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嘉拎起那裙子的一角：“这个？”
华殷：“对啊多好看！”
那件藏青色黑条纹衬衫裙是前几天杜小英特意给她寄过来的——为了支援思嘉姐相亲。
钱思嘉一脸怀疑：“这件裙子腰太细，我穿不下。”
说着她下意识弹了一下自己运动裤的松紧腰，发现这松紧腰居然好像有点松了？之前弹它的时候会狠狠收回来的……
华殷很淡定，钱思嘉啥德性他都见过。
“不行，我好像瘦了。”她从衣架上取下裙子钻进卫生间，没过两分钟便转着圈儿出来了。
“天呐！你看我是不是瘦了！”钱思嘉得意地双手叉腰，在华殷面前显摆自己变化明显的身材。
“诶？好像的确瘦了。”所以胸显得更大了吗……
华殷给出肯定的附和。天天看着思嘉姐穿运动装，难得见她穿一次显身材的连衣裙，竟然觉得她身材不错，神奇神奇。
钱思嘉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收了收腰带，仰头把盘在头上的黑色长发解下来，蹬上黑色镶钻高跟鞋，遮过膝盖的裙子衬得她的小腿又白又长，整个一白富美啊！
华殷不动声色地拍了个照片发在“斯嘉丽的小天下”里。
“我这样走就行吗？”钱思嘉忸怩起来，搔首弄姿，噙着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
华殷皮笑肉不笑：“包。”
“哦对了！包！赶紧让我找找！”钱思嘉从高跟鞋上下来，光着脚满屋子找包。
群聊里头有了动静。
杜小英是第一个看到群消息的，为了假装他俩不尴尬，她也就第一个回了消息。
“思嘉姐整容去了？”
大王哥：“（嘘！）”
华殷：“思嘉姐今天要去相亲，嘴上说不愿意，分分钟打扮成这样（偷笑）”
杜小英：“@胡大大”
大王哥：“东娱春招，胡老师被选去做评委了，正在面试呢。”
华殷明了，东娱的确每年都会进行面向新人的春招和秋招，不过招收率很低就是了，去年一年没要过人。实际上举行大型的选秀活动只是为了回笼资金，大批赞助商借此机会向东娱自我推销，互利共赢而已。
华殷：“胡老师最近活动好多啊，羡慕。”
大王哥：“他都连着几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饭也不好好吃。”
杜小英：“主要是赶路太劳累。”
华殷：“心疼。”
钱思嘉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去卫生间照了个镜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仙女啊！
“我走了啊！你别出去乱跑！”她临走之前交代。
华殷低着头应声：“哎。”
“每天盯着手机……”钱思嘉嗔怪着带上了门。
华殷在群里：“思嘉姐走了。可开心。”
大王哥：“哈哈哈期待后续。”
杜小英：“希望对方被迷得神魂颠倒（微笑）”
李舒炎提早十分钟去茶座等她，选了个朝南的充满阳光的靠窗座位，他给她发了条短信，说他在窗边。
钱思嘉心提到嗓子眼，一步步往茶座迈，很久没穿高跟鞋，鞋有点不跟脚，她默念着千万不要摔跤。
李舒炎看到钱思嘉款款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真真是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试问哪个男的不会为一个五官精致，高挑丰满，唇红齿白，黑发垂腰，又气质如水的女人神魂颠倒呢？！
钱思嘉端着微笑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不然她肯定会提醒他：这一切都是错觉。
缓过神来，李舒炎起身给钱思嘉挪了凳子。钱思嘉抚裙坐下，小声道了声“谢谢”。
她暗自吃了一惊，李舒炎长得特么也太帅了吧！满脸青春痘的小胖子去了哪里？！眼前这个英俊挺拔穿着西装的颀长男人，莫非刚从韩国回来？！
李舒炎很从容地叫来了服务员，绅士地问钱思嘉：“你要喝点什么吗？”
钱思嘉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冰咖啡，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他。李舒炎气场挺强的，有种不符合外表的成熟老练。
“我也要一杯冰咖啡，都半糖吧。”
服务员欠身离开，茶座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玻璃圆桌可见底，钱思嘉双腿交叠侧向一边，这样显得腿最长。
李舒炎的西装裤是短了吗？缩起一大截，皮鞋和裤管间露出一节体毛稀疏的麦色小腿。
“思嘉姐你瘦了好多啊……”李舒炎咧开一个巨大的阳光微笑。
“啊？哈哈你也是。”钱思嘉搁在桌上的手不安地搓着，“你瘦地更多，还长高了呢。”
“嗯，十八变不仅限于女生嘛。”
服务员端着咖啡来了，一人一杯，搁在他们面前。
钱思嘉先吸了一大口，谁让她脸热呢。
李舒炎观察着她紧张的样子还挺可爱，突然心生逗弄她的冲动。
“思嘉姐觉得我怎么样？”
“啊？”钱思嘉定住。
“我是说，作为相亲对象，你觉得我怎么样？”
由于钱妈妈给李舒炎推送了她的微信，他们这几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几句，两人的基本情况互相了解得差不多了。
“额……就……不错啊。”钱思嘉咽了口口水，分散注意力去看手机消息。
“其实我真的不介意对方是女强人，相反我很欣赏有事业心的女人，思嘉姐你真的很优秀。”
诶？突然一顿夸？
钱思嘉哈哈笑：“是嘛……”
李舒炎补充：“你妈妈她挺喜欢我的。”
“嗯，她基本上谁都喜欢。”
“……”
“我是那种全年四处跑的类型，说实话我还没有准备结婚，”钱思嘉犹豫，“而且我三十岁了……”
“三十岁怎么了？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种的，不一定要拘泥于传统。”
钱思嘉汗颜，早说不提结婚这两个字。
李舒炎是真的挺欣赏她的，先不说男欢女爱，他读大学和研究生的时候频频听家里人提起她出去闯荡，就觉得很佩服。靠自己双手吃饭，还反哺父母，现在这样的女孩儿真的很少。
“我手头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实在不好分心。”钱思嘉搪塞道。
李舒炎点头：“我事业也还在起步阶段，反正我们两个都挺忙的，没时间谈恋爱，不如就给个机会接触接触呗，以后我在s市扎根的话也好互相照应。”
什么鬼逻辑啊……
她原本就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来见一见这个邻家弟弟就回去了，顺便给老钱家长长面子，真没想着他如此执着。难道她打扮太过，他被她的美色吸引？不会吧……
虽然这小伙子突然长得好看了，也发达了，挺让钱思嘉惊奇的，但光好看没用，还不到能“接触”的那一步。首先年龄上就是鸿沟，他不介意钱思嘉还介意呢！钱思嘉不是井底之蛙，各路英才她见得多了，从没对谁动心，偶尔有的时候单独出来见男人会紧张，这是女人正常的防备心理，比如现在。
“唉。”钱思嘉叹了口气，抬头朝他瞪眼，“你见到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我有很多面，你不一定受得了。”
李舒炎不以为意，快速接话：“那样会很有新鲜感的，对吗？”
“……”
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钱思嘉拿起一看，是胡敬打来的。
李舒炎朝她点点头：“接吧。”
钱思嘉接起：“喂？”
胡敬之嗓子半哑：“你怎么相亲去了？”
钱思嘉侧身贴着手机：“对啊，就是过年的时候我妈说过的。”
胡敬之在那头顿了顿，态度不太好：“有空就回s市。”
☆、第十九章
钱思嘉跟李舒炎道别回酒店才看到群里的聊天记录。
大王哥：“@华殷你没跟着老板一起去？”
华殷：“（无语）我去干嘛？会被打的……”
杜小英：“那我们就不知道跟踪报道了。”
………
胡敬之：“钱思嘉真相亲去了？”
华殷：“那还有假！”又发了一遍钱思嘉静心打扮自己的照片。
胡敬之在休息室放大看了一分钟，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爬上他的心头。原来钱思嘉也会为了去见一个男人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啊……
他少见她这般少女的样子，甚至有点羡慕那个姓李的小伙子了。
胡敬之：“@华殷你专辑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华殷：“（开心）录音一天就录好了，联系了出版社，最迟六月底可以上市了！”
胡敬之：“那还不回来？钱思嘉还有啥要忙的？”
华殷：“对哦……”
胡敬之：“赶紧回来吧，只剩两个月还不给专辑造势吗？回来我带你上上节目。”
钱思嘉看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胡大大 你真的愿意带华殷上节目吗？！（激动）”
她替胡敬之接节目可以接一箩筐，可华殷真的推销不出去啊。
胡敬之尴尬：“我也是被带的那个……”
钱思嘉：“那你说什么说（微笑）”
华殷：“没事的，胡老师有这个心我就很满足了，胡老师会发微博帮我宣传吧？@胡大大”
胡敬之：“回来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发。”
…………
隔天钱思嘉便和华殷收拾东西回s市。来的时候他们一人一个箱子，回去的时候一人两个箱子，也不知道到底多出来了些什么。
钱思嘉怎么着也没想到，她和华殷会在机场碰到瞿焕和他的新经纪人。
他们正在拍机场照，瞿焕容光焕发地摆着各种“自然”的姿势，吸引了不少路人少女。
华殷发现动静，低下头耳语：“思嘉姐，怎么办？”
能怎么办，“老情人”相见，谁躲谁尴尬。
“你离我远点。”钱思嘉口罩上的一双眼睛升腾着怒意。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拖着两个箱子朝那被人群堵住的同道走去，一点都不怕被认出来。
瞿焕一边小步走，一边压低帽檐回眸笑，后面跟拍的摄像师一直在捕捉这一瞬间，然而捕捉不到。于是瞿焕不得不一小段路来来回回走好几遍，回眸一笑好几遍。
“呵。”
钱思嘉穿着带跟的短靴，比那些女粉丝们稍微高些，她轻而易举地远远对上了他的视线。
谁躲谁尴尬了吧？瞿焕“回眸一笑”的瞬间看到钱思嘉，表情立马从暖男转为惶恐，他肯定觉得自己眼睛瞎了。
果然他揉揉眼睛，回头再去寻，刚刚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已经不见了。
摄影师跟他说了句什么，只好又从头开始新一遍的回眸一笑。
钱思嘉在登机口外找了个座位坐下，气得一把把口罩扯了：“瞿焕那小子怎么还这么风光！”
华殷跟上来，看到钱思嘉摘了口罩不由得慌张：“姐你赶紧戴上！后面好多记者呢！”
钱思嘉火归火，但还算理智，自己惹火烧身没事，就怕连华殷也烧了。她乖乖把垂在一只耳朵上的口罩重新戴起来。
华殷给她端了端帽子：“思嘉姐，你很讨厌瞿焕吗？”
废话。
“他这人我看清得太晚，我糊涂。”钱思嘉嘟嘟囔囔地掏出手机打游戏，关于瞿焕不想再说任何一个字。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那么不顺心，瞿焕不是他们班次的，钱思嘉和华殷一路睡到了s市，大王哥开着保姆车亲自来接的他们。
华殷钻进后座坐在胡敬之身边，拉着他的膀子亲昵道：“胡老师！你怎么也来了呀？”
大王哥解释道：“我们刚从分部结束工作。”
钱思嘉肚子饿急了，坐在副驾驶吃大王哥带来的夜宵——肉酱拌面，顶饿。
胡敬之拍拍华殷挽着他的手，温柔道：“饿不饿，也吃一点？”
华殷心里那叫一个甜啊，一想到管理身材，立刻又哭丧脸了。
“不准他吃。”钱思嘉大口吸溜着面条喊道。
“给你多少标准？”
“69。”华殷苦瓜脸。
其实钱思嘉是想让他减掉点脸就行，可哪有减肥光掉脸上肉的。便定了69这个数字，其实她希望他马马虎虎能减到70就差不多了。
胡敬之鼓励华殷：“没事，不难，我也稳定在70。”
“那是因为你老了，吃啥都不吸收了，华殷不一样。”钱思嘉说大实话说得忒顺溜，跟嘴里的面条似的。
胡敬之：“……”
钱思嘉说的可是真心的？听着像真心的啊……
大王哥这车开得心惊胆战，时不时瞄一眼老板，又时而瞄一眼后座，气氛格外诡异。
“你这么急着喊我回来干啥？想我啦？”钱思嘉吃完面，侧着身子趴在椅背上往后看着腻乎的两个男人。
胡敬之说不出话，好像是有点想的，没有她常常在眼前晃来晃去，总觉得少了什么。不然让她回来干啥。
华殷自作多情贴上去：“胡老师急我专辑的事儿呢，是吧？”
胡敬之：“……”
“诶，等等，”钱思嘉去摸车内的灯，刚刚太暗了她都没看清，“我的妈，谁让你剪这种头发的！”
胡敬之心一抖，摸了摸自己只有一厘米的头发，害怕被骂，先抬高了些声量：“已经长出来点了，会好的。”
连着戴了半个月假发，新长出来的长度终于遮盖了头皮。
华殷也才惊奇地发现胡老师剪了寸头，歪着脖子看他正脸：“果然胡老师够man，连寸头都hold得住。”
钱思嘉徘徊在发火的边缘：“胡敬之你打报告了没？！”
胡敬之挠挠头：“没有。”
这是他理亏，可他也没想到发型设计师所说的寸头会剃到头皮可见。真是效果和图差得太远了。
大王哥害怕受牵连，造型设计师是他挑的：“老板，没事，赔了两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