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自己夫人如释重负的模样也就不再追问,毕竟人家都信誓旦旦的保证了,那他大可静心等待结果。于是也就道谢送走了姜云妨。
几人走在寂静无比的街道上,樱虞见姜云妨始终没有松懈的神色,十分担心。之前她也是偷偷观察姜云妨的表情与经历,觉得这个女子虽然身份高贵,活得却不似她这般快活,当初还羡慕贵族,如今是心疼贵族。
樱虞走到她身侧,担心询问:“阿妨,你没事吧?”
姜云妨行走的步伐有些飘忽,几度不稳差点跌倒,整日费心劳神,身体也支撑不住啊。
姜云妨摇头,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那微笑还没敛下,一只淡黄色的扑腾而来,直接四仰八叉的装在樱虞脸上,十分逗趣。
姜云妨没忍住轻笑一声,樱虞则是满脸黑线,将那罪魁祸首拔下来,定眼一看,欣喜过望:“茵茵,你怎么找到我的。”被绑架到现在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茵茵呢,心里难掩的欢喜。
只见那只在她手上翻了个滚,看样子也非常开心,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姜云妨等人确实听不懂。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一人一鸟叙旧,还相谈甚欢。
蓦地姜云妨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樱虞,你能帮我个忙吗?”她怎么没想到樱虞有这能力可以找动物们帮忙找人。动物天性敏锐,寻一个人还不简单?
樱虞疑惑的望着她,听她接下来开口。听了之后雀跃不已,当即答应了。
第二日,姜云妨去了皇宫。据说虽然逾期了,但是由于姜云妨不见了踪迹,萧音也特此宽容的给姜家半月时间解决一切,自然就算听闻姜云央失忆了也没任何动静。
姜云妨乘着还没得到井菱的消息之际去皇宫道谢,当然还抱有其他目的。
多日不见,萧音觉得姜云妨廋了不少,也听闻姜家上下几乎都是她在打量,对此十分钦佩,她与小时候的变化可谓不是一般的大。
姜云妨行礼,寒暄了几句,这才步入正轨:“多谢皇上宽宏大量,不计小人之过。”说着摊手行了个大礼。萧音连忙起身走到姜云妨身前,将人扶起:“大小姐多礼了。关爱臣子本是帝王该做的事。”
更何况面对这么拼命的姜云妨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再者萧容和太后那边也是压得不行,他真是两头难做,干脆卖个人情。
姜云妨在他虚扶之下直起身子,似有意无意的感觉脑袋晕呼,险些跌落,最后直接撞到萧音怀里。萧音也是顺手接住她:“可是身子不舒服?”
姜云妨扶上额头,有气无力的开口:“可能是近日繁忙,身子有些虚了。”
萧音能理解,当下叫来太医。再将姜云妨扶到上座。这是何等的荣幸,姜云妨受宠若惊,连忙要起身,被他按坐在席位上:“你且别乱动,让太医来瞧瞧。”
“谢陛下。”姜云妨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不久一身乌纱官府的中年男人提着药箱来到殿内,行了个里,当抬头看见帝王悉心照料着那女子时,心里还有些惊讶。连忙收住诧异上前为姜云妨摸脉。
得出来的结果无非是身乏体虚,并无大碍。
姜云妨单手撑着脑袋,似有意无意淡然开口:“不知太医是否知道这头脑受创失去记忆可有的治?”
萧音身子一僵,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她。她这是怕他心存芥蒂不给姜云央看医吗?才找出这茬来间接询问。
太医恭敬回答:“综小姐所说,那也只是暂时缺失罢了,当看到熟悉的场景与人后,是可以恢复记忆的。”
姜云妨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别有深意的看向一旁的萧音。这才是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姜云央不会有事,很快便能担当重任,所以革职此事他就别想了。且之前姜云妨也是有询问过大夫的,与太医所说无异。
萧音拧唇,心里别样滋味。后觉得尴尬,遣走御医,唤人来讲姜云妨送回去。
姜云妨这是在向他宣战吗?她是否知道自己的想法?
回去之后,樱虞传来消息,听说在洛阳城外的一出农家,十日之前救下一名女子,此女被洪水冲到河坝上,昏迷多日。现在虽然醒了,却不能说话。只说似乎是沙土灌喉,待救上来时,已经晚了。
现在只怕是没了说话的能力。
姜云妨听了这个消息,连忙快马加鞭去了那农家,心里别样滋味。但看到的人确实是井菱。她已成了哑女。躺在的身影削廋了不少,小脸十分苍白,眉宇紧皱,眼眸紧闭。隐隐看不出生气。
姜云妨大受打击,人还没进门,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井菱姐姐。”都是她的错,她若是有能力早点找到她,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若是那天她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她拉过来,也许就不会这样。
早已哭的泪流满面,姜云妨怎么也不敢相信那躺着的人便是井菱,一时跌跌撞撞的去了那床边,将人的双手包在手里。可那人明显醒着,却不愿睁开眼,而是慢慢将手收回被窝,躲避着她。
姜云妨咬唇:“井菱姐姐知道是我?为何不愿相见?”她是生了她的气?
井菱扭头,眼眸始终没有睁开,但那眉头更加紧皱,溢满痛苦之色。
姜云妨挫败垂头,勿得跪在地上,眼里的泪花源源不断,一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罢了。农家夫妇和樱虞等人站在门外,心里也觉得闷闷地疼。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没有死成,却失去了声音,那井菱此时的心情又是如何?定是痛不欲生吧。可姜云妨又何曾好过。听闻这个消息已经是觉得天翻地覆。天要降罪姜家啊!
“井菱姐姐,一切都是云妨的错,云妨害的姐姐变成这般模样,只怕是以死也不能谢罪。只希望姐姐同云妨回去,云妨定好生弥补姐姐。”
井菱只觉得内心如万蚁咬噬,疼得呼吸困难。她多想开口说话,可是不会再有声音。她现在已是残躯,何以在姜家立足。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听到姜云妨的声音便觉得心塞,还不如不见,干脆一个转身,背对着她。
姜云妨撕咬下唇,重重地在地上瞌了个响头,看来井菱姐姐是不会原谅她的了。既然如此她有何颜面面对姜家,面对躺在的哥哥。
“姐姐,哥哥现在命在旦夕,且失去了记忆。整个姜家命悬一线。若是姐姐肯回去,哥哥定能想起一切。倒是云妨定以死谢罪。”顿了顿,呜咽了声线:“还请姐姐应允。”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不见那单薄的身影猛然颤动,像是哭泣了般。心里大受打击,原来自己不在的日子姜家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个自己最爱的人原来遗忘了自己。那不是更好吗?她这般模样出现在那人面前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让他不记得自己,就这样也好!
没有得到井菱的反应,姜云妨已经心灰意冷,站起身子,瞧见那桌面上一跟竹签。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脚步突然急促的跑向那桌面,拿起竹签便对着自己胸口狠狠袭去。与此同时哭声变得扭曲:“既然如此,云妨便在此谢罪,以解姐姐怨气。”
话落那逐渐深入身躯,布料被撕磨得声音异常洪亮。阿岚始料未及,连忙大叫一声,急速扑过去。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闹场
凌厉如风,速度快到人眼反应不过来。就在那竹签即将没入肌肤之际,一道凌光蹿来,将那双手抓住。
不只是姜云妨,连同阿岚和樱虞也诧异在原地。与此同时本躺在床上的井菱也是翻身欲要冲过来,却因为突变的场面顿住动作。
风声泯灭,周身恢复平静。待姜云妨回神,赫然是一身玄衣锦袍的萧容出现在她面前,那张俊颜都盛怒到了极点,一双眸子焰光灼灼。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那纤细的手腕拧碎。
“你……”姜云妨怔仲,连忙想要收手,却被死死抓着难以动弹。
只见萧容咬牙切齿道:“下次再敢如此,便让姜家上下为你陪葬。”放出狠话,威胁气焰逼人。愣的姜云妨不敢相信的瞪大美眸。
萧容是这样的人?
井菱和阿岚与之樱虞同时松了口气,而井菱连忙光着脚丫跑到两人面前,将姜云妨手中的竹签抽出来,那双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红肿一片,泪如泉水源源不断。她磨了磨唇,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抓着姜云妨的双肩,力道之大,表情颇为激动。
眼里满是心疼。
不说姜云妨也懂她的意思,羞愧低头:“对不起。”是她太幼稚了。怎么没有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井菱会怎样,姜家会怎样。
萧容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她的手,挪开一步,放着井菱抱着姜云妨泪流满面。这个局面谁也没想到不是?
之后井菱同意跟姜云妨回去,临走前姜云妨没忍住跟萧容道谢。只是也恶狠狠地加了一句:“但姜家人不是你能动的。”上一世他伤了她太多,这一世他更没资格动姜家的人。
萧容诧异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里有些失落。他又怎会伤害她喜欢的那些人呢。
回到姜家已经是申时三刻,井家的人已经在正厅等着消息,看来是一上午都没有音序,因而担心了。便直接找上门来,但是现在的情况,姜云妨又怎么向井家交代?
一进门,那井夫人便看见在姜云妨身后的井菱,一身紫罗兰衣裙,衣料虽不华丽却也十分漂亮,那颜色有些淡,加上井菱本身脸色略显苍白,衬托的大有病美人妩媚之态。井夫人心中大喜,连忙小碎步而来,唤着井菱的名字并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她单薄的后背:“女儿你受苦了,可想死为娘了。”
井太傅也十分高兴,连连向姜云妨道谢:“多谢大小姐寻得小女!”
姜云妨连色不是很好,眼里满是慌乱。被井太傅察觉,歪头询问:“大小姐怎么了?”
而这边的井夫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双目溢满泪水,一副强忍的表情,就是未曾吐出一语,也觉得疑惑询问自己女儿怎么了。井菱摇头,转身跑开。
井夫人这才察觉不祥,扭头问姜云妨:“井菱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姜云妨很是为难的躲避他们审视的目光,良久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其实有件事,希望二老听了不要过于激动。”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被不安弥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姜云妨这才直视着他们开口,神色复杂:“井菱嫂嫂在被泥沙冲走后,沙石灌喉,已有数日才被救下,那时早已为时已晚。而嫂嫂现在已成了喑人。”
如一道惊雷噼里啪啦的打在井家夫妇身上,两人的神色皆是怅然若失,久久如丢了魂的空壳,眼里暗哑无光。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井夫人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猛地扑向姜云妨,阿岚察觉挡在姜云妨面前,将井夫人接住,却被井夫人又挠又抓:“都是你们,都是嫁给你们姜家,井菱才会变成这样。你们姜家人都是骗子,骗子。说好的好好照顾井菱,说好的,为什么还要把她害成这样?”
井夫人声音十分凄厉,眼里满是仇恨与泪水,死死的瞪着姜云妨,那极力挣扎的动作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看在谁眼里都是心悸。而那便的井太傅也是痛心疾首的握着心脏,由身旁的随从搀扶,险些晕倒。
这一闹把周围的人都引来连着帮忙拉住井夫人,碰不得姜云妨半毫。
姜云妨愧疚地看着她,身子慢慢前移,阿岚想拉住她却没能阻止她走到井夫人面前,被井夫人当众甩了个巴掌,那声音十分洪亮,雪白的脸颊霎时高高肿起,红地充血。
“可恶,可恶啊,当初为什么要把井菱许配给你们这种人。可恶啊。”井夫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双目充的血红,泪流不止,单薄的身子颤抖不止,被两个男人架着。
姜云妨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高肿的脸颊,嘴角的笑苦涩至极:“对不起,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不能表现什么,但云妨会竭尽全力保护井菱嫂嫂今后的日子平安幸福。求二老暂时冷静下可好?”
“冷静?姜云妨,你瞧瞧你那嘴脸,再瞧瞧你们姜家人的嘴脸,简直恶心至极,老娘看见就想吐。”顿了顿,咬紧牙关:“我们井家虽然斗不过你们姜家,但是也不会屈服姜家。你把井菱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