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哥:“换人换得突然,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估计米恬那边也才收到消息。”
钱思嘉在手机上搜索了米恬这个名字,跳出来的面孔她倒是认得,好像在一些热门剧里头演过配角,上的综艺也是多半衬托。
“一个重金属对三个东娱,刘文中的野心制作,呵呵。”她冷笑道。
“恐怕有诈!”华殷诚惶诚恐。
钱思嘉在桌上一下下地磕着钢笔头:“所有人都知道有诈!”
“……”
“必须去,邀请了还不去的话,华殷会被扣上端架子的锅。”胡敬之摸着下巴沉思,“刘文中不过想炒作赚收视率,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炒炒华殷的专辑,互相利用么。”
钱思嘉最烦的就是这个:“哪有这么好的事啊!要是拍不好或者剪辑不好,引起观众不满,还不如不上。”
大王哥憋了半天,刚刚就想说一件事:“那个……老板……”
“说——”
“刘文中给华殷开价100万。”
钱思嘉难以置信:“他把华殷当临时嘉宾?一季节目拍一周,足足十集播放量,他就给100?如果是冷门综艺就算了……”
华殷在一旁听着,100万,对他来说天文数字啊,顺利提四成的话,扣税之后他能拿好几十万,可以买个车……
“不行,就凭这个开价我们也不能轻易答应。”钱思嘉冷漠地拒绝。
胡敬之会参考钱思嘉的观点,但有时也会另有想法:“华殷小新人第一次涉综,如果开价太高,反而不利于以后抬演出费。”
钱思嘉斜眼:“你收500你当然不急,先不说我们做前期准备工作要花多少,就论地位吧,好歹是偶像出身,他上一期的节目那个选秀歌手,不也拿了200?他根本就是看不起华殷啊!”
“演出费高低的问题,理亏在他们节目组。说出去我们是不会被骂的,少赚点就少赚点。”胡敬之打断她。
钱思嘉不满意他说话的口气:“你觉得我为了这点钱?华殷出专辑我花了将近八百万你看我哪里不舍得了?”她就是咽不下刘文中小瞧华殷的这口恶气!
顷刻间会议室像是霹出了电光火石,所有人的思绪都紧绷着,特别是对话最激烈的这几位。
“大家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大王哥从中作合,“咱们自家人不能乱。”
大王哥说的是,钱思嘉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垂下眼,态度稍稍软和下来:“钱的事先不说,瞿焕的事怎么办?”
杜小英心慌:“重金属的作风咱们是了解的,瞿焕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挤兑……仗势欺人呢!”
“操!”钱思嘉气得挠头,低声唾骂,“我一想到他那张脸,恨不得八辈子别见到他!”
吃她的喝她的,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最后还要咬她一口的人,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大王哥无计可施:“要不老板,你别去现场?”
什么鬼主意,眼不见为净?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胡敬之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对啊思嘉,你别去了吧,别出现在瞿焕眼前,大家配合起来不用看眼色。”
“不行!”钱思嘉强烈反抗,“瞿焕典型的欺软怕硬,我不在现场他会欺负华殷。”
“我算是前辈吧?有我在你还怕华殷吃亏?”胡敬之底气十足。
“你不用劝我,要行动大家肯定一起行动,我是华殷的经纪人,需要我跑的事儿多了去了,另外刘文中针对的是我,我不能躲着让别人给我背锅。”
华殷夹在中间为难:“思嘉姐你不要太愁啊……我想,我和胡老师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好好拍摄,他们没刺可挑,就不会落人话柄了。”
“你现在又乐观主义了?人家要是想抓你把柄,哪管你有没有,做都替你做出来一个!这样被搞下去的艺人不知道有多少,刘文中在综艺圈里势力这么大,你想象不到他会暗中进行什么操作。”
被喷了一长串,华殷胖胖的脸扭作一团,乖乖住嘴。
胡敬之提高了些音量:“你担心这么多有什么用吗?还不是得硬着头皮上?不如看开点好好准备,到时候好好拍。把柄这种东西,能少一个是一个。”
被他这么一说,华殷仿佛受到了鼓励,一个劲儿地点头。
“那,这就定下了?先接下节目,然后大家一起去现场?”大王哥总结会议内容,“没有异议的话我就去回刘文中那边的话了,赶紧把合约签一下,通知采买人员采买,做好事前准备。”
钱思嘉翘着二郎腿抖擞,双眼凝视地面不发话。她心里头还是膈应得很。
“就这样吧,大王哥你带律师去谈合同,等会儿我带华殷去见一下米恬。小英去赞助商那儿看看有没有登山设备之类的,多拿点过来。”
胡敬之替钱思嘉下了指令,杜小英和大王哥迅速行动起来。华殷见胡敬之不动声色地盯着钱思嘉,嗓子眼发干:“胡老师,我先回我办公室了啊。”
“嗯。”胡敬之同意,华殷猫着腰迅速退了出去。
又只剩下胡敬之和钱思嘉两个人,又是钱思嘉气头上,会议室的气息又是不可描述。
胡敬之拉着凳子绕到钱思嘉身边坐下:“别气了,你看华殷,不是挺高兴的吗?”
“他一点脑子都没有,光知道高兴。”钱思嘉斜了他一眼,语气尖锐。
“哟,舍得骂他了?”
钱思嘉嫌弃似的往边上挪了挪:“你不是说你要跟华殷出去么,还不快走?”
胡敬之终于露出了疏朗的微笑:“行,马上走,要不要先给你点个外卖?”
钱思嘉起身绕行:“我自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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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多,钱思嘉吃完午饭趴在办公桌上午休,胃部被压迫得胀气,怎么坐都不舒服。好不容易心静下来了,也找了个合适的姿势,惺忪之间一个闷雷,把整个工作室的人都震了一震。
她扶着脖子抬起头来,办公室开着灯,亮堂依旧,可不远处的床外头却是黑压压一片。乌云滚滚从东南方向来,挟着股摧毁全城的气势。
“心情已经够差了,天气又是怎么了……”她喋喋不休,依稀记得早上查天气预报的时候,明明写的“晴”。
她抖落披在背上的外套,端咖啡杯起身,雷霆大作,暴雨欲来,午睡没法睡,不如补充点□□提提神。
外面大厅的员工们还在加紧工作,后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艺人的薪水一笔一笔全部得仔细算清,包括分红的比例,不容任何差错。
钱思嘉把大厅没有全开的壁灯全部打开,又去各个隔间绕了一圈,把所有没有关紧的窗户关紧。路过华殷办公室的时候,她内心萌生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华殷是个仔细温柔的男孩子,对待生活有自己的信仰,从很多细节可以看出来:他的桌面,书柜,包括沙发上的毛毯,没有一样不是整齐的,并且一尘不染;阳台内放置的多肉植物精美可爱,报纸按照日期挂在架子上,雨具置于门背后的小桶——里面插着很多把伞。
钱思嘉在他的桌前坐下,他台灯下放着一张OH one的全体合照,照于全盛期。钱思嘉打开台灯,只见那时他还很清瘦,站在最右边,过长的斜刘海挡住了明亮的眸子。
胡敬之不止一次说过,华殷来到斯嘉丽,是他的幸运;现在她觉得,这是她的幸运,却是他的不幸。
钱思嘉长期执迷于自己的梦想,渴望把手里的艺人捧成一流,遇到华殷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梦想有了实现的可能,但她忽略了自己的实际能力。她以为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有东娱做后台,便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可现实是残酷的,她连一个小小的刘文中都解决不了,该怎么有信心去帮助华殷在音乐界立足啊。
“我是不是拉你做我贪婪欲望的牺牲品了呢……”
她喃喃自语,抚上木雕的相框。没有露出眼睛,可华殷的表情却是明亮微笑的。华殷来了斯嘉丽这么久,她没见他开怀大笑过几次。压在他身上的负担太重,时不时还要看脸色,能撑下来,多半是因为常年在东娱底层吃苦受累的习惯。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钱思嘉心想,华殷真是怪可怜的,要不就由着他自由发展吧,不要控制他的恋爱和人身自由,让他开心地唱自己想唱的歌,赚自己想赚的钱,喜欢自己喜欢的姑娘。这样会不会大家都轻松一点呢。斯嘉丽有一个胡敬之就够了,虽然胡敬之的发路,不是靠她。
然而身在圈中,身不由己,她连自己的自由都不能保证。
是她又狭隘了吧。工作这件事,有着全行业普遍的规律——付出劳动收获薪水。很少有人会因为喜欢工作而工作,他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迫不得已做出了选择。就像她只是个领路人,走不走最终都是华殷自己的选择一样。在所有人都渴望虚妄的不劳而获的情况下,大家都一步一个脚印坚持下来了,她有什么资格为任何人抱不平呢。
☆、第二十九章
下班前雨势渐小,钱思嘉去见了一趟之前联系过的商场开幕活动负责人。华殷录完节目回来就要跨入六月,发专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近,这个关头他最需要的就是曝光率。
商场是全国连锁,有权威性,钱思嘉好不容易争取到s市分区华殷为期一年的代言。开业日期在6月18日,专辑正式发布的两天之后——能不能红就看那几天宣传活动有没有做好。
负责人意外地没有对钱思嘉的溜须拍马很冷漠,否则她今天又会被泼一盆冷水。
晚上钱思嘉邀请负责团队一起聚餐,顺便商量了拍海报录视频的日期。负责人怪钱思嘉没有把华殷一起带过来,她借口华殷有其他日程脱不开身搪塞了过去。时间太紧,她只能跟华殷两人分开行动,而且在场女经理居多,她更怕华殷吃亏。
钱思嘉深知自己处于被动状态,任由这些“合作伙伴”灌酒,期间她去卫生间吐了两次,一席毕,众人兴致未解,拉了她去KTV 唱歌。科班出身的她会唱点儿小歌,于是又哗众取宠了一番,把每一位哄得七荤八素,最后自己差点瘫倒在KTV 里头。
差不多到了夜里十一点,他们才肯放过钱思嘉。等她吐清醒了几分,便找了个代驾把自己送回去。
夜深深,雷滚滚,新一轮的暴雨席卷全城。钱思嘉凭着最后一丝意识,踩着高跟鞋爬上楼,东摇西摆的扯着生锈的楼梯扶手,晕乎之间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一个黑黢黢的高大身影。
“哟……你怎么又穿得跟个打太极的……”
钱思嘉揪着胡敬之的黑色真丝衬衫领口使劲儿甩着,口红晕得四处都是,嘴里扑散着难闻的异味。
胡敬之顿生厌烦,扣着她的手腕让她放手。钱思嘉感觉手上有了依托和安全感,身子一软,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胡敬之的人字拖上,手中揪扯的重量让胡敬之弯下了腰。
“嘶——”
他脆弱的脚趾头被这个浑身凌乱散发着臭气的女人压得生疼。
“你到哪儿去喝成了这样!”
胡敬之放手,让她靠在墙边,掏了她包里的钥匙给她开门。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胡敬之的三个未接来电,还有……李舒炎的两个。
各种不适感在胡敬之的胃里眼里脑里心里乱窜,他一使劲儿,把不省人事的钱思嘉拖进了里屋,一路拖进了卫生间。
摘了她的高跟鞋扔到玄关,胡敬之给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塞进钱思嘉嘴里。
“不准咽下去。”他冷冷道,带着些许怒气。
钱思嘉的德性就像个留恋夜场的女疯子,叽叽咕咕说着让人听不懂的疯话,胡敬之看在眼里,既心疼又嫌恶。
出去应承不能带个人么,非要死撑做什么,谁还不知道她是女强人啊。
钱思嘉感觉到嘴里的异物,咕噜咕噜吐泡泡,胡敬之随即看到了她吞咽时的喉结滚动。
“让你别吞!”胡敬之扶着牙刷柄胡乱地搅动了一会儿,把她挪到浴缸边上总莲蓬头给她冲嘴。
要不要给她洗洗呢,十一点了,杜小英和钱思秋都睡了,打电话过去有失礼仪……胡敬之累得喘气,坐在马桶上盯着她,怀揣着不安考虑着做还是不做这件大事。
算了,还是给她洗吧,衣服湿得一块一块,白色的上衣下摆沾着不明黄色污渍——她刚刚呕吐的时候不小心溅上的。钱思嘉平日里这么爱干净,要是得知自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估计会发疯。
胡敬之没有考虑那么多道德层面的问题,也在潜意识里把风险降到最小化。钱思嘉醉成这样,他只想凭本能照顾一下她,她不会怪他的。便打开浴缸水龙头,给她放了一浴缸水。
钱思嘉穿着紧身牛仔裤,胡敬之给她解开裤扣的时候,她舒坦地哼了一声,腰腹部是一圈紧紧的红色勒痕。
女孩子们都爱美成这样吗?这么紧的裤子穿在身上不会压迫内脏?他实在不解,只管拽着裤腿往外拉扯——紧紧包裹着屁 | 股和长腿的牛仔裤被脱了下来,同时被带下来的还有那边粉蓝色花边小内裤。
细腻的指间触感,□□的性感私 | 处,还有钱思嘉无意识地扭动……
胡敬之手部动作猛然停滞,他明明在决定帮她洗澡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给自己洗脑:
给妹妹洗个澡没什么的……妹妹妹妹……没关系,什么都不要想……
然而,本能的生理活动是不太能受意识活动控制的——他曾亲口说过这样的话。
胡敬之跌坐在地上,挪开眼不去看她裸 | 露的部分,双手如火烧,垂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太久没有见过女性的裸 | 体,胡敬之大脑迅速充血,喉咙发苦发涩。钱思嘉光滑雪白的丰满肉 | 体对他来说更是致命的一击,他本来就喜欢她啊,哪个男人不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产生一丁点儿邪念。
在地上坐了一分钟进行小人与君子之间的搏斗,最后君子胜,胡敬之决定当一次柳下惠,总不见得就让她光着屁 | 股在卫生间躺一整夜。
强大的自制力驱使之下,他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把钱思嘉双手抬起,脱了她的上衣和内衣,把她抱进了浴缸。“噗通”巨响,钱思嘉溅出来的水花撒了胡敬之一身。
胡敬之张着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折腾十几分钟下来,他几乎也全部湿透了。想骂人。
钱思嘉歪在浴缸里,水底下是她光 | 裸的身体,胡敬之堪堪瞥了她一眼,咽了口口水,随手抽了条毛巾折起来垫在她的脑袋底下便快步退出了卫生间,按摩浴缸冒着泡泡,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