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三九年(穿越)——标准方程
时间:2017-11-10 16:26:57

  “我自己回来的。不过他确实去了。”
  “回来就行。你去学校吗?”
  “还去啥啊,今天周六,我就上午有课。”温娴喝了两口水,上楼直奔卫生间:“我洗衣服去。”
  温娴心平气和地过完了周末,她把与艾德的矛盾抛在脑后,天气见凉,法国即将步入冬季,这意味着期末考核马上就到了。她还有许多要复习,可没时间纠结情感问题。
  她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四五天之后,父亲被总部放回家,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一切的相安无事都浮于表面,夜里常常响起的撞门声和枪声依旧提醒温娴,这是在什么年代。街道上,校园里,纳粹军官仍肆无忌惮地在其中穿梭,人们似乎习惯了侵略者的存在,每当出现这种相安无事,和谐共处的假象,都会有反抗运动立刻出现。
  父亲回家了,艾德那里她也不用去了。温娴这周轻松的打包床单回家,走到半路又想起来艾德那天的态度,她气不打一处来。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切!
  回家吃了午饭,温娴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实在学不下去了,琢磨着出门溜达溜达。最近连天阴雨,法国的冬季并不寒冷,也不常下雪,下雨倒更有可能。温娴很乐意趁着雨天出去走走,反正现在宵禁推迟到23点,怎么样她都能及时赶回来。
  只是今天的雨势有点大,温娴转去了图书馆呆着,那里还有不少杂志能供她消遣时间。差不多六点半,温娴撑着伞慢悠悠地往家里赶,她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蹲在自家花园墙角底下。
  艾德里克浑身淋透了,像一只湿漉漉的大金毛一样抬头看她,一双大眼睛吧嗒吧嗒的盯着温娴,特可怜。
  温娴假装眼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艾德里克刚想站起来跟上,就被她一个严厉的眼神又给怼了回去。委委屈屈的重新蹲在墙角。
  她心里的气还没消呢,压根不想跟他说话。另外,看见艾德里克挨雨浇,温娴心里还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感,叫你以前总吓唬我,真是现世报。
  “娴!”
  温娴临开门的瞬间,身后忽然有人在叫她,她循着声源找过去,发现前花园的墙头上长了一颗脑袋。
  那个脑袋长的跟艾德里克一模一样。
  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卧槽!
  “你下来!”温娴连忙跑出门,这要让她爸妈见到了,挨骂的就是她。
  艾德里克从围墙直接翻进来,掉进草坪中,又接连叫了她两声:“娴?娴。”
  “你就会说一个字是不?”温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不是……”
  艾德里克可怜兮兮地往她伞底下钻,温娴挪开了伞:“哦,多会了一个字”
  “是我的错,你别总生气。”
  “不生气,呵呵呵。”
  “你看你,还生气。”艾德里克第二次试图钻到温娴的雨伞底下,他的个头太高,只能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腰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艾德身上的湿气扑在温娴脸上,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滑在脸侧,流入脖子。这个距离下,温娴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
  他的鼻尖通红,说话时的哈气氤氲在嘴边:“我是很担心你,说错了话。这几天我很后悔,对不起……”
  温娴不为所动,他只好用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干瞅着。
  她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看到阿甯放学回家,一转身进了院门。弟弟一脸呆滞的看着艾德,温娴站不住了,脚底抹油跑回家里。
  太尴尬了!
  关门前她还听见身后的俩人强行打招呼。
  “嗨!”
  “……嗨……”阿甯见艾德也没带伞,还好心把伞留给他:“你拿着吧……”
  “谢谢。”
  “没事。”
  这一番对话很快引起了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的注意,她双手沾着菜叶走到客厅往院中张望,这个动作又让父亲来了好奇心。
  爸妈俩人站在门口围观艾德里克,温娴满客厅找绳子悬梁自尽。
  尬到死。
☆、1942
  父亲眯了眯眼睛,偷着问母亲:“这谁?”
  “艾德里克啊,当年舒尔兹家的儿子,你忘啦?”
  这下好,父母热情的招呼艾德进来坐坐,他们的意思是最好留下来吃晚饭,能住一宿就更好了。
  阿甯站在艾德和家门的中点位置,他看看面前父母的招手催促,又回头看看艾德难为的原地不动,便问道:“进来啊。”
  “但是,但是娴……不原谅我。”
  “你别管我姐!”阿甯对这个童年时邻居家的哥哥一直好感爆棚,他用那双精瘦却充满力量的双臂直接将高他一个头的艾德给拖进家门。
  “鹤军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能让人在外面淋雨。”父亲一边上楼找毛巾和干衣,一边数落着。
  温娴躲回房间,面对墙角不愿接受现实。
  “鹤军!”母亲路过她卧室门口,大声叫了她的小名,温娴不应,她要拿出最高级的装死水平。
  “家里来客人了,你躲不见算怎么回事。”
  艾德里克算客人吗?他算吗?
  “出来帮我洗菜,你爸银行面试,过年就要去美国了,今晚上吃烧烤,快出来。”母亲在外面利诱。
  一顿烧烤管用吗?管用吗?
  母亲是非常会谈判哄人的,她语气里全是请温娴出来帮忙的诚恳。但这回温娴不吃这一套,她不想出去见人。
  外面安静了,紧接着艾德里克趴在门上轻声低语:“是我,我能进去吗?”
  温娴想拉他进来同归于尽。她这两年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窘境了,但没有比眼下更难堪的局面。艾德里克还在门外等着温娴的许可,她从地上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书桌。
  一张照片从书中飘落下来,温娴看着上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才想起来法比奥的事儿。教授还没取消这个帮助,那证明留有余地。
  温娴开门,撞上艾德如释重负的神色,她把照片递给艾德,忙道:“这个人,照片后面有他的信息。你想办法救他出来。”
  “他是谁?犯了什么罪?”
  “法比奥.谢瓦利埃。前法国外交官,现因为走私和造假证被捕,他在秘密营救……人。”
  艾德里克拿着照片,面色逐渐凝重:“走私,造假,帮助犹太人。这个罪很重,我可以继续延缓他的调查时间,从柏林方面想办法。”
  “所以你是说,你帮忙?”
  “是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救他出来。”
  “会有用的。如果成功,要让他知道是你救的。”
  “为什么?”
  “反正有用。”温娴撂下这句话,准备去厨房帮忙。
  艾德不再追问,他收好照片,跟在温娴身后说道:“看,向我开口求助也不难。”
  他这种自己揽活干的受虐狂不多见,温娴推开艾德越靠越近的身体,说道:“要么去陪我爸聊天,要么去厨房拉电线,别总跟着我。”
  艾德里克富有远见的去搞定温娴的父亲了,她终于得个清净去厨房剥虾切菜。
  “我爸被什么银行聘用了?”
  “一个美国的风投银行,差不多过了元宵节就走。”
  “那不是马上了吗?聘用期是多久?”
  “三年呢。”母亲削好了土豆皮,拿刀切片,她话题一转,问道:“艾德加入德国国防军了吧?”
  “对。”温娴干脆利落的承认,这也没什么隐瞒的了,父母都知道舒尔兹一家的身份,硬猜也能猜出来。
  “其实他那个身份也没什么,当年咱俩家谁也没说因为这方面有过矛盾或者不和,但是现在有战争……前一阵德国还和日本结了盟,那日本可是打中国的,他的身份,说是没什么,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我也想当他是个普通人,但做不到啊。”温娴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道:“我暂时不考虑这些,等战争结束再说吧。”
  “战争结束……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温娴差点嘴漏说个四五年出来,她没再说话,专心洗菜。
  外面的雨停了,气温骤然降低,母亲关好厨房的窗子,客厅里说笑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阿甯!过来端锅端菜!”
  温娴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叫阿甯来帮忙,结果父亲和艾德也起身来了。一阵噼里啪啦和碗筷桌椅碰撞的声音过后,就只剩下锅里滋滋油香。
  艾德抢到了她身边的座位,在这个距离下温娴终于发现他换了父亲的衬衫和裤子,有点小了,他穿着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等一下,我去拿辣酱。”温娴取了两个碗,从桌旁离身,阿甯在身后叫道:“多拿点儿!”
  温娴从阁楼的坛子里挖了满满一碗辣酱,又到了半碗辣椒面,这可是从中国东北老家寄过来的,可宝贝了。
  “听说你受伤了?”父亲用筷子拨动下在煎锅里的蘑菇,抬头问道。
  “难免的。不过恢复的差不多了”
  “等着喝几副中药疗养一下。”
  艾德里克对那东西一无所知,附在温娴耳边问道:“那是什么药?”
  “好东西,以后有机会你尝尝就知道了。”温娴嘿嘿坏笑着问他:“要什么酱?”
  “那个。”艾德指着桌子对面:“蘑菇番茄肉酱。”
  “不来点辣椒酱?”温娴继续怂恿。
  艾德里克看了看身边阿甯的表现,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要。”
  父母很克制,他们不怎么嗜辣,温娴温甯姐弟俩乐不得没人抢,辣椒酱一人半碗都分了。这不能算作真正的烧烤,但现有条件下也就这么凑合吃了。温娴不得不与热油作斗争,肉没吃几片,胳膊上红一片。
  这边刚吃上,客厅的门铃就催命般地作响,温娴离门口近,便去开了门。尤根站在外面身着军装,手里还捧着一套。
  “上尉在您这里吗?”
  艾德在厨房也能听到自己副官的声音,他从厨房中跑过来,一看这个架势,笑容从脸上全线撤退。
  “您要马上去司令部。”
  “现在?”
  “对,我刚刚接到的通知。您方便在这里换军装吗?”
  艾德里克看向温娴,征求她的同意。
  “去我的房间换。”
  尤根交了军装,便站在门外等候,温娴让他进门,他便在门口站着,多一步都不走。
  但他眼中对厨房的憧憬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艾德里克很快换好了军装,走下楼前戴好最后一枚勋章,他将军帽拿在手里,明知时间紧迫,却依然留恋地多站了几秒。
  “但愿不是坏事。”他说完,匆匆离开。
  轿车的车灯消失在长街拐角,温娴回了家,继续吃饭。家人谁也没问艾德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想让气氛失去原有的欢乐轻松。
  艾德里克返回军营,温娴过了周末也该返回学校了,学业繁重,等她再有功夫想起来艾德里克的时候,还是普斯加莱教授带来的好消息:法比奥的调查期延长了,他有了更多的生机。
  学校赶在圣诞假期前一天结束了考核,假期有两周,这对温娴来说太短了些,不过就算多放两周,她也不过是躺在家里睡觉。
  阿甯就比她上进多了,不知道他哪来的学习劲头,算年龄他应该还有一年才能考大学啊。
  另有一点,阿甯这么努力,就衬托她这个姐姐不思进取,闲在家里成天挨骂……
  一月份的法国开始下雪了,温娴裹着被子看夜晚雪景,猛一激灵,浑身热血沸腾。
  四二年了!今年反法西斯同盟成立了!
  我的妈呀要熬出头了!
  温娴当晚激动到失眠。
  这一阵子艾德里克再一次杳无音讯,他的事还用不上温娴担心,她就担心春节那天要赶论文,来不及吃饺子怎么办……
  结果阿甯直接给她送到自习室,还带了酱油米醋辣椒油。
  亲弟弟!
  阿甯送完饺子便冒雪回家,温娴回寝室吃完还要继续奋战,如果能赶在二月底交上的话,那她三月和四月就很轻松了。
  多洛塔和西尔维亚总想拉她出去转转,温娴最近翻文献资料也很头疼,也就和她们共同出去透透气。虽然也买不起什么,三个女生还是愿意往购物街跑,或者去裁缝店看看。返校途中见到不少德国士兵成群走动,军官们也三两结伴同行,似乎今天才是他们的圣诞假期。
  温娴就一偏头的功夫,看见了对街的艾德里克,她用眼色示意他别过来,毕竟多洛塔和西尔维亚还在。
  艾德里克正和同伴走在一起,他伸长了脖子找到她,把双手高高抬起,用十指对着她比了一个爱心,他身边的人冲温娴这个方向看过来,一脸坏笑的把他的手给打了下去。
  温娴觉得他战友使坏很是时候,艾德里克比的那个爱心,基本上是心肌撕裂。不够丢人的......
  这周回家,父母还问起艾德里克的近况,温娴大概提了一嘴,母亲当下就让温娴去问问,下周日艾德里克有没有时间。
  按照新学期的课表,温娴周六晚上七点下课,正好赶电车去艾德的公寓。他不在家,公寓的门锁着,温娴有把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暖暖和和的等着。室内漆黑,她来回按动开关都没用,温娴就在黑暗中等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艾德里克开门一看,整个屋子一片漆黑,有个人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不禁疑问道:“怎么不开灯?”
  温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回答:“停电了呗,你家没交电费吧?”
  他原地思考两秒,然后一脸了然。他走进厨房,把电闸拉了,再按开关。
  灯光明亮。
  哦,这么操作的啊。
  “你看你笨成这个样子,以后我不在,你自己怎么过,唉——”
  温娴表面呵呵傻笑,内心十分不服:你现在瞧不起我是吧,等过个几十年,我上网打游戏能比你孙子还溜,哼,娘的......
  “来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爸妈的意思是想请你去过个元宵节。”
  “真的?太好了!我有!”艾德脸上冻的通红,这么一笑就显得他非常纯朴……
  “你可以打电话的,不用亲自跑一趟。”
  “我们学校电话费涨价了,打一次电话够我跑三个来回的。”温娴说罢,从沙发上起身道:“通知完了,我回校了。明晚六七点吧,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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