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并茂
时间:2017-10-06 16:43:42

  
  梁京兆没和他这个妹妹动气,他平和说:“我也让人删过你的监控。”
  
  梁京菁弄了个大红脸,吴桂荀的事不仅是她的手牌,也是她的丑事,多提也就是杀敌三百,自损三千。平时这样要挟着让梁京兆对她纵容些还是可以,要真追究起来……
  
  梁京兆说:“以后把人养在外面,带回来让祖宗笑话。”
  
  “养”?梁京菁心下冷笑,她玩的那些当然是养着的,但梁京兆呢,他是真把楚虞当情人在养吗?也难怪老夫人都看不过去,梁京兆在做事上向来有分寸,对楚虞也一样,可他有分寸的对待楚虞,可不是个动真格的样子?
  
  “大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梁京菁看着梁京兆走到玄关的背影,道:“养这么些年结出的果,您吃着就不酸了吗?”
  
  梁京兆说:“京菁,多大人了,说话没个分寸。”
  
  梁京菁看着她大哥的背影,半响抹了把眼眶,梁京兆已经出门去了。好一个分寸。梁京兆他当然有他自己的分寸,但这分寸能拓到几分几寸,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梁京菁心里不高兴,不只因为吴桂荀的事让她出了丑,还因为她的大哥偏袒一个外人。梁京兆少年时就稳重,什么都罩着她,后来出国了好久没回来,也是每年往家里给她寄礼物,在她心里,梁京兆是她童年里幻想的结婚对象,她初恋都是按着梁京兆这样子找的。因为没有爸爸,吴素萍又是冷血动物,只管教养她如何体面,不关注她生活,她从小都敬慕她这个兄长……她是真怨楚虞,靠那点狐媚子劲抢走了梁京兆。
  
  梁京兆在公司又待了几个钟头,这些天他没怎么来看过,事情都让李平来做,李平做事稳妥,暂时顶着还是可以,但缺点决策的胆识,长久还是不行。梁京兆来拾了几个烂摊子,李平知道梁京兆是从医院来的,劝他赶快去休息休息。梁京兆又待了一会,起来说就先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再来看看。李平也是忙昏了,追着梁京兆说您忘了钥匙了,梁京兆对他笑了一下,说先放着吧。还是走了。
  
  梁京兆进门的时候把手里的钥匙都扔在桌上,都是些他别的房子的,公司那几把让梁京兆刻意给摘了。其实真是梁京兆想去的地方,没钥匙也能去的。李平在那摸着那串钥匙,一把一把摸热了,然后一怔,可算是明白来了。
  
  梁京兆让司机给送到楚虞的楼下,物业刚换了一班警卫,凉夜露重,梁京兆按着密码进了单元门,脚步沉沉进了电梯,楚虞的锁让他给换成了指纹的,滴的一声就进去了。
  
  这客厅真够热闹的,灯亮着,电视机也开着,梁京兆换了鞋,叫了声“楚虞。”
  
  没人应他,梁京兆去了卧室看,床上一片糟乱,但可没躺着楚虞,正转身去看亮着灯的浴室,脚边就落了个东西,床上那摊被子也动了动。梁京兆掀了一角,看见楚虞乱蓬蓬的披散着头发,四仰八叉的睡着,捂了一身汗,头发丝粘在额头脖颈上,脸颊也红了。
  
  梁京兆出去关了电视和客厅的灯,回来见楚虞直直坐起来在床上,愣愣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一句:“你?”
  
  梁京兆脱了外套挂起来,又解了领带,“怎么睡觉还开着电视。”
  
  “嫌费电啊。”楚虞刚睡醒,没什么好脾气。
  
  梁京兆把衬衫脱了,楚虞一下子避开眼,梁京兆回身过来,“开着电视怎么睡得好。”
  
  楚虞闻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梁京兆直起身,“喝了。有味道?”他要去浴室里,楚虞叫他:“你别去洗了,回来睡吧。”
  
  梁京兆笑了,楚虞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里。
  
  梁京兆握住杯子也握住她手,慢慢笑开了:“这么好。”
  
  楚虞别过脸去,看到地上她踢下去的梁京兆的枕头,梁京兆顺着看过去,“没事,我也不睡了,七点钟去医院看看我妈。”
  
  楚虞说:“那你回来干吗?”
  
  梁京兆没说话,端起杯子喝水,楚虞坐到他边上去,梁京兆的床比她的床高,小腿在床边晃,她抠着床单,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醒了也不困了。
  
  梁京兆喝完了水,归置好了水杯,问楚虞:“困不困?”
  
  楚虞摇了摇头,梁京兆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一用力就把她按进那团凌乱的被子里了。
  
  梁京兆早脱了上衣,腰间挂着的腰带扣子沉甸甸冷冰冰的,他伸手把楚虞的裙子从下面推上去,楚虞的小腹和这块铁东西挨到一块,立刻就抽了口气。
  
  梁京兆说:“现在该算算账了吧?让你早些回来,现在都几号了。”
  
  他给楚虞把裙子脱了,楚虞曲着手臂配合他,裙子被扔到一边,后来又不知卷到那里去了。梁京兆的手一路向下,探进去又揉又搓的。楚虞先是吓了一跳,随着梁京兆的动作,也顾不住惊了。
  
  不到一会楚虞就被他弄得带了点哭腔,一面躲一面道:“你也没叫我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回去呢。”
  
  梁京兆手没停过,“行,在理。不过我想不想你回来你不知道,你自己不想不想我还不知道吗?”
  
  楚虞一下子抓了他的手臂,一手抓不过,就两手抱着,抱得紧紧的,身子也弯起来,梁京兆还是第一次和他在床上说些什么别的话,话不怎么淫,却听得楚虞抬不起头来,显然她的身体比她诚实多了,梁京兆的手擦过去,楚虞发抖的抱着梁京兆的肩,眼前一黑又一道亮,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梁京兆把楚虞那点东西抹到她腰腹上去,楚虞把脖子向后仰着,又别眼不去看他。梁京兆从不舍得和楚虞玩什么花样,一怕吓着她,二怕她不高兴。但现下楚虞着样子倒是看着挺受用的。梁京兆想,可能还是让梁京菁那话给刺激了。
  
  吴桂荀的事他也不想再提,总归不是楚虞的错,但楚虞不是没有一丁点错,她要是真信得过梁京兆,在事情发生后就该向梁京兆求助,但错又是怪梁京兆,没给楚虞什么安全感,让楚虞连寻求帮助都不敢。到后来楚虞和吴桂荀又有了情,这对错就说更不清了。
  
  总归还是没照顾好她。梁京兆低下眼去,楚虞细细的胳膊揽着他的,脸只有巴掌大,还埋了半个在软被子里,眉眼又低顺又倔强,抿着嘴,脸红得滴血。她的长头发缠了她自己一身,半遮半掩的。楚虞不该那样初涉□□,但也不该是让他这个叔叔骗哄着顶开腿。怎么都是不应该的。梁京兆忽然觉察到他的卑鄙,一张白纸,又懦弱又无能的楚虞他不敢碰,反而是和吴桂荀苟.合了的、变作女人的楚虞,他倒能下得去手。
  
  楚虞到最后翻了个身,往头上压了个枕头,整个头脸埋进去,也不管梁京兆了。她实在招架不住,又躲不了,梁京兆今天像是诚心捉弄她似的,总不到最后一步去,前戏漫长到不知能不能叫做前戏了,她就把后背对着梁京兆,任梁京兆压上来把弄着,梁京兆夺她手里的枕头,说可别闷坏了,楚虞丢了枕头,用床单蒙着脸,说我闷不坏,要被你玩坏了。
  
  梁京兆笑了两声,把她拨弄过来,“好了,不闹你了。”
  
  楚虞一转身,梁京兆吻了她的嘴唇,这个吻又很深,梁京兆手也没闲着,把楚虞整个翻煎饼一样翻过来,哪是像他说的那样不闹她了,反倒闹得更厉害。
  
  梁京兆尽了兴,还有精力下床给楚虞热牛奶,楚虞倒在床上躺了好久,有点力气了,却只够用来害臊,在床上滚了几遭,用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下真像个饼,煎好了就卷着。
  
  梁京兆回来看见这只卷饼,坐下来拍了拍,楚虞头尾都摆了起来,抗拒的姿态,但用梁京兆的视角看是的确比较滑稽的。梁京兆说:“牛奶煮好了,你先起来。”
  
  楚虞又扭,梁京兆说:“我端过来给你?”
  
  楚虞闷在被子里:“可不敢劳烦。”
  
  梁京兆眯着眼笑,像吃饱了准备打盹的狮子似的。楚虞现在在起被子里,要真起来了看见梁京兆这样子,不知道会气成生么样。
  
  梁京兆看楚虞是不出来了,就坐回客厅里,现在也就才六点多,梁京兆给楚虞热牛奶的时候也用了咖啡机,此时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不一会看楚虞套着件皱巴巴的睡裙,啪嗒啪嗒踢踏着拖鞋来了。梁京兆指了指:“在锅里温着。”
  
  楚虞栽到沙发上去,“累,你去。”
  
  梁京兆起来:“可真敢使唤我。”
  
  楚虞有气无力的道:“我这都是谁害的。”
  
  梁京兆已经去了回来了,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楚虞,手里端着杯牛奶,楚虞懒懒坐起来,那牛奶杯子胖胖的,她两个手握了,脸都埋进去,再抬起头来嘴唇白白一圈,“你着看我什么。”
  
  梁京兆拿大拇指给她擦了,楚虞把上下嘴唇都抿进去,梁京兆才碰到两秒钟她就像只小狗似的甩头躲,又顾念着手里的奶,就动脑袋不动身子。梁京兆收回了手,“厨房还有点吃的,我就不让李梅来吵你了,你吃完了睡会。”
  
  楚虞说:“不睡,都睡成猪了。”
  
  梁京兆说:“那就出去逛逛,之前司机的电话还都能打,你只要不怕热就去。”
  
  楚虞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面,没到七点阳光就晒得路这么亮了,楚虞又缩回去,她其实娇惯得很。
  
  梁京兆笑了笑,不再管她,将桌上咖啡喝尽了,拿了外套离开了。
  
  楚虞喝着牛奶走到厨房去,流理台上放着只罩了罩子的白碟盘,掀开看里面是一对方吐司对角切的三明治,楚虞给三明治掀了盖子,看见里面的熏肉,可不是昨晚李梅在厨房做好存着的。梁京兆是早下了吩咐说来留宿,早上也没让李梅来。
  
  楚虞回卧室去看见那一床一地的狼藉,看都不想看了,从床头柜和床脚的缝隙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去客厅玩了。
  
  玩了半天接着于露茵电话,她在那头有点火急火燎,“楚虞,你回来了?”
  
  楚虞说:“是啊。”
  
  于露茵也是前几天才回本市的,待到今天她在公司里遇着了梁京兆,梁京兆和她在走廊上说了两句,先问了她最近接了什么通告,又问她忙不忙,于露茵看着梁京兆身后两个高层也是迷迷茫茫的,到最后了梁京兆说:“楚虞也回来了,你有时间和她联系联系。”
  
  于露茵听得哭笑不得,连连说好把梁京兆送走了,看梁京兆进了电梯才敢笑出来,敢情梁京兆把自己当幼儿园园长了,又是把楚虞看得跟小孩一样,从前把她交往什么朋友都算清楚安排好,现在楚虞都快二十了,还和她玩过家家呢。
  
  于露茵其实找楚虞也真有事,她先约了楚虞中午吃个饭,楚虞有点犯懒,推说晚上吧,于露茵急了:“你现在就给我出来!要不我去找你!”
  
  楚虞一怔,“那你来找我呗。”
  
  于露茵也愣了:“方便吗?”
  
  楚虞笑了:“你快来吧,我这里你什么不知道。”
  
  她们两个都没想到能有一天熟到这种地步。于露茵按楚虞的门铃,楚虞开门,看见于露茵拎着个不小的包,等于露茵进来了,楚虞问:“你这是怎么了?”
  
  于露茵坐到沙发上去,把包一甩,“别提了。”她给楚虞简单说了说张余年的事,主要说她最近是怎么躲他的,疯狂接通告,全国乱跑不行,被张文渊用个C台的代班主持扣回本市,她没理由了,还是不愿意见张余年,东躲西藏的,在她父母家都住了好些天了。
  
  楚虞还是第一次见于露茵这么幼稚,“你躲什么啊。他要真想堵你还怕堵不到?”
  
  于露茵当然知道张余年也是看她这个样子好玩,她这样老鼠一样偷摸摸的的确搞笑,但她实在不明白张余年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张余年是不是要跟她来真的,但是张余年做得的确多了,她不躲不行,先躲了再说。
  
  就说今天早上,刚送走了梁京兆,扭头就看到张余年从电梯里出来了,直对着她,还笑了笑,于露茵立即涣散了眼,装作没看到往那边走,没走半路让张余年提着领子抓回来了。公司里谁不知道张余年和于露茵的事?这层楼里都是高级员工,装作没看见过去了。张余年把于露茵拉进一间办公室里,第一句话就慢悠悠的,说好久不见呐。
  
  于露茵虽然是有心要躲他的,但真面对面了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她的心思。她对张余年笑,“最近比较忙嘛。”
  
  张余年脸却一下子冷了,他脸上那道疤也特别明显,像刀的刃似的,笔直一道。于露茵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走上前低三下四的说对不起,我以后不接那么多没用的通告了。
  
  张余年低头看了她好久,没说话,于露茵心一横就往下跪,去解张余年的腰带,张余年一把把她拉起来,说:“可使不得。”
  
  他这话说得轻轻的,于露茵背后发了点汗,金主是好得罪的?还是像张余年这样的。她也暗自反省说这几天躲得太明显太突兀了,失策失策,抬头就看张余年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心里一咯噔,就听张余年问:“你不愿意?”
  
  这句问话范围可大可小,于露茵想得是如何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张余年又问一句:“金源那次,你生什么气?”
  
  问题一下子具化了,由不得于露茵糊弄,于露茵反应很快:“不是你生气了?我还和你道歉来着,是你不愿理理我。”
  
  张余年冷哼一声,“好心了喂狗,当然生气。”
  
  于露茵没在意张余年说她是狗。她说:“我还因为Andy,你对她女助手那么好。”于露茵当时其实是因为张余年把陌生人带到金源的房子里去,才生了气,后来又在路上走着哭。她不就是一个不甘心么,但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会,她不懂事了,忘了她和张余年本就是不平等的,张余年轻视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她那时候钻了牛角尖,现在回过头想明白了。
  
  “吃醋?”张余年问,指背刮了刮于露茵的脸,于露茵任他把玩,张余年说:“你要当了我妻子,还会生这些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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