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并茂
时间:2017-10-06 16:43:42

  
  梁京兆在楚虞这个年纪,早玩得天翻地覆,王昊是很典型的,只是梁家绝对是比王家要好的,梁京兆那时还有一个哥哥在,他是最受宠的儿子,从小见过太多好,初接触是恣意,后来挑剔起来,到现在这个年岁,他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于是什么样的都没有分别……他是这样过来的,但楚虞不行。
  
  楚虞怎么不行?梁京兆自问,如果楚虞还是由楚洪兴带着,她不一定不会成这个样子,性.爱是正常的美妙的东西,楚虞如果是在原生家庭中健康成长,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太早了,但楚虞不是正常生长的孩子,梁京兆自认为给了楚虞很多,但年少丧父,遭逢遗弃的记忆是不可涂改的,这样的楚虞不适合过早的接触性,性阴影对她来说是更大的打击,而性愉悦同样是。楚虞的心智没有成熟,性格上的缺失会让她在性愉悦中寻觅假性的满足。这不行。
  
  然而他面对着楚虞,她的那一份倔强,和直截清透的眼神,梁京兆忽然不敢看了。
  
  他是懂得这样的道理,他是这样冠冕堂皇地下了结论,但他才是最错的那个人,他知道这些,还是没有保护好楚虞,他甚至……曾经对楚虞勃.起。
  
  梁京兆忽然有了逃避的心思,这是他成年之后再没有的。他早已成为男人,而他现在如年轻小子那样无措。他抬了手,掩住了楚虞看他的眼,楚虞惊讶地,软软绒绒的睫毛在他手心里抚过。梁京兆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端倪,反而是更加威严的:“有做措施吗?”
  
  楚虞听不得这样的话,她没想过和梁京兆能是这样的关系,坐在一起讨论保护措施。但梁京兆的手掩在她的面上,对她也是一种安慰,她隔着这只发热的宽厚的手掌,点了点头。
  
  梁京兆说:“楚虞,你向我保证你知道怎样不会伤害自己。”
  
  楚虞很久才听明白这句话,她张着嘴,最后说了声“嗯”。
  
  梁京兆又说:“下次要找好一点的人。”
  
  楚虞说不出话来,最后低声叫了声:“梁叔。”
  
  梁京兆道:“不要去留学了,考本市的学校吧。”
  
  楚虞这次很快的回答了,“好。”
  
  梁京兆说:“最后一句了:我要你把这些都忘掉,装也得给我装得像一点。”
  
  楚虞又眨了一下眼睛,梁京兆的手心里有了点湿气,泪顺着楚虞的面颊上淌下来,楚虞最后也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梁叔强行初始化硬盘
☆、虚伪的家长
  梁京兆让楚虞回房间去,自己在餐厅里坐着,他捻着手指,两掌合在一起,潮热的水汽在掌心黏附着,是楚虞流的眼泪。
  
  还是小孩儿呢,多大了,眼泪说来就来。梁京兆望了一眼楚虞的卧室,门已经闭上,紧挨地面的缝隙里现出一道光,明黄色,应是她那床头的灯。梁京兆又摩擦了一下手掌,然后起了身,去玄关穿了外套,拿了钱包和钥匙出门了。
  
  楚虞躺在床上带着耳机听音乐,没听到门开合的声响,她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在联系人列表里“w”那一类目下流连着,排第一位的是仅以一个字母为名字的号码,楚虞点开它,重新编辑了姓名,慢慢打出来三个字:吴桂荀。
  
  然后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复,楚虞握着手机侧躺在床上,今天发生了很多,她很快觉得疲惫,灯都忘了关,耳机里还在唱着歌,她睡着了。
  
  早上她起床时,耳机一只躺到颊边,一只在手臂下压着,窗帘拉了一半,明媚的阳光照在被单上,也就是这道光将她照醒的。客厅里隐约用动静,楚虞开了门,看到在客厅擦地的张姨。
  
  楚虞走出去,先看了一眼表,九点十三分,她走到餐厅,张姨放了手里的活过来,说我去把馄饨下了。
  
  楚虞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客厅,在经过书房的时候状似不意地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房门,梁京兆大概在书房里面吧。楚虞在沙发上看了一会茶几下摆着的一个月前的杂志,听到张姨叫她来吃饭。
  
  楚虞吃着虾球馄钝,张姨因为楚虞起了床,才拿起吸尘器吸客厅地毯,楚虞吃完了,回到了屋子,她写着一套数学卷子,手机震了一下,她想到什么,立刻去拿,打开来却是一条微信,于露茵发的。
  
  于露茵要借她的笔记本复印,楚虞问:“你不是在拍戏么?”
  
  于露茵道:“前两天杀的青,”又说:“你还住在老宅那边?”
  
  楚虞说:“没有,我回来了。”
  
  于露茵道:“那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吧,离你家比较近。”
  
  楚虞回了一声好,换好衣服后走到书房门口,先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楚虞叫了一声:“梁叔?”
  
  “梁先生不在的呀。”张姨从厨房出来,“有事吗?”
  
  楚虞问:“他早上出去的吗?”
  
  张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我不清楚,只是早上我来时就没有看到梁先生。”
  
  楚虞自书房门前转了身,她问张姨:“您几点来的?”
  
  张姨道:“五点半吧,馄饨馅子要现盘,来的早了点。”
  
  楚虞点了点头,朝玄关走去。
  
  张姨叫她:“要出门吗?”
  
  楚虞换着鞋子:“我出去一趟。”
  
  张姨说了声等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叠的方方正正,楚虞拿过来时,摸出来纸里还夹着个东西。
  
  楚虞展开纸,里面是一张银行.卡,纸上手写一串数字,字迹龙飞凤舞。
  
  张姨说:“梁先生让我给你,你要出门,就打这个电话。还有这张卡,梁先生说,密码和从前一样的。”
  
  楚虞看着手里这两样东西,问:“今天中午梁叔回来吃饭吗?”
  
  张姨摇摇头。
  
  楚虞出门了。卡和纸片让她塞进钱包里。
  
  咖啡店就在学校一侧的门前,周末的缘故,人不太多,有一些人看着面熟,应该是高三的来这里复习的学生,面前也摊着卷子之类。
  
  于露茵坐在角落里的四人座,旁边有一颗做成榕树的装饰,条条垂下,挡住了于露茵一半身形。
  
  楚虞过去,于露茵将口罩拉到下巴,把菜单塞给她:“去,给我点份熊猫奶冰。”
  
  楚虞道:“你不减肥了?”
  
  于露茵晃晃手,催促她快些。
  
  楚虞站起来去吧台点单,她买了熊猫奶冰和豆奶咖啡,一面刷着朋友圈一面等着饮料做好,之后端着盘子回到座位上,于露茵从身边拿了两只小纸箱子给她。
  
  楚虞问:“这什么?”
  
  于露茵道:“厂商送的,我家都堆不下了。”她舀了一勺牛奶冰在嘴里,翻楚虞拿来的笔记:“啊,这么多。”
  
  楚虞道:“你还来上课吗?”
  
  “期末之前我肯定回去。”于露茵道,眼睛落在笔记本上,随口添了一句:“我妈好多了,马上要再做手术,我爸也转正了。我还有几个活动,结束了就回来上课。”
  
  楚虞喝了自己的饮料,说那就太好了。
  
  于露茵抬起头,“你和吴桂荀还在一起呢?”
  
  楚虞抱住玻璃杯子,冰块漂浮在液面上,“让梁叔给发现了。”
  
  于露茵道:“我说呢!”她说:“我昨天在南熙路,看到他开的那家club关了门,听说是晚上有人过来把店砸得稀烂。是——梁叔做得?”
  
  楚虞睁大了眼。
  
  “他该特别生气吧,”于露茵道:“他是想……做一个好父亲的。”
  
  楚虞没有说话。于露茵低下头去翻笔记本的页子,她翻过几页后,听到楚虞说:“你误会了,他和我没血缘关系。”
  
  她接着说:“他也不想当我的父亲。”
  
  于露茵说:“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还能对你这样。”
  
  “一场火灾,我爸死了,他活下来了,他觉得有愧。”楚虞说:“大概是这样吧。”
  
  大概是这样吧,所以梁京兆也不可能碰她,和她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楚虞回到家里,张姨还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张姨坐在椅子上看报纸,间楚虞回来,她合了报纸站起来:“饿吗,我去热饭。”
  
  楚虞挥了手:“张姨,您回去吧,我吃过了。”
  
  张姨说:“我做了晚饭再回去。”
  
  楚虞把练习册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摊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仰头看看天花板,再侧眼看看张姨,说:“我晚上自己热一下中午的饭就好了。梁叔是不是还不回来?”
  
  张姨这回说:“这我不清楚的。”
  
  楚虞再次提出让张姨离开,张姨临走前,提醒她要出门就打那张纸片上的电话。
  
  楚虞说了声好,张姨走后,房子立刻安静了。
  
  楚虞在沙发上躺了一会,起身走到了梁京兆的卧室,她走进去,宽阔的高床上,被单极平整,一丝褶皱也无,床头柜空空,音响上蒙着防尘布。
  
  楚虞打开了梁京兆的衣柜,里面只有三套衣服,有两件还是羊毛呢的,而现在已经要夏天了。
  
  梁京兆是很会哄骗她的,就像哄骗一个哭着要商店里下了架的糖果的小孩。
  
  第二天起床,仍是只见张姨,楚虞这次一踏出卧室就转头打开了梁京兆的房间,和昨天一样空荡整洁。楚虞合上门,看到张姨站在客厅,用一种很和善又带点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楚虞吃完了早餐,拿着书包出了门,楼下停着辆黑色车,正堵在道路中央,楚虞绕过去,车窗降下,却有声音叫住了她,叫得是“楚小姐”。
  
  楚虞驻足回望,一个陌生面孔从车里探出来:“是楚小姐吧,梁先生让我来送您。”
  
  楚虞不大相信,上次被绑架后她多了些小心。陌生面孔道:“梁先生应该把我的电话给您了,您看看,是不是1**********”
  
  楚虞对电话号码有些印象,记着后几位,于是上了车。
  
  司机道:“我姓王,以后就是我接送您上学。”
  
  楚虞自后视镜中观察了他敦厚老成的面相,说:“您比我这么多,就叫我楚虞吧。”
  
  司机点了头,车子停在校门口左边的第一棵樟树下,“中午十二点我还在这里等您。”
  
  楚虞没再纠正他的人称,只说一句:“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下了车。
  
  楚虞走在校门口到教学楼的路上,遇到了王昊。自上一次和于露茵一起见他,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了。王昊平时也不在学校,临近高考,家里请了老师补习。
  
  两人打了个招呼,王昊对她依旧和善热情,楚虞没什么好说的,就问他你复习得怎么样,王昊笑一笑:“应该没什么问题。等考完了,请你们俩喝酒。”
  
  他说的这个“你们”,有可能带着于露茵,有可能不带。楚虞上楼梯时想事情,脚下踩空了一阶,她是靠着栏杆那一侧走得,所以立刻抓着栏杆稳住了身形,而一旁的王昊听到她惊声低呼时就来扶她的手臂,稳下来后楚虞是半靠在王昊怀里的。王昊的胸膛很热,是少年人清瘦精劲的骨骼。
  
  楚虞说了声谢谢,王昊还是对她笑,眼里打着一点亮,很迷人很潇洒的样子。
  
  楚虞喜欢过王昊,王昊是她近距离接触到的第一个年龄相仿的异性,王昊启发了她所有关于情愫的认知,她也看到了于露茵,他们之间的爱也是让她感到顿悟的。还有张文渊和白钰。再就是吴桂荀,他是让她知晓男女最原始愉悦的人。
  
  但梁京兆,他是将王昊带到她面前的人,他是让她开始有了朋友的人。就连那种欲望,也是他做得启蒙。在吴桂荀之前,楚虞对于性的认知,就在那晚的温泉池子里,氤氲的蒸汽,流动的暧昧的水,硫磺味与湿漉坚实的胸膛,还有那凸起的半勃的柱状物。楚虞知道了性,就在那一天。
  
  梁京兆真是一个虚伪的人,比吴桂荀还要虚伪,他怎么能对她起了心念,还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又怎么那样坦荡,而只有她一人这样紧张纠结。他又怎么能这样会伪装,明明在回廊下,假山前,他怒到拔枪,却在晚上的餐桌旁,再做回他温情脉脉善解人意的大家长?
  
  楚虞走到自己的楼层,与王昊说了再见。
  
  而他又是怎么对她说出了好像承诺的话,实际上又是另一种形式的放逐?
  
  
☆、不被接受的吻
  于露茵上午十点多进的班,推后门推不开,就从前面走进来,正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让她出去,她就又折了回去,还把门关上了。
  
  楚虞从窗户里张望了两下,被班主任点了名。
  
  下课后,班主任头一个推开门,于露茵正趴在栏杆上看习题册,看见他,说了声老师好。
  
  班主任点了头:“进去吧,以后早点来。”
  
  于露茵应了一声,进了教室,楚虞到她身边去:“今天怎么来了?”
  
  于露茵放着书包:“有个活动,取消了。”
  
  中午她们一同去食堂吃的饭,正端着餐盘寻了位置坐下,王昊跑来,先放下一杯奶茶,再看到于露茵,握着奶茶的手顿了顿,又将奶茶提起来,喝了一口:“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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