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原来是等人。
收了钱后来到姜云妨身旁,弯子在她耳边小声禀报:“小姐,事情打听到了。”
姜云妨点头,站起身子,理理衣袖,随着阿岚离开了客栈。在阿岚的带领下,两人比时伫立在一家下面。
姜云妨看似不是很意外,细细咀嚼着:“玉芗楼”三个字。
自来出生楚馆秦楼的女子,受人歧视。却不想这越是烟花之地越是不可小觑。许是卧虎藏龙之地。
姜云妨好不拘束的大不跨进玉芗楼。
内部刺目的红,格局分为上下两楼。分布犹如仙山楼阁、琼楼玉宇。处处是胁肩谄笑。风气败坏。
女子抛肩露骨、浓妆艳抹,打扮十分艳丽,左摆右晃,看起来如五颜六色的花儿,却难掩艳俗之气。
堂中传来丝竹之声,本该声声悦耳,在这杂乱的场面却变得庸俗。
阿岚虽场面驰骋疆场,却见到这个地方依然掩不住脸红。连同踏进去的脚步都摇晃了起来。
姜云妨无暇顾及她,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刚走进里面就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的腰肢倚靠在她身上。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哟,爷,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啊?”
姜云妨眉头一皱,身体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一脸坏笑的拉着她玉白柔软的手。
女人轻声“嗯”了一下,风情万种。那张艳丽的容颜染上两朵红霞。
“这都被妈妈看出来了?”女人虽浓妆艳抹,看着仪容光鲜亮丽,却难掩眼角细细的皱纹,且眸光沉着,一眼便认定此人是这玉芗楼主事者。
“爷过奖了!见爷眸光清冷,身上没有一丝浊气,想必也不是来寻乐的吧!”艳儿眸子闪着精光细细揣摩。云妨赞叹不已,果真是主事,眼睛雪亮的多。
云妨正想回答,却注意到后面一群女人扑向阿岚,阿岚脸上瞬间洋溢着惊慌失措的表情,慌手慌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那表情活像哭了一般。
姜云妨忍不住憋笑,更用力的搂着怀里的你人,轻笑:“这也满不到妈妈,在下演技拙劣了!”实则她也并不想隐瞒什么。
女人看着那张绝美的脸,配上一身艳红锦衣装,如同滴血的红花,摄人心魂。再加上一脸轻笑,但眸子却清冷绝伦,产生强烈的冲突感,直勾人眼球想要探索下去。
不时脸颊更红,若此人身为女儿,定是红颜祸水。
“公子人中龙凤,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艳儿也只是见实说事罢了。”说着扭扭捏捏在她脖颈蹭了蹭。酥酥麻麻的。却引起姜云妨一身鸡皮疙瘩。
“妈妈谦虚了!实则我是来与这玉芗楼身后的当家做笔生意的。”
话落,见身后的阿岚被折磨的够呛,自是转身替她解围:“姐姐们,且放了我的随从吧。今日是我来寻乐,可别让我随从捡了光,定是惹弟弟我好生嫉妒。”
这话一出,黏在阿岚身上的女人顿时纷纷散开,见势就要往姜云妨身上黏,姜云妨忙开口制止:“唉,姐姐们,今日弟弟只想和艳儿姑娘叙叙,还望姐姐们放过我。”
这真是令几位浓妆艳抹的女人自讨没趣,纷纷气结一哄而散去接其他客人。
艳儿应着那句话,高兴的更紧黏她一分:“那公子随我来便是!”
而打发了不该随身的人,姜云妨便拥着美人上了楼,阿岚随后。
第五十一章巧遇?
在艳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离下厅较远的转角处。此处分外清净,丝毫听不见玉芗楼那乱七八糟的声音。
艳儿停在一处包间前,轻轻敲着门,停滞片刻,里屋传来声音:“何事?”声音暗哑、低沉,在姜云妨听来,似乎在哪听见过。
“公子,有人上门找您谈生意。”这般说着,姜云妨紧接着接下她的话:“在下许谦,想与贵老板做笔生意。”
里屋沉默,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过了半晌才响起声音:“请进。”
姜云妨拧眉,在艳儿打开房门时,里屋赫然只有一个清瘦、高挑的男子杵在窗前背对着她。
而红檀木桌上放着两个茶杯,正徐徐冉升着热气。看来刚细碎的声响,让她猜想有两人在里屋,这个猜想是正确的。
姜云妨迈开步子踏进屋内,阿岚正想跟上,却被艳儿拦下,脸上依然挂着风情万种的笑:“公子与你家少爷有生意要谈。这位小哥不妨随艳儿下楼喝上一杯?边喝边等?”
阿岚本想开口拒绝,姜云妨率先开口:“阿岚,你先随艳儿姑娘去,楼下等我,事后找你。”
阿岚领命,见艳儿关上房门便随着她离开了。
而比时屋内只剩他们两人。窗前的人这才然然转身,一张嬉笑的脸暴露在她眼前。那双勾人心魂的丹凤眼带着浓烈的老谋深算。
姜云妨诧异不已,如果没记错此人正是孟先生之子孟青玄。与平日所见的孟青玄大抵相同,只是眉眼处多了些算计。
“许公子?还是该叫你姜大小姐!”
姜云妨脸颊尴尬的红了红,正了正色,走至桌旁,自顾自坐了下来,不过脑袋便执起靠门边的一个杯子一饮而尽。
这才掩下尴尬。
孟青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放下手的杯子,嘴角挽起一抹弧度。别有深意的瞟了眼床边的屏风后面。
“孟公子,今日咱们谈的是生意。就别开身份一说。”姜云妨直视他的眼,说话直白,毫不掩饰,脸上看不出一丝不苟,眸子清澈通底。
孟青玄打开折扇,霎时化为翩翩公子,在胸前有意无意摇曳两下。
“当然!你说,什么生意?”
“我需要十个口风紧的杀手。”她一开口就令孟青玄怔愣在原地,眉眼弯弯,更加谨慎的打量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是柔柔弱弱、待字深闺的千金小姐。这要杀手干甚?
“姜小姐在我这寻杀手,何不找你哥哥要几人。若没记错,姜小姐的哥哥待你如珍如宝,且场面驰骋疆场,身边多的是武艺高强、守口如瓶的人。”
姜云妨内心翻着白眼,若比事忙烦哥哥,岂不是坏了哥哥的名声。她怎么把这夜壶扣在最爱的哥哥头上。
“此事我自有难言之处。若你应我,千金白银定少不了。”
孟青玄汗颜,这姜小姐如此任性,身上还散发着难以抹灭的戾气,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真不知道那人痴她哪点?
说起千金白银,他孟青玄虽没有姜家有钱,但也可保他几生几世衣食无忧。若不是为了那人,他才不会淌这趟浑水。
“千金白银就不必了,在下只要一千两订金,若归来少一人加一万两,小姐可愿意?”姜云妨见人打着小算盘,思量片刻,这人应该不会坑她吧。
谁知道万一带去十人,回来时十个人都自尽而亡,她岂不是要白砸十万两,这定会气死母亲。
孟青玄像是知道她的担心随即大笑出声,为自己携来缕缕清风的折扇也不知不觉加快了频率。
这丫头着实可爱,在胡思乱想的程度上。
“姜小姐不必多虑。孟某不是那铁石心肠、偷奸耍滑之人。况且我还要靠我那帮兄弟赚银两,怎会贪姜小姐这点钱取人性命。”
姜云妨尴尬的笑了笑,想来是孟先生的儿子,定不会做那苟且之事。便安心了。
随即将腰间一袋银子取出放在桌子上,目光炯炯:“这是订金,剩下还有一千两,希望在孟公子这取样东西。”
孟青玄歪着脑袋疑问:“什么东西?”
“七日散!”
……
送走姜云妨后,孟青玄才回到桌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在刚姜云妨染指过的茶杯里倒满香茶,刚端起,还没送到嘴边便被一只细长、关节分明的手截下。
那人夺过茶杯便一饮而尽。
孟青玄半眯着眼看了他半响,语气暧昧的说道:“这茶可是我倒的。”
男子瞪着他:“这茶杯可是我的,你的茶在那。”说着瞟了眼已冷了一半的另一杯茶。
孟青玄无奈至极,摇了摇头。再疑问道:“你这媳妇要杀手干啥?”
男子淡淡吐了口浊气,似炊烟袅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杀狼。”孟青玄嘴角抽搐,心想这姜大小姐身边最危险的狼不正是这个人吗!
男子将茶杯收紧怀里走至门口,声音幽幽传来:“找九个人在她的时辰早三个时辰到我这来。”孟青玄暂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反应咋呼道:“你要去?”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男子未语,出了门。
这孟青玄就不明白了,萧容怎么突然就非姜云妨不可,据暗中打听,从三年前他就派天涯暗中保护姜云妨。而从三年前到现在,他与姜云妨不过几面之缘,何以为此佳人倾尽所有。且萧容也并非一见钟情的那类人。
……
出了玉芗楼,姜云妨带着阿岚来到了一家药馆。开店的老板是个年上花甲的白发老人。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眯成一条线。透着精光,一见就是奸商。
见到姜云妨忙笑脸相迎,手中拨动着梧桐木所打造而成的算盘,算盘周边镶嵌着金丝。
“这位公子,买药?”
姜云妨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着沉着、冷傲。她将屋内全数扫视一遍,药架上一尘不染,而柜台上却见少量灰尘。
可见很少有客人来看病,而是来买药。
“公子要买什么药?”他弯着腰,笑的一脸谄媚。
“你这可有能让能说话的人一瞬间变成哑巴的药?”老人笑容僵了僵,随机又恢复了谄笑:“有有有,你等等。”说着在某个药柜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拿到她眼前晃动:“此药定合您意。
只要一下喉咙,纵使是大罗神仙来了,她不也得不能吭一声!”
姜云妨接过药瓶,甚是满意的咧嘴讽笑。
姜云芯、姜云柔,这一次你们可至少栽一个!
回到篱落院天色尚早,桔子也还未回来。姜云妨换上院服,在房间里静静等待。直至傍晚桔子带着一包东西归来,姜云妨在喜上眉梢。
桔子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个精致的锦盒,一长一短。以及一个瓷碗和一个乌黑药盅。
“小姐,照你说的弄好了。”桔子满脸堆笑,将两个盒子打开。其中一个短小的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素钗,与她头上的发钗一样。
而另一个长长的盒子里是一把精致的剑,剑鞘纯黑发亮,上面渡着金色的花纹。剑身通体光滑、发亮,刀刃尖细。可见其锋利程度。把手有白色麻带缠绕,尾部挂着一个月牙状的白玉吊坠,在烛光下闪着异样光芒。
她虽对剑了解不多,但看其模样可知不是凡品。而之前便吩咐桔子要买剑身是由玄铁打造而成。坚硬、锋利。
姜云妨甚是满意,将里面的发钗拿了出来戴在头上,再将自己发梢里的素钗取下放进锦盒中。桔子不解,疑惑的问道:“小姐为何要将夫人送的钗子放盒里?”且还带上那伪造的素钗。
“这一切都是因这素钗而起。而母亲的礼我怎能让它染上污色,所以将它送给那人才会安安全全的存在着。”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厉色。抬头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将锦盒扣上,整理好装束,转头对阿岚说:“你在这等孟青玄的人,我与橙子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