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清此时已站在了邱夏身前,他看向戴辛许,道:“道不同,不为谋,今日,除非我死,否则休想动她分毫。”
“还真是多情,你那心上人若是在的话,听了这话,该是要伤心的,不过,她听了你的死讯,该是会更伤心的。”
戴辛许抬了一只手,霎时,黑压压的一片便围了过来。
邱夏被顾玉清和万烈护着,她瞟向马车,盼着解忧千万别心急暴露了出来。
打斗之时,万烈明显分了心顾及一旁的马车,所以几招下来,并不轻松。顾玉清知他心中忧虑,是以尽力配合不露破绽,但这却给了对方机会。
戴辛许瞅准时机,跃身下马直朝邱夏刺来。顾玉清回头瞥见,忙收势折身来护,恰给了适才之人可乘之机。
顾玉清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一剑。万烈发现之时,欲要过来解救,奈何被十来人缠斗无法脱身。邱夏见状,抓起地上一把碎石便朝顾玉清背后杀手扬了过去。
顾玉清趁机挥剑砍断了那杀手击势,这边戴辛许一招被接,便又起一招直接杀向邱夏。
“大胆……”
一声大喝。
戴辛许的剑势稍偏,顾玉清忍着伤口剧痛,托起邱夏便避了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评论么????真忧伤!
☆、第四十三章
戴辛许循着声音看去,在瞧见那车棚里走出的人时,一双眸子微迷了下,嘴角的笑愈发的阴狠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宁昭解忧公主啊!”
解忧冷哼一声,斥道:“戴辛许,刺杀皇后,你是想造反么?”
“造反?”戴辛许驱马走近,挑眉反问,复又沉吟笑了一会儿,方道:“我天启的皇后,举国皆知,可是在奉国寺静修的,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地,倒是……”
转身瞧了一眼身后的邱夏与顾玉清,此时,打斗已歇,三名护卫护在邱夏二人身测,防备着四周。
“戴某在宁昭也待过些日子,听闻了不少解忧公主的顽劣事迹,今日戴某奉父命出城办事,恰遇见解忧公主遇刺,一番打斗,戴某手刃刺客,奈何公主伤势严重,已无力回天……嗯……听着倒也说的过去。公主觉得如何?”
“呸。卑劣小人。”
“你且骂着,一会儿怕是永远也张不了口了。”戴辛许微微抬手,嘴角挂着嗜血的笑,犹如看猎物般地瞧着被万烈护在身后的解忧。
黑衣刺客蜂拥而上,戴辛许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静坐在马上眼观一切。
“嗖……”
邱夏瞧着倒在脚边的刺客,他的背后插着一支翎羽长箭,身体还保持着一副举刀欲砍的样子。
“嗖……”
一支支长箭由黑夜深处射出,戴辛许戒备地盯着那黑暗深处,他刚抬了手,一支长箭便向他射来,抽剑劈开,也只是刹那之间。
黑衣刺客一时不敢妄动,这倒给了邱夏一行人喘息的机会,她忙去查看顾玉清伤势,此时顾玉清没了适才的警备,整个人都摊在了邱夏坏里,骇的邱夏以为他伤势严重,急地去扯他的衣服。
“快瞧!”
解忧指着南边方向,那里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那声音渐渐近了,火光也明亮了起来。
“微臣护驾来迟,望娘娘降罪。”
来人是邱诺。
邱夏瞧着一身官服的邱诺,怔愣了片刻,倒是顾玉清没好气地道:“你也知道你护驾来迟,可知再晚一刻,我等便命赴黄泉了。”
“公主……”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柔媚哭腔从马队中传来,没一会儿,邱夏便见一身着暗红衣袍的男人直直朝解忧奔去。
“阿翁?”解忧惊地半晌没有言语,任那人扯着衣袖来来回回打量了十来遍,才反应过来,问道:“阿翁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人”翘了兰花指从袖中抽出一条锦帕作势擦了擦眼,泣道:“老人家心疼你身在异国有诸多不适应,便差奴才也跟了使团来瞧瞧公主过的可好,可公主也知道,老奴这身子骨……所以啊,在路上耽误了些行程,老奴刚到驿馆便听闻公主去了奉国寺,一番打听方知天启皇帝正要派人去奉国寺迎皇后回宫,老奴便跟着他们也来了。怎的,适才那样凶险,是何事?哪个不要命的狗奴才居然敢伤了公主。”
邱夏立在一旁,自然将这些话听了去,她抬眸瞧向戴辛许,果不其然,他好似也猜到了……
解忧搀着那朱衣老奴,指了指马上的戴辛许,说道:“阿翁,就是他,他要刺杀皇后,还要杀我挑起两国祸端,当真是坏的要死。”
戴辛许此时胸中气血翻涌,尽是懊悔不甘,他冷冷瞧着邱诺,讥讽道:“为了荣华富贵,当真不顾及你亲弟安危了么?”
邱诺施施然走近,拱手作了一揖,抬头瞧着戴辛许一字一句道:“离别多日,莫不是戴兄不记得邱某了?”
戴辛许眸中似有什么东西破裂,他微微启口,惊地不能言语,“你……你……”
猛地摇了一下头,愤愤地又瞪了一眼马下的邱诺,“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在宁昭我明明看到的是两个人。”
“邱某确有一弟名唤邱言,不过,邱家恩怨,在那场大火里早已随着邱言的死而结束了。戴兄贵为相府公子,如今却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可有为戴相考虑过?”
“哼!成王败寇,你且告诉凌末,别高兴太早。”
一番整顿,已是后夜,郊外风起,通明的火把在风中张牙舞爪地吐着火信,邱夏被迎进凤撵,这一刻,她不再是邱夏,而是天启的皇后,凌末的皇后,张嫣。
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来时的路折回,顾玉清被安置在另一辆马车,身边有万烈守着,解忧作为顾玉清名义上的夫人,自然也陪在左右。
而戴辛许,意图行刺皇后,负罪入京听候发落。
邱夏没有瞧见队伍中有弓箭手,她略一思量,便猜到了大概,这倒是凌末能做出的事。车内有两名婢女,她们行了礼,便将皇后凤袍敬上。
夜已转白,天边隐隐瞧见一抹鱼肚色,这一夜,邱夏未再合过眼。朝阳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降临。
京都城外,百官齐聚,城门之上,凌末一身龙袍立在首位。他的手背在身后,紧紧交握,城下的官道上,他已瞧见了回京的队伍。
那里有他的皇后。
“臣恭迎皇后!”
群臣跪拜,邱夏的心突突跳的厉害,她已许久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戴辛许行刺一事,怕是凌末一早就设计好的,此次回宫,朝堂后宫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而她清楚,纵是凌末心中爱她,厉害面前,她终究还是一颗棋子,比不得那个位置。
纱幔掀开,邱夏瞧着眼前群臣又往地上匐了匐,凌末立在群臣之首,切切望着自己。
邱夏嘴角浮出一抹浅笑,虽有些苦涩,但也有暖流趟过心间,那个人,是她的夫君,未嫁他时,她在闺阁偷偷读的那些戏文,也曾少女烂漫地幻想过这般场面,她从远处归来,他来迎她,对她道一句:我在等你。
伏地跪拜皇恩,邱夏的头就在凌末的脚前,他弯腰搀起她,执起她的手紧紧握着。
“孤的皇后,一路辛劳!”
邱夏随着凌末一道往御撵走去,路过戴文时,邱夏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那里早没了戴辛许的身影,顾玉清的马车也没了踪迹,转回头时,邱夏又看了一眼戴文,他随百官一起匍匐跪地,这一刻,邱夏竟有些可怜起他来。
回宫的路并不漫长,凌末这一路未再开口说一个字,只是,衣袖之下,他的手从未松开她的。
过长安门,入宫已是午时,凌末后宫并不充盈,到达凤仪宫时,只有戴辛芷携子恭迎在那里。
不甘么?
邱夏瞧向戴辛芷身测的孩子,似是注意到邱夏的打量,戴辛芷将那孩子又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若是平安还在,也该有这般高了吧!
遣退了宫内伺候的人,凌末牵着邱夏往寝宫后殿走去,那里有一个浴池,是后宫中除了紫薇宫仅有的一个,由历代皇后专享。
“你……”
邱夏止住那只解开自己衣带的手,面上染红发烫。
“卿卿一路颠簸,我亲自伺候卿卿沐浴。”凌末靠的极近,室内本就热气腾腾,凌末温热的气息喷在邱夏耳边,又热又痒。
衣衫滑落,在脚边层层堆叠,凌末扯过邱夏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该卿卿了。”
手指微颤,衣带解开,露出凌末白皙精壮的胸膛,凌末嘴角勾笑,执着那只停顿在自己衣襟边的素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邱夏在触到凌末胸膛的那刻,稍有抗拒,凌末却容不得她退缩,“知道它为什么跳的那么厉害么?”
感受着掌下有力的心跳,邱夏摇了摇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便弯腰抱起了邱夏,邱夏低呼一声搂紧了凌末,热水溢过身躯,说不出的舒服。
凌末将她放在池边,让她背抵着池壁,瞧着她红透的脸庞,强忍着体内冲动,拉过她的手往自己 □□送去……
“别拒绝……”
浴室内春光四起,水花溅的四处都是,晃荡的水面上飘荡着凌末的衣衫,浮浮沉沉。
喘息间,邱夏似悲似泣呜咽道:“放过我……”
“休想!”
凌末咬着牙根,忍着战栗,狠狠说道。
整整一个下午,凌末与邱夏未出寝殿一步,直到夜间繁星满空,候在殿外的龄官儿经过一番天人大战,终是鼓足了勇气扬声道:“皇上,该用膳了。”
纵是皇上不饿,娘娘也该饿了吧!想至此,龄官儿稍宽了心,他这可是为了娘娘考虑,想来皇上不会怪罪。
“端进……来……”
是凌末的声音,龄官儿战战兢兢地端了食盒进去,皇后脸薄,他做奴才的自然要估计许多,所以殿外除了他,旁的奴才都被他打发的远远的,适才他听里面状况,真是觉得自家主子太……如狼似虎?
龄官儿暗暗点头,是这么个词儿。走至内室,室内狼藉一片,龄官儿又不禁啧啧地直皱眉,怪不得许久听不见皇后娘娘的声响。
“放下,出去。”
帐内,凌末的声音带着丝丝愉悦,龄官儿回了声“是”便往外退,走至门口时,冷不防地听凌末拐了声音沉吟道:“卿卿……”
龄官儿险些一个踉跄,待站稳了忙开了房门出去。
夜还长,蝉鸣声不断,星空璀璨,明月团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龄官儿交握着两只手依着廊柱傻笑着瞧着天上圆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会不会审核不过!!!!
☆、第四十四章
“张嫣……”
“嗯?”
“张嫣……”
“……”
“张嫣?”
“别……”
“舍得张口了!”
床榻上,张嫣羞愤不已地瞪着凌末,嗔怒道:“皇上也没个体统,光天白日的,呀……”
凌末将张嫣好不容易系好的衣带又解了开,整张脸埋进她软乎乎的胸前,来回磨蹭着。
“你……”
张嫣推拒不得便只能尽力扯着肩头衣衫,很是狼狈地红了脸。
“你都……一晚上了……”,张嫣好不容易得了空档,忙错身避开,拢了拢衣襟,胀红了脸,道:“平日里她都不让你近身的么?”
凌末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嘴里说的是谁,眸里的笑意消减了几分,可面上却依旧一副春意盎然,“我心里欢喜你,想与你亲近……”说着便又欺身压了过来,在张嫣耳鬓厮磨道:“卿卿,再一次……”
又是一番云雨,起身已是正午。
紫薇宫前殿,凌末沉了一张脸斜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戴辛芷。
“哼,是戴相教你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么!”
说着便把案几上的檀香盒给挥了过去,险些砸上戴辛芷的额头。
戴辛芷波澜不惊地抬头,眸子里尽是死寂,她徐徐开口道:“皇上不也很是喜欢的么。”
凌末微眯了眯眼,发出一声冷笑,“孤倒是小看了戴相。”
戴辛芷咬唇,她何曾受过这般讥讽,奈何心气不平,便恨恨开口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
“啪……”
一滴滴鲜红从凌末的手掌中低落,碎裂的茶碗在戴辛芷的脸颊划出一道极细的口子,然后溅落在她的衣裙上。
“皇上的儿子将来只会有凌恪一个,难道不是么?张卿为什么会倒戈,皇上心里一清二楚,呵……”说至此处,戴辛芷竟仰头笑了出来,她的眸里盈了泪,夹杂着几分眷恋与绝望,眼泪婆娑地望着凌末,“她也不过是你用来对付张卿的棋子罢了……”
“住嘴!来人……”凌末怒喝道,待龄官儿领了侍卫进殿,才道:“戴贵妃心智迷乱责令自今日起不得出关雎宫寸步。”
“是。”
“皇上……”戴辛芷挣开那些人,扑在凌末的脚边,她抓着凌末的衣摆,仿佛抓着最后一丝念想,“皇上可有真心待过我?”
凌末微微皱眉,眼前之人在记忆里总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可如今她发丝凌乱,玉钗金簪歪歪斜斜地挂在头上,犹如失心的怨妇……
“没有。”
或许是有的吧!年少初遇时,他也曾红过耳根不敢去寻她说话,倘若不是她日后做出那些事,他或许还会惦念她的好,可到底是回不去了,既已回不去,又何不断的干净。
戴辛芷跌坐在地上,殿内的侍卫又来拿她,被她挣了开,她立起身,挺直了脊背,冷言道:“别碰我。”
她又看了一眼凌末,道:“你算计许久,这次,怕是又要让她失望了。”
殿内早没了适才的风波,一片寂静,龄官儿犹豫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皇上漪澜殿派了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