护卫便能困住本将,天真至极。
孔瑜是看中了这戏本子的主线剧情,它所隐含的深意,他懂,所以他愿意留下来。
一个时辰前,小柚子从韩府离开后不久,韩雪儿在韩府门口看见宁王府的人,并未见宁王的马车,想必是宁王本人未到,而是差了人来做事。
韩雪儿直奔西厢房,果然见一行人站在厢房门口,几个人护着一口大箱子。
想起那日在楼兰阁,宁王说送珠花过来,想必那箱子里便是了。
韩雪儿问管家要了西厢房的钥匙,找了个面生的丫头,□□一番,便指使她走了过去。
负责看守箱子的人不认得韩雪儿和梅子,看有人过来,便问,“小姐可是梅子小姐?”
那丫头没有正面回答,只问道,“这箱子里是宁王送过来的珠花吗?”又道,“抬进屋里吧。”
说完便开了西厢房的门。
任是任何不认得梅子的人一看,必然会认为眼前的女子便是她无疑了。
几个人将箱子抬到房内,“小人就先回去复命了,叨扰小姐了。”
那丫头点了点头。
待宁王府的人走出韩府,韩雪儿关上西厢房门,将箱子打开。
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她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也有幸宫里的贵妃娘娘们的穿戴。
但眼前的珠花,还是令韩雪儿惊艳到了。
珠花上点缀的明艳的宝石,晃得她闪眼。
平时日她最羡慕宫里萧贵妃的头饰,总想着若是能拥有萧贵妃的哪怕一支发簪,真是做梦也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