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曲子，你不怕毁在我和华殷手里？”
“毁就毁吧，反正都是一个了结。”
Ken望着窗外远处，眼里湿润得有些沧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学生党是不是可以放肆看文了？
☆、第十四章
钱思嘉没有急着回s市，而是在上海找了个酒店住下，大王哥说他们在天津的日程已经结束，可以带华殷坐第二天的飞机飞上海，Ken要求见面当然得见，别说有时间了，就算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对一个歌手来说，没什么比唱片更重要的。
胡敬之也飞了上海，陪同是顺便，另外过几天也有自己的通告。自从东娱视频给他的采访播出之后，许多蛰伏已久不敢给他发邀请的综艺节目纷至沓来，大家都知道抓住胡敬之转型的第一步有多重要。同样的，胡敬之自己也知道不能放弃这些机会，基本上能接的他都让大王哥接下了，全国各地跑是累了点，可以后路子宽还是窄，就看怎么打通这第一个门道。
“思嘉姐，我有点紧张。”
华殷愁眉苦脸，要是Ken发现他不适合曲子，要反悔怎么办。
杜小英从行李箱翻出开春穿的衬衫和毛衣外套，站在华殷面前给他上下比划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华殷不仅是个过气偶像，还是个悲观主义的过期偶像。
“华殷哥，你有点底气好不好！”
“就是。”钱思嘉坐在酒店阳台的榻榻米上刷手机，时不时看他俩一眼，“你是没本事还是怎么着。”
可，可我毕竟是男团出身啊……这话华殷没有说出口。以前因为是偶像出身，很多前辈歌手怀疑过他的实力，他没有上单人舞台的机会证明自己，时间久了，他也就渐渐被洗脑了，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没实力的靠脸的歌手一样。外加团里成员各个比他长得精致，他自然而然成为辨识度最低的那个，走在路上碰到十个人，甚至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的。
“最近怎么有难么多对公开恋情啊……”
钱思嘉“哼”了一声，放下手机：“好了吗？该走了，不能让阿Ken等。”
杜小英帮华殷套上外套，想弯腰给他拔帆布鞋跟的时候，华殷扶了她一把：“别，我自己来。”
让别人给拔鞋跟这种坏毛病，华殷是做不出来的。
“你什么奴性！从重金属出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改！”
钱思嘉路过杜小英身旁，在她额头上赏了个暴栗。重金属有一些难伺候的主子，杜小英战战兢兢服侍他们，形成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提鞋系鞋带就不说了，还有一些更过分的，比如有一次她给一个女艺人穿了掉毛的赞助商给的毛线衣，那女艺人硬是要求她把粘在她身上的每一根毛用镊子夹下来，要是戳痛了，杜小英还逃不了一顿臭骂。
暴栗敲在头上，杜小英脸却红了，折身去拿床上的手提包：“姐你拿着，你们一路顺风。”
“这孩子怎么了…等会儿老胡和大王哥回来了你给我个电话，我有事跟他们说。”
“哎。”杜小英低着头。
钱思嘉瞥了她一眼，支使华殷赶紧出门。
他们俩约Ken约在唱片公司主楼，制片计划和合约协议的签订通常都在那儿进行。
虽然Ken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华殷，但他没有欺生，并亲自到楼下接了两人上大本营。
跟电视上看到的Ken很不一样，镜头里的他总是淡漠而疏离地唱着一些冷情的歌，用穿刺灵魂的歌声刺得华殷头皮发麻，可他才发现，原来私下里的Ken是一个贴近生活的人。他们明明一般大，可ken眼神和肢体都好似经历了整个人生，处处充满着故事。
“早上开过嗓了吧？”
没有进录音棚，三个人待在录音室外。Ken在他的工作台前坐下，弓着腰去摸电子琴底下的电源，“先唱一个。”
华殷失措，这么快？？
“你不是准备了吗，快唱吧，我们速度快一点。”
钱思嘉催促道，随之Ken边上的另一个凳子坐下，双手抱胸像观众，更像评委。
“那阿Ken老师，我唱一个《相思》吧。”
“哪个《相思》？”
“毛阿敏老师的。”
一口一个老师，Ken听得有些不太自在，毛阿敏老师的确算的上老师，可他虽然比华殷名气响些，论出道的话，华殷才是前辈。Ken感觉眼前这个小一岁的男人，要么是过于谦虚没自信，要么就是装逼。
“嗯？”Ken有些讶异，如果华殷选流行歌曲，他是能伴奏的，可这《相思》，他虽听过，却不了解乐谱。于是从电脑音乐库里找了伴奏。
这首歌唱的不是唱功，而是情怀，大家都知道。
华殷清清嗓子，双手握拳不安地放在身侧，脖子微昂，眼睛微闭，随着耳熟能详的前奏流出，他抓住拍子开了口：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
一曲罢，钱思嘉和Ken都陷入了震惊，华殷的状态比在酒店练习的时候好了太多了，并且Ken心里对华殷的技术含量一下子有了底。
唱完歌的华殷乖顺地双手交叠在前腹等待Ken的评价，期间钱思嘉欣喜地给他发了个手指heart，他真没给她丢脸。
“为什么选这首歌？”Ken不苟言笑。
“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看西游记…我参加公司选拔的时候也唱的这个，有信心。”
Ken点点头，这首歌音域跨度不大，没有显出唱功，但感情饱满度很不错。
“要不你再唱一个？《西游记》还有什么插曲来着？”Ken转头问钱思嘉，钱思嘉除了想起一个‘敢问路在何方’，其他都想不起来了。
“《女儿情》行吗？”Ken找出了伴奏，直接开始播放。
这首歌华殷没来得及准备，他根本没想到会临时让他唱这个，只能硬着头皮上：
鸳鸯双栖蝶□□,
满园□□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
唱了一小节，Ken掩不住笑意鼓起掌来：“思嘉，你算是挖到宝贝了。他的声音很适合唱感情浓重有故事的歌曲，倾诉性很强，容易让人入戏。”
他极少称赞人的，除非碰到华殷这样真优秀并且姿态低的歌手。以前替一些公司选秀的时候，他骂人骂到过头痛。
“女声原key你用真声唱，还能唱得这么稳，气息长，落音准，难得难得。”Ken对着华殷一字一句地说。
钱思嘉真替他捏了把汗：“还不快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华殷激动地鞠了两躬，恨不得流下热泪来，这样专业级别的好评，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了。
“别，”Ken站起身拍拍华殷的肩膀，眼角的鱼尾纹扬着笑意，“你的实力很不错，比很多专业歌手都好，能把曲子给你是我的荣幸。”
这一番折煞的话让华殷更更加感激：“老师严重了。”
“那我们谈谈制作的事？”
钱思嘉插着腰，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天，不知该不该打断他们俩。
“好，这边来。”
……
三人坐在会议室里，ken手里转着一只钢笔，面前摆着一本年份已久的牛皮封面笔记本。
“mv就不必制作了。”
Ken先下达了自己唯一的要求。这首歌里蕴含的东西，是他的回忆青春，再好的团队也拍不出合适的东西来。
钱思嘉附和：“我们也没准备拍，拉赞助还麻烦。”
“嗯，另外鉴于华殷的嗓音是润嗓，给他配个钢琴伴奏会好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原本伴奏是Ken自弹自唱的吉他，吉他和哑嗓更配。
华殷摸不着头脑，第一次公司愿意为他策划solo曲，他哪敢有意见啊：“您看行就行吧。”
钱思嘉补充道：“他以前唱过歌剧，发声的时候歌剧腔还是挺典型的，怎么着能让他收一收？”
Ken心想怪不得，如果不是因为唱过歌剧，他的现场功力不会有这么强，昨天看的那几个稀有视频，他还以为是修音师后期修过的。
“那得看他自己了，不收也行，现在的状态大众会喜欢，突出原声更好一些，配唱混声都不用多少。”
Ken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钱思嘉伸头去看。
“什么意思，上半年就发专辑？！”
钱思嘉看到他本子上的日期规划，竟然写着六月！
ken抬头：“有什么问题吗？”
华殷：“会不会太快了？”
钱思嘉：“对啊，联系音像出版社也需要一段时间。”
Ken倒是有信心：“没事啊，反正就一张迷你专辑，重新编曲录音就行了，制作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钱思嘉：“下半年发的话，我们准备的时间充足一些，华殷也能充分练习……”
Ken：“我六月底要去一趟日本，不出意外的话，五个月才会回来，你确定要在年末的时候发？”
钱思嘉：“这……”
华殷：“要不就在上半年吧，思嘉姐……”
年末发片的歌手太多了，以华殷的名气竞争不过他们，可能连榜单都拿不到一个好的。
钱思嘉：“我们首发多少张？”
Ken：“华殷这种男团出来solo的歌手，跟新出道差不多，不要太多，万张就够了，造势造足的话应该能卖个几千。你最近有没有在给他造势？”
钱思嘉：“……还没有，没想到能跟你谈得这么快。”
华殷：“……”
Ken：“你们先回去上报总公司，然后再去跑一跑几个大音乐平台申请网络版权上架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合同我尽快拟好。价钱的事，你叫了律师过来我们再谈。另外华殷要是没活动的话，就多练习曲子，趁早过来录音。”
钱思嘉回酒店的时候脑袋快要炸了，被Ken这么一提速，她本可以慢慢做的事情一下子堆到了她面前，而华殷心里却有些期待，脸上挂着与出去时不一样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西游记的是我，喜欢唱歌的是我，喜欢华殷的是我。
☆、第十五章
“你身边有会计朋友失业的吗？最好接触过圈里的那种。”
钱思嘉马上要忙起来了，算账这种费心力费时间的事情不能再亲自做。她很萎靡，躺在胡敬之房里大床上翻滚，乌黑的长发洒成一片，与雪白的床单相映成趣。
胡敬之披了条毛毯背对着她伏在桌上写第二天要用的台本，节目组给了他一部分，另一部分得靠他自己发挥。
“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这样的人啊？”
钱思嘉不甘心：“那律师呢？东娱的律师信不过，我们得有自己的心腹。”
“嗯，”胡敬之又开始说风凉话了，“所以我说你不能单干啊，你算算，需要你发愁的地方有多少。”
钱思嘉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嗯，你是诸葛亮。所以你能给我两个人吗？”
“咚咚咚——”扣门声传来，“胡老师，我进来了啊！”
是大王哥，刚刚钱思嘉喊他在胡敬之这儿集合。
“啥事啊？”大王哥挠挠头，快九点他才和胡敬之回来，这会儿都十点半，华殷和杜小英都睡了。
“大王哥！”
钱思嘉猛得坐起来爬到床边：“你们公司是怎么招账务人员和法务人员的？”
大王哥拉个凳子在胡敬之边上坐下，抱着椅背：“老板你要招人？”
“对啊，人不够用，又不能总向总公司要人是吧。”当然她也不想要总公司的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像这种，肯定得沾亲带故啊，不然哪能守得住公司的秘密。”
钱思嘉点点头，她知道要沾亲带故，可这不是，她沾亲带故的那几个，都是记者。
“难不成要发招工启示？”钱思嘉故意冲着胡敬之的背。
“唉。”他停下笔，回头做了个无奈的塌脸，“你看吧，没我怎么办。”
大王哥喜色：“胡老师看来是有办法了？”
钱思嘉端坐在床上给胡敬之鞠了一躬，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愿闻其详。”
胡敬之回过身来，学着大王哥岔开腿倒坐在凳子上，手肘子搁在椅背上方，手掌托着下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招了外人以后公司账务或者法务外泄，同时也担心他们藏私。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钱思嘉：“什么问题？”
大王哥也认真的凑上耳朵受教。
“首先，为什么公司里会出现员工不忠的情况？”
钱思嘉想了几秒，一本正经道：“因为他们贪婪，容易被利益诱惑。”
胡敬之：“还有呢？”
大王哥补充：“还因为没人监督！”
胡敬之：“好，那么针对这两方面的原因，我们来找找解决办法。”
他目光定在钱思嘉脑袋上，钱思嘉不是个笨蛋，只要有引导，她很快就能找出答案：
“如果招人的话，得找没野心的，最好是应届毕业生，他们还没彻底接触这个社会黑暗的运行规则，所以干坏事的几率比业内老油条低一些。”
胡敬之很满意：“继续。”
“但监督的话……我们再找个亲信监督他们？”
胡敬之和大王哥同时汗颜，有亲信还招个屁人啊。
“为什么非要有人监督他们，不能让他们自己互相监督吗？”
钱思嘉：“怎么说？”
胡敬之：“法务招两个，会计招两个，招不同学校出来的，最好是两个相互竞争的学校，现在财经类学校和政法类学校不都挺多？这些相互竞争的学校出来的学生，身上自带母校光环，对于同类学校出来的同行，肯定会有对手意识，你说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万一有一个人做了假，另一个人会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