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嘉：谁说的？钱思秋和陈岳祟吗？！
记者：“您觉得您在东娱有会威胁到您的竞争对手吗？”
胡敬之摇摇头：“没有吧，涉及主持的艺人基本都是我的前辈。”
记者：“胡老师您太谦虚了。”
胡敬之：“哪里哪里……主要是因为东娱在s市分部只有我一个长期干主持的。”
记者：“……”
两个人啰嗦了整整十分钟，钱思嘉面膜都快干了，刚想起来撕面膜，听到主持人提到“斯嘉丽”三个字，又立刻躺了回去。
记者：“那您现在的主阵地就是在斯嘉丽吗？”
胡敬之：“是的，不然我干嘛签呢。”
记者：“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失礼，斯嘉丽女代表钱思嘉女士在几个月前刚从重金属娱乐公司跳槽，您怎么看？”
胡敬之：这是什么鬼问题，我让她来的我还能怎么看……
钱思嘉手一抖，“啪——”地手机正中鼻梁骨。
“诶呦我滴妈~疼死我了！”
胡敬之保持积极的态度：“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她除了是我的老板之外也是我的朋友，除了公事上我们可能会产生分歧，私事上我都是支持她的，包括她的交友和职场生涯。”
记者没有想到他这么直白得就提及了“交友”的事，连忙追问：“那您觉得上次偷拍门事件对钱女士职业生涯有影响吗？”
胡敬之：“应该没有吧，她不管在哪里公司工作都非常勤恳，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口碑骗不了人。我相信她以后会带领斯嘉丽发展得很好。”
记者：“胡老师看来非常看重跟斯嘉丽的合作，祝您以后在新的环境里工作顺利。”
胡敬之：“我也相信东娱这片沃土会给我很大的发展空间的，谢谢。”
……
钱思嘉搁下手机去卫生间撕面膜冲洗，对着镜子照鼻梁上的红印子，照着照着却开始想入非非。
胡敬之该说的该做的，都算尽到一个朋友和一个员工的责任了，可为什么她看完视频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呢，又好像憋了一口气闷着，说不出的郁闷。并且只要脑袋里一出现胡敬之这三个字，她就觉得心烦。
难道是因为欠人情欠太多了？可能是的。下次要请他吃饭。
钱思嘉擦干脸抹上护肤乳，心平气和地回房刷微博去了。
视频放出来没多久，钱思嘉惊奇地发现自己微博又多出来几千条评论。她最后一条微博是半年前发的，为了庆祝瞿焕的生日。后来照片被曝光，她的微博沦陷，底下全是骂她的瞿焕粉丝。好一阵子没了动静，今天又闹起来了。
“胡敬之居然签了她的工作室，莫非又是潜规则？”
“听说她现在当了华殷的经纪人了，可怜的华殷……”
“（图片评论：钱思嘉黑照）”
“祝她工作室三个月就破产。”
“不知道胡敬之怎么想的，大概是脑子坏了吧，因为她而讨厌他。”
钱思嘉躺着气得直蹬腿，这群喷子真的有够烦的，活着还不累吗，每天抱着手机瞎掺和别人的事……
除了键盘侠，更让人气的是，之前钱思嘉关注的一个重金属的女同事居然私聊问她：五万买华殷和胡敬之的微信号，卖吗？
“我特码日了狗了，问我买微信号？！把我当什么人了！”
钱思嘉即将爆炸，在爆炸之前截了个图发在“斯嘉丽的小天下”群聊里，配文字：卖吗？！
然后退回微博，琢磨着怎么怼死那个前女同事。
华殷：“（尴尬）五万呢，我跑个活动都没有五万……要不斯嘉姐你卖吧，我们五五分？”
杜小英：“（惶恐）真的假的？”
大王哥正色：“不能让钱思嘉当无良经纪人。”
华殷：“（紧张）我就说着玩玩的啦。”
杜小英：“不过以前跟珠珠一起工作的时候，没见她这么过分！”
珠珠就是那个问钱思嘉买微信号的女经纪人，手里带的小明星最近发展得挺快，她在重金属的地位正在提升，也许管红河有意把她当做第二个钱思嘉来培养。
可好歹同事一场，钱思嘉走了，她不来挽留，不来安慰，反而落井下石地来买微信号，岂不是用脚踩在钱思嘉脸上？
钱思嘉回复：“非百万不卖。”
无厘头的猪珠：“哟~”
钱思嘉：“滚一边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谈价钱！”
说完这句秒把她拉进黑名单，钱思嘉完胜。
“额啊啊啊~”
钱思嘉在床上伸长了四肢打滚，一个大大的懒腰呻 | 吟地震天响。
此刻她有庆幸自己只是个经纪人而不是明星了，要是自己是明星，粉丝上千万的那种，万一有了什么黑历史，她可遭不住那么多粉丝一起骂她。光现在有万把个恶评她就看不下去了。
“不行，不能当回事儿，谁计较谁输。”
钱思嘉暗示自己，并给明天的日程定好了闹钟，身子一歪，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今天是华殷和胡敬之拍广告的日子——东娱视频软件的广告——东娱大咖小咖都要出镜的团体广告，华殷太久没活动了，离开的时候难掩激动的心情，说就算自己的脸在角落里也没事。
大王哥和杜小英伺候着两个主人公一起飞总部去跟大部队汇合，钱思嘉则独身一人去见Ken。
钱思嘉和Ken的交情是从大学开始的，那个时候Ken还是个不起眼的非主流校园乐队歌手，钱思嘉也还没有接触到娱乐圈的一星半点，友谊建立的基础十分单纯。他们偶尔会一起吃宵夜，谈未来，找音乐的灵感，虽然钱思嘉没有什么音乐潜力。
大学毕业后ken被签去音乐公司出道，钱思嘉惶惶不得志，在她正式成为经纪人之前，其实两人一直没见过面。Ken后来发展成一名独立唱作人，作品以产量高而精成名，钱思嘉在带着艺人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找他合作。
其实Ken一开始是抗拒和钱思嘉合作的，因为他不想在他和她的情谊上打上功利的烙印，可后来他发现，他和钱思嘉都是坚守本真的人，即使有金钱上的往来也不会改变两人的关系，于是合作才愈发频繁起来。钱思嘉有了Ken这个门道，在重金属受到的重视程度因此提高了相当多。
Ken刚结束香港的见面会回上海工作室，还没来得及休息，钱思嘉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还好她去过Ken那儿好几次，否则上海变化那么大，她可能有真的找不到地方。
开春以后的天气暖得太快，上海大太阳底下泛着滚滚热浪，据说午后最高气温达到了25度。然而钱思嘉忘记了南北方气候差异，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就这么来了，毛衣里头还有保暖内衣，彻底裹了个严实。外加出租车的暖气开得太足，到ken工作室底下的时候，钱思嘉热了一身大汗。
操着上海本地口音的老师傅亲切地帮钱思嘉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问她要了65块钱，钱思嘉懒得掏零钱给了他一张一百，结果司机也说他没零钱，最后找回30他便开车走人。
“我的五块钱……”钱思嘉拖着箱子在Ken工作室的小巷子里委屈爆发。
头顶传来木质窗的“吱嘎”声，二楼的Ken伸出一个头来：“钱思嘉！”
钱思嘉抬起头，炽烈的阳光糊了她的眼，她不得不紧眯着眼睛：“我怎么上去啊！”
Ken背光暖笑：“我早就开好门啦，你直接上来吧。”
楼道狭窄而逼仄，钱思嘉本来穿得就多体型宽，拎着箱子实在费力得很，还好在二楼，要是三四楼，她肯定把
Ken请下来帮她搬。
“怎么还带箱子啊，没去酒店？”
Ken开门迎接她，接过她的行李箱。
比起称作工作室，这地方更像一个宅男音乐家的私房，除了必备的家居以外，多了一间录音室和一间创作室。ken的自恋程度钱思嘉很早以前就领教过了，所以在见到玄关挂着ken不修边幅的巨大写真照的时候，一点也不震惊。ken长得一般，也不注重打理形象，放纵形骸一直是他的代名词。
她扶着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别提了，订酒店定错方向了，我怕收拾完东西过来晚，耽误你时间。”
Ken把箱子推到客厅里，折身去厨房冰箱给她拿饮料。室内温度高，ken随意地穿了一件T恤和中裤，配人字夹拖和寸头，俨然过夏天的模样。
钱思嘉脱了羽绒服往身侧的餐桌上一撩，抖了抖毛衣里头的热气。
“给。”
“我靠，你还有这种饮料？！”
钱思嘉端详着手里的维他黑豆奶，看了眼封底，没过期。放心地插吸管狠狠吸了一口。
“我也么感觉你瘦了，”ken的目光在钱思嘉紧身毛衣腰部上下游移，“你减肥了？”
“还行吧。”
钱思嘉跟着ken去了他的工作间，她斜斜地靠在门口喝饮料：“你一个人在家？”
Ken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踮着脚够架子上层的一个整理箱：“不然呢？我又没老婆。”
屋子朝南，窗户占了半面墙，钱思嘉观望了一圈这间房，好像跟上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大概上次来的时候是去年深秋吧，眼里只有枯黄一片。现在新春伊始，外头一节残垣上爬满了新长出来的绿萝，满是生意盎然。窗台上搁着几个用过的玻璃杯，里头棕色的痕迹是ken喝过的咖啡。
屋内墙上之前贴的各路明星的照片被摘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ken从其他歌手那儿获得的两把吉他。房里钢琴电子琴都有，还有一堆插着各种线的电子产品，一看就都是他的命根子。ken的大部分曲子都是在这间屋子里作出来的，现在的作曲方法比十几年前简单了不少，设备更先进，一间小房就能完成编曲。
“我这里有两个现成的demo，一个是我今年做的，跟另一个歌手谈的时候因为价钱问题被退下来了；另一个是我八年前写的，你知道那首曲子。”
钱思嘉点点头，她依稀记得八年前他分手的时候写了那首歌，并声称以后会靠着这首歌大火，如今他火了几年，那首歌他一直都没舍得曝光。
“你怎么愿意拿出来了？”钱思嘉玩味，“不是说它和你的前女友都是你想永远藏起来的东西吗？”
Ken从整理箱里拿出一个u盘，并不英俊的脸释然：“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思嘉，我有新女朋友了。”
“啥？！”钱思嘉站不住了，快步走到ken身边问他，“你说你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怎么了？我三十岁还不能有女朋友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钱思嘉还是很疑惑啊，当年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非你不娶，非我不嫁”的，Ken失恋的颓丧仿佛还一幕幕在钱思嘉眼前回放，结果他说他有女朋友了，语气还挺幸福，这就……
“唉，爱情这种事，你不懂。”
Ken把u盘递到钱思嘉手里：“插上电脑听听看曲子怎么样，和你那位新主子搭不搭。”
两个人其实不谋而合，Ken挺希望钱思嘉能带走这个曲子，算是把过去的一切清空吧。
“……”
钱思嘉勾过电子琴配套的轮滑椅坐下，把u盘插进去，里面只有一个mp3文件，文件名为《无罪释放》。
点击播放，吉他简单而又撩拨的旋律缓缓泄出。
“你知道我没有其他路可走
你一开始就没有给□□
可是我为什么
依赖着 心甘情愿
没有名分地待在你身后
现在我终于有了自由
我看见阳光撒在路尽头
可是我为什么
突然间不太舍得
离开这个禁锢我心的牢笼
你将我无罪释放
因为我让你彻底失望
失望到你不想在我身上浪费一秒
不想再让我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你将我无罪释放
你说你已经把我原谅
你决定离开我的那个漫漫长夜
我终于知道我再没有翻身之地
为什么要无罪释放
不能让我一直住在你亲手打造的牢笼
不能让我多存留一些爱的记忆
让我在看你离开时，能够笑着退场
你将我无罪释放
因为我让你彻底失望
失望到你不想在我身上浪费一秒
不想再让我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你将我无罪释放
你说你已经把我原谅
你决定离开我的那个漫漫长夜
我终于知道我再没有翻身之地
……”
4分12秒，曲子不长，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那年的种种重新浮现在两人面前。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为了买东西挑挑捡捡。
钱思嘉被他时而哀沉时而高亢的嗓音触动，分手的那年，他也是用这样的嗓音跟她倒苦水的。
爱情这种东西，能怎么去形容它呢。钱思嘉当时只会拙劣地安慰：“没事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还会有新的爱人的。”
然而现在真的有了新的爱人，当事人似乎真的全身而退，可她却陷在了不理解的困境里面出不来了。
“回想起来真的很美好。”
钱思嘉侧过身摆弄着u盘壳子，不去看ken的表情，也许他也会难过吧，像他这样骄傲的人，肯定不希望别人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嗯，听着也挺尴尬的。”
Ken反而笑出来。
“你说，你这次愿意出多少钱买？”
钱思嘉一怔，这个人！何苦硬是嬉皮笑脸打破这伤感的情绪！
“我自己拿资源，赚得会比公司给资源多些。”钱思嘉淡淡道。
“哦？那你是愿意亲情价多出点？”
“呵，你怎么不说亲情价少卖点儿。”
Ken对窗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却不去抽它：“思嘉，你一个人开工作室挺苦的吧？”
钱思嘉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苦？也就那样吧，大学毕业以后基本上没休息过。”
“嗯，曲子你拿去吧，到时候随便给我打点儿钱就行，白送是不行的，得促进版权问题良性发展。”
“嗯？真的？”钱思嘉吃惊，“这曲子到外头可能卖不少钱的。”
“嗯，除了你我不想交给别人了。让华殷有空来一趟吧，我听听他嗓子，顺便给他改一改。”
钱思嘉“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这么大方，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之前每首曲子的交易都是通过公司明码标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