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不明,疑惑的反问何出此言。姜云柔紧接着解释:“姐姐现在躺在,怕是……”话没说完,立刻低下头嘤嘤哭泣。
孟先生虽然不了解事实,也还是唤来人找来大夫,随姜云柔向姜云妨的院子而去。
路上惊扰了不少人,纷纷穿戴好去瞧瞧怎么回事。自是少不了姜云芯,忙跑到孟先生面前询问缘由。
孟先生只道姜大小姐可能出事了。此话一出姜云芯自是明了,内心欣喜若狂,却还是假装惊了心,差点昏倒雨幕,还好被让人搀扶住。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前往篱落院。
而这边,桔子慌慌张张的闯进内室,一阵携带着雨水的凉风蹿进内室。姜云妨眉睫不适的颤动。
“来了来了。是二小姐带人来的。她在半路截下了我。”桔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咕噜在嘴里灌了口水这才呼着气将门关上,匆忙跑到姜云妨床边跪下。
阿岚也是从床边下来跪在地上,红了眼眶。
屋内寂静无声,四处散发着凝重的气息。
不过片刻,院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直至门外才停了下来。而大门被姜云柔打开,连同姜云芯也悄声走了进来。
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的房间,外人不便入内只等在门外忍受着湿风静静等待。
姜云柔匆匆来到姜云妨床边将床帘放下,这才唤叫门外的大夫。
大夫弯着腰肢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走到床边,将该用的东西拿了出来。
姜云柔搭着手,将姜云妨的右手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软垫上,并拿出一块淡粉色丝帕盖在那雪白纤细的手腕上,隐隐中增添一丝红润。
大夫拱了拱手:“在下冒昧。”语罢,将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伸出,指腹搭在她脉搏上。
静静许久,他脸色突然一变,慌忙收手,扑通跪在地上,声音抖擞:“小姐此乃中毒之像,还是鲜少人知的七日散,中毒怕是已有六日,如果没有解药,恐怕熬不过明日晌午。”
姜云芯与姜云柔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桔子忙跪着拖到大夫身边,不住地磕头:“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大夫面如死灰,额头冷汗直冒,向后退了一步,收拾好东西,带着医药箱便要离去:“恕老夫无能为力,这七日散实在是罕见,更别说解药。”
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
而姜云芯姜云柔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苦命的姐姐,却各自心怀鬼胎。
门外的孟先生得此结果也是一震,这晌午好好的一个人还给他送来书信,说定会给这件事一个交代,怎么这会人已经。这姜云妨若是在他书院出事,这罪他可担待不起。
而里屋哭的差不多的两位小姐开始上演互相猜疑的戏码。
姜云柔率先嘤嘤开口:“这姐姐怎会无缘无故中毒?定是有人故意而为。”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同样泣不成声的姜云芯。
姜云芯收到那目光,立刻反驳:“姐姐说这话看我作甚,莫不是怀疑我给大姐姐下的药?”
姜云柔冷哼一声:“若不是这般,为何今天晚上我看见你的人在大姐院子外鬼鬼祟祟?”
“此时我并不知情,姐姐莫冤枉人。”
两人互不相让、喋喋不休。门外的众人自是听的一清二楚,立刻议论纷纷。
吵吵闹闹,闹得姜云妨不得清闲,好不容易舒心的躺着现在身体又不舒服,不满的嗯了声。
声音不大却被屋内的人听的清明。
桔子微微不满的叫了声:“还请两位小姐外面争执,莫吵了我家小姐休息,”说到最后又嘀嘀咕咕一声:“本来很不舒服了……”
两人语顿,不满的互相瞪了眼,便着腰肢出了门。
内室虽然清净许多,却还是依稀听见外面喋喋不休的吵闹声。
姜云柔被逼急了,勿的大叫:“妹妹若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可愿随姐姐在大家见证下去我房间瞧瞧?”
姜云芯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应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姜云柔的院子。
雨声渐小,夜黑如墨。
而此刻众人站在姜云柔的屋子外面,一望便是一片狼藉,多处血渍、泥泞。
大门被外力破坏的残破不堪,里屋桌椅摆放凌乱,一处还有打碎的瓷瓶,瓷瓶周围零零点点的白色粉末。
姜云柔细细的观察姜云芯的神情,却不见半点诧异,莫不是隐藏的深了,外人不易察觉?
姜云芯心里大抵有了个底,却还是装作不知其意,疑惑的问道:“姐姐让我们看这些是何意思?”
姜云柔冷笑出声,走进屋内,纤纤细手指着屋内的一切,阴阳怪气的说着:“这不是妹妹你派人来干的吗?”
一语轰动全场,所有人目露惊讶的光芒望着两人。姜云芯却突然又红了眼眶,稚嫩的小脸全是惊慌失措:“姐姐这般冤枉与人是何意,妹妹怎会做出这事?”
姜云柔拧起唇角,将姜云芯拉到碎了一地的小瓷瓶旁,指着那白色的粉末,咄咄逼人:“这难道不是你派人想对我用的药?你毒害大姐,还想害我失声,自此之后把所有罪名加害与我。”
众人不解她这般说来的可信度在哪,而孟先生毕竟是从深宫出来的人,这些明争暗斗自是理解许多,忙出来询问姜云柔:“姜二小姐这般说来莫不是有证据?”
对孟先生来说,若加害姜云妨的人是姜家的人无疑对他有利,这般算来便牵扯不上书院。
姜云柔自信点头,道了声当然。并叫了两声小莲,却无人回答,这才想起小莲为了救自己不知是生是死,但既然屋内没有人影,自然以为人还活着,却不知去了哪。
姜云柔难掩尴尬,看着众人质疑的目光,便向孟先生要了两人去姜云捷的院子去找证人。
孟先生立刻拉下了脸,带着深深的质疑:“姜公子不是被辅国公带回教诲了吗?”
姜云柔这才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失算,却还是强撑着笑容解释:“孟先生不知,今日晌午大姐与我说有人要加害与我,我便派人给家里传入书信。云捷自是来救我的。若不是云捷……”
说着,楚楚可怜的拭了拭眼角晶莹的泪花才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恐怕现在云柔也遭遇不测了……”语毕,嘤嘤而泣。
此举惹众人怜悯。
孟先生实在招架不住这哭的楚楚可怜的姜云柔,便作罢了追究姜云捷一事。唤来两人去姜云捷院子里取人。
而众人都各自猜测在此等人。
……
姜府
王氏高坐高堂,有意无意的品着香茶,而底座着孙氏,面色凝重,双手紧紧在一起,手心。
她担心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外,似在等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家丁扶着一身淡青色锦衣华服的姜云捷出现在内堂。
姜云捷半眯着眼,咧嘴傻笑,时不时抽出几个酒嗝。他脸颊红的滴血,嘴唇更是艳红如火。
孙氏看着,忙起身上前扶住姜云捷,疑惑而又带着斥责的询问:“怎么喝这么多酒?”
其中一个家丁拱手回答:“回二夫人,我们是在门口发现三少爷的。”
王氏皱了皱眉头,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暗暗放下茶杯,起身。
“没事便带回去吧。”声音浅浅淡淡不知其意。
孙氏讨好式的咧嘴笑了笑,道了声麻烦了便与家丁搀扶着姜云捷欲要回去。
前脚刚过前门,院子里便出现急匆匆的身影,来人急匆匆的跑到内堂,扑通一声跪在王氏面前,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云妨小姐出事了。”
一瞬间,气氛瞬间凝固,王氏瞳孔逐渐扩大,身形一个不稳向后栽了一下,手臂打掉桌面的茶杯,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什么?”
孙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愣愣回头……
“据报,大小姐身中剧毒,时日不多了。”
王氏紧了紧唇,颤抖着身子前进一步,身旁的丫头忙扶住她的身子。
“快,通知老爷,给我备马。”来人得令正要离去却被王氏叫下:“切记不要让老夫人知道此事。”
“喏。”
第五十六章姜云柔败落
细雨已停,只剩下屋檐上时不时滴落的水珠,滴答滴答。
众人等待的所谓的证人终于出现在大家面前,却不想是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小女子,女子双眼红肿,眼角全是泪花。而脸颊上满是红肿的五指印,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渍,在加上一身脏乱不堪的着装,不用想也知道被人了一番。
姜云柔愣了愣,望众人身后看了看,并未看见姜云捷和黑衣人,一时大脑轰的一声。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姜云芯见到狼狈不堪的女子霎时瞪大眼眸,只微微一怔,便扑到在女子面前,娇小雪白的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眼里全是不敢相信。她张了张嘴,勿的嚎啕大哭,加上本就稚嫩的脸,如孩童般哭得惹人心碎。
“喜鹊喜鹊,你这是怎么的?”
孟先生疑问:“三小姐认识她?”姜云芯不住点头:“实不相瞒,先生。她是我贴身侍女,喜鹊。”
此话轰炸着人群,这姜云柔说的证人正是姜云芯的贴身侍女,那难不成如此歹毒的事真是这看起来年少、稚嫩且清纯的三小姐所做?但这话说的还为时尚早。
孟先生察觉姜云柔眼里那丝诧异神色,似发觉什么,再确定的问了问姜云柔这真的是她说的证人?姜云柔半天没回神,只是愣愣的点头,突然觉得有种不祥感萦绕心间。为什么出现在这的不是黑衣人。
她本打算先带出黑衣人堵住姜云芯的嘴,再之后姜云芯若还是作辩解便将她丫头带上指证与她。却不想现在场上的证人只有喜鹊,而姜云捷和那神秘的黑衣人不翼而飞。
得到确定的答复,孟先生作为长者定是直接切入正题,蹲在喜鹊面前,话语充满了严厉:“喜鹊姑娘,可否把你所知道的真相告知大家,还有你这般模样是因何而来?”
喜鹊看了看孟先生,再看了看姜云芯,最后将目光移向门边围着的一团面孔生疏的学生们,大家都拭目以待她接下来的说辞。因为这将关系到姜家三位小姐的荣辱。
不想喜鹊猛地翻身跪在姜云芯面前,砰咚一声磕在地上,血霎时从额头流出。只见她再抬头已泪流满面,额头的热血触目惊心。姜云芯心里咯噔一下,收回双手藏于袖中,嘴唇紧拧,眼里闪过无人察觉的慌乱。
而姜云柔算是回国了神,见此场景,自觉得喜鹊要指证姜云芯,便不再纠结姜云捷与黑衣人之事。不管过程怎样,只要姜云芯罪名落实,一切都随着她的计划之中。
然而喜鹊接下来的话却是众人此刻并未猜出来的结果:“小姐恕罪,小姐待喜鹊情同姐妹,喜鹊却贪一己之私背叛了您。”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日,二小姐收买奴婢给大小姐素钗,使大小姐成为众矢之的。再之后想让奴婢将这要给大小姐用上好加快药性。”说着将腰间的小瓷瓶拿了出来,暴露在众人眼下。姜云芯听此结果暗暗松了口气,藏于袖中的手缓缓松开,手心一片汗意涔涔。
姜云柔却震惊不已,疯了般冲上去便要抓住喜鹊,却吓得喜鹊瑟缩着往后退步,还好被孟先生唤来的人拦下。孟先生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喜鹊,意指她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喜鹊强压住内心恐慌,缥缈的眸光不巧瞟见人群中一双散发着杀气的眼眸,心跳如麻。