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哥抢答：“当然是告状啊！”
胡敬之勾起一抹微笑，钱思嘉骤然明白过来，脸上已经露出些许崇拜的表情了。
“另外，不能排除有他们互助合作的可能性，所以附增的奖惩制度一定要制订严苛，让他们彻底明白背叛组织不合算，至于这个奖惩制度，可以用钱的形式写在合同里。”
钱思嘉感激涕零：“行，我明白了，我马上发启示！”
胡敬之皱眉：“我另一个问题还没问呢！”
钱思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诶对呀！”
胡敬之：“男人和女人之间，你更信任哪个？”
“当然是女人啊！”钱思嘉想都没想就回答，杜小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高中毕业被她带了四年，现在忠心耿耿。
胡敬之首肯：“去吧，好好拟声明。”
钱思嘉没动弹：“你是说四个人全选女的？不会出问题吗？”
老话说三个女的一台戏，四个女员工长期留守在工作室的话，要么处得很好，要么就要出乱子的。
胡敬之正好看中了这一点，女人戏多，但也仅限于这种内心斗争。野心、欲望之类，跟男人的天性是比不了的。他相信办公室内矛盾比出卖公司的问题要好解决得多。
“她们之间的关系，你会处理好吧？”他把问题抛给了钱思嘉。
钱思嘉：“……”
她像是个会协调女人之间矛盾的人吗？没错，她就是。就算不善于周旋，不善于算计，可她凶啊。
大王哥见问题解决了，便插话：“完了吧？我能回去睡觉了吗？”
刚刚说这几句话期间，他已经连连打了几个大哈欠。
“哦对了！”钱思嘉猛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件正事，“大王哥你可以先回去睡了。”
大王哥获赦回屋，胡敬之狐疑地盯着钱思嘉掏手机。
钱思嘉要给胡敬之看的是她来他房里前，杜小英和她的聊天记录。
杜小英：思嘉姐（大哭）我完了！
钱思嘉：（疑问）怎么了？
杜小英：我不能再给华殷做服装师了，我刚刚……我……
钱思嘉：你咋了？！
杜小英：（大哭）我刚刚跟华殷表白了！
钱思嘉：（震惊）你……你怎么突然就！
杜小英：我忍不住了！华殷哥简直太可爱了（大哭）
钱思嘉：他怎么说？
杜小英：我跟他说完我就哭了然后我跑了……他还没什么表示呢……
钱思嘉：你先别急，好好睡一觉，我帮你想想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胡敬之看完对话，停滞了几秒没动静，钱思嘉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老胡，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现在的年轻人啊，动感情太容易。”
钱思嘉：“……”
胡敬之微笑：“你说帮她想办法，就是找我帮你帮她想办法？”
钱思嘉腆着脸一屁股跨坐在大王哥刚刚坐过的凳子，拉近和胡敬之的距离，满脸讨好的笑：“胡大哥~”
胡敬之不吃这套，冷冷道：“你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比起事事给她解决方案，胡敬之更倾向于引导她，万一以后有一天他不在她身边，她也会逐渐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
钱思嘉瘪嘴：“我有啊，可我不知道行不行。”
胡敬之略微好奇，摸着下巴：“怎么说？”
钱思嘉：“是我把杜小英从重金属带出来的，肯定不会让她走。我想把她先调你这儿来，重新给华殷再安排一个，反正你们俩用一个服装师，她工作强度太大。并且华殷即将复出，不能有任何因素干扰。”
胡敬之调笑：“杜小英身在曹营心在汉，工作效率会高吗？”
钱思嘉反驳：“那你就别担心了，她职业素质是我带出来的，敬业一等一。”
胡敬之拢了拢身上的羊毛毯：“你有打算就好。不过最好还是让他们两人之间说清楚为妙，以免公事上有芥蒂。”
钱思嘉叹气：“华殷那个人，胆小又悲观，还玻璃心，他不会愿意伤害小英。”
胡敬之露出一种怪异的纠结表情，：“其实我觉得，华殷对杜小英不一定……”
钱思嘉提眉毛：“哦？你也这么觉得？”
前几天在天津拍广告，华殷和杜小英的互动胡敬之是看在眼里的，太明显了，没法叫人不注意。
胡敬之瞥了她一眼，不加赘述：“先让她跟我，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会处理好的。”
钱思嘉还是放不下这件心事，嘟嘟囔囔地看着手机。
“你不回自己房要在我这儿睡？”胡敬之站起身，往床边走，掀起一边的被子。那雪白的被子上沾了几根钱思嘉掉的长头发。
钱思嘉瘪嘴：“看看我给你定的房！高级套房！我自己只能和小英住标间！”
胡敬之脱下毛毯钻进被子，安安稳稳：“豪华配置就是舒服啊，床还是真丝的，滑！”
说着他从被子里掏出一条刚刚脱下的睡裤。
钱思嘉不知怎的，想起年初一那天她误闯胡敬之卧室的画面，那叫一个春光乍泄……
“还不走？我关灯了！”
胡敬之提醒道。
“切”了一声，钱思嘉没好气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文 保存文件的时候覆盖了昨天写的文 找不回来准备重写了 另外我这几天不太舒服 想给自己放个假 所以发完今天的份 明天开始休息两天 顺便修一下文 昨天的文没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了……
☆、第十六章
钱思嘉打着手电筒回房，房里静得掉根头发都听得见，她不由得压低了些脚步声，关上门慢慢往自己的床边摸，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杜小英。
“思嘉姐。”
靠窗那边的床传来轻声的呼唤，把钱思嘉吓了一跳，手机随着手腕的哆嗦“啪——”地正面落地。
“我的妈！”钱思嘉又惊又气，想起杜小英心情状态，不忍心发火，只好把手机捡起来吹吹灰，“多亏我这防摔手机壳，对得起50块钱高价了！”
“思嘉姐……”
杜小英刚刚还正常的嗓音转为哭腔，钱思嘉心一紧，照着手电筒想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
“别开……”杜小英制止道，她不想让钱思嘉看到她在哭，这一个晚上，她的眼睛肿成了核桃。
“那，”钱思嘉关掉手电筒，“不管了，我直接上床睡了。”
原本打算敷面膜来着，这几天跑来跑去，上海空气质量又差，她额头上长了两个姨妈痘。
她躺进被子里，闭上眼，尽量不去想那两个恼人的痘痘。右侧杜小英的床没有翻身的动静，杜小英也没再跟她搭话，但她感觉到杜小英还在哭，因为她听见了吞咽的声音。一个人忍住泪水的时候，可不就是往肚子里咽吗。
“小英，你睡了吗？”
钱思嘉极其小声地问，不敢大声，怕她真睡着了。
“嗯。”杜小英秒回，鼻音很浓。
钱思嘉以前从来没见过杜小英这幅样子，她是多么温柔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啊，就算是被欺负的时候，也会坚强地保持乐天。
黑暗中不对话的任何一瞬间都像经历了冰冻。气氛实在太压抑了，钱思嘉不可能在这种心情之下睡着。
“小英，明天开始跟着老胡吧，等老胡录完节目你就跟他回s市去，我跟华殷留在这儿跑专辑制作的事。”
杜小英翻了个身朝向钱思嘉：“嗯。”
“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人自己能解决最好，后来华殷有给你回消息吗？”
问到这里，杜小英更委屈了：“还没呢。”
“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思嘉苦恼又心烦，她要是多一些情感经验，也许还能利用起来给杜小英一些鼓舞。可惜她没有。
“是我给大家添麻烦，我控制不住自己。”
杜小英突发的悲观主义，和华殷一模一样。
“别想太多了。”钱思嘉无力地安慰着。
“嗯。”
两人辗转反侧，钱思嘉一点儿都睡不着，明明白天工作很累了，眼皮子打架，可一闭眼吧，又好像来了精神，难道是因为晚餐的时候喝了咖啡？不至于吧，她一贯喝咖啡没效果的。
翻了个身右侧卧，她把华殷的专辑制作流程又在脑子里排演了一遍。明天要去Ken公司看他们配乐器，还要请声乐老师给华殷提提嗓子，老胡是晚上的飞机，出发之前应该大家一起吃个饭才对，可鉴于杜小英和华殷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可能了。
“思嘉姐，你怎么还没睡，快一点了。”
杜小英幽幽道，她听到了钱思嘉辗转的窸窣和无意识的碎碎念。
“啊？啊……”钱思嘉嗓子有些干哑，“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那我们聊一会儿？”钱思嘉主动提议，两个女人盖着不同一条棉被纯聊天。
“思嘉姐你想聊什么？”杜小英的声音恢复了清脆。
钱思嘉想不出来，便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怎么就喜欢华殷了？”
杜小英听到“华殷”两个字，内心还是悸动的，她缓缓开口：“因为他好。”
“……”钱思嘉气结，杜小英这样的话说第二遍了，“我是说，他哪里好？”
杜小英语气中带着点无奈的甜蜜：“哪里都好呀。”
“你什么时候喜欢的他？我们大家一起合作才没多久啊……”
“嗯，突然就喜欢了。他真的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男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老话可说得一点儿都没错。钱思嘉承认华殷的确是个有才能有潜力的可以发掘一下的小明星，但如果把他看做男人的话，他貌似少了些男子气概——不说外貌，就说性格——他有些怯懦。杜小英跟他很像，隐隐约约有外向孤独症，所以钱思嘉在把杜小当妹妹的同时，也会潜意识把华殷当做弟弟。
“华殷在重新起步，他明年就30岁了，同行里面算晚的。”钱思嘉必须提醒她，华殷人生没有很多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越早把握越好。
“嗯，我知道的，以后我就一心一意跟着胡老师，谢谢你，思嘉姐，还愿意留下我。”
“我要是不留你，我上哪儿再去找像你这样贴心的宝贝儿啊！”
钱思嘉成功地哄笑了她，杜小英松了一口气似的：“反正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杜小英的人生，比平凡更平凡。她读书读到初中毕业没有继续读高中，因为家庭负担过重，她只能选择读职业技术学校，三年以后取得了化妆师资格证便出来打拼。那年她真是太稚嫩了，独自一人背着行李来到s市，口袋里没有多少钱且举目无亲。
大城市的冷漠是杜小英始料未及的，她原本以为能迅速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哪怕脱离专业去打零工也行，可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有如愿以偿。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能在大马路上摆摊给人化妆的时候，她遇到了钱思嘉。
钱思嘉愿意带杜小英进重金属，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手头艺人气走了化妆师，而是因为杜小英实在太可怜了。说钱思嘉改变她的人生其实不为过，至少杜小英18年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象过能接触明星。
也许是因为没有看过太多世态炎凉，杜小英维持着的单纯善良使钱思嘉对她十分信赖，两个人的同事情义和友谊就是建立在这种感激和信赖上的。杜小英卖力工作，从不喊苦，24小时跟着艺人团团转，她和钱思嘉一样，从没过过跟其他女孩子一样的生活。更没有爱情。
所以华殷的出现简直像杜小英生命中的天使，为她打开了天堂的大门，让她体验到短暂的快乐时光。可是初恋为什么叫初恋，不就是因为不能圆满吗，杜小英在体会到爱情甜蜜之后没多久，就又尝到了现实的苦涩。
是她太痴人说梦了吧。杜小英无情地嘲讽自己。
钱思嘉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胡敬之，也不知为什么，他曾经在某次酒桌上说过的一句话玩笑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他说思嘉，如果以后有一天你找了圈外的男朋友，就介绍给我们大家认识吧，但如果你找了圈内人，请不要告诉我，你们安静地开始安静地结束吧。
钱思嘉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圈里因为无奈而拆散的有情人真的太多太多，杜小英和华殷，不过沧海一粟。
———————————————
第二天上午，钱思嘉早早地把华殷带去了Ken公司，Ken说迷你专辑要再加一首歌，否则没人愿意买专辑，于是钱思嘉就把华殷留那儿跟Ken挑曲子，自己先回来看杜小英。
杜小英恢复了些元气，中午她们在酒店餐厅吃了挺多东西，随后便回房收拾行李，下午杜小英就要随胡敬之他们回s市了。
中午过后录完节目，胡敬之绷着脸回酒店，正在帮杜小英叠衣服的钱思嘉无意中瞥见他从门外经过的脸，猛的一怔，好久没见到他这幅表情，什么个情况！
钱思嘉在胡敬之回房以后把大王哥悄悄叫到她们房里，暗中打听消息。
“他今天吃错药啦？看见我和小英理都不理？”
大王哥贼兮兮地看了眼四周然后关上房门，坐下来和她们慢慢说。
“胡老师不是做嘉宾么，那几个主持人一直在贬低自己衬托胡老师，夸一下就算了，连着十几分钟一直在捧，胡老师就不太高兴。”
她知道胡敬之最不喜欢奉承这套：“那他怎么说？”
大王哥摇摇头：“胡老师中场休息的时候去跟他们对词，发现并不是那几个人只是照着台本念……”
“啥？节目组故意安排的？”
“对啊……节目组真的挺那啥的……后来胡老师就说大家按照心里的想法说，不要对台本了吧，结果有个年轻的主持人，叫许晖的，把他给顶撞了。”
钱思嘉大惊：“没吵起来吧？”
大王哥“嗤”了一声：“要是吵起来就好了，胡老师也就是脾气好，你知道那个许晖说什么吗？他说‘尊重台本才最专业’，他这不是在说胡老师不专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